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在聖都有個多年知交,人稱黃太爺,是位既有錢又有身份的體面人物。黃太爺聽說蘇老爺來京,喜得睡不著覺,第二天便揣著棋盤來找蘇老爺。
蘇老爺一聽說黃太爺來了,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吩咐下人告訴黃太爺自己身患重病,無法見客。
欣然正在陪老爸下棋,見狀很是不解。
「老爸,黃太爺是什么人,讓你如此害怕。」
蘇老爺叫苦連天:「豈知可怕?黃太爺簡直就是惡魔在世!得一手臭棋不說棋品還暴差,聖都的棋手聞風喪膽,在街上看到他的影子便拔腿逃走。」
「唔,原來是個棋迷呀,可是這和老爸你有啥關系?」
「因為……咳咳,因為黃太爺棋下得比我稍微好那么一點。」
「……所以哩?」
「所以我恨他!」
黃太爺棋品不好眾人皆知,聖都的棋手都不想他下棋,找不到對手,棋藝當然沒啥長進。
此人還特別好勝,不贏他就不算完,逼得人家一盤接著一盤的下,非得輸給他不可。假裝輸也不那么容易,黃太爺棋不好眼睛卻尖,一看出來人家故意讓他就大發雷霆。
他在聖都廣有勢力,人家都不敢得罪他,怕他怕的要死,背地里叫它「棋閻王」與那扶桑國手「棋靈王」相映成趣,代表圍棋藝術的兩大極端境界。
黃太爺贏不了高手,輸了又不開心,只好專門找不如自己的棋手下,算來算去,普天下的棋友里只有蘇九思比他更臭。於是把蘇九思當成了大救星,每次風聞他來聖都,便興沖沖的跑來以棋會友。
蘇老爺的棋品不比黃太爺強多少,總是輸給他心里很是憋了一股邪火,暗想這廝不是欺負人嘛,明知道全世界就只有我比他下的臭,專門來折騰我,太氣人了。於是每每避而不見。
賽西麗亞知道黃太爺這人地位非凡,不好得罪,勸老公別耍小孩子脾氣,陪他玩幾盤算了。
蘇老爺是個輸不起的人,下棋一輸就急得掉頭發,本來頭發就不是很豐盛了當然不肯受那黃太爺的荼毒,思來想去,決定讓欣然替他招待客人。
「兒子,你的棋力相當不錯,若能殺贏黃太爺,也算替老爸出口惡氣。」
「沒問題,老爸你就等好消息吧,我非殺得那老頭從此不敢登蘇家的門。」
欣然受了老爸之命,招待黃太爺在後院賞花品茗。
黃太爺其實一點也不老,四十出頭,相貌清秀,戴一幅金絲眼鏡,衣裝很是考究,文質彬彬言談雅致,像個文弱書生。
欣然一連殺敗了黃太爺二十盤,無聊的打瞌睡。黃太爺輸的直冒汗,但也不好意思跟小孩耍賴,坐立不安的樣子笑死人了。
欣然不忍心折磨他,便說:「黃太爺,咱們歇會兒,出去吃點東西可好?」
黃太爺松了口氣,說:「好、好,賢侄啊,我請你吃飯,你教我下棋。」
欣然暗想去你娘的吧,就你這臭棋簍子,半點資質沒有,教你下棋非要給累死,這飯可萬萬吃不得,吃人家的嘴短嘛。
「還是小侄請你吧,我是晚輩,理應略進孝心。」
「啊,賢侄太客氣了,咱們簡單吃點,回來繼續下棋。」
(唉,我好倒楣啊……
欣然滿心好意的招待貴客,自然選擇最中意的館子--不過……「闖禍騎士」中意的館子,百分之百是邪惡的地方。
欣然帶著黃太爺穿街繞巷,走進一家充滿異國情調的扶桑菜館,點名要吃「女體盛」黃太爺是正經人,不懂「女體盛」是何物,心想反正是道菜,上來就吃唄。
萬沒想到菜還沒上,先有一位體態妖嬈的裸女爬上桌來,另有兩位戴手套的服務生拿來各色魚生、壽司、天婦羅之類,一一擺放在裸女身上。
黃太爺又是迷惑又是害羞,面紅耳赤的扯著欣然的袖子悄聲問:「賢侄……這女人是怎么回事?店家會不會搞錯了……」
「喔呵呵呵呵~~沒錯沒錯,這就素那聞名海內外的秀色大餐『女體盛』呀!來--吃她娘的!」
欣然筷子直指裸女左乳,夾起一片魚生丟進口中,眯著眼睛細細品味。
「好味好味,果然名不虛傳--黃老叔,你怎么不吃?」
「這個、這個……唉,罪過啊罪過……」
黃太爺開始不好意思下筷子,後來一想,陪年青人吃飯,擺出老氣橫秋的嘴臉豈非掃人家的興致?唉,隨俗吧!於是小心翼翼的將筷子伸向肌膚如雪裸女……一頓飯吃得老人家面紅耳赤,苦不堪言。
黃太爺在聖都的名氣是很大的,欣然不知道他的底細,別人可不是瞎子。
聖都時報、聖都晚報、桃子日報、香橙日報、聖都公民報、聖都朝日新聞……各大報館線人發現黃太爺與蘇欣然進了女體盛餐館,立刻報告給老板。
兩個大名人坐在一起吃香艷大餐,那是就是頭版頭條啊。各大報館立時派出金牌記者,蜂擁到菜館搶拍新聞,倒給菜館招攬了不少筆生意。
欣然根本不懂媒體的可怕,在閃光燈下依舊談笑自如,風流依舊。黃太爺卻心知不妙,拽起欣然擠進人群,在記者的追殺下逃進出租馬車。
惶惶的告訴欣然:「趕緊,趕緊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避避。」
欣然抓著後腦勺想了一下,靈機一動,告訴司機:「去城東麗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