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聖賽亞快一個月了,欣然每日忙於工作,都沒有時間陪小傑,覺得挺對不住弟弟,今天特別抽空帶他來海灘釣魚。
這海釣是一門大學問,欣然和小傑都不在行,隨便找了一處風景優美的礁石灘便下了鉤。
哥兒倆主要是出來玩玩,釣到魚當然很好,釣不到那也無所謂,回家的時候去附近的海市上買幾斤鮮魚龍蝦,就當是自己釣的。
清晨的空氣很好,海潮一層層的推過來,宛如潔白的階梯,濤聲入耳,心曠神怡。
除了欣然、小傑兄弟,礁石島上還有一位釣客。
這是一位與小傑年紀相仿的少女,短褲t恤的打扮很俏麗,披著一件粉紅色的對襟毛衣,腳蹬大頭皮鞋(只穿了一只襪子,另一只大概搞丟了),草綠色的軍帽反扣在頭上遮住耳朵。
小姑娘發覺小傑經常偷眼看她,回過頭來好奇的打量欣然兄弟,水靈靈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欣然覺得這個小孩有點奇怪,看衣著不像附近的漁家女,不知為何這么早孤身一人來釣魚。
這時海面上傳來汽笛聲,一艘巨大的仆鯨徐徐入港。仆鯨的尾巴後面拖著一根非常粗的鐵索,似乎在牽引沉重的貨物。等到仆鯨入港,貨物才從水面中浮現出來,竟是一具龐大的鯨魚骨架。
欣然站起來好奇的望著仆鯨,飄揚的旗幟上畫有酷似金幣的標志,明顯不是軍方的船,不曉得為何特地去撈一具鯨骸骨。
輕巧的腳步聲自身後響起,那位釣魚的小女孩收起釣竿,靈巧的跳過一塊塊礁石,奔向仆鯨,揮手喊道:「晦,早上好~」仆鯨上的水手一齊行禮,畢恭畢敬的道:「琥珀小姐早上好!」
名叫「琥珀」的女孩子走到仆鯨跟前,仰臉問水手:「找到我要的東西了嗎?」
帶著水手長袖標的女郎笑道:「我們『森羅』的打撈船親自出馬,還能找不到?」
琥珀大喜過望,繞到鯨魚骸骨前面認真的端詳,突然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趴在水面上,用一只耳朵聆聽什么……
欣然越發好奇,干脆把釣竿插在礁石縫里,帶著小傑朝鯨魚骸骨走去。
琥珀站起身來戴好帽子,拍手嚷道:「東西就在鯨魚肚子里,大家加把勁,把它拿出來吧!」
「好哩!」
數十名身材高大的肌肉女聞聲躍下船舷,在水手長的指揮下揮起手斧劈開鯨魚肋骨,從它肚子里拉出一個紅、黑兩色的龐然大物。
由於上面長滿了水草和牡蠣,看上去像一具做工粗劣的金屬雕像。
當欣然的目光落在金屬打撈物上,心跳突然加速,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哥!那不就是紅蓮改嘛!」
小傑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叫道。
沒錯——正是當初遺失的紅蓮改!欣然也認出來了。
琥珀忽然轉身,戒備的望著欣然和小傑。她的耳朵很尖,聽見兄弟倆的對話了。琥珀匆匆的交代了幾句,水手們立刻放下清理紅蓮改表面穢物的工作,用纜繩把它拖進貨艙。
小傑見狀,焦急的道:「哥!她們要把紅蓮改搶走啦——」
欣然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小傑,你先過去和那女孩談談,問她可不可以把紅蓮改賣給我們。」
他覺得同齡人可能此較好說話。
小傑不悅的道:「紅蓮改本來就是你的,為啥還要花錢去買?」
欣然笑道:「傻孩子,那女孩也可以說紅蓮改是她從大海里撈出來的古董啊!憑什么相信咱們?這件事最好和平解決,我看那女孩和她的船員不像是尋常之輩。」
小傑無奈的道:「好,希望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他這話說得很沒信心,琥珀怎么看都像是蠻不講理的調皮丫頭。
女孩見小傑走過來,臉上現出戒備之色,吹了聲口哨,一位胖大的水手從船上跳下來,門神似地站在琥珀背後。他腆著皮球般的大肚皮,皮膚暗黃,容貌丑陋至極,齜著兩顆猙獰的獠牙。
小傑立刻認出那是一頭食人魔,嚇得停住腳步。然而仔細一看,食人魔的表情很平靜,傻乎乎的望著自己發笑,似乎沒有惡意。一想到背後還有哥哥撐腰,小傑重新鼓起勇氣,走到琥珀面前。
「呃,你好……我叫小傑,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被小傑笨拙的搭訕方式逗得咯咯嬌笑,落落大方的答道:「小傑你好,我叫琥珀,你找我有事嗎?」
小傑拍拍心口,紅著臉道:「嗯,我是來向你買東西的。」
說罷將紅蓮改的來歷講述了一遍。
琥珀雙臂交抱,認真的聽小傑結結巴巴的說完,俏皮的道:「這么說,那部機械鎧本來是你哥哥的東西對不對?」
「對呀對呀!我們有證據的——駕駛席上有我哥刻下的簽名!」
小傑曾在欣然的指導下多次駕駛紅蓮改,對它的特征了如指掌。
琥珀擺擺手,刁蠻的說:「我才不管這部機械鎧的原主人是誰,現在被我撿回來就是我的東西!」
小傑吞了口唾沐,失望的道:「哇靠,你還真是不講理啊……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吵,這部機械鎧我哥打算買回去,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琥珀聽到「錢」字,頓時興奮起來,轉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喃喃的道:「我想……少說也得十個金幣吧!」
小傑大喜,笑呵呵的說:「才十個金幣啊!那用不著跟我哥說了,我就出得起!」
說罷從錢包里數出十枚金幣給琥珀。
琥珀嫉妒的盯著他鼓鼓的錢包,幽幽的說:「哇塞!你好有錢哦……」
小傑被美少女一誇,登時辨不清東南西北,花花公子似的笑道:「這是我哥給我的零花錢,小意思罷了。」
琥珀珍重的收起十枚金幣,拉著小傑的手說:「小傑哥哥,我讓她們把機械鎧送出來,你等我一下好嗎?」
「沒、沒問題!」
小傑面紅耳赤,被琥珀握著的手不停的顫抖。雖說他跟著欣然學到不少對付女人的經驗,可是與同齡少女交往這還是第一次。
相比之下,琥珀則成熟得多,向他甜甜一笑,轉身朝仆鯨走去。
小傑呆呆的望著她的背影,仿佛丟了魂兒。欣然看在眼中,暗自竊笑,心想:「可憐的小傑就要嘗到人生的苦澀了……」
「咦——琥珀……琥珀小姐!船怎么開走啦?」
看到打撈船起錨,小傑終於清醒過來,連忙追上去。
琥珀打出手勢,示意打撈船的人繼續啟航,抄起釣竿朝小傑走來。
「抱歉,機械鎧不能還給你。」
「琥珀……你怎么說話不算數!」
小傑有點生氣了:「我明明已經付給你錢——」
「哈哈,你真小氣,那點錢就算是和美女聊天的服務費吧~」琥珀得意的嬌笑。
「啊啊——可惡的妖女,還我錢來!」
小傑沖動的追了上去。
琥珀突然出手,掄起釣竿在小傑腳下一拔,動作既快且准,有如蜻蜓點水。
小傑遭她暗算,仰面栽倒在沙灘上。
琥珀氣勢洶洶的沖過來,雙足一頓,凌空躍起,嬌叱道:「吃我一招——斷子絕孫腳,」
鞋根結結實實的踏在小傑的小弟弟上。
「哇呀!」小傑痛得滿地打滾,捂著胯下呻吟不已,「嗚嗚嗚……小妖女,你好狠毒啊……」
琥珀也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望著小傑,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什么妖怪,中了我的斷子絕孫腳居然還能說話!這……不可能啊!」
這一招釣竿攻擊加狂踩小弟弟乃是琥珀從小苦練至今的絕學,毀在她腳下的好漢不計其數,堪稱一擊必殺之技,沒想到今天在小傑身上破了功。
她可不知道,小傑的命根子被欣然以血荊棘改造,生命力超強。
小傑一躍而起,拍去褲子上的塵土,淡淡的說:「哼哼,你的絕招已經被我看破,乖乖認輸吧!」
「呸!我不信——」
琥珀掄起釣竿,故伎重施。
「砰!」
硝煙彌漫,小傑熟練的拔槍射斷釣竿,動作之流暢媲美西部牛仔。
琥珀吃驚的看著手中余下的半截釣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忽然滾出兩行淚珠。
「嗚嗚嗚~你好壞,弄斷了人家的釣竿!我要你賠——」
琥珀掩面抽泣。
小傑慌了神,丕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琥珀從指頭縫隙間看到他內疚的表情,突然吐出粉舌扮了個鬼臉,轉身向海岸奔去。猛的一甩釣竿,長長的魚線破空射出,魚鉤掛住了舷板,琥珀借力騰空躍起,輕飄飄的飛上甲板。
小傑正要追上去,忽然眼前一黑,仿佛撞上了一堵軟綿綿的牆壁,震得他倒退回來跌坐在沙灘上。
抬頭一看,方才琥珀喚來的食人魔少年擋在面前。
「小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偶勸你還是化干戈為玉帛吧!」
食人魔少年憨憨的說道。
他使用的是人類語言,而非本族的巨人語,個別地方吐字不清,比如「我」被他念成「偶」「你……你是誰?」
小傑被這丑陋的大塊頭耳往了。
「偶叫『南瓜小子』。」
食人魔少年老實的答道。
小傑回頭向欣然求救:「哥,這家伙多管閑事,怎么辦?」
欣然掏出一只拇指大的葯瓶丟給小傑,笑道:「自行解決!」
「得令!」
小傑擰開瓶蓋,將淡藍色葯水一飲而盡,擦擦嘴角,意氣風發的對高出自己半截的食人魔少年說:「南瓜小子,識相的就快閃開,不然等我發怒就來不及啦!」
南瓜小子搔搔頭,納悶的道:「你想跟偶打架嗎?不行不行,打架是不對的,偶們還是心平氣和的聊天吧……咦,你、你——你怎么變大啦?」
小傑喝的是欣然新近調制成功的「巨人葯水」主料是巨靈果和威而剛聖水,服用巨人葯水後能維持十分鍾的「巨大化效果」葯效比單獨服用巨靈果強兩倍。
由於威而剛聖水有著瞬間補充巨額能量的特效,恰能彌補巨大化造成的能量損失,結束變身後也不會產生虛弱、疾病等副作用。(唯一不大完善的地方是威而剛聖水含有春葯成分,服用葯水後可能會感到性欲特別旺盛。)體形暴增兩倍的小傑比南瓜小子還要高出一頭,猛撲上去扣住南瓜小子的肩膀,使出羅素教給他的摔跤手法,將這體重兩百多公斤的食人魔高舉過頂。
「不要啊!不要打偶……嗚嗚,偶討厭打架的啦!」
小傑才不理他,抖手將沉重的食人魔少年丟向沙灘,「砰」的一聲,砸出一個大坑。
南瓜小子痛得哇哇大哭,與嚇人的外表相反,他的性格異常膽小懦弱。
欣然看不下去了,阻止小傑繼續毆打南瓜小子,走近問他:「你是琥珀的什么人?」
「偶……偶是琥珀小姐的跟班兒。」
南瓜小子含著眼淚答道。
他的父母從前在黑風山占山為王,人稱「黑風雙煞」乃是鼎鼎大名的食人魔雌雄大盜。後來山寨遭到官兵討伐,黑風雙煞伏誅,獨生子被亞馬遜人俘虜,帶回聖賽亞拍賣,被琥珀的奶奶買下收養作為孫女的玩伴。因他皮膚發黃,胖乎乎的像個大南瓜,琥珀便給他取名叫「南瓜小子」南瓜小子從小被灌輸了人類的倫理道德,且時常被琥珀欺負,久而久之性格變得異常溫順膽小,根本就是披著食人魔外皮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