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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加強版) 曾九 5558 字 2021-01-04

虹口,緊靠黃浦江邊的一座灰色的大院落里人聲鼎沸。這是一個廢棄的舊倉庫,院子後部是一幢座北朝南的三層小樓,前面有幾排東西向的平房。和前面的嘈雜比較起來,後面的小樓顯得安靜的多。但從二樓和三樓的或緊閉或虛掩的房門里也不時傳出淫穢的聲響。在一樓大廳的一個角落里,一張粗重的特制木椅上坐著一個一絲不掛的標致女子。她雙臂反剪,被一副鋥亮的手銬銬住,固定在結實的椅背上;兩條修長白皙的美腿微微岔開,腳腕被用粗麻繩捆死在粗大的椅子腿上,隱隱露出大腿根交匯處茂密的芳草地。她就是被捕已經五天的蕭紅。蕭紅被剝光衣服捆住手腳坐在這張椅子上已經是第二天了,滿眼滿耳都是暴男裸女、淫聲浪語,她的心情越來越沮喪、越來越緊張,好像隨時都會挺不住崩潰掉。

第二次淞滬抗戰時期,這里曾是日軍海軍陸戰隊增援部隊的登陸地點之一。他們曾把這個舊倉庫作為臨時的兵營,戰事平息以後就改作了海軍的慰安所。此時一條黑乎乎的渡輪正停靠在碼頭上,成群穿著水手服的日本水兵急不可耐地跳下渡輪,沖進緊挨著碼頭的大院。另外一些敞胸露懷的水兵從大院里走出來,有的興高采烈,有的懶懶散散,三三兩兩地消失在附近的街道里。大院里熙熙攘攘,擠了足有幾百名日本水兵,他們在幾排平房間排成了幾十條長隊,人人手里都拿著幾張臟兮兮的軍票,伸長了脖子,跟著隊伍向前挪動。從一個緊挨一個的房門里不時傳出男人放肆的笑聲和女人淫盪的叫聲或凄慘的呻吟。遠處開來了一條漂亮的小艇,艇上載著二十幾個日本海軍軍官,他們或站或坐,都是一副按奈不住的急切表情。有兩個年輕軍官站在船頭,手扶欄桿,急切地望著越來越近的碼頭和大院。

蕭紅至今都沒有想通為什么會突然被捕,而且是全軍覆沒,事前沒有任何先兆。還有一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被捕至今日本人並沒有對她進行過刑訊。前幾天他們讓她看了阿梅、孫蕙和女學生江英的刑訊。她雖然經過專門的反刑訊訓練,但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可以用那樣慘無人道的辦法去折磨女人身體最見不得人、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好幾次當日本人把她的衣服扒光捆吊起來的時候,她都以為恐怖的刑訊要降臨到自己頭上了,可是每一次日本人都是把她猥褻一番以後就又關了起來,只是反復地嚇唬她,逼她招供,卻一直沒有真正動刑。

一直到昨天,一輛囚車把她押到這個地方,那個叫藤井的憲兵隊長親自剝光了她的衣服,把她捆在這張椅子上。她當時心里在發抖,殘忍的刑訊還是來了,而且是單獨刑訊。想到不知他們會用什么樣難以啟齒的刑法蹂躪自己,她就一陣陣地打冷戰。可讓她意外的是,藤原對那個叫中島的老鬼子詭秘地交代了幾句什么以後,就從這里消失了。那個中島也沒有對她怎么樣,只是色迷迷地把她渾身上下都摸過一番之後,就命幾個鬼子把她連人帶椅子抬進了大廳旁邊一個窄小的房間。

房間雖小,但有一個大玻璃窗面向前院。他們把她放在玻璃窗前,就都退了出去。從這扇窗子向外望去,下面是四排平房,從她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每一排的情形。她一眼望去,意外地看到了外面一幅奇怪的景象。每排房子之間的空地上都站了一排十來個女人。她們都穿著寬松肥大的日式衣服,由一個戴戰斗帽的男人帶領,懶洋洋地伸手抬腿好像在做操。忽然一聲哨響,女人們都散開,每人奔到一個小門前面,每個門前都放著一個木盆。讓蕭紅大吃一驚的是,隨著一聲口令,女人們整齊地蹲下,撩起肥大的衣服下擺,齊齊露出肥白的屁股,拉過木盆,蹲在上面嘩啦啦地洗起下身來。就在這時,她聽見不遠處一聲汽笛響,抬頭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只見不遠處的碼頭上停靠了一艘渡船,穿水兵服的洶涌人流正從渡輪上涌出來,爭先恐後地涌進大院,在一排排的平房前排起了隊伍。原先在房子外面的女人一下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門旁一個個孤零零的木盆。蕭紅一下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日軍慰安所,剛才看見的那些女人一定就是供日本水兵瀉欲的慰安婦。

蕭紅的臉一下變的慘白。日本人把她弄到這里來干什么?她對嚴刑拷打已經有了思想准備,但從來沒有想到過,日本人會把她弄來作慰安婦。天天躺在黑暗的小屋里給這些幾個月才上一次岸的水兵翻來覆去的lj,那真比受任何苦刑都難挨,還不如馬上就死了好。眨眼之間,黑壓壓的人群擠滿了大院,在一個個小門前排起了幾十條長短不一的隊伍。排在隊伍前面的日本兵已經陸續進入小屋,院子里四處都充滿了淫聲穢語。忽然她驚慌地看到,一大群穿著海軍軍官制服的日本人穿過擠滿水兵的平房,大搖大擺地魚貫進入了小樓。看到外面排的長龍一樣的男人隊伍和消失在小樓入口的大群日本軍官,一瞬間蕭紅幾乎崩潰了。

小樓里也熱鬧了起來,和蕭紅所在房間只有一牆之隔的大廳里響起一片日本人淫穢不堪的笑聲和叫鬧聲。蕭紅緊張的渾身發抖,手心都被汗水沁濕了。可隨著一陣陣雜亂的腳步,大廳重新歸於平靜,並沒有人進屋來騷擾她,蕭紅忐忑不安地的心稍微平靜了一點。這時她發現已經不斷有日本人從平房的小屋里出來,差不多都是敞胸露懷,有的還一邊走一邊系褲帶。出來的水兵有的興高采烈,有的疲憊不堪。排在平房前的隊伍緩緩的向前移動,遠處碼頭上不時響起汽笛聲,將一批批的水兵不斷運來。院子里的人不但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密集。

蕭紅想象不出小屋里的女人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她不由得為她們感到悲哀,也為自己即將面臨的遭遇悲哀。忽然她看見中間一排平房里的一個小門猛地打開了,一只雪白的胳膊伸了出來。她吃了一驚,接著就看見門縫里閃出半個赤條條的女人身子,飛快地把一個木盆放在門邊,把原先在外面的木盆拿了進去。排隊的水兵也發現了這個女人,哄地叫了起來,但沒有人離隊。門砰地關上了,女人消失的無影無蹤,蕭紅清楚地看見了換出來的木盆里飄盪著白色齷齪的半盆污水。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一想從那個門里已經出去了三四個男人,她不禁臉紅心跳。一個雜役模樣的男人挑著一副水桶過來,漫不經心地倒掉盆里的污水,又倒上半盆清水,接著又到別處巡查去了。蕭紅這才發現,在一排排的平房中間,不時有一個或幾個小屋的後門打開,赤身裸體的女人出來換水盆。她們有的很羞怯,有的則麻木不仁。甚至有的女人一絲不掛地鑽出房門,滿不在乎地朝著排隊的水兵撅起肥大的屁股,端起水盆,茫然地掃一眼滿院的人流,然後走回屋里。惹的排隊的水兵門一片怪叫。

蕭紅實在不敢去想,她自己在變成男人的瀉欲機器、被無數男人反復lj之後,有一天也會變成這副行屍走肉的模樣。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一個奇怪的情況。在最靠右面的一排平房緊靠小樓這頭幾個房間的門口,站著幾個頭戴戰斗帽、身著制服襯衫的粗壯的男人。他們有的在門口把守,有的在附近徘徊。他們身上的黃軍裝在一片水兵服當中顯得非常扎眼。這時她才意識到另一個奇怪之處:北頭這幾間房子里從來沒有女人出來換水。還沒容她細想,只見守在外面一間的男人朝另外幾個人打了個招呼,那幾個人急急地奔向了房子的後門。

由於是最靠西面的一排,後面緊靠帶鐵絲網的高大圍牆,中間形成了一個狹窄的夾道,里面並沒有排隊等候的水兵,陽光也照不到,顯得陰森可怕。幾個男人打開後門擁進去,轉瞬間架了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出來。一到外面,兩個男人把女人強行按著跪在地上,高高地撅起屁股。另一個男人從門口的木盆里舀起一瓢水,粗暴地用腳將女人的腳踢向兩邊,使她岔開雙腿。接著一瓢冷水就澆到了女人的屁股上。由於距離很近,蕭紅非常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紅腫發紫的下身糊滿了白色的粘液。男人一邊往女人屁股上澆水,一邊放肆地用厚實的大手在她胯下來回揉搓。女人象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三瓢水澆完,男人直起了腰。另外兩個男人抓住女人的胳膊向上一提,把她提了起來。女人背後銀光一閃,蕭紅注意到她手上戴著銬子,手被銬在背後。幾個男人把女人又擁進了小屋,一瞥之間,蕭紅看清,那是個村姑模樣的年輕女子,身材單薄瘦弱,細胳膊細腿,胸前兩個小小的鼓包毫不起眼,只有兩個紫黑的乳頭大的出奇。確切地說,那根本算不上是女人,只是個小姑娘。

蕭紅心里咚咚跳著,眼看著那幾個黃軍裝的男人出來後鎖上了後門,前門的隊伍又開始移動了。那幾個男人出來後立刻就從後門進了隔壁的房間,接著就架出來另一個赤條條的女人。這女人也戴著手銬,幾個男人把她架出屋後直接把她手上的銬子掛在了立在後牆邊的一個木架上。女人被吊了起來,伸展開的身體顯然比剛才那個小姑娘豐滿的多,兩只豐滿的乳房白的晃眼,上面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也十分醒目。女人不由自主地岔開著腿,兩條白皙的大腿上滿是粘液。幾個男人端來水,爭先恐後地在她胯下揉搓著。蕭紅清楚地看到他們有意把手指捅進她的陰道和肛門,肆意地蹂躪她,但她對此毫無反應。女人低垂著頭,濃密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但蕭紅從她妙曼的身材和細嫩的皮膚上判斷這絕不是個粗鄙的鄉下女人。

前門排隊的水兵們開始不耐煩地鼓噪起來,那幾個男人急匆匆地把女人放下來,送回了房間,緊接著又進了隔壁的另一個門。此時,前門緩緩移動的隊伍和後門進進出出的男人在蕭紅眼里都逐漸模糊了,腦子里卻越來越清晰起來。日本人把她送到這里來的用意已經十分明顯了。他們一方面向自己展示阿梅等受刑的慘不忍睹的場面,一方面讓自己親眼觀看女人在慰安所里豬狗不如的境遇,都是在向自己施加強大的精神壓力,企圖使自己在精神上崩潰掉。剛才那幾個戴手銬的女人顯然不是普通的慰安婦,大概也是被他們抓來的女犯人。把這幾個女犯人擺在自己眼皮地下給日本人作瀉欲的軍妓,很明顯就是在暗示自己,如果不合作,那就是自己的下場。怎么辦?如果自己真被送進那個小屋,能堅持多長時間?她想的渾身發冷,赤條條的身子居然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外面的各種不堪入耳的聲音立刻充滿了她的耳鼓,她眼睜睜地看著各式各樣的男人魚貫進入一個個的小屋,然後眉開眼笑地出來,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一直到太陽漸漸落山,大院里的人越來越少,門口的渡輪也泊在那里不再開走。蕭紅的心才開始松弛下來,這一天也許就這么過去了。看看院里影影綽綽活動的人影,她心里仍是心驚肉跳。她在心里默想了一下,憑粗略的印象,半天時間,大概每個小屋進去的男人都有十幾二十個。那幾個女犯人那里就更多,每間屋都超過了二十個。她真無法想象這些女人是怎么熬下來的。

就在這時,她的房門開了,那個叫中島的老鬼子笑眯眯地帶了幾個人進來。蕭紅的心臟急速地跳了起來,不知等著她的是什么樣的命運。他們把她從椅子上解下來,給她簡單地披了件囚服就推出了門。一輛黑乎乎的囚車在樓門口等著,蕭紅什么都沒看清就被七手八腳塞進了囚車。狹小的囚車里,兩個全副武裝的鬼子把蕭紅夾在中間,她緊張地低頭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有人拍她的臉頰,她抬頭一看,是憲兵隊的那個藤井正笑眯眯地看著她。她心頭一緊,心想大概他們要正式開始審訊自己了,頓時怦怦地心跳不止,慌亂地又垂下了頭。

車行了不長時間就停了下來。她被推下車時,外面的天雖然已經黑了,但她仍然看出來這里不是憲兵隊。朦朧夜色中的建築似乎似曾相識,但沒等她看清就被推進了室內。他們進的顯然是後門,而且一進門就順著樓梯下到了地下室。但剛進門時短暫的一瞥讓蕭紅馬上想起來,這里是日本人聚會的場所虹口俱樂部。她曾隨主編在這里采訪過一個日本的要人,對這個地方印象很深。

「日本人把自己帶到這里要做什么?」

沒容蕭紅多想,她已被擁近了一扇厚重的鐵門。門咣襠一聲在身後關上,里面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房間,燈火通明。藤井走上前來,用帶著白手套的手托起蕭紅的下巴,曖昧地問:「蕭小姐這半天來感想如何啊?」

問完並不等她答話,用手輕輕一撥,披在蕭紅肩上的囚落在了地上,她又全身赤裸了。

藤井並沒有訊問她有關組織、情報的任何問題,而是指揮隨行的幾個打手把她拉到一個小門里。那是一個寬大的浴室。他們把她推進足可裝下三四個人的圓形大浴缸,藤井拿起掛在牆上的花灑,朝她光溜溜的身子沖了起來。蕭紅一個激靈,不知他要干什么。但她的手被銬在背後,根本無法掙扎反抗,只有縮在浴缸里任他沖洗。

藤井見蕭紅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微微地一笑,將花灑交給一個打手,猛地抓住蕭紅的一只腳腕,用力向上一提。蕭紅「啊……」地驚叫一聲,身子展開橫躺在缸底,腿大大地岔了開來。一股強大的水流沖向了她的胯下,藤井挽起袖子摘下白手套,伸手按住她的陰部搓洗了起來。蕭紅的眼淚嘩地流了出來。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是她逃脫不了的宿命。在淫靡的吱吱聲中,藤井徒手將蕭紅的身體一寸寸地洗過,又用柔軟的毛巾仔細地擦干。然後幾個人把她拖出浴缸,推出了浴室。

他們打開大廳一側的一個滑門,里面是一間有幾十坪大的和式塌塌米。蕭紅被推進房里,藤井親手給她套上了一條小的不能再小的褲衩和一個緊綳綳的乳罩,按著她跪在了塌塌米上,然後快步走了出去,拉上了滑門。外面聲音一下都消失了,燈光也都暗了下來,顯出十分曖昧的意味。蕭紅突然想到,這是一個一了百了的好機會。可她借著昏暗的燈光一看,房間四周的牆都有柔軟的牆圍,顯然日本人早已想到了這一點,沒有給她留下任何機會。而且門外就有一個粗壯的日本人的身影在晃動,她只要有任何動靜,他肯定馬上就會沖進來。

不容她多想,外面已經出現了人聲,一個是她熟悉的藤井的聲音,另一個非常低沉沙啞。她不知道將要發生什么,緊張地跪在那里垂下頭閉上了眼睛。門嘩地拉開,兩個男人走進來,漫不經心地接近了她白花花顫抖的身體。一只粗壯的大手捏住了蕭紅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那是一張皺紋縱橫的老臉,滿臉絡腮胡子,凶惡的三角眼瞪的老大。那老家伙看到蕭紅的臉立刻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只大手在她幾乎赤裸的身子上胡亂摸索了起來。當摸到她胸前那一對緊裹在小小的胸罩里的堅實飽滿的肉團時,他一邊放肆地用力捏著,一邊點著頭連聲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