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雙雕記(1 / 2)

黑天使 程嘉 3734 字 2021-01-04

且說欣然與泰凡前去紅蠍黨總舵——一家脫衣舞夜總會——談判。除了欣然和小舅子所乘的馬車,另有四輛大車,坐滿了暗藏凶器的黑龍會小弟。怎么也有百十號人吧。

紅蠍黨也早有准備,門外逡巡著大群黑道流氓。一色紅色西裝,領帶齊整。單看外衣貌似安分守法的小白領,一敞開衣襟便露了底——人人胸前紋了一只猙獰的紅蠍子,腰後插著兩把短斧。

泰凡叼著香煙跳下馬車,身後的一干黑龍會小弟亦是黑西裝戴墨鏡,手揣在鼓鼓囊囊暗藏凶器的褲兜里,氣勢洶洶的闖進夜總會。

門外的紅蠍黨打手沒有阻攔,等到人都進去了,這才突然關門上閂。黑暗的大廳里突然燈火通明,樓上樓下腳步聲此起彼伏,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流氓簇擁著一位身高七尺的壯漢,晃著肩膀來到泰凡面前。

泰凡悄聲告訴欣然,這壯漢就是他的死對頭「紅蠍子」欣然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的掃了那壯漢一眼,面貌無甚驚人之處,只有發型有些古怪。頭頂周圍一遭刮的精光,當中豎起一根小辮。

欣然笑問泰凡:「這小子的發型很有趣,跟你的有一拼。」

泰凡解釋道:「在京城混黑社會,發型最重要——只有發型標新立異,才能混的出色。」

紅蠍子見兩人嘀嘀咕咕,對自己視若無睹,不爽的叫道:「黑龍老大,瞧瞧你都帶來些什么貨色啊?那個流鼻涕的小屁孩,那個娘娘腔,還有你身邊的小白臉兒——都是他媽的什么玩意嘛!」

泰凡勃然大怒,指著紅蠍子的鼻子喝道:「你有膽再說一次?」

紅蠍子哈哈大笑,抄起一只酒瓶甩了過來。「操!你這么護著他,難道他是你姐夫?」

欣然搶身借助酒瓶,笑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黑龍老大的姐夫。」

紅蠍子哈哈大笑,樂不可支。原來在京城坊間,姐夫和小舅子都是罵人的話。

欣然走上前去,揚起酒瓶狠狠砸在紅蠍子頭上。砰的一聲——酒瓶碎裂,血水、碎玻璃混合著酒漿劈頭蓋臉的流下來。

「操——」

紅蠍子痛得發狂,剛要發作。欣然上前一把扯住他的小辮子,獰笑道:「小老弟,你有沒有姐姐啊?我也很想當你的姐夫呢!」

話音未落便把辮子硬生生扯落,連帶撕下來一塊頭皮。紅蠍子敢跟泰凡叫板,手底下功夫自然不弱,可是跟欣然比起來就差得太遠太遠,仿佛被他攥在手里的嬰兒,混無掙扎之力。

欣然飛起一腳將紅蠍子踹飛,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聽說這間夜總會的脫衣舞娘不錯,怎么不出來演出啊?」

紅蠍子掙扎著爬起來,吐了口血,惱羞成怒的罵道:「給我打!」

紅蠍黨打手一擁而上。黑龍會的小流氓亦護住泰凡,大打出手。雙方陷入混戰,卻沒有人敢來招惹欣然。欣然也沒興趣欺負小流氓,信步走上二樓觀戰。剛一上樓,忽聽見屏風對面傳來驚呼。一群脫衣舞女蜷縮在牆角,驚惶的瞅著欣然。

欣然舒舒服服的坐在正對樓梯的沙發上,見女郎們只穿了性感內衣和大紅肚兜,容貌身材都過得去,特別是幾位蠍子舞女,上身曼妙玲瓏,下身八爪亂顫,頗有異趣。

欣然打開一瓶香檳,舉杯向眾舞女笑道:「男人忙著打架,小姐們也別閑著,跳支舞助興吧。」

女郎們先前在樓上偷窺到欣然痛毆紅蠍子老大,心知這氣度雍容的美少年是道上高手,自然不敢得罪,膽戰心驚的走過來獻舞助興。

欣然發現樓上有一套看起來滿高級的音響,便把音量調到最大,在悠揚的舞曲中享受美酒佳人,眼觀血腥廝殺,很是愜意。

每當黑龍會有人遇險,欣然便彈出一道指劍替泰凡一黨解圍。他每次出手都將紅蠍黨的好手射倒,黑龍會人馬很快占了上風。泰凡更是威風八面,揮舞著雙節棍殺入人群,打得小流氓們鬼哭狼嚎。

欣然奇怪泰凡為何不用「猩紅神針」否則這群武功低微的小流氓如何是他的對手?轉念一想,明白小舅子害怕暴露身份。

就在雙方打得興起時,夜總會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位英姿颯爽美麗絕倫的女將軍手持手電筒立在門外,照定混戰的眾人,嬌聲喝道:「大膽惡徒,通統放下武器——」

欣然循聲一望,登時嚇得縮回頭去。來人正是女皇凱瑟琳,身後跟隨著黑道分子的天敵——皇家警備隊。

原來是凱瑟琳親率衛隊夜巡,聽說兩大黑幫在此火拼,便興沖沖的趕來,要把黑龍會與紅蠍黨一窩端。泰凡不敢見姐姐,率先遁地溜走。欣然大罵小舅子沒良心,抓起一塊桌布蒙在臉上,跳樓沖出重圍。

凱瑟琳見狀叫道:「那邊的蒙面人聽著,再不投降就要放箭欽!」

欣然當然不肯投降,翻牆逃到街上。凱瑟琳勃然大怒,暗想姑奶奶身為女皇,連一個小流氓都捉不到豈不是讓百姓恥笑?於是親自追殺蒙面人,從街頭追到街尾,仍不放松。

欣然急得直跺腳,回頭罵道:「死丫頭!潮再追——老子就要去男衛生間啦!」

凱瑟琳聽出蒙面人嗓音熟悉,一時之間也沒有認出是欣然,只覺得這小流氓說話很好玩。忍著笑嗔道:「你鑽進男衛生間我就不敢追進去嗎?蠢材!我只要把門外的『男』字改成『女』就不怕啦。」

欣然對凱瑟琳的急智深為嘆服,笑道:「那宰可要記得把隔壁的女廁改寫成男廁,不然百姓還以為巨蠍國女權高漲,連衛生間也禁止男士出入哩。」

凱瑟琳笑得打跌,欣然趁機一個箭步竄上城牆,飛身落入皇宮宅院。凱瑟琳搶步跟上,只見夜色下宮牆鱗次櫛比,無從分辨蒙面人藏身何處。

且說欣然闖進後宮,也顧不上東西南北,徑直鑽進一棟最豪華氣派的宮殿。此時夜色已深,宮內除了兩位打瞌睡的值班宮女外再無他人。欣然蹲在廚房里躲了片刻,心想凱瑟琳也差不多走了。於是施施然邁出門外,打算回到自家居所。

不料來時匆忙,忘記了出路,宮殿又大得叫人心慌,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出路。亂走一氣,迎頭闖進一間半掩著門的卧房。正想退出去,忽然聽見房內有人問道:「是誰在那兒?」

一個曼妙的倩影隔著蚊帳坐在床上,在朦朧的月光下凝望欣然。

欣然心知不妙,正要逃走。床上的女人說:「是翠娥嗎?既然還沒睡,便替我倒碗茶吧。」

欣然怕她聲張,只得硬著頭皮過去倒茶,撩開床幃遞給她。只見紗帳內卧著一位眉目如畫的美婦人,看起來四旬左右,皮膚白膩如凝脂,面頰圓潤飽滿,儀態雍容華貴,身材豐腴富態,一雙皓腕垂在粉紅色的小衣外,很是迷人。

欣然看得痴了,手腕一抖,茶水淋在少婦手上。欣然嚇得轉身逃走,卻被少婦一把揪住,嗔道:「怎么搞的——咦,你不是翠娥……你……你到底是誰?」

欣然仔細一端詳,驚喜的發現美婦人雖然雙眸漆黑,卻沒有神采。原來是個瞎子。當下憂心去了七分,代之以色心。

大模大樣的鑽進被窩,摟著婦人柔軟的嬌軀笑道:「夫人,怎么連我也不記得了?」

這小色鬼深知皇宮中淫風盛行,美貌的宮女嬪妃多有情夫往來,因此反客為主出此一問,企圖詐這婦人誤把自己當作相好。

婦人驚恐的縮作一團,吃吃的問:「你……到底是人還是鬼?你再不走來,我……我就要叫侍衛了!」

欣然暗想這女人有專門的侍衛保護,極可能是先王的眾多妃子之一,便信口答道:「親愛的,我是菲利浦啊。」

美婦人張開失去光澤的眸子,茫然的問:「我是在做夢嗎?若你真是菲利浦陛下,豈不成了鬼魂?」

欣然笑道:「親愛的,我在黃泉路上太寂寞,想著啕的音容笑貌,無法割斷相思之情,故而附在一個人類少年身上前來與沱相會。」

美婦人眨眨眼楮,突然滾下兩串熱淚,輕吟道:「陛下,你生前可從沒對我如此溫柔,可恨玉姬想你想的雙目失明,無法目睹陛下的威儀……」

欣然嘆道:「往事休要再提,玉姬,今晚便讓朕好好的補償律吧。」

說著脫衣上床,與美婦人抱作一團。欣然血氣方剛,婦人則是久旱逢甘霖,干柴遇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深閨內被翻紅浪一場好戰,欣然奮起雄風,奸得菲利浦的愛妃昏昏欲死。直到天色微明,才心滿意足的拔出肉棒,把生命的種子一滴不漏的灌進美婦人性感的小嘴。

美婦人不敢驚動下人,自行摸索著起來漱口凈面,服侍欣然沐浴更衣,相擁溫存直到天亮。欣然擔心被人發現,依依不舍的離開這美人兒豐腴綿軟的嬌軀,低聲道:「玉姬,我要走了。」

「陛下……」

玉姬抱著他的腿跪在床頭,含淚哀求,「再多陪陪玉姬吧,奴家舍不得你走。」

欣然咽了口唾沫,暗想這騷娘們兒真迷人,今後有的爽了。捧起婦人吹彈得破的臉蛋兒柔聲道:「我又何嘗忍心離去,只是如今已是鬼魅之身,如果不在日出前回歸地府,這被我附身的少年恐怕有性命之憂啊。」

美婦人與他共渡春宵,潛意識里早已把亡夫附身的少年當成老公的替身,聞言慌忙道:「哎呀!這可不得了,奴家怎能只為貪圖一時歡愉誤了那孩子的性命呢。」

欣然輕吻紅唇,笑道:「這才是我的好玉姬,不枉我疼茈饈場。」

美婦人嘆道:「只盼陛下再來與奴家相會,一日沒有你相伴,奴家的心便煎熬得受不了。」

欣然信口道:「只要這少年還在京城,我們總有機會團聚。」

說罷在婦人唇上印下一吻,深情寬寬的說:「多保重。」

玉姬夫人赤身裸體的跪在床上,恍若一尊美輪美奐的白玉美人。瞪大無神的眸子目送欣然離去,兩行珠淚潸然而下。

欣然回到卧房,一天之內陪一少一老兩位大美人胡天胡地,頗有些吃不消。倒頭睡了個回籠覺,躺下沒多久便被敲門聲驚醒。卻是凱瑟琳找來了。

「欣然哥哥別睡覺啦,人家有事問你。」

小女皇把情郎搖醒,鄭重其事的問,「昨夜你可曾覺察到有行蹤詭異的人闖進皇宮?」

欣然故作驚訝的說:「原來心也看到了!我還以為是眼楮花了呢——」

凱瑟琳急忙追問:「你果然看見了?是不是一個鬼精鬼靈的白衣蒙面人,而且說話很搞笑?」

欣然搖頭笑道:「白衣蒙面人是沒錯,但我沒有聽見他講話。那小子突然從房頂上跳下來,埋頭飛奔,我好奇的追上去,問他是什么人,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不肯回話繼續奔跑,我以為是謐弟弟在惡作劇,便沒有繼續追趕。」

凱瑟琳急道:「我的傻哥哥,那不是泰凡!他是一個黑道混混,被我撞見,追得無路可逃才混進皇宮。」

欣然笑道:「既然是小混混,何必大驚小怪,我猜他這會兒早就逃出去了。」

凱瑟琳不放心的說:「我是怕他順手牽羊,偷走宮里的器具,若是拿去賣錢倒也無所謂,就怕他拿了東西在外面招搖晃騙,敗壞王室名聲。」

又問欣然蒙面人逃向何處。欣然信口把昨夜偷歡的宮殿描述了一番,凱瑟琳更加焦急,拉著欣然的手奔出門外。

「那是我母親的寢宮,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苯母親?」

欣然呆呆的問,「比是說,住在里面的女人是太後娘娘?」

「就是嘛!」

「……凱瑟琳,我不想去了。」

「不行!」

女皇嬌蠻的嗔道,「人家還想讓母親見見未來的女婿呢。」

欣然被她拖進宮門,抱著一線希望想,宮里那么多女人,不會那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