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合適對手(2 / 2)

「要想打倒敵人,至少先得知道敵人是誰,站在明處的對手不足為懼,躲在暗處的敵人則最麻煩,」王子說,「大體上就是這樣了,其實也沒甚麽大事。把死月法珠找回來,借這次探探對手的虛實,僅此而已,很簡單的。」

「但如果他們來半路阻攔,或者搶奪死月法珠呢?」

「半路阻攔的事情不用太擔心,最多是探探虛實,」王子輕描淡寫地說,「死月法珠這種神器,誰都想弄到手。薩扎斯坦先生想找回來,他的對手同樣也想,維沙倫教會更想——基本上,我可以斷定他們已經為推翻薩扎斯坦先生而聯合起來——但他們找不到地方。能大體確定神器位置的,只有雅菲爾女士和我這種預言師,雅菲爾女士是薩扎斯坦先生的堅定盟友,我也不會說,所以他們要想找到死月法珠,只能跟著你們。至於事後搶奪,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死月法珠一到手,自然就會去接你們,難道還會看著它落到別人手里,百忙一場不成。」

話是這麽說,聽起來也很有道理……

「拿著它,」王子從懷中取出一枚銀白色的胸針來,遞給瓊恩,「這次別再丟了。」

「這是……」

「表面上看是一枚防御飛彈胸針,」王子說,「能抵御魔法飛彈的襲擊。但實際上里面暗藏了一個法術,只要捏碎它,我就會立刻知道你的位置,並且能馬上傳送過去。拿到死月法珠後,就用它通知我,我們自然會去接應你。」

「明白,」瓊恩沉默了一會,問了個問題,「殿下,我還是不太明白,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是有甚麽特別的理由嗎?」

整件事情,在王子口中說來都很順理成章。但正因為太過於順理成章,反而讓瓊恩覺得更加的忐忑不安,總覺得似乎有甚麽不對勁。或許是單純的直覺,或許是本能的多疑,他也沒有甚麽依據,但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特別的理由嗎,」王子一邊喝咖啡一邊點點頭,「其實也是有的,」他微笑著,「因為根據我的預言,現在拿到死月法珠的那個人,對於你而言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對手。」

對於我而言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對手?這話是甚麽意思?

「死月法珠作為神器,無法用魔法來准確定位,我和雅菲爾女士,自信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高明的預言師,但也做不到這點……來,喝咖啡,」王子將桌上另外一杯咖啡遞給瓊恩,「不過呢,也不是說就完全一籌莫展。如果對神器有非常詳細的了解,清楚它的構造,知道它的創造過程,哦,最好是能得到神器創造者的協助,那麽也是可以多知道一些東西的。」

神器創造者?「死月法珠的創造者是……」

「拉沃克先生,」王子回答,他慢慢將杯中的咖啡喝完,「總之,從法術探知的結果來看,死月法珠如今落在一個神術施法者的手中。」

「神術施法者?牧師?」

「不清楚,也可能是德魯依之類,反正是個神術施法者,」王子點點頭,「實力很強,不可小看。要知道死月法珠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甚麽人都能碰的,按理來說牧師這種神職者尤其碰不得。但法術探知的結果,明白顯示那個人在持有死月法珠期間屢次使用過神術,這只能說明他的力量非常強大,足以穩穩壓制住死月法珠了。」

於是瓊恩明白王子說「對於你而言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對手」的意思了。

神器也有正邪之分,像奧沃藏寶庫里看到的那頂夏梵獨角獸冠,顯然就屬於前者,只要心地純凈善良,不必要求多麽強的力量,就能戴上而不受傷害,甚至發揮其作用;而像死月法珠這種,顯然屬於後者,力量固然強大,危險卻也不小,十有八九還附帶各種詛咒,要是沒點本事就敢去碰,那極可能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果。那個不知名的牧師(姑且假設是牧師)能持有死月法珠卻還沒掛掉,這本身就說明實力了。

巫師雖然大多瞧不起牧師,但卻也不能不承認神術自有其獨到之處,很多地方不是奧術所能企及。一個高明的牧師,只要不是那種缺乏實戰經驗的文職人員,其實力也不可小看的。

「很奇怪,查不出這個人是誰,」王子說,「就像我前面說的,阿格拉隆除了欣布女王這位大巫師,再無其他傑出人才。神殿和教會倒是有一些,但崇拜的都是精靈諸神和自然諸神,你知道的,以前阿格拉隆那地方是精靈王國嘛,現在還有大量的半精靈。而這些神祗的信徒,如果拿到死月法珠的話,唯一的做法就是立刻將它摧毀,決不會還一直持有的。」

崇尚自然和平衡之道的精靈諸神和自然諸神,確實是容不得死月法珠這種邪惡神器吧。

「也可能是某位邪神的教會中成員。」瓊恩說,邪神的教會大多地下活動,不浮在台面上,不為人所知也很正常。

「可能,」王子說,「不過反正都無所謂,對吧,」他微笑著,「對於你來說。」

確實是無所謂,因為瓊恩壓根就免疫神術。雖說這並不能保證面對牧師就可以橫行無敵——舉最簡單的例子,神術無法直接攻擊瓊恩,卻可以制造狂風卷起一塊巨石砸死瓊恩——但確實是極大的優勢,只要運用得當,出奇制勝,就算打倒第一流的大牧師也不是甚麽令人驚訝的事情。

如果就這點來說,瓊恩確實是這次任務的合適人選。

既然事情已經說到這個地步,該清楚的都已經清楚,瓊恩也沒有甚麽推脫的餘地了。「有一些具體的書面資料,今晚我會讓人送到你房間里去,」王子說,「三天以後出發,還有時間了解情況。出來很久了,在塞爾這高原上呆著,氣候可真不習慣,早早把這些事情辦完,也該回家了。」

確實,是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