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凄焰如火的血陽(1 / 2)

聽雪譜 弄玉 2263 字 2021-01-04

一座雄偉的殿堂,大門緊鎖,四面厚厚的簾布垂下,遮住外來的光明,內中漆黑一片,唯有散落的幾根燭火,提供微弱的光芒,照亮方寸之間,讓黑暗中的猙獰,隱隱被解開一層面紗。

殿堂正中,是一座邪異威嚴的祭壇!

祭壇一共九層,底座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通體漆黑,每一片花瓣上,都有一張猙獰恐怖的人面凸出。

再往上,形同八層寶塔,一層層疊起,每一層上頭,或是布滿陰森詭異的雕像,或是放有多種散發血腥與殺戮意味的法器,直到最上一層,空空盪盪,雕滿了繁復奇詭的紋路,不知其用。

祭台頂端,六名黑袍巫者圍坐,面目隱匿在黑暗之中,一起唱誦著詰屈聱牙的咒文,節奏感極強,猶如唱歌,只是其意深邃,讓人不明覺厲,感受其中所充斥的大法力,大神通。

祭壇之下,大殿之中,信眾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猶如蟻群,卻不顯凌亂,各自在位置上,井然有序圍著森嚴邪詭的祭壇,五體伏地,膜拜頂禮,隨著巫者唱誦的節奏,不斷齊聲呼喊。

「阿米巴!」

「阿米巴!」

「阿米巴之星!」

千百信眾的忘情吶喊,聲音整齊劃一,匯成洪流,在大殿中回盪,讓場面愈發詭秘。

「嗚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痛呼,打亂了唱誦和呼喊,全場俱驚,上頭巫者們的吟頌頓止,信眾連忙將頭顱緊貼地面,不敢妄自抬頭。

五名巫者齊齊看向剩余那人,只見後者舉在身前的右掌,離奇起火,光焰熊熊,照亮眾巫者的面目,更順著他的手掌,高速向上蔓延,大有要將這名巫者吞沒的架勢。

「破!」

巫者冷哼一聲,左掌劈在右肩之上,整條燃燒中的手臂掉落一旁,被火焰吞沒,血肉最終化作無數火焰飛蛾,四飛而散。

坐在最上首,白發蒼蒼,滿臉褶子的年老巫者,揮了揮手,下方俯首的信眾,如同得到赦令,紛紛起身,有序退出大殿。

很快,大殿變得空空盪盪,老巫者看向傷者,「擎羊,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

擎羊摸著傷處,恨恨道:「竟被人破了法!擒殺興華會使者的計畫,功敗垂成了。」

「嘿。」

老巫者一聲冷笑,陰森的笑聲在大殿中回盪,「想不到…興華會還藏有這樣的高人!先前北靜王對丐幫一輪掃盪,竟沒能逼出此人…寧願承受大量人命損失,也不肯暴露這位高人,看來這回……他們也所圖不小啊。」

眾巫點頭,正要討論,坐在老巫者左側的同志,好像想起什么,眼露詫異之色,指向滿天飛舞,漸漸消散的火蛾,脫口驚呼。

「不、不對啊!傷處如焚,血肉化作火蛾,這…這是三熾名鋒之一…」

一句話點醒了身旁眾巫,登時有人反應過來,「飛蛾!三熾名鋒之中的邪刀飛蛾,殺人、傷人時候的征兆,正是如此化血肉為火蛾!」

「還真是!我也想起來了,但…這刀不是失落很久了嗎?」

「對啊!」老巫者右側之人跟著驚道:「三熾名鋒是鳳引朋最高傑作,每一把都有不可思議的威能,自他亡故之後,據說三鋒都已失落,怎會突然出現在此,還傷了擎羊?難道…飛蛾落在興華會的手里?」

「我看未必。」又有巫者搖頭,「鳳引朋唯一的後人,如今就在郢都,飛蛾在此刻出現,自然只會與她有關。什么失落…我呸!根本都是忽悠外人的,肯定就在她手里,故意到處放假消息,想要藏鋒才是真!」

「鳳婕?」最先認出飛蛾的巫者質疑道:「這位鳳凰天女打自出道以來,一直八方不靠,怎會突然和興華會扯上關系?鳳氏如今尚在向朝廷提供軍械,是指定的軍火供應商,她再暗中相助興華會,這不太合理吧?對她有什么好處?」

「誰知道?但別忘記,那賤人始終也是漢民,是純血人族,朝堂上的那班蠻夷,哪個會真正信她?她只要還有點腦子,肯定會有後計。」

擎羊剛剛被壞了事,正是憤怒當口,「她這回靠向北靜王府就很詭異,要我說,壞我事的肯定是她,就該找機會給她一個教訓。」

眾巫有人點頭,有人遲疑,老巫者擺手:「關鍵時刻,顧不上旁生枝節,此事需從長計議。」

「話雖如此,但既然鳳婕行為反常,又卷了進來……」有巫者沉吟片刻,驚呼道:「會不會…她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行動了?所以才……」

「怎么會!」

「我們做得如此隱秘,就憑她一個,怎能看穿?」

「那她為何突然跟興華會聯手?總不會這件事只是碰巧而已吧?」

眾巫者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是震驚不安,老巫者眉頭蹙起,一聲沉喝:「給我冷靜!」

五巫安靜下來,神色各異,老巫者環顧眾同志,肅然道:「事情已默默進行到這一步,無論什么意外,都不能阻止我們成功!我們當下該作的,就是沉住氣,繼續把工作完成就是。」

「是!」眾巫者點頭,齊呼口號:「血祭郢都,恭迎真神!」

「血祭郢都,恭迎真神!」

……

聲音回盪在黑暗之中,讓一切更加猙獰邪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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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樂坊演藝大廳,涌入的群眾將周圍擠得水泄不通,甚至廳外還有大批擠不進來的人,堵在門口、窗前,滿心期待,等著表演開始。

人群中,既有普通市民,也不乏江湖豪傑,龍蛇雜混在一處,倒也不分彼此,唯獨西側一角,被留出了一小片空地。

這塊區域里頭,站了十來個人,只憑身上的裝束,就硬生生清出了場地,讓其他人遠遠避開,像是看見了瘟神,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