第一章 老友記(1 / 2)

黑天使 程嘉 6334 字 2021-01-04

且說欣然告別霸王花與銀龍水鏡,下山換乘馬車,一路奔波來到海蘭港。

海蘭港是貿易都市左近的海上交通要地,當年鬼族王子蘭斯洛特環游世界,便從此地出發,乘坐仆鯨(一種仆魔,大型海上交通工具)入海,歷時九年後在大陸西海岸登陸,成功證明了「大地是球形」的科學猜想。因此,海蘭港也被稱為「蘭斯洛特寰球港」欣然下車後在港口餐廳閑坐,點了一道當地的名菜「金橘醬燴魚片」外加一杯滋味醇厚的白葡萄酒,美美的用了午餐。

此時已是九月初旬,夏天即將結束,海岸涼風細細,欣然離家至今已經三個多月,想到故鄉距此不過兩三百里路,不免生出了思鄉之情。然而思念歸思念,如今公務在身,實在抽不出身回家探望老爸。於是向服務生討來筆墨信紙,寫了一封家書寄給老爸。

出了餐廳後欣然打算尋一處客棧暫時寄身,再去港口購買前往艾爾曼的船票。說來湊巧,剛走出沒多遠,便看見潔西卡夫人牽著小傑的手走進一家珠寶店。

欣然信步跟了進去,只見潔西卡夫人看中了一枚藍寶石戒指,正在試戴。迎著日光端詳了半晌,又戀戀不舍的摘下來。欣然暗笑她小氣,修道院長的職務的確沒有多少油水可撈,不過潔西卡身為貴族,每個月都有國家規定的優厚俸祿,再加上老爸時不時的補貼情婦些零花錢(蘇老爺出手闊綽,這零花錢可絕對不止是零花的概念)買一只寶石戒指不過九牛一毛,竟然舍不得,簡直可笑。況且,潔西卡作為神職人員卻出入珠寶店,實在有損聖國教廷的威嚴。

欣然將手插在褲兜里,晃著肩膀走過去,一拍櫃台,將老板叫過來說:「那只寶石戒指我要了。」

說著掏出一把銀幣,漫不經心的撒在櫃台上。

老板知道貴客上門,歡天喜地的跑過去告訴潔西卡夫人:「對不起,猊下,這枚戒指有人訂了。」

潔西卡郁悶的摘下戒指扔在櫃台上,負氣的說:「這枚戒指太沉了,手工也不夠精致,不適合我。」

正說話時欣然走過來。

潔西卡見到他,眼楮頓時一亮,驚喜的叫道:「欣然——真巧,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欣然笑著點點頭,拿起那枚藍寶石戒指替潔西卡戴在纖指上。

潔西卡看看他,又回頭看看老板,問道:「買下戒指的客人就是他?」

老板滿臉堆笑:「回稟猊下,正是這位少爺。」

潔西卡一揚臉,傲然笑道:「他是我的佷子!」

摘下戒指丟在櫃台上,得意洋洋的說,「替我包起來。」

老板連忙照辦,潔西卡趁沒有人留意,掂起腳尖勾住欣然的脖子,送上甜蜜的香吻。

「壞小子,你可真夠大方的啦,跟你爸爸一個樣兒!」

欣然哈哈一笑,不理潔西卡的恭維,蹲下身子摸摸小傑的頭發,柔聲道:「怎么樣,見到哥哥開心嗎?」

小傑興奮的漲紅了臉,大聲說:「高興!高興的快要發瘋啦!」

「真是個乖孩子,」欣然起身招呼老板,「你們店里有沒有本地特產的玩具或者工藝品,要最好的。」

老板諂笑道:「小店沒有玩具賣,工藝品那可是應有盡有。」

說著一溜煙兒跑到櫃台盡頭,捧來一只白色海貝鑲嵌而成的帆船模型,船帆是華麗的白綢縫制,桅桿上裝飾了許多珍珠。

欣然低頭問小傑:「喜歡嗎?」

小傑直勾勾的望著帆船,連連點頭。

欣然又掏出一把銀幣丟給老板,說道:「把船也給我包起來。」

「謝謝欣然哥哥!」小傑乖巧的說。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哪能向人討禮物呢。」

潔西卡佯怒拍了小傑一下。欣然搖頭笑道:「別這么說,潔西卡阿姨,我跟小傑特別投緣,現在只不過送他一艘帆船模型,將來發達了,還會送他一艘真正的大帆船呢。」

潔西卡姑佷仰慕的望著欣然,被他的慷慨感動了。殊不知欣然其實也沒有多么富有,女王支付的路費,大部分給了水鏡和霸王花,余下的一路上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能否堅持到艾爾曼還是個疑問,哪里有余力送禮。只是欣然一向大方慣了,從前在家里有花不完的金銀,如今出門在外,也改不了這習慣。況且他根本就不在乎口袋里還有多少錢,花光了無所謂,再想辦法就是了。

欣然陪著潔西卡姑佷離開珠寶店,一同回到潔西卡包下的客棧。小傑邀請欣然一起坐船,欣然很高興的答應了。潔西卡滿心期待能跟欣然繼續鬼混,當然不會反對。然而欣然已經厭倦了潔西卡的糾纏,只在她房中做了片刻便找借口出去閑逛,晚上盡量拖得很晚才回客棧。

如此過了兩天,還沒有等到合適的客船。海蘭港是大港,往來的船只很多,不過眼下的季節正是海上風浪最大的時候,船主一般都不願意出海遠航。之前倒是有一艘仆鯨去艾爾曼,可惜錯過了。

這一天欣然早晨起來,吃過飯後去港口酒館消磨時間,喝了一杯麥酒,叫來老板問晚上有沒有牌局。

「回少爺,最近禁賭抓的很嚴,晚上的牌局已經很久沒開張了。不過你如果真的很想玩,我倒是有幾位私人朋友經常在後頭廳里打牌,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欣然興趣廣泛,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聽說是「私人朋友」立刻明白全是老賭棍,大概老板是把自己當成外地來的肥羊了,想讓那伙兒妙人在自己身上發發利市。於是微微一笑,說道:「既是你的朋友,想必牌品一定錯不了,這就帶我去見見他們可好?」

老板諂笑著請欣然來到後廳,果然有四個人正在打牌。欣然的眼楮一下子落在了坐在上首的中年漢子臉上,驚喜的喊道:「羅素大哥!」

那漢子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大結實,相貌堂堂,留著短須,上身只穿了一件皮背心,胳膊肌肉虯結,肩上紋了一只紅色狐狸頭。他看到欣然,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揉著眼楮站起來嚷道:「老天!我不會是在做夢吧?欣然老弟,真的是你?」

推開牌桌迎上前來,抱住欣然得肩膀哈哈大笑,歡愉之情溢於言表。當下牌也不打了,拉著欣然去前面喝酒。

這位中年漢子,便是消失多年的財寶獵人「紅狐」羅素。

欣然和羅素的交情很深,從前在黑暗大陸,羅素賊膽包天,竟敢去盜竊古撒蘭王的墓穴。被欣然媽媽逮住,一怒之下要把他丟進化骨池變成骷髏兵。多虧欣然求情,才留下一條小命。此後幾年,紅狐羅素一直在吸血鬼王宮當欣然的仆人。那些年紅狐羅素銷聲匿跡,別人都以為他死了,不料是在吸血鬼王宮當差。欣然成長為一個大壞蛋,多半是羅素的熏陶。

因此,兩人有著亦師亦友亦主亦仆的關系,感情非常深厚。後來欣然回到貿易都市,跟爸爸一起過,臨走的時候向媽媽討得紅狐羅素追隨左右。

一離開暗黑大陸,賽西麗亞施加在紅狐身上的符咒就減弱了。欣然知道這老流氓遲早要丟下自己投奔自由,索性很大方的送了他一筆錢,放他走人。

因為這一層關系,羅素對這位小主人非常感激,他一向六親不認,但對欣然,卻始終保有一份真誠的感情,紅狐羅素沒有子女,就把欣然當成了自己的親骨肉,親弟弟,離開蘇家以後,也時常回去探望欣然。

每年欣然過生日那天,羅素總會風雨無阻的回到貿易都市,帶著拼死得來的價值連城的寶物送給他做生日禮物。

羅素清楚自己的名聲極臭,蘇家不會歡迎他這樣的客人,因此次次都是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除了欣然,誰也不知道他與蘇家小少爺的交情。

故人相見,彼此都有說不完的話。這通酒一直喝道深夜,羅素微有醉意,欣然也有點撐不住了。起身笑道:「老哥,我得回去了,你最近在哪里發財?」

羅素告訴欣然,他承包了一艘游艇龜,做海運生意,把東方的客人運往北方,買賣挺紅火的。欣然大喜,說自己正要去北方,能不能搭他的船。

羅素為難的說:「最好不要,我為了逃稅,不得不貼著礁石群島航行,非常危險。」

欣然笑道:「你該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冒險,這船,我是坐定了。」

羅素心中叫苦,然而又無法把真相告知這位小老弟,只好勉為其難的說:「看情況罷,如果實在找不到別的船,我就送你一乘,不過你上了船以後可千萬要小心,如果發生意外,不必驚惶,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全靠老哥啦。」

「哈哈,咱們是好兄弟嘛,別說這些,先找個地方好好的吃一頓。晚上有什么安排?」

「還沒有。」

「那正好,老哥帶你去附近逛逛,有一家酒館的女招待既漂亮又風騷,嘿嘿,咱們可得好好的樂一樂。」

欣然皺眉道:「算了吧老哥,你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女人。」

「對了,你好像有潔癖來著。」

羅素摸著下巴尋思,酒吧女郎,欣然小弟肯定看不上眼,應該怎么招待他才好呢。正犯愁的時候,欣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羅素老哥,從前總是你幫我張羅,今天不如換一換,我給你介紹個好女人如何?」

羅素大喜,半信半疑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我什么時候對你說過謊?」

「那倒也是,不過欣然老弟,你認識的女人一定既高貴又有錢,我羅素高攀不起啊。」

欣然含笑道:「那娘們兒的確高貴又有錢,而且風騷的很,床上功夫也不錯。」

羅素瞪直了眼楮,吃吃的問:「她、她干什么的?」

「是貿易都市的候補大主教,阿曼拉達家的貴族千金,潔西卡夫人。」

羅素聞言大吃一驚,在欣然肩上狠狠捶了一拳,惱羞成怒的說:「老弟,你這是什么意思?耍著我玩是不是?」

欣然揉著肩膀,忍痛笑道:「老哥,你這是怎么了,我發誓沒有開玩笑。」

「潔西卡夫人是貴族中的貴族,淑女中的淑女,怎么可能看得上我!?」羅素自卑的說。

欣然微微一笑:「別自卑,老哥,你是真正的男子漢,潔西卡那騷貨還未必配的上你呢。」

羅素紅著臉說:「即便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敢上啊!玩女人是很爽,可是玩名女人就一點也不爽了。萬一她事後發怒,我怎么能承受得起阿曼拉達家族的追究?」

欣然笑著鼓勵他:「潔西卡夫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華,卻不得不遵守教廷的清規戒律,心里很是苦悶,老哥你慰藉了夫人苦悶的芳心,她愛你還來不及,怎么會發火呢。」

紅狐羅素是個多疑的人,當然不會被欣然的話說服。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也聽說,貴族女人的心地都很壞,在外面跟不認識的男人好上一晚,第二天就會派人去暗殺,免得走漏風聲壞了名譽。我相信潔西卡夫人也不會例外。」

欣然笑道:「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膽子這樣小?如果她有這種心機,你為何不先下手為強?我們現在就去買一台照相機,等你在床上干潔西卡夫人的時候,我就悄悄藏在床下,把她的淫態全部拍下來,如果她敢翻臉,你就拿出裸照威脅她,告訴她,如果你有個不測,就會有人把底片寄給聖國所有大報社。如此一來,潔西卡夫人只有乖乖聽話,非但不會害你,為了自己的名譽,還要落力的保護你呢。」

羅素越聽越不是滋味,懊惱的說:「老弟,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老了?這么簡單的辦法,我竟然沒有想到……」

欣然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老哥你沒有老,只是這些年過慣了安穩日子,不再像從前那樣每日跟奸詐狡猾的小人打交道,心里也就沒有了那些以毒攻毒的奸計。我就不同了,從小到大,沒有一天斷過闖禍,為了保命,只能不擇手段。」

羅素對這位小兄弟是又佩服又害怕,強顏笑道:「你說的對,我紅狐羅素,想當年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不該淪落到這等下場。」

欣然笑道:「別發感慨啦,老哥,如果你覺得生活枯燥,缺少趣味,為什么不跟我一起旅行呢?我保證你每一天都會過得很刺激。」

羅素被他說得心動,然而另有苦衷,只得拒絕老弟的邀請。幽幽的說:「我現在是上了套的驢子——不跑也得跑啦。再說,跟你在一起固然有趣,可是總會遇到生命危險,我怕死,不敢舍命陪君子。」

欣然暗想,老哥這話倒也不錯。我的生活似乎總是在和死亡打交道,現在不就有銀龍水鏡和霸王花兩大高手在屁股後面追殺不休?唉,這話可不能告訴老哥,不然准被嚇得逃之夭夭。

當下定好約會,讓羅素明晚十點鍾去客棧找他,屆時欣然將會安排潔西卡夫人給他認識。羅素以為只是普通的交際,也沒有多想,一口答應。

與羅素分手後欣然回到客棧,發現小傑正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手中攥著一本春宮畫,褲襠撐起了小帳篷。

欣然促狹的一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在小男孩褲襠上打了一下,學著潔西卡的嗓音罵道:「小傑!你在看什么?」

小男孩嚇得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的將春宮畫藏在背後。

「姑、姑媽,我、我……」

抬頭一看,原來是欣然。

小傑虛驚一場,苦著臉埋怨道:「欣然哥哥,你又嚇唬我。」

欣然微微一笑,問道:「小傑,那畫看得很過癮吧?」

小傑紅著臉點了下頭,說:「對不起,欣然哥哥,我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只有這本畫書丟在床上,我閑得無聊,就……」

欣然笑道:「喜歡就送給你好了,只是不要讓別人發現。」

小傑大喜過望,連忙道謝。欣然一擺手,神秘的笑道:「小傑,你對女人的了解也差不多夠了,不過總是停留在書本上是沒有用的,男女之事,必須親身體驗才行。」

小傑搓著手,害羞的說:「我還小,不能做那種事的……」

欣然不以為然的說:「我看你除了膽子比較小,其它地方都不小,如果不敢真刀真槍的干,看別人干你敢不敢?」

小傑鼓足勇氣點了下頭。

欣然揉揉小男孩的頭發,小聲叮囑:「明天晚上這個時間,還是在我房里等候,到時候我會帶你去看一場真刀真槍的活春宮。」

小傑激動得漲紅了臉,忽閃著眼楮問:「真的?」

欣然佯怒罵道:「死小鬼!哥哥什么時候騙過你?」

小傑不好意思的笑道:「欣然哥哥對我最好了,明天晚上我一定來,你要等著我哦。」

欣然點點頭,把小男孩趕回卧房,自行上床入睡。

次日一早,欣然醒來時天已大亮。潔西卡姑佷習慣早起,正在飯廳等待欣然共進早餐。

欣然出去洗漱,一面向潔西卡姑佷道歉:「對不起,昨晚碰見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多喝了幾杯,起得遲了,勞駕阿姨、小傑久等。」

潔西卡好奇的問:「是什么朋友?」

欣然將濕手巾蒙在臉上,含糊的答道:「是一位跑海運的朋友,我請他幫忙買去艾爾曼的船票。」

潔西卡不再多問,替欣然准備碗筷。吃了早飯,潔西卡借口念書把小傑支走,湊上身來握住欣然的手,嬌媚的說:「欣然,咱們好久沒親近了……阿姨很想你呢。」

欣然暗罵一句騷貨,強顏笑道:「阿姨想我,我也想阿姨,不過總是那一套實在無趣,不如今天晚上玩點別致的游戲如何?」

潔西卡茫然的問:「別致的游戲是什么?」

欣然湊在她耳畔悄聲道:「我從一位朋友哪里學到源自『東方性都』扶桑的床上絕活兒,今天晚上在你房里實地演練,保你快活的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

潔西卡被他說得春心盪漾,恨不能現在就共效於飛,急色的嘆道:「要等到晚上啊……好吧,我回去部置一下,你幾點過來?」

「九點。」

「一定要來哦。」

潔西卡拾起他的手吻了一下,扭著腰肢回房了。

當晚,欣然拿著一卷繩索和厚厚的黑布條如約來到潔西卡房中,告訴她為了獲得更刺激的快感,必須先把她綁起來,還要蒙住眼楮。

潔西卡驚訝的說:「那我豈不是連你的臉都看不見,好可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