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銀霞避暑山庄位於文山東南,山庄氣勢宏偉,依山臨水,這座紅磚碧瓦的仿古建築與碧波萬頃的銀沙湖相互映襯,風光如畫。銀沙湖北連金川,南臨銀州,這里湖水清澈,水產豐富。茂盛的水草環湖而生,重重疊疊;婀娜的垂柳迎風搖曳,濃翠生煙,時有美麗的小鳥勾著柳枝「喁喁」鳴著,風過柳梢,那鳥兒便撲棱著翅膀飛向水面,只一點,便銜著條小魚掠波而去了;泛舟湖上,可以看見水下嬉戲的錦鱗穿梭在絲帶樣的水草間,更有一只只雪白的沙鷗凌空飛來,就那么從容地立在桅桿上梳理著羽毛。湖中停泊著兩艘大船,一紅一白,各具風采。紅船是與山庄一式的仿古風格,端庄雍容,古朴氣派;白船略小些,風格上似乎也更現代,船體流線華美簡練,船身格局明快簡潔,氣度不凡。

此刻江如蘭穿著一套便衣站在湖邊,身後跟著唐堂和楊燁,好像在觀賞著這令人神怡的景色一般,可她的目光卻一刻不停的凝視著湖中的紅船和白船。

唐堂向她介紹著:「江局,你看,那條就是紅船,船上有大小餐廳,酒吧,歌舞廳,桑拿房,各種娛樂設施一條龍,如果從表面來理解,無非是把一個小型賓館搬到船上,他們公開在水域部門和公安局的申報的說明也是集觀光和游覽功能為一體休閑設施,實際上這些都是幌子,內里就是會所性質,這上面的船艙都是廣大改建過的,上面都是用種辦法搜羅的漂亮女人,各個年齡段的都有,然後定期舉行活動,表演什么的,去那的男人都是沖著這個來的。」

江如蘭聽著唐堂的介紹的這么清楚,表面沒說話,心里卻想到,唐堂知道的這么多,他是不是也來過這里?

唐堂沒在意江如蘭心里的變化,他又轉過來指著白船:「離遠的那條,白色的,這就是條賭船。船上也是經過特殊改造的,上面有百家樂,麻將,紙牌,輪盤賭應有盡有,它面對不僅是文山,而是整個省內,自從創辦開始,全省的大賭客便絡繹不絕的光顧這里,而且因這幾年不要說對它的打擊,就連檢查都是走過場,它的名氣也越大了,現在不僅是省內,附近鄰省也有不少喜歡玩大的賭客也把這里當成最安全的地方,下面又有風聲文山要搞旅游城市,這里可能以後更加知名。」

江如蘭聽著唐堂的介紹,雖然之前也了解了一些個紅白船的來歷和長期以來的狀況,但還是覺得這實際情況超出她的想像,她問著唐堂:「這么多年了,就從來沒有對這里打擊嗎?」

唐堂看著江如蘭,有些無奈:「江局,雖然你來文山時間不長,關於這個紅白船的背景多少也了解一些,怎么采取行動,牽涉的部門太多,而且利益糾纏不清,雖然也接到過舉報,也想采取行動,但是各種各樣的原因吧,最終都是無果而終。」

江如蘭沒說話,她知道唐堂說的是實情,自從上次接到群眾告狀,她已經認真研究過王送的情況。種種圍繞這個名字的介紹都離不開一圈耀眼的光環:優秀企業家、著名勞模、市人大委員、省政協委員、在這些林林總總的字里行間無不顯示著,他是文山的驕傲,是這里的水土滋養出來的一個現代英雄。他在文山有著多大的能量也可想而知。

可在這些光鮮的背面的另一面,江如蘭也有著充分的了解。

王送的發家的背後,離不開一個「狠」字,他能夠白手起家,弄出如此聲勢,勢必在崛起過程中,受到種種挑戰,王送為了站得穩,走得穩,各類手段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以王家家族勢力為依靠,糾集大批宗族子弟和各類亡命之徒,並在承包的幌子下霸占整個銀沙湖,橫行周邊鄉里,為了威懾敢於和他做的人,草菅人命,毆打無辜,敲詐勒索,這一切的所作所為,可謂罪行累累。僅公安機關所統計到的情況,便有上百人受到傷害,七人喪命,因為怕受到報復,不敢聲張而忍氣吞聲的還有多少,還不得而知。那些稍有些膽量也曾選擇通過各種方式上訪,告狀,文山市局幾任領導接到舉報也曾想過處理,但由於種種原因,總是不了了之。而王送的勢力卻越發的龐大,現在已經形成了以銀沙湖為中心幅射文山全境,乃到鄰近幾個市的一大黑幫集團。這才是能夠支撐住王送如此多的光鮮頭銜的底氣所在。

江如蘭仍然站在湖邊的綠蔭看著煙波浩渺銀沙湖,真美啊,這里的景色,自從來到了文山,一直忙於工作,她還真是很久沒有到大自然自由的放松一下,現在突然到了這湖光山色之中,江如蘭只得自己的整個身心都被感染在一平暖暖的安靜之下,可她也明白,在這平靜的表面下,這浩大的銀沙湖卻是殺機四伏,潛伏著不知多少凶險和暗流。

「嗵嗵嗵」果不其然,一陣陣發動機的馬達聲,打破了靜怡的湖面,幾個穿著制服的人駕駛著摩托艇在湖面上巡視著,漸漸地由遠及近,駛向了湖邊,顯然他們是發現了岸邊有人。

「江局,還是先離開吧,這里湖面一般沒多少人過來游覽的,我們在這里時間長,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的」唐堂提醒著江如蘭。

江如蘭點了點頭,看得出,王送手下的人在這里勢力極大,已經到了肆無忌憚地步。一行人轉身離開了銀沙湖。

就算是真正切身來到當地,只是稍稍觸及,就了解到了王送集團的勢力之大,可江如蘭畢竟僅僅才有幾個月的基層工作經驗,雖然也憑著一股沖勁和熱情,盡自己所能做出了成績,可她之前一直在省廳機關平穩環境中所形成的認識,還是讓她無法想像在地方上盤根錯節多年並和古老的宗族勢力相結合在一起形成的利益團體會有多么的強大。

她還是不自覺憑借著之前的認知以為之前任由這些人猖獗的一大原因,就是政府部門的不重視,公安機關迫於種種原因的放縱,只要自己認真盡職,並得到政府領導的支持,打掉一批涉黃涉黑的黑社會集團,應該不是難事,也許是之前打掉砍刀幫給她帶來的信心讓這股初生牛犢的勁頭更顯得充份了。江如蘭還是決定碰一碰王送集團。

當然,那怕是做出了決點,她也知道不能貿然行事,必須得到市領導的堅定支持,所以江如蘭第一時間向市長石亞楠匯報了自己的想法。

自從上次的「鴻門宴」她和石亞楠互相為對方解圍之後,江如蘭從內心把石亞楠當成了在文山的最大依靠對像。為避免來自各方的壓力,盡快破案,她精心匯總了自己對王送集團罪行的材料。在報告中逐條羅列了銀沙湖百姓被王送一伙欺壓的血淚事實,同時也擬寫了詳細的打黑計劃。她相信石亞楠看到這份報告後不可能無動於衷,必然會產生和自己一樣的共鳴,因為在她的思想里,石亞楠是多么的滿腔公正,多么的嚴肅端庄,她怎么會容許在文山存在著這么龐大的黑惡勢力團伙。

果不其然,她的報告交上去沒多久,石亞楠使把她叫到了市長辦公室。她對那一幕記憶猶新。石亞楠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看著自己,江如蘭那一刻才發現,自從來到文山後,第一次,自己和石亞楠是如此近的對視著,她沒說話,等待著石亞楠先開口,在這過程中,她可以近距離的看著這個自己所仰慕的女市長。

因為是在市政府工作期間,石亞楠只能把長發盤成了一個發髻,隨意的垂在腦後,這樣顯得干練,成熟,但還是有幾綹細碎柔軟的發絲散搭在額頭側邊,襯搭著一張潔白皎好的面龐。不經意間顯露著她愛美的心態。長長的柳葉眉下面是一雙略顯細長的丹鳳眼,烏黑的眼仁水汪汪的,但在眼神中卻透著幾份尖銳甚至嚴苛的目光。高挺的鼻梁微微翹著,有點略帶傲慢,可在那色調飽滿的唇釉覆蓋下的殷紅雙唇,又令所有見到她的人有些心動神搖的感覺。和上次不一樣的是,今天的石亞楠在圓潤的耳垂上搭配著兩個珍珠飾品,這一小小的修飾,讓一向表情嚴肅她平添了幾份俏麗,而她長長的頸脖也戴上了一條細細的鉑金項鏈,微微散發著純白色的金屬光澤,低調而又有韻味,也更能彰顯出纖細的鎖骨。常穿的那件西服外套,反披在身後的椅背上。現在她的上身只穿著一件低開領的淡粉色襯衫。一般稍差一點的皮膚搭配這樣的淺色系只會使自己顯得暗淡無光,但石亞楠那天生白皙的皮膚配上這種淡淡的粉色,反而更顯得熠熠生輝。整個人似乎都籠罩著一絲光芒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身在辦公室,同時面對的也是同為女人的江如蘭緣故,石亞楠顯得隨性的多,上身這件襯衫可能也過於修身,太過緊綳的感覺讓她不舒服,石亞楠並沒有把領口的扣子系上,襯衫的領口因此大開著,顯露出胸前坦露出來的小半截肌膚雪白一片,乳溝比平時露得更多也更深邃,但即便如此,她胸前的那雙豐碩的肉球似乎仍然不甘受到束縛般的,將衣服撐得鼓鼓脹脹的,隨著石亞楠不經意的肢體動作便會跟著劇烈地上下顫抖著,晃盪著,讓人不禁擔心這雙飽滿的玉乳會隨時將單薄的衣衫撐破。江如蘭看著她,心中閃現出四個字「波濤洶涌」不僅是她,任何人只要目睹了女市長的這一派壯觀的景像,都會覺得這個形容絕對不為過。

江如蘭雖然想盡力多看看女市長的衣著,但是坐在靠背椅上的石亞楠的下半身被寬大的辦公桌擋得嚴嚴實實。江如蘭略略有些失望。就在此時石亞楠也一刻不停的打量著對面的女公安局長。一身裁剪合體的警式制服,緊緊裹著身體,顯得那么的合體,同時也把 169的完美身材勾勒的曲線分明。這明顯是專門量體定制的警服,愛美是所有女人的天性,那怕身為公安局長,江如蘭也想盡力能體現出自己的風采,雖然工作需要的關系,不能盡情打扮,但在警服上做些修飾也是無可厚非的,為了體現局長工作的嚴肅性,她已經忍痛剪掉了長發,現在只是留著簡單的直發造型,不過在前端還是把劉海斜搭著,以更好的襯托出修長的瓜子臉,這樣的不經意的搭配反而讓她原本獨具的那種嫵媚感中又帶著幾份清新。臉龐上的五官仍然是那樣的無可抵挑剔。圓圓的杏仁眼,小巧的瓊鼻,精致的嘴唇,秀氣的耳垂,這一切組合起來後,不得不讓人驚訝造物主對這個女人的偏愛。沒有過多的詞語能夠形容,只一個「美」字便已足夠。一雙長腿上穿著的制式高跟警靴讓她本就窈窕的身材更顯得十分高挑,裁剪過的上身警服雖然合體,卻又有些過於短窄,衣擺僅僅只能遮掩住了腰部,同樣裁剪合體的制式警褲帖體粘身一般裹著她的下肢,肥厚的臀部就這樣毫無遮掩的隆起著,一雙大腿更是顯得勻稱而又修長。

這就樣一身警服打扮下的江如蘭,別有一種制服誘惑的感覺,整個身體盡情的呈現著完美的 s型,顯得凹凸有致,豐韻十足。

看著這美麗的女公安局長,石亞楠的心里也不由的一陣贊賞,說實話,她對江如蘭還是很有些好感的,一想到自己接下來將要做的事,石亞楠感覺有種不自然感,她的眼神里突然轉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她就在眼神中拋掉這絲絲的猶豫,轉而帶著點暖意感看著江如蘭。

她微笑著對江如蘭說著:「江局長,來,別站著,坐下吧。」

江如蘭聽到她的招呼後,這才轉身坐在沙發上:「石市長,我上交的報告,您看過了嗎。您的指示是什么?」

石亞楠回答著她:「小江,我都看過了,對你的意見,我是同意的,只是有幾點意見,我想應該向你指出一下。」

江如蘭忙說:「石市長,您盡管指示,您是知道的,我也是剛剛上任不久,實際工作經驗方面,我還是很欠缺的,您能夠指出我的不足,那是再好不過了。」

石亞楠微笑著:「我對公安工作也沒什么真能幫到你的地方,畢竟也是個外行,我只是以我個人的一些看法來給你參考。小江,今天在這里,我和你也不見外了,我比你大幾歲,就算不是你的上司,也可以為姐姐來和你說說話。」

江如蘭沒想到一向敬畏有加的女市長會和自己這么說話,她有些受寵而驚:「石市長,您這是,是怎么了,突然對我這么客氣」

石亞楠繼續微笑:「怎么不習慣啊,平時見面,總是有外人在場,我做為一市之長,總不能太隨意說話吧,今天不同,就你我兩人,稍微放松一些也沒什么吧?」

聽了這話,江如蘭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看來還是自己太緊張了,石亞楠也是個女人,女人和女人單獨在一起說話隨便一點,倒也沒什么,她回答著:「石市長,您剛才我那份報告,考慮上有不足的地方,主要是那幾方面啊」

石亞楠聽她又提起正事,這才收斂了笑容:「我看了你的報告,給我的感覺就是煽情成份居多,你太多的描述了被王送集團的打手所殘害的當地群眾的痛苦,所他們所受到的威脅恐嚇。我知道做為一個公安局長,你見到這些群眾所遭受的痛苦,你很同情他們,這是理所當然的,可你忘了嗎,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執法者,見到不法分子危害群眾,你想著去制止他們,懲罰這些不法之徒,你是一個執法隊伍的管理者,你應該從更高層次去想問題,如何從根本斷絕這類事件的發生,進而徹底鏟除整個犯罪集團。對不對?」

江如蘭聽著她的話:「是的,石市長,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才總結了這些受害者的申訴材料,希望能得您和市領導的支持,徹查整個王送集團。」

「可你的報告只體現了受害群眾的申訴理由,和那些打手的凶殘,又有那一點體現在王送在這些事件所涉入的責任呢?」石亞楠反問著。

江如蘭一下愣住了,她這才感覺到自己這份報告的失誤在那里,說實話,做這份報告時,她完全是憑著一股激情,把所有前來的申訴的群眾交上來的控訴加上她所了解的證據兩相對應後做出來的結論,但她也知道王送在文山的勢力非同小可,公安局內有他的眼線幾乎是肯定存的,所以她做這個報告也沒太敢向別人說清原因。徑直送交給石亞楠了,沒想到石亞楠一下就找到不足。

江如蘭有些不好意思:「石市長,您說的對,這可能是我考慮不周了」

「小江,有著強烈的正義感還有飽滿的斗志是做好公安工作的最基本的條件,但是做為一個領導者,更要講究斗爭的方式方法,不能太過於意氣用事。和你實說了吧,我來文山比你早幾年,王送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可他能文山橫行這么多年,弄出這么大的聲勢,必然有些原因的,據我所知,除了牽涉到一些利益糾纏,我們文山以前的一些當地干部和他有著說不清的千絲萬縷關系之外,他做事的謹慎,讓人不容易抓到把柄,沒有充足的理由來打擊他也是很重要的一原因。比如說你總結的這份報告,群眾的申訴有那么多條,可認真看,有那一條是直指王送本人或者他的集團的?全是他手下養著的一幫打手的所作所為,但這些人和王送在明面上卻又沒多大關系,人人都知道這些事的幕後主使就是王送,可誰又找不到他確實介入的證據,那么按你的意見,我們全力支持你,動手嚴查,也只能抓幾個外圍打手。對於王送本人和他的集團又能起多大震懾作用呢。相反的,反而會打草驚蛇,讓他更警覺,更加會躲藏在幕後,說不定還會對舉報群眾施加報復,畢竟這些群眾都是世輩居住在這一方水土,很難避開的。」

石亞楠娓娓道來,分析的合情合理。江如蘭聽得心服口服:「石市長,那您的意思,是說要找到重點,找到王送確實的違法行為證據,一舉徹查他甚至整個集團的,是這樣嗎?」

「嗯,其實自從來到文山後,我眼見王送集團的所作所為,就一直萌生個這個想法,只是各種情況的原因,你可能也會知道一些,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到去年,我正式被選為市長之後,就覺得這個問題不能再拖了,可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執行這個事,我自己又事情太多,馬上省里就要批准我們的物流區大通道項目的正式實施,各項籌備工作都要我來抓,實在是分身乏術,小江你提出這個報告,倒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在你身上,我能看見幾份我剛來文山時的那股子干勁」

聽著石亞楠的誇獎,江如蘭不覺得的臉有些紅:「石市長,您太過譽了,我來文山之前,一直在省廳機關工作,經驗上我差得太遠了,您看一份報告,我都總結不好,那能和您比啊!」

石亞楠微笑著:「誰不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你有這份干勁和正義感就是最好的條件,經驗是可以培養出來的,你以後工作上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可以和我說。能給你幫助的地方,或者提供一些建議的時候,我一定做到。」

江如蘭更開心了:「那石市長,王送這個事情,下面我應該怎么做?」

石亞楠想了一下:「我的意思,除了現在這份報告外,你應該調查一下和王送或者他的集團確實有關聯的違法行為,並確實掌握證據,讓他無法輕易推卸這些罪證,這樣的話,無論是你,還是我做出決定對他本人或者整個集團的處理決定的時候,有憑有據,就可以避免那些和他有牽連的方方面面的各類人物的質疑,畢竟對於這種扎根當地,有著各種社會關系甚至一部份已經洗白的集團,如果不能一次性給予致命的打擊,而只能打擊他的一些觸手,關節之類的只怕反而是後患無窮。」

江如蘭完全被石亞楠這種充分邏輯的分析所折服了,她點著頭:「好的,石市長,我下面一定按您的要求,全力主抓王送集團的所作所為,保證找到充份證據,不讓他再有擺脫的機會,同時我也謝謝您的支持,老實說,剛來文山這才半年多點,我就提出這樣的行動,心里一直是忐忑的,您雖然指出我的經驗缺失,不夠沉穩的毛病,但還是能支持我的行動,我真的很感謝您。」

如蘭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的,自從到文後,她就把石亞楠當成了自己學習的一個榜樣,想著如何能夠和她一樣成為不被任何人所輕視的女強人。所以這次決心徹查王送集團某一方面也是出於這種心理的驅動,原本她還有些擔心石亞楠會用種種理由來駁回自己的請求,可石亞楠如此的支持自己的主張,並提出補充意見,鼓勵自己大膽的去干,這讓江如蘭很是振奮。

這時候的石亞楠似乎也被她的情緒感染了,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來到沙發前,江如蘭趕忙也想站起來,卻被示意繼續坐著,如蘭只能繼續坐著,她稍一低頭,看見了那原來被辦公桌擋著的石亞楠的胸部以下的部份,粉紅的修身襯衫緊緊勾勒著一段盈盈的蠻腰,下身也是同款式的修身包臀套裙,可能是為工作的原因,裙擺一直垂到膝蓋,把整個大腿都遮掩起來,只能露出一截穿著肉色絲襪的筆直小腿,但仍然顯得圓潤豐韻。腳上穿著一雙淺黃色的高跟鞋,走動起來,整個身體一擺一晃的,動作卻是自然而又飄逸,顯得全身上下一股干練的氣質外露著,江如蘭心里不禁的想著:她太美了,雖然自己的容貌不見得遜於對方,可這種身居高位的女強人氣質卻是自己怎么也趕不上的。

石亞楠不管江如蘭如何想,只是徑自走到她身邊,伸出一雙玉腕扶住了她的柔軟肩頭。對著她說:「記住,我不是在支持你江如蘭個人,而是在支持你所做的事,打黑除惡,保一方平安,不僅是你這個公安局長的職責,也是我這個市長的職責,你盡管去干」她頓了一下:「不過,如蘭,你要注意個人安全。」

江如蘭聽到這句話,心情更激動了,她感到按在自己肩頭上的這一雙玉手是那么溫暖,那么的細膩柔滑,在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絲絲的欲望,好像石亞楠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也是那么美麗,那么的喜歡愛護這樣自己,這個人也是她心里的隱藏著的一個秘密。她定了定神,知道還是不能太失態,只是用充滿感情的語調說著:「謝謝,石市長,我一定會小心的。」

其實最後那句讓江如蘭注意安全,石亞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去,仿佛那一刻,她好像不所控制一樣,突然就說了這么一句話,石亞楠正在驚訝自己是怎么了,因此也沒多想江如蘭想的是什么。她也控制住心神,點點頭:「該說的,我都說了,下面就看你自己的行動了。有情況隨時和我保持聯系就好。」

江如蘭也再多說什么,她知道下面就是該用行動證明一切的時機。她告辭離開了辦公室。

石亞楠把她送出了門,看著她下了樓。轉身回到辦公室,關好門,她想著:江如蘭真聽了自己的話,下面她要去王送的確實不法行為證據,最直接不就是銀沙湖上的那兩條船,可王送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弱點所在,警衛十分的嚴密,不出意外的話,以江如蘭這種毫無經驗的行為方式,被王送制服是確切無疑的,但接下來怎么辦,王送再膽大,知道動了市公安局局長,也必然會出現慌亂,找自己幫他掩蓋是他肯定要做的選擇。

想到這里,石亞楠笑了:王送,終有你落在我手里的時候。可一想到江如蘭,她卻又不高興了,說真的,有別的選擇,她不想看著江如蘭落到王送那個粗胚的手里,但現在事情到了這步,也沒別的選擇了,算了就委屈她一次吧,以後有事多幫幫她,給她回報就行了,石亞楠寬慰著自己。

至於江如蘭是省廳空降下來的,這么對她,會不會有麻煩,石亞楠根本不加考慮。自從江如蘭來到文山,她就曾經了解過這個新任公安局長的來臨,得到的情況則江如蘭本人和她老公直系親屬並沒有多么過硬的背景,接下來的她的表現來看,石亞楠更是發現她實際工作經驗膚淺的可憐,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被直接空降到文山來任公安局長的呢?

石亞楠更是奇怪了,如果說她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背景,那又為什么她之前和來之後,按照慣例會有人或明或暗的給自己這個主管市長打招呼,照應她這類的的表示,可不要說自己也沒聽到文山有那個實權人物得到過這樣的暗示。

這些想法都不成立,石亞楠只能做最後一個設想,江如蘭來到文山,應該是有著某種目的,這個目的可能她本人也不清楚,是省里某個人物安排的,而且這個目的很隱敝,盡量不能讓太多的人發覺,所以才找了這么個完全沒實際工作經驗的過來。

很簡單,連她自己不知道到底為了什么來文山,所作所為也自然更有迷惑性,別人或者和這個幕後人的對立勢力自然也就更看不透了。如果這個猜想是正確的,石亞楠想到一個更直接的真相,江如蘭很可能是個棄子,她被安排到這個位置之後,一切的目的前期是為了迷惑,她背後肯定有人會在謀劃著什么,到了正式實施的那刻,江如蘭就是個棄子,她會遭遇什么,沒人會真的在意。想通了這點,石亞楠當然不會再去顧慮利用江如蘭如果出了什么問題,會有什么後果。

不過石亞楠卻更敏銳的想到更深的一點,在文山,不久後可能會有什么大的變動,如果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不僅是江如蘭的將來,自己的將來也會有著不確定性,不管如何,她石亞楠可不願意成江如蘭這樣不能左右自己的棋子,她一直以來要做的都是掌握自己命運的人,想要達到這一步,必須增加自己的實力,只有實力變強了,在左右命運的時候,自己才能有資本去抗爭,而不是任人擺布。

石亞楠一直很明確自己的這個信念與其「平庸而無奇,不如奮而求聞達」這是她的信念,也是促使著她不顧一切向上升的動力。我石亞楠不懼怕任何挑戰。她在心里暗暗想著。

江如蘭回到公安局,坐在辦公室,認真想著石亞楠的話,越想越對:對王送這種盤根錯節的特大黑惡勢力,小打小鬧解決不了問題,要出手就要打到他的要害,找到他的直接犯罪證據,讓他無法翻身。可怎樣才能找到呢?

她想著,石亞楠最後提醒一句,讓自己注意安全,看來她也是和自己想到了塊去了,在文山,王送的耳目眾多,要查他的事,必須暗中進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後收網時才能做到出其不意。必須要找幾個信得過的,精干的人來配合自己。找誰呢。賈利民?不行,這個人太圓滑,他在文山多年,和王送那邊不可能一點牽連沒有,就自己對他的了解,太出格的事他干不出,但明哲保身是他的准則,能全心全意站在自己這一邊,江如蘭不相信賈利民會這么做。

賈利民不行,那就只有唐堂呢,對於唐堂,江如蘭倒是信得過,她看得出,一是唐堂對自己的心意,二是他的底線仍在,殘害老百姓的事,他不但做不出,也看不得別人做,所以和王送這種黑惡勢力到底走不到一塊去。自己要查王送,唐堂會盡力的。

可是就自己和他兩個人吧,江如蘭又覺得有些不妥,萬一再遇到什么突發情況,唐堂又動起心思怎么辦,江如蘭不想再對不起老公了。

必須再找一個人,三個一起,就穩當多了,她想著,這就樣,把楊燁也給叫上了,這小伙子,別看年輕,倒也沉穩。而且就是因為年輕,才充滿著理想主義,不會容易被腐蝕,能派上用場。

江如蘭召集這兩個人,先把自己的意圖和他們說了,楊燁很興奮,他穿上警服後就想著能夠干番事業,眼前現成的有個打擊黑惡勢力的機會,江局長又偏偏中自己,這不就是信任嗎。

唐堂卻想的多一些,雖然他對王送集團的囂張也早有所不滿。唐堂也是文山土生土長出來的血性漢子,雖然也有著滿身的毛病,但對家鄉父老還是有著一份感情,就因為這個他尤其看不得那幫打手欺壓老百姓的事,也幾次和王送手下的打手發生過沖突,可卻不出意外總是受到各種明的暗的壓力,雖然他總是想倔強的頂住,可事總不如願。

不過也因為這樣,混跡黑道的王送倒也欣賞他這份擔當和血性,也因為都是本地人,還是賣了他面子,他任所長的時候,很少有人在他的轄區犯事,唐堂總算力所能及的護住了一方平安。

但是唐堂也知道王送不除,文山就別想真正太平,江如蘭透露出要嚴查王送集團的事,唐堂多年的願望有了實現的機會,再加上又是和江如蘭一起秘密調查,有了接近的機會,他更是高興,可興奮之余,又有些擔心,他不是為自己,基層干了這么多年,生死之際也經歷過幾回,他本人是不怕的,可他為江如蘭擔心。他明白江如蘭實際比楊燁強不了多少,過於理想化,把一切看得太簡單。萬一出什么事怎么辦。

唐堂試圖勸住江如蘭,不必親自去一線調查,還是盡量想個穩妥的辦法,多找幾個有經驗的老刑偵行動就行。可江如蘭卻認為剛開始調查,人越少越好,等了些眉目,才加大力量投入,那樣更有把握。另一方面正如唐堂所想的,江如蘭還是把事情看得簡單了,她總覺得自己小心些,光天化日下,王送又敢如何呢。

唐堂沒辦法,為了防止江如蘭四處找證據,不顧方向的行動,更容易出事,他直接就提出了,去銀沙湖,紅船,白船,那里是王送直接控制下兩個最直接證據,江如蘭其實也知道一些這方面的事,只不夠細致,聽了唐堂的介紹,就新決定親來去銀沙湖附近看看究竟。唐堂本不打算陪她過來,可江如蘭一再堅持,唐堂只得提出白天行動的計劃,他也覺得白天總會安全一些,就這樣,今天江如蘭一行三人,到了銀沙湖,切實目睹了紅白二船的情況。

江如蘭也見識到了,王送所豢養的打手駕摩托艇巡湖的場面。她這才覺得王送的勢力的囂張之處,不過也更堅定了她要和王送斗下去的決心。

楊燁開著車,帶著江如蘭和唐堂駛向不遠處的銀霞山庄,這也是江如蘭一定堅待要前往的,既然來了,總要充分見識一下王送的實力吧。

到山庄門口,還是唐堂下了車去交涉一下,就算曾經和王送手下某些人起過沖害,但唐堂在文山黑道上,也算得有幾份面子,山庄里的人自然不會把他拒之門外,這就樣,車子直接開進了銀霞避暑山庄大門,前方是一條筆直的路面,路面不算太寬,但兩旁綠草茵茵,垂柳輕拂,很有些大庄園的意境。車在停車場停下,停車場地勢稍高,正臨著下面碧波萬頃的白沙湖面。昂首拾階而上,便是飛檐聳立的銀沙賓館。

銀沙賓館自從王送承包銀沙湖後就開始建造,歷時二年才算完全,總共3000多平米的面積。賓館內部極奢華,各種客房、餐廳、酒吧等設施完備。王送之所以要建造這個山庄,一方面是為了結交權貴為己所用,另一方面也是要對這文山所有看見這一切的人炫耀他的威風,這聳立在銀沙湖畔的銀沙賓館大樓就代表著他王送的赫赫威儀,警告著任何對他不滿的人,王送就如同高大的銀沙賓館牢不可動。

就如同眼前所見一樣,這銀霞山庄,尤其是銀沙賓館,便是王送整個集團的最核心的機構,王送為了建這座山庄投入太多太大了,光是紅船、白船加在一起就已過千萬,不要說再加上賓館等建築設施了。他傾注了如此多的心血。思路是完整而又清晰的,他的計劃是雙管齊下,在表面上,這個山庄絕對是合法經營,雖然各種室內室外設施齊全,游泳、沖浪、射擊、野營、乘熱氣球環湖等等,各種最正當不過的娛游游樂項目,收費也不高,一路玩下來,絕讓讓人愉快萬分。

但是在這一切的背後,真正來這里消費的主力並不是沖著飽覽湖光山色再吃幾頓野味就算完的。他們真正的目的是紅船、白船。這幾年,紅船、白船名氣太大了,它們所獨有的奢侈豪華和香艷神秘早已成了公開的秘密,最主要的安全,自從銀沙湖有了紅船,白船這么多年來,從沒出來任何意外,這讓很多腰纏累累卻又感到無處消譴,希望著感受一擲千金的暢快感的富商大賈紛紛對這里趨之若驁。當然也有更多的希望能一夜暴富的僥幸者把這里當成了實現發財夢的捷徑。至於那些尋花問柳,貪圖美色的各類人物自然也不會少。

下了車之後,江如蘭只是稍微看了看山庄情形,非常正常,她知道從表面肯定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於是跟著唐堂三個人不緊不慢地上著台階,台階高且寬闊,正中盤著飛龍石雕,幾條龍頭尾相連,鱗甲賁張,就連龍須都是一根一根直立著頗有氣勢。數一數,一共是五條龍。走過了這里,直接進入了酒店大堂,面積空闊,看得出這是有意給人一種顯示實力的意味。大堂靠窗的位置擺放著幾張鑲貝的紅木長椅,專供客人閑坐休息的,紅木顏色倒也算純正,就是木質輕飄,椅背上的貝殼鑲圖也略顯粗糙,顯然不是正宗貨。

江如蘭審視著這一切,她明白這里的主人及力想向人展示他也是有著高雅欣賞水平的一面,只可惜限於骨子里的認知低淺和不知出什么樣的審美心態的,弄得不倫不類,四下充滿著一股暴發戶的囂張和農家出身的簡陋意味。

沒等江如蘭再往大堂後面細看,已經從里面傳一個聲音:「老唐,你可是稀客啊!怎么來了,也不事先和我說一聲,這算是突然襲擊啊」隨著一陣腳步聲,過道里走出了一個中年人,大概40歲左右的樣子,中等個頭,一身灰身西服套裝,鼻梁上駕著一幅金絲眼鏡留著齊刷刷的板寸頭發,江如蘭心想要不是這身西裝,倒是像個文山很常見的開煤礦的小老板。

那人笑吟吟地對著唐堂伸出手來:「老唐自從我回了銀沙湖,和你可有小一年沒見過面了。」

唐堂有些僵直:「是啊,你是高升,你們王總直接把你提到這銀霞山庄當了總經理,那還看得上我這個落魄之人啊」

「這么說話,沒意思啊,老唐,咱們以前打的交道雖然是有些不愉快,可你也是盡其責守,我當時對你是有些意見,可我哥說了,你老唐是條漢子,他佩服你的為人,所以我對老唐也沒了抱怨,只是這里實在太忙,真沒時間再去市里看看你。今天你能來,我王炳絕對歡迎。來,幾位到里邊會客廳坐。」

說著話,他很勢情把唐堂往里請著。唐堂不覺看了一下江如蘭,江如蘭怕讓對方覺察出什么不對勁,就沒動聲色。唐堂也明白了,徑直走進了會客室。江如蘭和楊燁跟在後面,進了會客室。對方自然又是一番熱情招待,唐堂只得也和他客氣幾句。

客套完了,王炳這才問:「老唐,這二位是?」

「朋友,最近有些氣不順,也閑下來,所以來銀沙湖散散心,沒想碰到你了」唐堂明白自己被撒職的事,對方肯定早就知道了,就用這個做借口,說是來散心的,倒也是個最好的理由。

「哦!這么個原因,老唐你的事,我也有耳聞,我哥都你可惜了,可惜了你的身手。說真的,老唐,前些年你也有些固執,有些事情真不會通融,否則和我哥真交上朋友,遇事也能互相照應不是?」對方帶著惋惜的語氣說著。

「哎,以前的事不提了,現在我是徹底閑了,也好,時間有的是,這不,來了兩個朋友,我閑著也閑著,帶著他們在文山四處看看風景。」唐堂故意向對方發泄著滿。

「行啊,你來我這個銀沙湖就對了。都是熟人,也就不見外了,老唐就是想玩玩普通的游湖什么的,還是玩玩刺激的?」唐堂之前在文山的作風,也是不少人早有耳聞的,再加上都知道他被處分撒職的事,對方也不避諱,另一方面,王送也早就有過想拉攏唐堂的意思,所以這次有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唐堂有些猶豫,他知道這是邀自己上船玩了,要就是他自己的話,去也就去了,可江如蘭在這呢,這怎么辦?他不知道的是,坐一邊的江如蘭聽到這話,心里倒活動開了,這次來銀沙湖就是想找王送的確實證據,都知道那兩條船上有名堂,只是沒機會上船,什么真憑實據也查不到,現在有了機會,怎么能放過。她已經下了決心,要趁機上船看看。但她知道,這種場合,自己不能說話,否則只會讓對方起疑。

雖然她沒說話,可唐堂的猶豫,卻讓王炳給誤會了,他知道唐堂的毛病,以為江如蘭和唐堂是那種關系,所以唐堂當她的面,有些忌諱上紅船。就打著趣說:「老唐,知道今天帶著朋友呢,那就上白船玩幾把,小娛一下,這總可以了吧?」

唐堂聽到他說這話,再不去,不給對方面子事小,引起疑心可就不好了。只得答應著:「那好吧。就上去玩玩,不過我可沒什么錢下注啊!」

「這話說的,老唐,你上去玩玩,要什么下注的,我會打招呼的,你盡管玩就行。」對方非常大氣。

「那這樣的話,什么時候去啊?」唐堂見事已至此,這是非上船不可了,只得細問一下。

「不急,要等到晚上了,今天剛接了一批客人,他們中間有不少是外省來的,對文山不熟悉,看見銀沙湖景色不錯,現在正在游覽呢,等玩一會,然後再一齊上船,正好船上有宴會,老唐你們先在這轉悠一下,快到晚上時,再來這里等我通知。」

唐堂害怕出去之後,說不定有人會認出江如蘭,忙說:「那不必了,我們上午也看過了,現在休息一會吧,反正離晚上也沒多久了。」

「那也行,你們好好養養神,一會上船才有精力玩呢。」王炳也沒多想,讓唐堂一行留在會客室,自己出去安排別的事了。

他一出去,江如蘭就問唐堂:「這是什么人?」

唐堂擺擺手,示意她別說話,然後四處看了看,又聽了聽外面有沒什么動靜。江如蘭這才明白原因,心里覺得自己真是經驗太不足了。

唐堂沒發現什么,這才和江如蘭說:「這是王炳,王送本家的弟弟。以前在文山市區替他負責經營出租車的,欺壓同行,惡意競爭,還打過幾次人,我那時正管片區呢,看不慣他,抓過他,然後就有人出來打招呼,不得不放他,但我就盯上他了,他一有動作,我就不讓他好過,他放話要收拾我,我也沒怕他,後來王送找到我,說是替他道歉,讓我別和他一般見識,接下來就把他給調出市區,到了這銀沙湖了,自那以後,我沒見過他,今天倒是巧了。」

江如蘭不覺笑了:「老唐,難怪了,剛剛說話,我就覺得他對你有些畏懼的樣子,原來讓你收拾過啊,你們算是不打不相識。」

唐堂有些尷尬:「江局,我這也是沒辦法,其實我看這幫人一直不順眼,也想過好好收拾他們,可總有各種各樣的人物出來打招呼,也真是沒辦法。」

江如蘭想了想:「這就是他們能猖獗的最主要原因,記住,不是這些人有多大的勢力,主要是市里內部有人和他們的各種關系牽涉,這才是造成他們敢於違法的後果,我們現在就是要找到有力的證據,讓那些和他們有牽涉的人無話可說,才能徹底打掉這些為害一方的惡勢力。」

她們正說著,外面一陣車聲人聲傳了過來,唐堂聽到了,「恐怕是那些賭客要上船,我先出去看看」他請示著江如蘭。

江如蘭點點頭:「好吧,別引起他們的疑心就行。」

唐堂出了會客室,到了樓外,王炳正在那里招呼著一群全身西裝革履或珠光寶氣的男女,安排他們准備上碼頭。他看見了唐堂:「老唐,你也准備吧,一會就上游艇了。」

唐堂答應一聲,又看了會,這才回到會客室,江如蘭和楊燁正等著呢,唐堂匯報道:「江局,人都齊了,一會就准備上船了。」

江如蘭點點頭,「那我們也要准備一下了,一會上船,我們三個都要注意,不能露出破綻。」

唐堂猶豫了一下:「江局,你真的要上船啊,老實說吧,那種地方,你也多少明白一些。一個女人上去很不方便的。」

江如蘭看著他:「你不是岐視我是女的吧?」

唐堂無奈的一笑:「我是穩妥起見,江局,那地方,你去真不合適。」

江如蘭不說話,她想起石亞楠對她所說的話,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放過這個新自掌握證據的機會。

楊燁本來一直不說話,此時見氣氛有些僵,就打個圓場:「行了,你們倆別爭了,先坐下來商量一下。」

唐堂和江如蘭這才各自坐好,唐堂發言:「這次遇到王炳,有了上船的機會,確實是個意外收獲,但越是這樣,就越要沉住氣,不能過於急促,你親自上船,我總覺不妥當。」

江如當固執著:「我想過了,還是應該上船看一下。」

唐堂真有點急了:「不行,江局,雖然你來文山時間不長,可畢竟也有幾個月了,萬一要在船上碰見認識你的人怎么辦,不把王送給驚著了,再說那紅船是什么地方,而且對於這種化裝偵察,你也沒太多經驗,還是要謹慎一些的好。」

他要不這樣說還好,一說沒經驗,江如蘭更是非去不可,她現在就怕讓人小看自己,她一直想證明自己不是只會指揮手下去冒險,必要的時候,自己也決不會含糊。

她回頭問楊燁:「小楊你也也說幾句,看看有什么意見。」這明顯是要楊燁支持她的做法。

楊燁聽了半天,覺得江如蘭是非去不可,勸是勸不住的,再加上他自己也是年輕氣盛,認為三個人一起上船,能出什么意外,唐堂也是過於謹慎了。就開口道:「我覺得江局想的也對,難得有機會到船上看看到這底怎么回事,錯過了實在可惜,再說我們三個人一起來的,留一個人不去,反而會讓人生疑。」

江如蘭見楊燁支持自己,開心了,「看,小楊想的就更多一點,三個人一起來,特意留一個不上去,不明擺著有問題嗎,我不去,這才會讓那個王炳起疑呢!」

唐堂沒話說了。可還是不放心,神態明顯不自然。江如蘭看著他的神態,語氣放緩用商量的口吻說著:「老唐,我主要是想上去親眼看一看,到底是些什么人物,這船上的情況究竟如,這樣回來向市里領導匯報,也更有說服力不是,具體的怎么和各類人物應對,還是有你來負責,我不說話就行,再說這次上船這么多人,形形色色,各種人物都有,我雜在里面,只要小心些,應該沒事。」

唐堂也明白,這是江如蘭倔勁上來了,非去不可了,只能說:「那好吧,那就一切小心。不過先說清楚,你得跟著我,而且不能上紅船,只上白船。雖然我也是第一次上去,可也聽說過船上有全套的安全設施,而且他手下人很多,要千萬小心。」

江如蘭見他松口了,這才滿意了,微笑著:「放心,我會注意的。」

一切就這么商量好了,唐堂又看了看她的打扮,今天本來她們就是扮成游客來的銀沙湖,江如蘭特意把束著的中發散披在肩頭上,又換上一件低胸內衣,微露出乳溝,外面穿上黑皮衣,下身穿了條黑色緊身褲,勾勒出了身材曲線。外襯一條緊身短皮裙,腿上是一雙高跟長筒皮靴,整個打扮顯得貴氣而又嫵媚。

唐堂覺得也沒什么破綻,就這樣在唐堂帶領下,江如蘭和楊燁跟著他排進那批富豪男女中,到湖邊碼頭上,有幾只交通艇在分批接人,然後向停在湖中央的兩艘船開去。江如蘭上了艇後,一直坐在舷側邊不作聲,看艇上三三兩兩正在交談的人。

可她的不合群,反倒引起艇邊一個保安頭目的注意,走了過來,問她:「這位小姐,是第一次來山庄吧,以前沒見您啊?」

江如蘭沉住氣,反問道:「什么時候能到啊。」

一旁正在和別人閑聊的唐堂正時刻察覺著她,發現有情況,過來打掩護:「啊,她是跟著我一起的,你們王經理安排我們上來的」

保安頭目雖然不認只唐堂,但看見他這氣勢,又聽說王炳安排的,知道應該是有來歷的。也就不再多問,說:「行吧,一會就到了,你們上去就知道了。撒開了玩吧,包管下次還想來。」

江如蘭見他慫了,反而覺得有趣,不由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看他那口氣,還有穿這衣服挺好玩,和警察一樣。」

保安頭目聽了,有些不自在:「我們就是警察。」

江如蘭更覺得好笑,對唐堂說:「他說他是警察,蒙誰呢?」

保安頭目更沒好氣:「聽您這口氣,我們不是警察,您倒是了,上這檢查來了。」

唐堂覺得語氣不善,他不想節外支枝,正想開口,江如蘭卻裝作不懂的樣子問:「那你還真是警察了?」

保安頭目說:「那當然,您想想看,要不是警察,能開這場子?能開得下去嗎。」

江如蘭表面不動聲色,心里氣忿: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膽子也太大了。

唐堂見這頭目有些太張狂,不禁也動氣了,他冷哼著:「說的是啊,所以你們這才這么安全。我們才來的。」

保安頭目一看唐堂這面露不快的樣了,本能有些害怕,他心想這人來頭恐怕不小,可想認慫,又怕丟面子,還想說點什么,找找掩飾。

就在這時,旁邊走過一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四十多歲的美婦,對他說:「我說啊,你這船今天有點慢啊。」

保安頭目明顯認識這個女人,不敢輕視,陪著小心說:「華姐,馬上就到了,今天風大,船不能開快,保證安全。」

叫華姐的女人點點頭:「好吧。」走到江如蘭身邊。

江如蘭心知這是個擺脫保安頭目注意的好機會,挪了挪身體,讓了個位子:「請坐。」

華姐坐了下來,對江如蘭說:「第一回來吧?」江如蘭點點頭,華姐笑了:「我看你也不像常客,沒事,一會姐帶你一起玩,以後就熟了。」

看著兩個女人聊了起來,保安頭目算是有了下台的機會,他趕緊走開了。唐堂明白這是最好的掩護,自己再盯著反而惹人注意,也就不再盯著了。

華姐繼續和江如蘭聊著:「我來第三回了,專門從鄰省過來的,一會上船,我領著你玩。你是喜歡紅船還是白船啊?」

江如蘭回答;「咱們過來還是上白船吧,紅船不合適我們女人上去吧。」

華姐笑了:「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咱們既然過要玩就好好玩。別太小氣了,那些個男人就好這個。他們都是頂著雷掙黑錢的,咱們過來就要想法從他們那掏點零花錢也不容易,你說是不是?」

江如蘭見她說的這么露骨,有些尷尬的笑了,華姐更得意了:「唉,姐姐勸你一句,該放開就要放開,既然來了就要玩把大的,多給自己留著點,也為將來打算。你的貌樣多靚啊,紅船上的男人肯定喜歡。」

江如蘭好奇的問:「咱們上紅船還要陪男人啊?」

華姐不屑了,「看你說的。咱們來這里,不上紅船,讓那些男人開心一下,那不是送錢來了,白船上的錢那么好贏的啊,咱們姐妹來這里就圖上紅船多賺點。姐姐來三次,賺的錢就這個數了。」說著比劃了個手勢。

江如蘭裝作吃驚的樣子:「這么多啊?」

華姐說:「那當然,紅船上男人高興了,咱們再上白船,才有人照應,能只贏不輸,不然你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