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散仙(23卷)起原(7)山窮水盡(1 / 2)

第七回·山窮水盡

第七回·山窮水盡

2020年11月17日

「師父!」穆寶兒輕呼,滿面焦急。

「你們走!」沈秀衣沉聲道,忽地嘴角一顫,溢出血來。

她深知幾個弟子遠非蠆嬛娘娘的對手,若給化血金虺咬著,後果不堪設想。

三姝面面相覷,小玄凝目細瞧,見沈秀衣強撐著盤膝坐起,耳鼻之中也猛然流出血來,心知定是給化血金虺咬著了。

「沈秀衣,可還記得我這寶貝一吻的滋味?今日再讓你重溫則個。」蠆嬛娘娘獰色笑道,鮮血不斷指縫間溢出,卻似全然無覺。

沈秀衣閉目不語,將劍插在地上,一手提燈,一手掐訣默默運功自療。

蠆嬛娘娘忽感面上有什么流下,猛覺額際辣痛,握蛇的手騰出一指摸去,方察那里也受了傷,所幸割得不深,她素來極為珍愛自己的容顏,惱恨道:「沈秀衣,你還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一出手就要致人死地!」

「好像你就心慈手軟似的。」沈秀衣弱聲冷冷道。

「嗯,其實我們都一樣,很多都是一樣。」蠆嬛娘娘慘然一笑,「包括被人傷,被人害,嘿嘿,下場沒啥兩樣,到頭來,都剩自個兒孤零零的一個!」

沈秀衣默不作聲。

「男人都是混賬王八蛋!」蠆嬛娘娘突然罵,惡狠狠道:「就沒一個好東西!」

小玄忽感有人望向自己,轉頭瞧去,見祝美菱低下頭去,心中一陣莫名其妙。

「但歸根結底……」蠆嬛娘娘神色驀地轉厲,繼罵道:「都是你軟弱無能,乏味無趣,竟然連個臭男人都比不過,結果害了自己,又害了我!」

「放狗屁!」沈秀衣厲罵,怒容滿面。

「你生氣了?嘖嘖嘖,這可不像是咱辟邪宮的一宮之主啦。」蠆嬛娘娘妖嬈笑道,「挨了我寶貝一吻,就莫要心浮氣躁啦,否則毒隨氣血疾行,侵入心臟,縱有九天玄姆的六壬盈虛燈也救不了你!」

沈秀衣酥胸一陣急劇起伏。

「你想想。」蠆嬛娘娘盯著她,陰惻惻道,「當日是不是因你爭不過那廝,守不住自己傾心之人,方致你我如今的下場!」

沈秀衣大怒,猛然握住了插在地上的寶劍,就要一躍而起,突爾呵呵一笑,從容道:「你呢?你又如何?」

蠆嬛娘娘本已蓄勢待發,趁沈秀衣怒火攻心之際發動突襲,見她竟又冷靜下去,不由微愕。

「如果不是你守不住自家的男人,他又怎到處亂跑,又怎會溜到這飛仙島上來跟我搶人?」沈秀衣笑盈盈道,「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誰害了誰,誰才乏味無趣魅色不濟,終致棄之如履。」

蠆嬛娘娘面色瞬白,胸口怒焰熾燃,驀地身影一虛,人已出現在沈秀衣跟前,一爪朝她天靈擊落。

沈秀衣早有提防,急去拔劍,卻因身中劇毒反應慢了星點,心叫不好,猛見斜里影子一閃,有人已同襲至的蠆嬛娘娘對了一掌。

一聲悶響,蠆嬛娘娘飄飄飛退,竟然給震了出去。

沈秀衣這才瞧清身側立著一個豐神秀逸的少年,正神閑氣定地徐徐收掌,不由大訝。

「臭小子!你怎沒死?」蠆嬛娘娘失聲叫道,心中大訝。

化血金虺劇毒無比,神魔皆懼,縱是辟邪宮今代掌宮沈秀衣,已將天華真元修至最高的第九境,也禁受不住它的輕輕一吻,如非幸得九天玄女賜六壬盈虛燈及有靈脈地胎池祛毒,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區區一條小蛇,焉能奈何得了我。」小玄微笑道,躬身朝沈秀衣深揖一禮:「晚輩拜見大宮主!」

「你是何人?」沈秀衣問,見其器宇非凡,又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他似乎與蠆嬛娘娘交過手,且還給化血金虺咬過,不覺暗自驚奇。

「晚輩姓崔。」小玄見眼前的女子端庄雍容麗如天妃,況且祝美菱已經知曉不少自己的底細,是以不願再以什么閣山靈寶宮門人謅謊相瞞。

「尊駕因何到此?」沈秀衣道。

「在下受傷垂危,幸得貴宮門人相救,唐突上島,還望宮主見諒!」小玄盯著蠆嬛娘娘,一手緊握役妖令,另一手從兜元錦內刷出神骨劍,凝神提防。

沈秀衣聽他言語甚簡,似是不肯透露太多,又見他玉樹臨風俊秀脫俗,心中大是不喜,冷聲道:「尊駕適才為本宮攔下一擊,那便兩清了。此間恩怨與尊駕無關,快快去吧!」

「這大宮主要強得很……」小玄望了她一眼,心知其已是強弩之末,便道:「在下與那妖婦有些過節,既再遇見,便趁此做個了斷。」

蠆嬛娘娘森然道:「臭小子,瞧你身手,並非辟邪宮門下,為何接二連三的多管閑事?」

「你與血洗葛家庄的邪魔勾連,在下瞧得甚不順眼。」小玄淡淡道,「既不順眼,便要管管閉事。」

「你既想死!奶奶成全你!」蠆嬛娘娘勃然大怒,倏地身影一淡,失去了蹤影。

小玄立在原地,左右手令劍齊揮,兩條如有真形的火龍隨勢而生,於電光石火間迫退了數道襲至的虛影。

蠆嬛娘娘飛退數丈,蛇軀凌空一擰,再度攻上,雙爪狂舞,揮出道道凌厲的爪勁,凌空隔著丈許,竟將兩條火龍扯得東搖西擺,形廓接二連三地綻開破裂。

然小玄

運提離火玄功,兩條火龍在他浩瀚的真氣支持下,即殘即生韌勁十足,始終破而不滅。

蠆嬛娘娘心底微灼,之前的交手,已知此子功法邪門身手非凡,幾次強忍住放出化血金虺的沖動,改為游走虛擊,暗中尋覓一擊制敵的機會。

化血金虺雖然疾如閃電水火無懼,但那兩條張牙舞爪的火龍怎么看都不似尋常之物,不值得兵行險著。

小玄不疾不徐地應對,一招一式均是簡潔明了恰到好處,竟然守得滴水不漏。

沈秀衣愈瞧愈訝,越發堪不破跟前這少年的底細:「世間何時出了個如此了得的小輩人物?我這些年多在養傷袪毒,少到外面走動,竟然半點不知。」

她凝目瞧著,越看越覺玄妙,迷思間猛然一驚,卻是想起了師尊練無夢比劃過的幾式劍技,心中一陣悸跳:「此子的招式,怎與那大魔頭的劍技有點相似?哎,那魔頭早已隨其夫身亡族滅,此事天地見證,絕不可能有殘葛遺根的……」

蠆嬛娘娘忽然發現小玄幾乎沒有離開原地,心中一動,突地欺身而上。

小玄早已悄將北溟玄數提升至第三境——坐照,看得格外分明,一劍刺出,正是誅天訣「生」部中的一變「點綽勢」。

蠆嬛娘娘見這一劍精妙絕倫,既准又巧地直點自己心口,不禁暗喝了個彩,然她掠勢倏折,竟似有些莽撞地硬往兩條火龍構築成的防御中撞去,赫是直襲小玄身後的沈秀衣。

小玄刺出劍即時跟著一變,又以「劫」部的「穹廬勢」,完全封死了蠆嬛娘娘襲向沈秀衣的所有去路。

「小心!」沈秀衣眼瞳驀地收縮,卻是以她的數千載的修為及對戰歷練,已察得蠆嬛娘娘其實另有所圖,疾聲冷喝:「她目標是你!」

話音未落,果見蠆嬛娘娘雲發突甩,終於放出了一直憋著的撒手鐧,耳際的化血金虺倏地幻做一道金光從兩條火龍的撲卷中穿過,閃電般直掠小玄的喉嚨。

此時兩人相距極近,且小玄接連變招劍勢正盡,不遠處的三姝失聲驚呼,眼見金光就要射中他的喉關,突地凌空震滯,竟似撞上了什么看不見的物事。

原來小玄早有提防,千鈞一發間從影子里召出了心念如一的魅影,擋下這致命的一擊。

化血金虺顯然在魅影身上咬了一下,也注入的冠絕天地毒液,然而這回它遇見的並非血肉之軀,而是一具比金鐵還要堅硬的不壞之身,只撞得暈頭轉向,兩顆尖牙幾乎磞碎。

小玄抓住這千載難逢的瞬間,一令狠狠砸出,將化血金虺擊落墜地。

化血金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竟然高高地彈了起來,轉朝主人掠回。

就在這稍縱即逝的剎那,沈秀衣抓起插在跟前的寶劍,激射出一道長逾數丈的麗虹,貫穿了滿面驚愕的蠆嬛娘娘左肩。

蠆嬛娘娘慘哼一聲,只覺傷口周遭的經脈幾皆震碎,急提一口真氣護住心臟。

小玄縱身刺去,蠆嬛娘娘竭力旁閃,避過了兜心刺來的神骨劍,卻給盤繞劍上的火龍掃著,竟似黏住般燒去了衣袖,沿著手臂直攀肩際。

蠆嬛娘娘早已嘗過此焰之厲害,急分真氣逼住,疾朝後掠,在空中甩灑出大片血漿,卻是連先前腹際的傷口也迸裂了。

「哐啷」一聲,沈秀衣拋下劍,只仍勉強提著護命的盈虛寶燈大口喘息,適才的劍罡,已是她拼盡全力的最後一擊。

「臭小子!咱們沒完!」蠆嬛娘娘咬牙切齒哼道,惡狠狠地以真氣揮甩去沾附臂上的邪焰,捂抱著肩腹踉蹌遠去,消失在昏暗中。

三姝急奔到沈秀衣跟前,扶抱住她察看傷勢,見其眼耳鼻口俱在出血,登時眼圈都紅了。

「哭什么!」沈秀衣輕喝,抬起頭朝小玄正色道:「崔公子,辟邪宮大劫當前,今日相助之恩,且容來日再報。」

三姝目光皆朝小玄投來,眼中盡是感激之色。

小玄揖了一禮,心知此仙非是凡俗,便也不虛言客套,只道:「義所當為,大宮主不必掛懷。」

「外面情形如何?」沈秀衣轉朝三姝問道。

「大師姐她們守著三珠樹,有重明鳥及法陣相助,料無大礙。」穆寶兒道。

「敵人極眾,你們都出去幫忙。」沈秀衣弱聲道。

三姝點頭應了,然卻哪里放得下她離開。

「這里有盈虛燈及地胎池,那化血金虺雖然邪厲,但還毒不死為師。三珠樹守護著整座問真閣,事關重大,你們快去!」沈秀衣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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