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又見面了(1 / 2)

劍起雲深 紫屋魔戀 5803 字 2021-01-04

秋雨飄飛之中,懸崖之上幾道人影回旋飄動,斗得正自精彩,被圍攻的那黑衣蒙面人雖是以一敵二,卻是猶有余力,一雙拳掌在兩人劍影之間進退自如,即便空手仍是占了上風:反倒是圍攻他的二女氣喘吁吁、汗水飛灑,年紀較長的那女子雖說落在下風,猶可支持,但年輕女子卻是劍法散亂,攻守之間再無章法,若非對方似是一時之間不想分出勝負,只怕二女早就要落敗。

連續幾下猛攻,都被那人拳掌飛舞,逼得難以沖過黑衣人背後,竟被迫得漸漸退向崖邊,年長女子暗自心驚,遠方宅院間殺聲漸斂,火勢卻是愈燒愈旺,逐漸增大的雨勢竟是一點都沒辦法平息,顯然自己家園里的人手難敵突襲,已敗下陣來,而敵人一不想留下活口:二對山庄里的財物似無興趣,自然也就任著火勢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偏偏她縱使千百個想殺回山庄去,可自己和女兒聯手,卻連此人的防線都沖不破,雖知雙方功力頗有差距,但兩邊交手已過百招,怎么看都覺得此人對自己與女兒的招式路數頗為熟悉,心下驚疑間還得護著招招失手的女兒,不知不覺已被逼到崖邊數步之處,再退幾步便要落崖了。

見已將二女逼到了此處,知她們再也突破不了自己這一關,黑衣人逕自停手,望了望四周,唯一暴露在外的眸子里透出了些許異樣的眼光,也不知在懷念還是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等到對方停手,年長女子扶著身形已搖搖欲墜的女兒,喘息之間只覺身上難過至極,三人從山庄處一路戰至此地,對方功力又在自己兩人之上,激戰之間不只心驚,身上更是香汗淋漓,加上雨勢不斷,方才戰中還不覺得,此刻一歇下來,只覺渾身濕透,被山風一吹那寒意直透心窩,甚至連手中劍都覺得重了幾倍,卻還是得舉著瞄向對手,不願示弱。

只見那年長女子雲髻高盤,斜插的丹鳳簪展翅欲飛,栩栩如生,一望可見非富即貴,微顯圓潤的臉上黛目青眉,鼻梁挺秀,櫻桃小口似開實合,美貌間透著一股高貴嫻雅:雖說渾身濕透,頗有幾分狼狽,舉劍對敵間卻仍是長身玉立,一派寶相庄嚴,氣態絲毫不肯落了下風。但另外一邊那十六、七歲的如花少女,卻沒有母親這般沉得住氣,她秀發柔絲,朱唇粉鼻,面容身形與母親幾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神態卻顯出幾分天真,點漆般的美瞳驚懼地望著對手,原本絢爛笑容常掛的小臉蛋,此刻再沒半點笑意,遠遠傳來的聲聲嘶叫,彷佛都在少女心里重重地搥打了一下,柔致細膩、彷佛一捏之下便要滴出水來的肌膚上頭滿是蒼白,再沒一點血色。

「爾……爾是何人?為何糾眾犯我棲蘭山庄?」年長女子雖還能保得神態平穩,微微發顫的聲音卻暴露了她的心驚,畢竟棲蘭山庄是威天盟四山庄之首,雖說自庄主姬園三年前逝世之後,聲名已遠不及當年,但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著實不可小覷,江湖上哪里出了個這么厲害的角色?

本來連連敗退之中,她便一直在著力辨認對方的武功家數,但敵人似也防到了這一招,身形動作間均平凡得一如尋常武林人物,使出來的拳掌也盡是武林中人盡皆知的大洪拳、五行掌等種種手段,只靠著內力深厚硬撼對手長劍,見招拆招間還刻意漏掉了好幾個邵雪芊刻意露出的破綻,即便邵雪芊在嫁給姬園前也是一方俠女,見識著實不凡,碰上這等蠻打也是難勝,更難以看出對方根柢。加上還得護著女兒,邵雪芊的注意力也給分出了四、五成,自然更難看穿對手武功。

照說邵雪芊劍法不弱,其女姬夢盈雖未出師,劍法底子也不錯,該不會如此不濟,但一來此人功力著實高明:二來對方來的毫無跡象,一碰上便是激戰,心驚之下邵雪芊還可自持,心慌意亂的姬夢盈功力卻打了個折扣。

更重要的是此刻雨水紛飛,對方使的拳掌,純以功力取勝,雨水紛飛並不造成阻礙,但自己母女用劍,重在輕靈飛舞,卻被雨勢抑壓得劍勢微挫,雖只是些微差距,若遇一般對手算不上什么影響,但此刻敵手難纏,即便如此微小的差距都造成問題,本就較弱的兩人更加居於劣勢,加上對方深知兩母女劍法優劣,打起來自然更難占得上風。一邊護著女兒,邵雪芊一邊心驚,對方如此好整以暇,不只是因為對付自己母女游刃有余,更因為對方所帶來的人數量雖遠少於棲蘭山庄的庄丁,卻是個個武功不弱,擺在江湖上都是一二流的好手,武林中究竟何時出現了這般強悍的勢力?事前竟是一點風聲也不透?

雖說如此,邵雪芊的江湖經歷終非易與,仍對敵方的來歷看出了些許痕跡。

首先對方雖是刻意隱匿自己武功,但除了為首者外,旁人卻沒法做得那么滴水不漏,雖仍看不出對方來歷,卻可知來人的武功非是一師所傳,若是一個組織,十有八九非是傳承已久的派門,而是龍蛇混雜的幫會之屬:再來對方人人黑衣蒙面,交戰時一句話也不出口,最多只用哼聲彼此照應,令邵雪芊愈想愈是心驚,難不成對方之中竟有自己熟悉之人,否則何用如此小心?

偏偏無論她怎么引誘,即便已是占盡了上風,對方仍是一聲不吭,舉手投足間絲毫不漏一點破綻,一點逼不出對方的真實功夫,邵雪芊心下不由著惱,若非姬家獨子姬平意還在君山派門下練武,遠行未歸,以自己三人聯手之力,就算勝不得眼前此人,好歹也能迫得對方使出真本領來,哪用像現在這樣,怎么猜測都猜不出對方的真實來歷?

黑衣蒙面人一點回應都沒有,只是環視著懸崖各處,彷佛這兒對他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在似的,邵雪芊心中幾次想要搏命出手,就算對付不了敵人,好歹也讓女兒逃脫,卻是無跡可尋,心下不由黯然,如果不是姬園身負內傷一直難癒、死得太早,自己何用落入如此地步?

想到此處,猛地福至心靈,邵雪芊不敢相信地望向對方,但才只一眼又心道不對,雖說當年只是驚鴻一瞥,但那人的身形輪廓,與眼前此人大不相同,想來那人便是落崖後別有際遇,此刻來尋自己復仇,也不該是如此模樣,只是心既有疑,嘴上仍是問了出來:「莫非……莫非閣下與當年那淫賊段翎……有什么關聯?才找本庄尋仇?」

聽母親這么一說,累得雙足虛軟,差點連站都站不住的姬夢盈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可對方雖在邵雪芊出言時身子一震,眸中兩道冷電般的目光直射過來,那目光里隱含的深刻憤怨之中,卻沒有一點被看穿身分的不自在,反而更透出幾分譏嘲。

這種目光中的說話,姬夢盈雖是看不出來,但看母親神色中猶疑愈增,也知母親猜的不對,不過對方聞言如此震動,想來當年段翎之事,與此人也不能說毫無關聯就是。

說來威天盟之所以成名,十五年前那一戰便是關鍵。那段翎原是天罡老人弟子,在天罡老人死後出現江湖,仗著高明武功行俠仗義,名聲原本不惡,卻在一夕之間變成無女不歡的淫賊。偏偏天罡老人武功傳承自武當道門,又別出機樞,造詣著實高明,段翎得他真傳,雖是年輕功力未深,卻頗得道門功法圓轉自如之意,江湖上著實少有對手,若非威天盟姬園與幾位結義兄弟一同出手,以棲蘭山庄家傳的金龍刺洞穿此人琵琶骨,令他有功難施,也難迫得他落崖。

十五年前那一戰便在此處,邵雪芊當時也與姬園夫妻聯手作戰,雖說以眾敵寡,但若非姬園金龍刺乃獨傳密法,那段翎在前所未見下著了道兒,只怕六人聯手仍是拿他不下:即便迫得此人墜谷後生死不知,但想到當日戰況,邵雪芊仍不由心驚膽跳。

只是當日眾人雖勝,但段翎臨危反撲的武功,卻也強悍得大出眾人意料之外,首當其沖的姬園幾乎是拚著挨上一掌,才能將兩支金龍刺洞穿此人雙肩,因此所受內傷也特別沉重,雖稱不上因此而亡,但段翎那含恨的一掌,卻也是姬園英年早逝的原因之一。

一邊回憶往事,邵雪芊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其實當年眾人之所以在此處圍殺段翎,固然是因為義之所驅、義無反顧,但另一個原因,卻是為了此崖特產的「九轉龍珠」奇果。

這「九轉龍珠」十年一熟,其性極寒,乃是一種補身奇葯。當年姬夢盈初生時體弱,幾乎養不住,姬園的結義兄弟中二弟劉濠的兒子也是這等毛病,在邵雪芊的閨閣密友,出名的女神醫辛婉怡指點之下,眾人到此采摘「九轉龍珠」,卻見段翎先馳得點,在眾人之前已先采得龍珠服食,僅剩的一顆便留在手上,無論為公為私,眾人自然只能全力以赴了。

那一戰之後,雖說迫得淫賊段翎落崖而亡,但只剩一顆「九轉龍珠」,卻是難供兩幼兒服食,若非姬園是眾兄弟之長,對決段翎時又特別賣力,以致身負重傷,在五結義兄弟的多數決下取得此果,只怕姬夢盈還活不到這么大呢!但也因此,劉濠之子早夭,其妻也因此抑郁而終,是以眾兄弟中劉濠與姬園間裂痕愈來愈深,雖稱不上形同陌路,卻也無法親愛一如以往。

這事其實姬夢盈比母親還要清楚得多,因為幼時幾位叔叔伯伯聚會之時,二叔劉濠看著自己的目光,是那么令人害怕,一點沒有看待晚輩的溫和慈祥,反而像是隨時都可能沖過來把自己掐死一般,讓姬夢盈最怕便是這位二叔,每次他一來她就要躲,深怕那天真被他給活活吃了。

說到這兒,那黑衣蒙面人此刻望向兩人的目光,也如當日劉濠一般恨怒難掩,只是愈發的憤恨嫌惡而毫無掩飾,光是兩人目光相對,姬夢盈就覺得自己好像要被吸進去一般,忍不住向後退步,小小的芳心里暗自思索,難不成此人也跟自己家里有這般難以解決的恩怨?否則怎會用如此怨毒的目光看著自己母女?

見對方連哼都不哼一聲,望向自己兩人的目光充滿怨毒,那森冷的寒光一觸之下便以邵雪芊這等修養也不由一驚,她知道敵人對自己母女恨怨頗深,若是落到了對方手里,也不知會受到什么折磨,說不定到時真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邵雪芊雖不畏死,卻也不想身受如此毒刑,更何況女兒生時幼弱,到了此時已經十六、七歲,身子也不見如何好,身為母親對她愈發愛惜,愛女心切的她自更不希望女兒落入敵手,她暗暗咬牙,到得最後關頭,說不定也只得求死了。

見遠處火光愈盛,原本還隱隱傳來的廝殺、怒罵之聲漸漸止息,顯然棲蘭山庄里的戰況已至尾聲,邵雪芊心中的最後一線希望也為之幻滅,她護著女兒又退了一步,感覺身後已是斷崖,想到腳下土石之中,便是倒生崖底的「九轉龍珠」

根部,不由暗自苦笑,若當年能在段翎服食之前搶得先機,劉濠與姬園沒有生分,兩人合作之下,此刻的棲蘭山庄,該不會淪落如此。

突地那黑衣人迫近,雙掌翻飛間擊向兩女周身大穴,此刻三人已擠在崖邊,落足都得小心,十成心思倒有三、四成放在腳邊,生怕一個不小心落下崖去,此處面臨深崖,墜下去可是萬死無生,黑衣人下盤沉穩倒還不驚,兩女卻已難聯手應敵,將女兒護在身後的邵雪芊應得數招,已覺胸口血氣翻涌,被黑衣人雄厚的內力迫得呼吸不暢。

感覺得出黑衣人招式欲擒非殺,邵雪芊心下卻沒半分喜意,雙方對敵至此,雖說與敵人連句話也沒交談過,但僅從對方眼中的怨毒,邵雪芊便知敵人不知為何,對自己母女兩人恨意深重,一旦落入敵人掌中,清白不保自是難免,恐怕之後還有難以形容的苦刑等著自己母女倆,偏生長劍在風雨與敵人掌勢交迫之下愈難展開,便想自保也難,更遑論沖出生天。

正當邵雪芊芳心千回百轉,也不知是否該一掌將女兒逼落斷崖,即便死了也好過落入敵手之時,陡聽身後一聲驚呼,原來是姬夢盈退步之間,不知不覺已滑出了崖去,她雖來得及一手抓住母親衣帶,卻已難挽落勢,邵雪芊還來不及反應,已聽得衣帶扯裂之聲,姬夢盈竟已落崖!

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從胸中浮起,雖說芳心還在掙扎,是否與女兒同躍崖下,以免落入敵手身受苦刑,但愛女心切,此番抉擇哪是這么容易做的?一見女兒落崖,邵雪芊心頭一痛、劍勢一亂,陡覺一股勁氣直襲胸前,心中只想與女兒一同落下的邵雪芊再無求生之念,竟索性不避不讓,長劍反撩黑衣人胸口,一副同歸於盡、與敵偕亡的架勢。

本來黑衣人已穩立上風,對方兩人又有一人落崖,照說犯不著硬接邵雪芊玉石俱焚的狠招,無論退開兩步,又或暫收掌風重整攻勢都是輕而易舉,但也不知他恨意太深,還是有其他緣故,似是怕了邵雪芊也與女兒一般跳崖,竟硬生生地左掌一拍迫開長劍,拚著掌心被劍鋒割出一道傷口,也不願退開半步,右掌直拿向邵雪芊胸口,務要將她擒住。

長劍被對方掌勢帶開,感覺那掌直搗胸前,邵雪芊猛地一醒,對方的招式仍無甚異狀,但掌心這股異常的洪流,卻是令她熟悉異常,竟是威天盟老三石漸獨門的「洪濤無盡」掌訣!

雖說石漸與劉濠向來最好,自當年之事後,與姬園已漸有分歧,但邵雪芊怎么也想不到,石漸竟會出手對付自己!

「你……」心下苦楚難當,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邵雪芊長劍脫手而出,直射黑衣人胸前,身形卻向後急退。既是石漸出手,先不說身為正道中人,以他的智計更知這般鬩牆之事必須努力消滅痕跡,絕不容一絲線索外漏,自己落入他手只怕是苦刑後仍難逃生天,還不如跳落崖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沒想到邵雪芊如此決絕,黑衣人一手沒來得及抓住她,索性掌力外吐,一股火熱洪濤直迫邵雪芊胸口,身在半空的邵雪芊只覺胸口一痛,一口血已吐了出來,這還是因為兩人已有距離,黑衣人雖使出劈空掌,但掌力難免消退,擊在邵雪芋胸口只剩下八成力,否則以「洪濤無盡」掌力之霸道強悍,生生將她劈死都有可能。

見邵雪芊身影向崖下直落,落崖前望向自己的最後一眼中滿是驚疑與怒火,黑衣人恨恨地轉過身去,左手將方才捏住的長劍向旁一扔,籌謀許久竟是功虧一簣,心下不由恨火更旺,說來若非邵雪芊臨死一擊狠辣無比,他雖心想擒之卻仍不願冒著性命之險,哪有她的機會?

不過這一掌雖沒法使出全力,邵雪芊硬挨一招,若無旁人馬上施救,其命也是險若一絲,只是可惜沒能擒下她,好生出這積了十幾年的郁氣,實是可惜了。

腳下一滑落下崖壁,姬夢盈不由嚇了一大跳,雖說身為江湖兒女,行走江湖之際性命早不放在心上,但她終究年輕,可不願這么輕易就死,芳心雖是張惶,眼兒卻仍在崖壁上緊貼,只希望抓住什么草叢枝葉之屬,至少稍挽墮勢。

可惜此處崖勢險峻,雖稱不上壁立千仞,崖壁卻也平滑如鏡,除了上方崖底處的植物外,根本是寸草不生,臨危之間姬夢盈只見山壁之中一個山洞黑黝黝地,洞中似有精光流動,她連忙喊聲救命,卻是聲音才出口人已墜得更深,也不知傳進去了沒有。

突地,一條黑影從洞口飛出,直向姬夢盈卷來,猶如靈蛇一般,其勢迅疾難避,最怕蛇蟲之屬的姬夢盈甚至來不及叫,那黑影已卷住了她纖腰:只是跌勢太疾,即便看清了那黑影不過是條長長藤蔓,心知這是自己唯一生機的姬夢盈放松了身子沒有掙扎,身形仍是向下直墜,甚至還被這一扯之勢帶著向山壁撞了過去。

正當姬夢盈左掌立在面前,抵向山壁,只想努力稍減一撞之猛,右手握著的長劍也不知該放往哪里去的當兒,卷在腰間的藤蔓卻起了異變,姬夢盈只覺腰間一股異常怪異的力道傳來,也不知怎么搞的,竟把她下墜的力道消減了幾分,撞向山壁的勢頭也弱了不少。

雖說江湖經驗不怎么樣,但姬夢盈終究自幼練武,反應比起常人要快上許多,藉著藤蔓上力道造成的機會,左掌雙足在山壁上一登,借力施力下,竟能向上竄起,加上腰間藤蔓之助,飛快地向上沖去,一口氣便攀上了山洞口:順手放開長劍,回過神來的姬夢盈不由吃了一驚,這登天梯的輕功雖說自己也曾習練,以往卻從沒有這般快過順過,沒想到今兒個竟救了自己一命。

還來不及看向山洞里究竟是什么異人相助,聽到崖上聲響傳來,姬夢盈猛一抬頭,不由嚇的魂魄飛掉了一半,她墜下之後,娘親竟也落了下來,也不知是心傷女兒因而跳崖,還是被敵方逼落的?

當母親墜落眼前之際,與娘親打了個照面,姬夢盈只嚇得六神無主,邵雪芊美目緊閉、面如金紙,唇畔一絲血跡飄過,顯然是硬挨了一招,說不定已經昏了過去:別說一驚過後自己現在四肢發軟,一點氣力也使不出來,便在狀況十全之時,以她的武功也別想救得了母親,姬夢盈嚇得差點沒哭出來,甚至連叫都叫不出聲了。

就在此時,腰間藤蔓突地一動,姬夢盈還來不及反應,人已被藤蔓扔了出去,心慌意亂的她只見母親就在眼前,本能地摟住了邵雪芊的腰,這才發現那藤蔓仍是牢牢地纏在腰間不放,那怪異的力道又傳了過來。

一如剛剛的登天梯輕功,只是不知是做過一回,此刻愈發駕輕就熟,還是心懷母親之下,力道使得更順了呢?抱著已然昏過去的邵雪芊,回到山洞口的姬夢盈只覺四肢愈發軟得厲害,癱在那兒只知喘氣,芳心卻是高興極了,自己總算是救到了娘親,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只軟綿綿地挨在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