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煉葯這個技能的收效上，薛雷已經發現了產出能力的巨大價值。

神賜等級，包含了女神薇爾思的力量，是這個世界里怎樣的天才也無法企及的高度。這讓他都有點後悔，為什么上次升級選了手活兒。

按他現在每天逍遙自在玩妹子的生活，性技巧完全可以靠自己磨練，加上祭祀的經驗提升就好嘛。

所以這次的選擇，他非常慎重。

第一個被踢出局的就是「品鑒」，只要理性思考就能明白，對商品的鑒定能力再高，若沒有足夠的權威，就無法說服對方接受你的判斷。而如果有足夠的權威，板子上粘個香蕉一樣能當藝術品賣出天價，那么這個技能還是毫無價值。

剩下的兩個，則都很有價值——附魔與鍛造。

比較優點的話，附魔的所有分支都能迅速提升穿戴品的能力，對於他這樣身體屬性固定，只能靠裝備堆的特殊人物意義重大。

鍛造則是能直接提升防護力，而且，有比煉葯還廣闊的市場空間——煉葯之神能在冒險者瀕死的時候救他一命，但鍛造之神能讓冒險者根本不會瀕死。

反過來比較缺點的話，附魔的需求材料都非常昂貴，幾個分支在薛雷還不太了解當前世界危險性的情況下暫時也難以做出抉擇。

而鍛造的缺點就是沉，除非選擇打造首飾，否則就算輕甲，以他那15點的單薄力量，一樣很難穿戴著自如行動。

他仗著時間不會流逝，默默思考了很久。

最後，因為一個簡單的理由，他投進了附魔的懷抱。

鍛造干起活兒來太辛苦了……

附魔分支下的技能就很好選擇了，畢竟附魔本質就是為了強化，「屬性變換」這種用來修正魔法裝備效果的技能他完全不准備考慮。

「激活」能讓物品的潛力徹底發揮出來，隱藏效果也能浮出水面，但前提還是目標本身有潛力有隱藏效果，當然比不上「加持」簡單粗暴——湊齊材料，biang的一下，給你變成強力裝備，多完美。

點亮了附魔·加持這個技能，薛雷並沒有直接切換過去，畢竟後續工作他還需要靠煉葯來完成。

等忙完冒險公會這一攤事兒，他再切過去看看實際效果。

祭祀結束，薛雷感謝了一通參與者們，就盤算起了後續的計劃。

單純靠冒險公會發布情報，看來沒辦法特別迅速地積累起信仰。

想想也對，打探到一個小道消息，聽說了這個世界還存在過一個女神，對大部分人來說，這個情報的價值也就到此為止。恐怕連附近的農戶，也不會這么簡單就為了豐收而向薇爾思祈禱。

貧苦的民眾都是很實際的，要么拿出各種好處，要么，就孜孜不倦穿上袍子編好教典去嘮叨著洗腦。

這偏偏是薛雷最不喜歡的行為之一。

在他看來，往別人腦子里硬塞信念的人必定別有所圖不懷好意。

所以他考慮，是不是有什么辦法可以不需要他親自傳教。他還是更想當一個幕後黑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充滿了神秘學的醍醐味。

那么，就需要傳教士來代勞。

拉雅培訓一下的話，肯定是很樂意為他跑腿的。

但是，拉雅的額頭有奴隸印記，地位比農夫還要低等，讓她出去傳教，危險性不可承受。

而且，他最近已經習慣了被這個貼心的小女奴床上床下照顧，不誇張的說，拉雅已經是他毫無疑問的心腹。這種姑娘將來肯定是留著創教後當聖女的，可不能滿世界亂跑干粗活。

那么還能用誰呢？

現在他倒是有不小的財力，五天干完，手上拿著近五十個金幣，雇佣什么樣的幫手也差不多足夠。

可單純拿錢辦事，顯然更適合公司而不是宗教組織。拉一個入伙就給人頭費，最後肯定變傳銷。那他的路可就走偏了。

要不……再去奴隸市場買點人？找最便宜的男性，先批發十來個，聚集到一起管吃管住高強度宣講神學洗腦。那幫人已經處於文明底層，成為傳教士顯然是巨大的階層提升，對他們誘惑力一定相當大。

至於這些人帶著奴隸印記去傳教會不會遇到危險……那都是男的，就算不巧遇到了取向特別的犯罪分子，不就是後面疼一下嘛，宗教人士搞屁股是傳統，提前適應適應也好。

有了這么個初步打算，送別那些參與者，在屋里收拾東西的時候，薛雷順便問了問拉雅，奴隸市場的男奴平常都干什么，需不需要學習東西。

「都是在挨鞭子，嗯……什么也不准學。我常聽那邊的打手說，男奴隸就是當驢子賣的。」拉雅想了想，說，「主人，您為什么問這個啊？您又打算買奴隸了嗎？」

「我是在想幫手的事。奴隸買來起碼忠誠一些……」

「那個不好說的。」拉雅果斷搖了搖頭，「男奴們都沒有經歷過女奴那樣的調教，主要是靠拴著和抽鞭子來強迫他們服從。賣出去的時候契約就會聲明，讓主人看好他們，逃走概不負責。」

嗯……也對，人人生而向往自由，總挨鞭子還能跪下叫好的蠢貨終歸是少數，搞這么一群文盲，教起來費勁，教完了放出去，說不定都成了肉包子打狗。

「女奴相對會比較聽話一些嗎？」

拉雅誠實地說：「之前琳琳才逃跑過一次的呀……」

回頭得教教她，什么叫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薛雷下樓才走到一半，就看到喬恩匆匆忙忙從下面迎了上來，拉住他的手就往回走，快步把他帶進了管理員專用的休息室。

「怎么了？」他意識到似乎有情況，把拉雅叫進來，就鎖上了屋門。

喬恩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按理說，冒險公會規定，我們對特殊委托……有一定的保密義務。可……我從你這兒受了那么大的好處，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還要讓你繼續為我們拼命煉葯，也顯得太……惡劣了。」

「特殊委托？」薛雷的眉頭皺了起來，「該不會是……針對我的吧？」

難道是那個葯師擔心我搶他的生意打壓他的地位，來這里雇佣殺手？

「不是。那倒沒有。冒險公會不承接針對無罪之人的刺殺委托。但……這個和你密切相關。」喬恩嘆了口氣，「有人出高價委托冒險公會尋找情報搜集的行家，調查薇爾思。也就是……你背後的女神殿下。」

「這也沒什么吧？」薛雷頓時松了口氣，「也許是想多了解一點呢，這是好事，我覺得深入了解之後，就有機會建立信仰，成為女神的仆從。」

「可委托者的背後，有月光教活動的跡象。」喬恩抬手調整了一下眼鏡的系帶，很嚴肅地說，「月光教是很古早的一神教，他們應該都相信是月亮女神米芙娜瑪斯創造了世間的一切，我不認為那幫信徒出錢調查豐產女神的事跡會是出於好意。」

呃……我連新手村都沒出，就要面對異端審判官了嗎？薛雷一愣，小聲問：「那我該怎么辦？需要逃跑嗎？」

不跑被抓住的話，是不是要上火刑架？信仰已經堅定不移的拉雅會不會要被當作魔女審判？聯想到上輩子玩過的類似題材的重口味黃游，他背後一陣發冷。

「應該……不至於那么嚴重。神力的影響在我所了解的范圍內已經很淡薄，認識你之前我其實已經不太相信這世界有神存在。歷史上的老牌神權國家現在不剩什么勢力，月光教在各地的名聲也非常和平，我猜，頂多會有一些令你感到困擾的信息搜集活動吧。比如，雇佣擅長此道的冒險者來接近你。」喬恩瞄了一眼拉雅，笑著說，「像你這樣整天帶著一個小女奴在身邊的，說不定會有色誘哦。」

薛雷笑了起來，「那我倒是很歡迎。」

嘴上雖然這么說，他領了工資離開冒險公會後，卻很快就不再掩飾自己的緊張感，不停反思，是不是自己的一系列操作有點太高調了？

這次來的月光教比較和平，下次來的異教徒要是臉都看不到一碰就炸呢？他的命可只有一條，沒存檔點可供復活的。

就算今晚給拉雅這一發能運氣好隨機到好用的戰斗技能，憑小女奴那乖順溫柔的性格也做不成好保鏢，頂多能在危險來臨的時候飛身擋刀。

拉雅能擋一下，緊急時候丟出蘇琳能擋一下，對手只要有實力追來給第三下，他就gameover徹底再見了。

心里有點虛啊。

吃過晚飯，薛雷去給拉雅買了兩把匕首，幫她把皮鞘固定在腰帶兩側，用上衣蓋住。

拉雅明白他的意思，很認真地比劃著拔刀的動作，不停悄悄演練。

恐懼往往來自未知，保險起見，他趁冒險公會還沒關門，去讓喬恩給了個友情價，買了一份月光教的資料。

那厚厚一大本子教派情報里包含了多年的積累，帶回月之眠，薛雷就飛快地閱讀了其中一部分。

月光教的神系完全圍繞一位女神而構築，基本上整體看下來的風格就是萬事萬物歸功於米芙娜瑪斯，所有好的都是因為月光，所有不好都是因為太陽。

難道最初創教的先知是個屬蝙蝠的嗎？對白天這么沒好感？

把剩下的部分匆匆概覽一遍，薛雷大致確認了兩件事。

一個，是確立神話體系和教派思想的重要性。月光教的信仰傳播核心說白了就是一句話：信了我，你所行的善才有價值，才能讓你通過冥界之門抵達更美好的新生。把價碼付出到來世，是成本最低的操作方式，還能在這一世盡情盤剝信徒的油水。果然和他原來的世界充滿了相似點。

另一個，則是他發現這個世界宗教傳播的效率其實並不高，月光教這樣的老牌教會，官方宣傳冊子在冒險公會才拿到了二星可信度。還不如他最近剛散布出去的女神傳說。

但這並不意味著，露比哈特的民眾們已經科技發達到不再需要精神寄托。而是他們大都把信仰寄托在沒有成為宗教的守護者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