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2 / 2)

融愛 iiiooo111 3106 字 2021-01-04

「就是媽媽的工作啊,你小王舅舅說了,在海南那邊,像媽媽這樣高級優秀護士長的職位可是很搶手的,都是高薪聘請,比媽媽現在的醫院可是要多一倍的工資呢!所以你小王舅舅就問媽媽了,願不願意去試試,媽媽一想啊,反正你也大了,都大三了,再過一年也畢業了,你姐呢,也老是不在家,咱家這邊根本沒什么事兒,所以媽媽想去試試,也能多掙點錢,你說呢?」

媽媽還是柔聲細語,媽媽在語重心長地跟他談心,可是現在每一句,在他聽起來都是那么讓自己堵心,那么讓他覺得刺耳,難受無比。

媽媽,要走了呢!媽媽,似乎不要自己了呢!

呆呆地,他只感覺喉嚨發干,一句話也說出不來,失語一般。

他無言以對,大男孩只是想著自己,他自己對媽媽的好,以及媽媽對他的重要性,甚至,迫於無奈,他都不得已使用上了一些小手段,就是希望媽媽能夠注意自己一些,讓母子關系更拉近一些,讓自己再多靠近她一些。

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從海南回來這段時間,我在家的時間明顯更多了嗎?就是打籃球,我現在都不怎么願意去了,媽媽!

難道你沒有留意到我更勤快,更懂事了嗎?每天都把咱這個家打掃得干干凈凈的,讓你一回家就能有個好心情,讓你一看到我便會開開心心的,媽媽!

難道……你察覺不到我是剛才大膽了嗎?我是下了多大的勇氣,不在乎多少的擔驚受怕,擔心你罵我,害怕你不理我,又忍耐了多少羞恥心,才走出了那一步的啊,媽媽!

故意露點,故意讓媽媽看見了我的雞巴,不管是軟的還是硬的,我都讓媽媽看過了,我就是想讓你再多注意我一點啊,媽媽,我也是男人了,很愛很愛你的男人!你知道嗎,媽媽?

可是你,卻因為和別人走動得那么密切,現在,口口聲聲的都是他,坐他的豪車,好幾個晚上,都吃了好幾頓飯了,飯桌上,你們交頭接耳的,相談甚歡,以至於因為他的一句話,你的老同學的一句建議,媽媽就要跟他走了,去向天涯海角,是真的天涯海角,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媽媽?

更何況,去工作,換個環境去生活還不是最重要的,本就是年齡相仿的兩個人,又是多年的好友加同學,一個富足多金,一個成熟貌美,他們,任誰看了,都會是一對中年情侶的備選,媽媽說是不可能,但是,誰又能保證沒有可能?日久生情,是有著莫大的可能性的!

所以他才急,用著實際行動,豁出顏面地追趕著媽媽,讓媽媽側頭看看,看看自己,那么在乎她的一顆心,一份真情。

只是,面對媽媽,面對這么好的女人,大男孩還是不敢表白,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和情愛,因為,他畢竟是兒子,小打小鬧可以,跟媽媽玩玩曖昧他是敢的,但是,若讓他不管不顧,不計後果地去觸及媽媽的情感底線,再讓她勾起傷心往事,再度憂愁,他是萬萬不能的。

那天,媽媽哭了,為情而泣,為了爸爸,日後的好幾天,他獨自發呆,想到那樣的媽媽,他仍是一陣肝腸寸斷,心底,為媽媽隱隱作痛。

然而,他站在原地,守望著媽媽,遠不抵別人開著奔馳,驅使著闊氣豪車來得直接快速,不請自來,就開到了她的家門口了,並且,要載著她遠赴他鄉,要載著媽媽去往天涯海角……

悲從心來,以往都是以陽光燦爛的笑臉,面對著媽媽的大男孩,在當時,第一次是低垂眼簾,眉頭都堆成了一團,他馬上,忍不住就要哭了。

黯然神傷之間,他低著頭,用手指一下下地畫著面前的桌布,做為一個好孩子,還是不想讓媽媽看到自己的眼淚,自己是有多么舍不得媽媽。

即便,媽媽就只是跟他說說而已,那還只是初步策劃,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媽媽還摸著他的耳朵,那么輕柔,他沒看見,在媽媽臉上也有一些無奈和糾結,一絲極為明顯的不忍之心。

或許這樣,讓母子倆拉開點距離,讓母子倆各自冷靜理智一些,才是更好、最正確的選擇吧?

凝視著兒子善良純真的側臉,即便有苦也不會讓自己知道的稚氣表情,倪潔心里也是悶悶的,是說不出的惆悵和糾結,心中五味雜陳。

她和兒子,是親生母子倆啊,怎能對彼此生出不倫之戀的想法呢?

她知道,她應該忍痛割愛,正因為是太愛,是彼此的心頭肉,所以才要痛一點,狠一點也是值得。

哪怕,是在痛感處灑一些鹽也不是不可以、不能嘗試的。

因為,那能讓人清醒,看透本質。

☆☆☆

顯然,媽媽早上的內心世界與心理活動,沈祥是一無所知,要不然,他也不能就這樣矗立在窗前,看著清冷幽涼的月光,兀自發呆。

媽媽又去吃飯了,又撇下他一個人了,不管他了。

所以他來了嬸嬸家,既是嬸嬸叫他來的,又是他自己想來的。

因為這時候他很孤單,他想找個人陪自己。

即便她又使喚了自己干了半天的體力勞動,要他往四樓扛了一馬車的白菜,嬸嬸要積酸菜。

吃一頓家常便飯,便能少花十五塊錢的小工費,他的嬸嬸,還是那么精打細算,都算計到家了。

不過無所謂了,累一點也好,累一點就能讓自己分心一些,少想媽媽。

可是發呆,他還是想發呆,想媽媽,他還是不可避免。

「祥祥,你都在這兒站了大半天了,看你一晚上也沒怎么說話,心情挺低落的,是有什么事了嗎?跟嬸嬸說說。」在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柔和的聲音,一聲關切的話語,想必嬸嬸已經做完家務了,刷完了碗,便來找他了。

「沒什么,就是害怕失去,卻又無能為力。」這種事,他和媽媽,除了姐姐能夠為他指點迷津,他當然不能向任何人袒露心聲,包括,跟他有過相同經歷、相信也是有過像他現在這樣的心境的哥哥宋平,他也不能貿然去問的,冒冒失失地就去請教人家。

母子情愛,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無論是旁人裝聾作啞,還是自己諱莫如深,幾乎都不願意張揚外露。

他知道,姐姐之所以告訴他,那只不過是給自己吃個定心丸罷了,讓他更有勇氣地愛媽媽,而並非讓他去動嘴皮子,去打探什么。

至於姐姐,她也是愛莫能助,畢竟那是媽媽,姐姐一個做女兒的,自己也是不便過多干涉母親的個人感情。

看來,愛媽媽,真的是他一個人的事,都要靠著自己。

「說得還挺有詩意的,年輕人,怎么這么多愁善感啊?」又是一聲輕笑,接著,一只溫暖滑膩的手就伸了過來,輕輕地撫上了他的臉,愛憐地摩挲了起來,「祥祥,有的事既然無能為力,就暫時別想了,該腦仁疼了,說不定以後啊,問題自己就能迎刃而解的,根本不用你去操心勞神,知道嗎,孩子?」

許美之這時候很耐心,柔聲細語地寬慰著侄兒,她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兒能讓這個一貫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一籌莫展,變得郁郁寡歡,一晚上了,都沒有個笑模樣,但她知道,自己是很心疼,自己是尤為不想看見他這樣,因為,自己叫他來,就是想他了,想看見他快快樂樂的,開心地扒著飯菜,狼吞虎咽,與自己眉開眼笑地聊聊天,趁著兒子還沒放學回家,與他在家里享受一會兒二人世界,畢竟,那一次瘋狂而愉快的夜晚之後,這樣的機會其實並不多,她與這個小男人甜蜜幽會,偷偷摸摸,用著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不過是寥寥數次而已。

其中,還有一回是讓他戴著避孕套射的,可想而知,那就更加不爽了,情趣索然。

不深切地接觸,就永遠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樣,脾氣秉性都是如何。

也是正因為和他有了肌膚之親,那樣密不可分的魚水之歡,許美之才更加深切地了解了這個孩子,也極為欣賞著自己的這個侄兒。

這個大男孩真的是很有分寸,也知道體諒別人,尤其,他還是在血氣方剛的年紀,不粘人,不死纏爛打、沒皮沒臉,就是他對自己的態度,和他相處,自己感受都不到一點壓力,沒有一點她是大人應該對自己的晚輩負責的壓力,兩個人清淡淺出的相處模式,也挺好。

距離產生美,這樣,每每再相處,兩個人才能更熱情如火,做愛,激情四射而特別忘我。

溫軟的手,在自己側臉上一直摩挲著,掌心熱熱的,一陣源自女人獨有的氣息和輕柔不斷地從臉頰上傳來,慢慢地,傳到了心里,傳到了大男孩感受憂心的地方,

沈祥側過頭,看著嬸嬸,又在一時間感受著熟悉的感覺,這感覺,這柔和關切的眼神,像極了媽媽,像極了媽媽在關心疼愛自己的樣子,像極了媽媽溫柔似水的模樣,總之,他看到了自己深切渴望的母愛。乃至是,男女之愛。

媽媽,是他得不到的明月,遙掛天邊,媽媽,是他倍感飢渴的梅林,兩兩相望。那現在,他就要水中撈月,望梅止渴,以此,來緩解和釋放自己對媽媽的想念之情,深深的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