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劍玲瓏-新版(8下)(1 / 2)

2020年11月20日

「啊,謝謝鳳姐姐,後面好受多了~」坐在椅子上,葉靈龍任由身後的鳳銀

燭梳理著自己的頭發。在二人出浴之時,鳳銀燭在他仍然有些微張的菊花之中塗

抹了些許膏葯壓制痛感,於是現在葉靈龍也不至於稍稍嘗試收縮菊穴都會弄得情

欲高漲了。

一只手用玄陰內力引導著葉靈龍發梢上的水珠滑落到掌中,而隨之又凝結成

冰渣落在地上,鳳銀燭另一只手中的梳子拂過他柔軟而美麗,仿佛被晨曦沐浴過

一般的黑亮齊肩長發,「妹妹這一頭長發垂下來多好看啊,讓奴家想想要梳成什

么樣呢~」

「說起來,姐姐,我……」仿佛之前那一波波快感還卡在自己的喉頭,葉靈

龍有些欲言又止。今天一整天的諸多變故讓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往常這種情

況他都會去找師娘或是柳春風傾訴,然而此時他們又沒在身邊,於是被同樣信任

著的鳳銀燭也就成了他的傾吐對象。

「嗯,說~」見他頭發上的水已經被盡數弄干,鳳銀燭將葉靈龍左側秀發分

成三股,開始編織起麻花辮來。而見自己身前這人兒始終沒有回應,鳳銀燭先開

口道,「怎么,是妹妹覺得今夜過於刺激了嗎。」

「不……不是的……是有很多東西……我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又想起昨

夜的那兩名黑衣人,那賭場門口的乞丐少年,鍾鼎疏的父母,以及今夜被鳳姐姐

奪走的處女,葉靈龍便覺得心中想說的話越來越多,但是卻又統統堵積在喉頭,

無法發聲。

「噗嗤,妹妹也有青春的煩惱了呢,」盈盈一笑,鳳銀燭手中已經將葉靈龍

左邊的麻花辮編織完了,轉而開始編織他右側的頭發,「沒事的哦,有什么事都

可以和奴家說的~」

「嗯……嗯……謝謝……謝謝鳳姐姐……」葉靈龍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又沉

思了一陣,終於開口道,「鳳姐姐……你說,什么是俠……什么又是正義?」

「噗……妹妹這青春的煩惱,似乎和奴家的不太一樣啊……」手中的編織也

停了下來,鳳銀燭不禁啞然,而過了一會後,局促地低聲自語道,「俠和正義這

種東西,怎么看都是奴家的反義詞吧……」隨後清了清嗓子,她又恢復正常音量

道,「妹妹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啊?」

見身後的鳳銀燭停頓了一段時間才回應,葉靈龍有些不安地補充道,「其實

也沒什么啦……不知道姐姐還記得昨日我們二人晚上出門嗎?」

「嗯,妹妹被當街親吻之後臉紅的樣子奴家可不會忘呢~」空出手在葉靈龍

因為這番話耳而變得通紅的柔嫩臉蛋上捏了一下,鳳銀燭嬌媚地笑道。

「不,不是那個啦!就……就是鳳姐姐還記得昨晚的那乞丐少年和那兩名黑

衣人嗎?」葉靈龍聲調上揚,撒嬌一般地抗議著鳳姐姐的調戲,繼續道,「今天

一名老奶奶就因為那乞丐少年死了……如果昨晚我沒救他的話……那老奶奶大概

就不會死了吧……」

「哎……妹妹還真是善良啊……」已經將左右兩邊麻花辮都編完的鳳銀燭嘆

了一口氣,進而揉了揉葉靈龍的頭頂,「妹妹是不是覺得因為那老奶奶的死而很

內疚啊,覺得她的死都是因為妹妹的緣故?」

「嗯……」今天白天被壓抑住的情緒此刻全部涌出,葉靈龍只覺得一顆心沉

甸甸的,而隨著鳳姐姐輕柔地摸頭,他卻又覺得心里好受了一些,「還有那使百

花谷功夫的黑衣人……可能是我認識的人……如果那時我出手的話……」

「所以妹妹覺得,自己昨夜兩件事全都做錯了?」轉身走向浴室一側存放衣

服的地方,鳳銀燭拿起兩件之前帶進來的女式睡衣,又走了回來,將其中一件嫩

粉色的遞給坐在椅子上的葉靈龍。

「嗯……」從椅子上站起來,接過鳳姐姐遞過來的褻衣,葉靈龍此時對穿這

種十分女孩子氣的衣服已經沒有任何抗拒。感受著細膩的絲綢滑過自己的肌膚,

葉靈龍只覺得一股幸福感涌起,一同混進了心底的五味瓶里。

「哎……首先,妹妹你能夠提前知道那少年會去殺害別人嗎?你只是做了你

想要做的事情而已,這沒有什么不對的,只要你喜歡的話,去做就是了,」將完

美襯托出自己成熟氣質的玫瑰色褻衣穿上,胸口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美肉,鳳銀燭

走到葉靈龍面前,幫他理了理面前垂下來的幾縷亂發。

「是那乞丐殺了那老奶奶,並不是妹妹你,記住這點。」轉身朝著浴室門口

走去,鳳銀燭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只要妹妹想的話,奴家可以讓那乞丐再也

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哦~」

「嗯……嗯……唔!不不不,不是那樣的,讓……讓官府去抓他就是了

…」突然被來自前方轉瞬即逝的殺意給刺痛到的葉靈龍跟在鳳銀燭後面回到了卧

室,連忙否認道,「姐姐沒必要操心這種事啦……只是……只是我確實覺得挺難

受的……一個人說死就這樣死了……」

「江湖之中,生死不過是在一瞬之間,妹妹如此在意他人的生死,甚至在此

刻都在意那乞丐的生死……哎」又嘆了一口氣,如同是操心著妹妹成長的姐姐一

般,鳳銀燭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雙深邃的眸子盯住葉靈龍,「記住,江湖中,

你的對手是不會在意你想什么的,擔心對手的生死而猶豫,那往往失去生命的就

是你。」

「而多管閑事這種事情,往往也會讓你失去生命。假如昨夜那兩名黑衣人只

不過是假裝死斗,為的就是吸引你出手勸架,轉而同時對付你,你又應該怎么辦?」

「這……這……他們打得很激烈啊……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我的熟人……」感

受著鳳姐姐那嚴肅的目光,葉靈龍只覺得又回到了被柳哥哥或是師傅說教的時候。

「但是你當時並不知道。」盯著葉靈龍的雙眼,鳳銀燭繼續道,「當人手上

沾過血之後,整個世界都會變得不一樣的,就好像是第一次自慰之後,你擁有了

這一種知識,那么便無法再將其忘卻的,不管你怎么不去看它,但是它便會從此

一生都跟著你。」

「嗯……嗯……可是……可是我也沒殺過人啊……」躲閃著鳳姐姐的目光,

葉靈龍的聲音也有些結巴起來了。

「所以你並不知道,死亡是多么恐怖的一種體驗,想要不被殺死,你就得要

先殺死對方。你會因為素未謀面的人的死亡而感到悲傷,那你就也會在戰斗之中

為對手的死亡而感到悲傷,進而猶豫。」

鳳銀燭前半分鍾還在十分嚴肅地說教著,而隨之卻又一把將目光躲閃的葉靈

龍拉進懷里,開始舔舐起了他的耳朵,「奴家可不想讓妹妹這么可愛的人就這樣

離開這個世界呢,哪怕是受傷,也只能被奴家弄傷哦~」

「唔……」鼻尖一股幽香傳來,隨後敏感的耳朵處又被濡濕的感覺填滿,葉

靈龍一聲嬌喘,縮在了鳳銀燭的懷中,「可是……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哦,在戰斗的時候,絕對不能有任何的猶豫或是憐憫呢,」

一只手隔著褻衣開始擠捏起葉靈龍的乳頭,鳳銀燭的語氣也變得挑逗了起來,仿

佛她口中的戰斗並非是生死一線的,而是在床上進行的那種似的,「哪怕是對手

看上去毫無抵抗,也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要確認他完全無法再抵抗了才行呢…

…」

乳頭在鳳姐姐的擠壓下和順滑的衣料摩擦著,伴隨著耳朵的舔舐,給葉靈龍

一陣陣輕微的頭暈感。而隨後胯下睾丸處又傳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遲鈍快感,

惹得葉靈龍徹底軟了腰,再次癱瘓了下來,「唔……人家……人家沒法抵抗了啦

……」

「不是這樣的哦,妹妹要親手把劍送進他的身體才可以呢,」捏住葉靈龍兩

顆睾丸一陣擠壓之後,鳳銀燭又將那只手繞到了葉靈龍背後,輕輕松松地就將一

根手指插入了他此刻仍然有些沒怎么合攏的菊穴之中,按摩起了前列腺來,「要

看著鮮血順著劍刃滑落,看著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眼中的光芒慢慢暗淡,

緊接著完全斷氣,這才可以放松呢……」

「唔……姐姐……啊??……」後穴再次傳來被填充的感覺,雖然不及之前

雙頭龍大,但是那敏感部位的刺激卻是實打實的,於是葉靈龍下意識地驚呼著,

角尖也踮了起來,享受著這種被肆意玩弄的感覺,「人家……人家以後按照姐姐

說的做就是啦,快……快……」

「是想讓奴家快點插,還是讓奴家快點停下呢~」玩弄乳頭的那一雙手狠狠

掐了一下,鳳銀燭將插在小穴里的那根手指反而拔了出來,等待著葉靈龍的回應。

原先的填充感此刻又一次變成空虛,而胸前乳頭被玩弄而掀起的快感浪潮又

讓葉靈龍不由得渴望著更多,「人家……想要姐姐快點玩弄人家……後面……又

想要了……」

「哦,妹妹真是誠實呢~」然而聽著葉靈龍的哀求,鳳銀燭卻停下了所有的

動作,轉而走向床邊,直接躺了下去,「但是奴家今天累了,妹妹也過來一起睡

吧~」

「啊……」語氣中流露出巨大的失望,不過葉靈龍此刻也學到了「鳳姐姐的

命令最好不要去違背」這一道路,於是只得沒趣地走到床邊,躺在了鳳銀燭的身

邊。

陷在柔軟的大床里,葉靈龍這時才意識到這張床比無論是金家客房還是武當

自己房間的床都要舒服許多,更別提那絲絲縷縷無處不在的鳳姐姐身上的香氣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變得好了些許。

「如果妹妹想要的話,可以這幾天搬過來和奴家一起住,奴家保證每天都能

滿足妹妹這個欲求不滿的小母狗哦」支起身用幾道內力將房中的燭火全部擊滅,

鳳銀燭在黑暗中說道。

「啊……可是我師兄肯定會不同意的吧……唔……」感受到一陣香風撲面,

葉靈龍知道那是鳳姐姐又躺了下來,於是伸過手去抱住了鳳姐姐的一只手,用臉

蹭了蹭。

「嗯。」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哀樂,鳳銀燭只是回應了一聲,而另一只沒被抱

住的手繞過來,在葉靈龍蹭的時候揉了揉他的頭。

「我……我可以試試……師兄應該會同意的吧……但是……」

「沒有什么但是,奴家可不是在問妹妹哦,」一雙豐滿的大腿夾住葉靈龍的

一只腿,鳳銀燭將頭湊低到葉靈龍面前,又是一陣激烈地舌吻後道,「如果妹妹

今後幾天住過來的話,奴家還可以幫妹妹開鎖哦~」

兩人肉體糾纏在一起,鳳銀燭的大腿往上擠了擠,提示著葉靈龍他胯下那籠

子的存在,而一雙手也開始撫摸起他修長白皙的身體。

「我……我會想辦法的……啊……」再次被鳳銀燭玩弄著,葉靈龍原先就還

未完全消去的欲火再次燃燒了起來,而追求著肉欲的滿足,葉靈龍此刻心底也是

涌起了之前根本不可能會擁有的想法,例如對柳師兄撒謊。

「這才對嘛,好了,奴家累了,睡覺~」聽著葉靈龍語氣變得肯定起來,鳳

銀燭又一次停止了挑逗,似乎就真的瞬間睡著了一般。

「嗯……唔……」聽著鳳銀燭平穩的呼吸聲從耳邊傳來,葉靈龍只得再次失

望地回應著,帶著一身尚未平息的欲火莽撞地尋找著夢鄉的入口。

=========================================================================================================================================================================

清晨,金家。

「師弟?」伴隨著兩三聲敲門聲,門口傳來柳春風的聲音。而一聲慵懶的回

應從房里傳來,「啊,起來了……起來了……」,安靜了一陣後,啪嗒啪嗒的腳

步聲有小變大,於是緊閉的房門被拉開,睡眼朦朧的葉靈龍就這樣出現在了門後。

心中對鳳姐姐天還沒亮就把自己叫醒暗暗感激著,葉靈龍看著此刻陰著臉一

身道袍的柳春風,繼續假裝還未睡醒道,「怎……怎么啦……」

「邢大仁找上門來了,快點換衣服,去議事廳,」柳春風一改平時和煦的樣

子,顯得有些焦急,甩下這句話之後,便又匆匆離開了,「我還要去找金先生,

一會議事廳見。」

「哦,好!」意識到事情可能很嚴重的葉靈龍也連忙轉過身,順手捎上門,

開始穿戴了起來。一陣忙活之後,葉靈龍沖出房門,卻看見一身錦袍的金富貴和

柳春風迎面走來,於是三人一同朝議事廳走去。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望著皺眉的師兄,葉靈龍又看了看另一側的金

富貴,不過卻無法在他的臉上讀到任何的情緒。

「師妹還沒回來,昨日江兄下榻旅館被炸毀,今天一早邢大仁又找上門來,

說有人看見疑似師妹的身影在一起屠殺的現場……」柳春風加快了腳步,而原本

並肩而行的金富貴此刻不得不小跑了起來,這才跟得上。

「我說,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呼……呼……」金富貴賣力地喘著氣,在一

旁發問道。

「因為那場屠殺發生在你的地盤上,」柳春風推開議事廳的門,里面一臉嚴

肅的邢大仁和溯流光已經在等待了,「事不宜遲,人都到齊了,請邢大人您開始

吧。」

「嗯,今日清晨東區衙門有人擊鼓,稱昨日在貧民窟中有怪事一樁,歌鼓聲

不斷,酒氣沖天,而一名捕快前去查看,卻只發現滿地屍體,血流成河,死者一

百七十一人,唯一人幸存,而那人卻也稱只記得喝酒作樂,而最後昏死在人堆之

下這才得以幸存……」邢大仁臉上表情嚴峻,顯然在京城中發生這種事情對他臉

上也不過去。

「而他唯一記得的事情,便是記得有一紅色短發的女子在群人中央,似是被

綁住了還是如何,不過他只顧得喝酒,卻也沒多關注了……」嘆了一口氣,邢大

仁坐了下來,繼續道,「我也見過柳大俠你的師妹,同樣也是一頭紅發……希望

只是我多想了,哎。」

「而十多分鍾之後,我趕到現場的時候,注意到大部分的屍體皆

為刀傷,唯

有一具躺在中央的似乎是死於拳腳,那一具屍體我已經提前讓人送去仵作那了,

若是你們想去檢查的話,自是無妨……」

看著此刻將不安與關切掛在臉上的柳春風和葉靈龍,溯流光又看了看滿臉肅

穆的邢大仁,插嘴道,「邢大人,在下一介匹夫,不過也略懂醫術,不如我們現

在就去仵作那,邊走邊說?」

「這樣也可……」看著自己身邊這個比葉靈龍還顯得年輕的孩童,邢大仁雖

然心底並沒有抱什么期待,不過卻還是同意了。然而金富貴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語,「欸,這個小屁股又是從哪里來的啊,還略懂醫術,是找不到奶喝了嗎?來

來來,叔叔給你點錢去買奶,這里是大人的事情……」

此刻已經沖出門外的柳春風和緊隨其後的葉靈龍自然是沒有聽到金富貴的聲

音。而邢大仁看著二人飛逝的身影,也是奪門而出,在後面無奈地喊道,「你們

知道六扇門在哪里嗎,等等我啊!」

「喂,你們一個個都練武功,我怎么辦啊?」看著同樣施展輕功追出去的邢

大仁,仍然在因為之前一段小跑而不斷喘氣的金富貴不滿地吼道,「你把我從房

間里拉出來,然後又就這樣拋棄我!太太太太……呼呼……過分啦!欸?」感到

腿上傳來一陣推力,金富貴低下頭來,卻看見剛剛那被他鄙夷的黑發孩童正在戳

自己。

「金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金先生一路哦……」仰頭看著比自己高

大出好幾倍的金富貴,溯流光用稚嫩的聲音十分禮貌地說著。

「你?你個小屁股能把我搬得動的話,那當然沒問題……」不同於邢大仁,

金富貴將自己的不屑完全表露了出來,「我還是慢慢小跑過去吧,反正也知道在

哪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金富貴一陣陣怪叫,金府人只看見一個肉球就這樣詭異地懸浮在地面上

大約半米,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平移著,表面還有些許肉浪因為風速而波動著,而

只有通過聲音才能判斷出,那正是他們的家主。

「你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在一陣仔細觀察之後,一些

眼尖的金家人才能看到,原來金家主的身下還有一雙腿正在飛速地奔跑著,不過

因為和金富貴相比太過渺小,這才難以察覺。

確說溯流光在得到金富貴同意之後,雙手徑直托起了比自己圓潤好幾倍的金

富貴,就這樣催動起輕功也奔跑了起來,試圖追上前面三人。

「快把窩窩窩放下來啊啊啊!!」感受著風吹肉浪的刺激感,金富貴繼續嚷

嚷著,「不要啊,為什么你還上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放我下來!!!!」隨

著溯流光舉著金富貴就這樣一躍而起飛上樹梢,轉而跳在房檐上,金富貴此刻嗓

音尖得仿佛一個正在被強暴的黃花大姑娘。

「我們已經快追上他們了哦,」溯流光此刻笑得十分單純,就好似真的是一

個十來歲的孩童,「叔叔……」

「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我我我錯了!!!噫噫噫!!你為什么又從房檐下

跳下來!!!別再跳上樹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們真的快到了嗎?快停下來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哇!!爹啊!!我

錯了!!嗚嗚嗚嗚對不起!!」在之前短短幾分鍾之內就被托著從樹上與街道之

間來回穿梭了十數次的金富貴此刻無助地蹬著雙腿和雙手,哭得像個只有兩百斤

的胖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吹打在臉上的風這時已經停歇了。

「那個……金先生……你……沒事吧?」耳旁傳來葉靈龍關切的聲音,金富

貴這才停下了哭泣,而隨後身下傳來溯流光人畜無害的聲音,「我看金先生應該

是中了風寒,等會我給金先生扎上幾針應該就沒事了。」

「哇!不要啊!!!」被巨大的恐懼驅使著,金富貴不知從哪里聚集了一股

力量,突地從溯流光的手上彈了起來,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圓潤的弧線,就這樣摔

向地面,而就在他要落地時,卻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瞬間就安穩地站在了

地上。隨後柳春風的面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漂亮!!」看著柳春風一手太極拳將金富貴身上的力全部卸走,旋轉幾圈

之後將其安穩地放在地上,邢大仁在一旁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而很快意識到這

並不合適,又收了聲,「咳咳,既然我們都到了的話,那就進去吧,跟著我。」

「謝……謝謝……呼呼……哼!」對著此刻已經轉身跟著邢大仁的柳春風說

了一聲謝謝,金富貴又回頭瞪了溯流光一眼,卻只看到溯流光那一副天真無邪的

笑容。後背又涌起一股寒意,金富貴連忙也跟了上去。

眾人到達殮房之內,而跟在最後的

溯流光卻聽得前方的葉靈龍發出一聲「江

哥哥」驚叫,便也急忙越過金富貴,走到了那一具此刻放在正中央的屍體前,原

先平淡的臉瞬間就暗了下來。

「這就是我說的那具,被拳腳功夫所殺的……」邢大仁還想繼續,卻被溯流

光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

「死因是丹田破碎,玄陰真氣與外來另一股真氣在纏斗之中游經四肢百骸,

造成全身多處內傷,加之之前他……他就已經受了嚴重外傷,最後氣血衰竭而死

……」

走到屍體面前的溯流光一雙原先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失去了焦距,一雙手輕

柔地撫過此刻躺在桌上的那具屍體,寒冽道,「確實是拳腳功夫,而且這拳勁剛

猛,不過唯有丹田上那一拳夾雜內力。」

看著那雙此刻被打得不成形狀而失去光澤的雙眼,空洞洞地盯著自己,溯流

光冷如堅冰的聲音突然裂開了一條縫,哽咽了起來,「之後……面門……面門上

的那些……那些只是單純的過度殺戮……」

「這……」感受著此刻那貌如十來歲孩童的話語之下暗涌著的悲痛,邢大仁

還想說些什么撫慰的話,但是卻又無法說出口。而說來奇怪,作為一個父親來說

地邢大仁此刻看到的,竟然是一個父親失去自己心愛的孩子時候的悲痛欲絕。

努力將一口口水從喉中咽下,溯流光有些顫抖的手撫上房中那屍體的臉,將

其一雙之前仍然睜開著的眼睛緩緩合上,「他……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啊

……江兒……江兒啊……你……你不是說好了還要帶我去吃燒鵝的嗎……」

溯流光顫抖的聲音落在房間冰冷冷的青石磚上,碎成粉末,於是整個殮房也

就直接陷入了死寂,就連站在最後面的金富貴也很識相的閉上了嘴。

連呼吸都變得難以聽聞,時間便成了這個房間里唯一流動的東西,過了好一

陣子,溯流光這才繼續以冷硬的聲音道,「死者丹田處的傷口和全身經脈斷裂程

度說明襲擊者拳中夾雜內力並不充沛,然而從附近毛發的灼燒程度來看,應是純

陽內力。」

「丹田處除了燒傷與拳印,並沒有多余的傷痕,當今天下純陽武功,伏龍壇

拳法多數早已失傳,然而其拳法剛烈凶猛,倘若擊中絕非是這般摸樣。所以襲擊

者要不然是憑借著極其深厚的純陽內功模仿出內家拳的痕跡,要不然施展的便是

極其高深的內功拳法。」

「然而倘若是極其深厚的內力的話,經脈必然不會是這般破碎的毫無規律,

而會是十分均勻……所以……」溯流光的目光從躺在中央的屍體之上移開,轉而

盯向此刻面色也能黑出水來的柳春風,語氣中夾雜著些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

敵意,「我希望柳賢弟還能給個解釋,這傷痕,應該是武當功夫吧?」

「從傷口看確實沒錯,不過正統的武當純陽拳拳勁絕非如此凶猛,而應該是

和煦自然才對……」稍稍向前靠近,柳春風端詳了傷口片刻後,轉向溯流光點頭

道。

「武當拳法……怎么會?」在一旁沒有作聲的邢大仁驚嘆道,「我聽幸存者

說,還有一紅發女子也被綁住,還以為是令師妹……」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師妹從昨日起就不知所蹤,今日看見她心上人這

般慘狀……」柳春風在提到心上人時,朝著此刻又轉而呆呆望著屍體的溯流光那

邊看了一眼,果然見他臉上那淡淡的敵意消退了些許,「你所說的那被綁住的紅

色短發女子,十有八九就是我師妹了……」

「無論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也不知道是金富貴的錯覺還是如何,在溯流光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只覺得房

間中的溫度也瞬間變得冰冷刺骨了起來,而這也讓他感覺有些坐立難安,而看著

其他幾人又陷入了沉默,他插嘴道,「所以,這件事和我有什么關系?」

「金先生對你家的新金計劃想必是十分了解吧。」神色復雜地又看了看溯流

光,邢大仁回應道。

「那是我親手批的啊,我在貧民窟那邊買了一塊地,打算把住房全部翻新一

下,不過現在還沒開工呢……」大概是因為提到了和商業有關的事情,金富貴又

擺起了他那一副和氣生財的表情,臉上的不適也消去了些許。

「根據我這邊拿到的文書看,你打算的不是翻新吧。准確的來說,你買下地

後,是打算新建一些居民樓,然後將房屋出租給當地居民,不過卻似乎遭到了很

嚴重的反對呢。」將手中一份文件又翻了翻,邢大仁眯起眼死死地盯著金富貴打

量了起來。

「沒錯,確實是居民區,我也確實遇到了一部分當地居民的反對,不過這些

我都已經解決了……」摸了摸鼻子,金富貴臉上依

舊是一副和氣生財的表情,繼

續道,「不過現在出了這么一出戲,對我生意可不好啊……」

「哦?都解決了?那為何前幾日在東區衙門還有人關於你這新金計劃擊鼓鳴

冤呢,我這老大粗雖然沒有生意頭腦,不過也看得出,這些人死絕了對你恐怕是

一件好事吧?」眼睛依舊沒有離開金富貴,邢大仁又朝著他走近了幾步,顯得咄

咄逼人。

「一小部分人總是欲求不滿的,你說的那擊鼓鳴冤的,沒猜錯應該是叫李狗

蛋吧,他要五百兩黃金才肯離開,不給的話就報官,邢大人說說你覺得這合理嗎?」

看著已經完全堵在自己身前的邢大仁,金富貴卻依舊是一副商賈面容,沒有顯出

絲毫心虛。

「大部分人對我們金家的安置費都是滿意的,如果邢大人不信自可去查我家

賬房支出。其余願意為我們家工作以繼續住在那里,不少此刻也已經錄入了金家

例錢表,也有紙可依,邢大人自可去查。所以出了這么一出,我們金家確實是受

害者啊。」

「哼,就算如此,這事情出在你們地頭上,到時候別說我們沒提前提醒你們

金家了,」看著面前這笑面佛一般的金富貴在自己逼問之下毫無反應,邢大仁只

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得怏怏退下。而隨著一名捕快走進殮房在他耳邊低語幾

句,邢大仁同那捕快一齊退了出去。

「其實從我們來到京城,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原先以為只是太久沒見到師

妹而已,不過現在看來……」在桌子旁打量著屍體,柳春風開始更加詳細的研究

起來,「在江兄的手上有些許淤青,從形狀和寬度來看,應該是被麻繩捆綁導致

的,溯谷主你怎么看?」

「……」溯流光依舊只是呆呆地站在桌前,宛如一尊冰雕,似乎根本沒有聽

到柳春風的話。

「哎……江兄身上這些傷口看上去並非是同一時間造成的,例如這一處,」

將江白露在桌上翻了一個邊,柳春風指著背後一處刀傷道,「和其他傷口相比,

這一處並沒有結痂,也就是說要不然是死後造成的,要不然就是在造成這一處傷

口之後不久他就死了。」

「死前一到兩個時辰。」聽著柳春風的分析,溯流光冷硬地插嘴道,之後又

回復到了那好似一尊冰雕的狀態,呆呆地望著面前那具屍體,又過了一會,他補

充道,「其他傷口,死前六到十二個時辰。」

「所以也就是說,江兄在昨日遭襲之前,就已經身受重傷,而我們昨日去他

下榻旅館時發現旅館已經被炸毀了,想必也是和這個有關吧。」又觀察了一番,

柳春風抬頭剛好看見火急火燎走進來的邢大仁。

「剛剛仵作的報告出來了,」邢大仁繞過葉靈龍和金富貴走到柳春風面前,

將一沓文件交給了柳春風,「這人在發現時身上所帶的幾根長針,符合之前幾次

作案中所用的針形武器的傷口,所以很大幾率他就是我們所找的殺人魔了。」

「你再說一遍?」對邢大仁進來毫無反應的溯流光在聽到這一句後突然扭過

頭來,死死盯著他,語氣中再也不是冰冷,而是難以抑制的憤怒,就好似之前游

走在冰川之下的怒浪狂濤終於將其完全粉碎,於是壓抑住的情感盡數奔涌了出來。

「我……我說……」這個逮捕過無數殺人犯,也見識過不少江湖高手之間死

斗的六扇門老捕快,此刻竟然在這孩童那如同刺骨冰錐一般的眼神之下結巴了。

吞了一口口水,邢大仁鼓起勇氣繼續道,「我說,這人有很大幾率就是我們所找

的殺人魔了。」

「那就是你們錯了!」點點銀光從溯流光此刻無風自動的袖袍之下飛出,停

留在空中閃爍著。整個房間之中氣溫一降再降,此刻見狀況不對已經躲到門口的

金富貴甚至覺得自己發梢之上都已經有冰霜凝結了。倘若此刻沒有內力護體的人

走進去,恐怕直接凍傷也毫不稀奇吧。

「你們仵作做找的針,是否是我這種啊?」一步一步逼近邢大仁,溯流光一

腔隱藏在冰川下的怒火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口子,而有些不受控制的玄陰真氣

此刻隨著他每一步走動,都在他腳下凝聚成一小塊冰面。而這時邢大仁方才看清

楚,那些在空中數以百計閃爍著的,不是飛針又是什么?

「我們百花谷的針,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但是唯一不會的便是主動出手,

濫殺無辜,因為祖訓一向如此。」溯流光再逼近了一步,周身長針開始嗡嗡震動,

仿佛一頭虎視眈眈的鋼鐵猛獸,在下一秒就會呼嘯而出。

而在一旁看著的柳春風此刻也緊張地盯著溯流光的一舉一動,將手摸到了劍

柄之上,准備隨時出手護住邢大仁。畢竟正派掌門在京城之中無緣無故格

殺朝廷

官員,說出去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中人都會覺得不妥的。

然而柳春風捫心自問,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分把握在溯流光手下護住邢

大仁,或者說,能否護住一具全屍都是一個問題。然而,就在他心底萬千思緒掠

過之時,葉靈龍卻先動了。

「住手!」原先一直沉默著的葉靈龍此刻將腰間道劍拔出,擋在了溯流光和

邢大仁之間,一身純陽真氣化作三朵燃燒著飄渺仙火的水蓮在他周身旋轉,而雙

目放空,腰身低壓,渾身劍意奔涌。柳春風又如何不認得,這是師弟在三華聚鼎

加持之下准備施展無極劍式的姿態。

更讓他擔心的是,目前師弟的無極劍式還沒練到收放自如的境界,倘若真的

出招了,那么這間房內必然就會多至少一具屍體,而這具屍體是誰,柳春風不願

去猜測。將手中長劍緩緩出鞘,走到葉靈龍身邊,柳春風此刻只希望房中三人不

要神經過敏才好,要不然可就真的收不了場了。

「嗒!」溯流光又朝前走了一步,房間之中氣溫也隨之再度下降,些許冰晶

已經開始在房間各處的表面上凝結。在這本來就很小的殮房里,此刻溯流光與葉

靈龍只有兩把劍的距離了。柳春風知道,倘若他想要出手的話,就必須在現在了,

否則多出來的那一具屍體便會是他師弟的了。

感受著溯流光的逼近,葉靈龍周身三朵道蓮旋轉得也更加快了,在三華聚鼎

的加持之下,此刻他渾身的劍意變得更加尖銳,倘若是未曾習武之人,此刻哪怕

只是在他身上注視太久,恐怕都只會覺得雙目刺痛,更有甚者,哪怕是直接流血

也毫不稀奇。

「哎……師弟啊……」心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柳春風長劍出鞘,兩股純陽

內力凝成劍氣附在道劍之上,無色無形,但是卻讓房中氣溫平添幾分。打算搶在

葉靈龍之前出手的柳春風又看了自己身後此刻處在空靈狀態的師弟,緊接著轉過

頭來,倘若要出手的話,那么便是現在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千鈞一發之際,溯流光卻停了下來。

「是啊……祖訓一向如此……」突兀地散去了一身激盪澎拜的內力,溯流光

此刻仿佛憑空老了數十歲一般,眼神中盡是蕭瑟落寂,而在空中懸浮飄動數百根

長針也盡數歸於他的袖袍之下,「我又怎么會違反呢……」緊接著便一屁股坐在

了地上,又一言不發了起來。

「呼……」見溯流光終於歸於平靜的柳春風松了一口氣,將劍上纏繞的兩道

少陽劍氣散去。而見場上回復平靜的邢大仁也是同樣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下意

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背,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背的冷汗。

雖然並不知道那孩童到底是誰,不過邢大仁卻十分確定他必然是屬於武林頂

尖高手之列,而喘息了一陣之後,他這才發現,葉靈龍仍然是保持著之前護在他

身前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對葉靈龍心生好感之余,他不由得問道,「我說

……柳少俠,你師弟怎么辦?」。

「哎,我師弟無極劍還沒練到家,所以只能發,不能收,你等等啊。」把自

己劍收回劍鞘之中,柳春風也是先狠狠地喘了兩口氣,畢竟掌門級別的威壓並不

是開玩笑的。

隨後小心翼翼地走到葉靈龍身邊,柳春風將一雙手按在了葉靈龍纖細修長的

腰上。邢大仁雖然並未聽過無極劍這一招式,不過卻也感受得出那必然是十分高

深的劍法,於是此刻對柳春風如何化解葉靈龍的劍招十分好奇,於是也屏息凝神

的觀察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師兄別鬧了……啊啊啊啊

啊啊……停下……停下……停下啦……」隨著一陣突兀的笑聲,葉靈龍那尖銳的

劍意消弭於無形之中,轉而是撲在柳春風懷里,一個勁的扭動著身體,口中連連

求饒著。

「就這樣就好了,」手上不斷撓著葉靈龍腰上的癢癢肉,柳春風在戲弄了師

弟一陣之後便松開了手,臉上原先嚴肅的表情此刻也輕松了幾分,「對於這種情

況,只要讓他心神不再是完全沉浸在劍里就行了,我師傅一般是直接化解他的劍

招,師娘一般是用綠豆糕誘惑他,而我就直接撓癢了……」

看著有些莫名其妙的邢大仁,柳春風將懷中的葉靈龍松開,補充道,「當然,

如果他對你不信任,而你嘗試直接這么做的話,肯定就是身上多一個劍窟窿了。」

「啊,師兄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了,以後別人和我比試都帶綠豆糕或者撓我

腰怎么辦,嗚嗚嗚……」見柳春風嘗試將自己推開,葉靈龍一扭身,又鑽進了師

兄的懷中,撒歡了一陣之後,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你如果把無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