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許智龍今天心情非常不錯,已經很久了,他都沒有這么開心過。站在文山現像酒店頂樓總統套房的巨大落地窗前,看著這華燈初上,暮色籠罩下的城市夜景,許智龍對後側一身珠光寶氣站立著的肖君感嘆道:「看看,多好的景致啊,燈光璀璨,絢麗奪目,照耀著這世界如此的光鮮,如此的迷人,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美好的讓人迷戀!」

肖君看了許智龍一眼,嫣然一笑,「許主席,今天您的心情好像不錯嘛!」

許智龍從窗前回轉身,「是啊,小肖,一吐胸中塊礨之余再欣賞到這美麗的夜色,除了暢快,更多的就是心曠神怡的感覺。」

肖君遲疑了一下,掛在嘴角上的笑意消失了,一雙眼睛里浮出一種憂郁的神情,反倒顯得更加有媚惑的美:「您是不是過於樂觀了,現在不是開心的時候吧!」

許智龍正在得意之際,對她這番掃興的話並不為意,笑問道:「為什么?總算扳掉了一個眼中釘,不值得高興嗎,一會老趙到了,我們更應該舉杯慶祝一下!」

肖君微微皺眉:「許主席,可我們為了達到目的,所做的行為是不是有些過份了。就像這燈光下的城市如此的美麗,絢爛,可一但離開了光線照射,黑暗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存在。」

這話太煞風景了!直指許智龍的內心,他臉一沉,定定地看著肖君,「肖總,你怎么了?」

肖君搖搖頭道:「沒怎么,剛剛聽著您大發感慨,我突然想到了昨天在博物館廣場上的感受,您不知道當時我有多么的恐懼,那種場面,簡直令人感到窘息,有那么一瞬間,我甚至感到絕望。我相信在場的很多人都有和我一樣感受。不過幸好是有驚無險,但如果那場面真控制不住,那天恐怕不是死幾個人的問題,要是真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會有多少個家庭失去至親骨肉,又有多少家庭會陷入悲痛,甚至走向絕路。」

許智龍萬沒想到,肖君居然如此多愁善感起來:「肖總,我明白你身臨其境時所受到的驚嚇,由此產生一些感慨也是正常的,但你要記住,在成功的路上必有犧牲,如果就為此而止步不前,那就永遠無法看見這壯麗的絕頂景致。」他指著窗外燈光下的城市教訓著:「所有美麗的背後都是無數的殘酷的付出所堆就的,如果你因顧慮太多而止步不前,很可能你就將變成這墊腳的石子,任憑別人把你踩在腳下,然後繼續他的登頂,明白嗎」

肖君又點了點頭,「道理我明白,可我就是止不住的在想,畢竟我是在文山長大的,從小到大也有幾十年了,這里有著太多我的親朋故舊,可就因為我需要成功,而讓他們受到傷害,甚至經歷失去親人的悲劇,我就覺得心里堵得慌,也許這就是我的懦弱吧」

許智龍的好心情被徹底破壞了,他看著肖君,目光中帶著鄙夷和不屑:調教你這么久了,怎么頭腦還是轉不過彎來了,一點點的刺激都經受不起。到底是女人,不僅頭發長見識短,還婆婆媽媽的,不就是有可能死幾個人嗎,在她眼里卻像塌了天。他不由又想到石亞楠了:同樣是女人,面對這類情況恐怕她連眼皮都不會動一下。可那樣的女人如何能聽從自己擺布,也只有眼前的這種想法幼稚的才是最適合拿來做工具使用。沒辦法,再好好調教一番吧!他心里嘆口氣。

許智龍盡量語氣帶著些溫和感重新開導起她來,「肖總,我承認,我們的有些做為是會釀成一些悲劇,可既使我們不這么做,那悲劇就不會發生嗎,你也知道,方溢和他手下那伙人和王送勾結在一起到底干過什么勾當,如果我們不及時的打擊制止他們,他們會對文山,對全市所有的人造成多么嚴重的傷害,你是明白的。所以有時候我們的一些行動稍稍過激些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肖君似乎還是想不開,爭辯說:「可我們的行為也是在傷害別人啊?這樣一來,我們和方溢一伙又有多大區別呢,無非是打著制止的旗號讓自己能心安理得一些罷了」

許智龍道:「怎么會沒有區別,小肖你跟了我這么久,前些年我當政的時候,不敢說為文山做了多少貢獻,起碼我沒放任過下面的人做出太過份的行為吧。可如今方溢一伙公然勾結黑社會,各種的所作所為,沒下限到了何等地步。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你是在文山長大的,我不也同樣是家里幾代都是文山人,對這里難道沒感情嗎。所以我就算退居二線了,也不能放任這些人禍害文山,當然,對付這些人,正常手段是行不通的,只能采取一些過激的辦法,難免會付出點這樣或那樣的代價,但我們的出發點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想要做成一番事業總要從大處著眼,如果顧慮太多,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干,自己束縛住手腳,那能又何能達到我們的目的?如果說別人不了解我,提出質疑還情有可原,小肖你怎么也!」

說到這里,許智龍不願再談下去了:「小肖,我們已經離成功不遠了,這個關鍵時刻一定要堅持我們的計劃,不能因為一點點的誤傷而就此收手,否則我們之前做出的所有努力還有那些犧牲都白費了不說,讓方溢,王送他們緩過勁來,只會讓文山受到更大的傷害,你明白這其中的利害取舍嗎!」

肖君其實對他這套說詞還是覺得有些問題,但一時也無法質疑,只能表示服從的點了點頭,當即請示:「那下面要我怎么辦?」

許智龍說:「方溢那邊現在什么情況!」

肖君回答:「他情緒很消沉!處理結果還沒出來,不過看得出,這次給他的打擊非常大.」說到這里她又開始有些感慨:「許主席,這次我算是又領略了一下世態炎涼,以前那拍他馬屁,事事逢迎他的人,現在幾乎全都不見了,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聽到這里許智龍又有些痛快,臉色再度緩和:「都是些趨炎附勢的小人,這么做才是他們的本性!」略一停頓,他又解氣似的說著,「小肖,這下你更明白了吧,在一幫道德品質如此低下的人管理下會把文山弄成什么樣的局面,全市人民要經歷怎樣的磨難,因此我們一定要堅決的和這類人做斗爭,不能讓他們為所欲為!」

肖君也只能付合著他:「那您看最終石亞楠會怎么處理方溢呢?」

一提到石亞楠,許智龍臉上帶著點苦笑:「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心思如果輕易能讓人猜測到,我們也不必這么大費周章的折騰了!」

肖君終於見到許智龍也有無奈的時候了,她輕笑著:「許主席,看來您對這位石市長也很了解啊!」

許智龍也笑了起來,不過這更多是解嘲的意味:「那當然,她調來文山後,我就一直和她打交道,不過所謂了解也只是表面上的,我也說實話了,雖然同為女人,小肖不怕讓你不開心了,那娘們的心機之深,手段之狠,根本讓人無從捉摸,我就是斗不過她,才被攆到政協來養老了!」

肖君也非常聰明,立刻聽出了他的意思,許智龍是有些怕石亞楠,所以不想和她沖突:「那難怪方溢會這么害怕了,他現在就是在對自己的命運擔心,可又應對的辦法,只能被動的接受石亞楠的擺布!」

許智龍點點頭:「對,方溢現在很恐懼,決定他前途命運的掌控權操縱在別人手里,他能不緊張嗎.不過小肖你別為此就覺得他可憐,你要知道一件事,我們為什么如此費力的對付方溢.石亞楠雖然厲害,可她不會在文山待太久,這個女人的心氣非常之高,她的眼光並不會局限於文山,文山只不過是她的一個跳板,一個讓她能飛到更廣闊天地的起飛點,所以她在文山所做的事,總體上來說還是有益的.因為只有文山發展的好,她才會有更多的資本去向上做博弈.所以對於她,相安無事就是最好的辦法,但方溢不同,他很貪婪,但能力卻有限,再向上飛多遠,恐怕他自己也未必有信心,因此他就更會珍惜眼前獲得的這點權力,對於他來說霸占住文山,並以此榨取最大的利益也就成了他最大的目標所在.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得逞,雖然現在石亞楠還在,他的所作所為並不敢太放肆,但他在借機培養勢力卻是顯而見的,將來石亞楠一走,他勢力已成,順利成章的扶正後,文山可就完全是他的天下,那時候他的禍害真就無人能治。」

肖君聽了許智龍這番話,細想了想,也確實如他所說,這段時間來她刻意接近方溢,也算目睹了此人的一些所做所為,可能是靠邊站時間過長,一但得勢,方溢的行為也真的讓人很不齒,做起事來非常沒有下限,也正如許智龍所說的,因為石亞楠還在,方溢包括他那一幫人畢竟有所顧慮,貪心雖大,出格的事還不敢怎樣做,如果將來沒了石亞楠壓制,這些人會干出什么來,肖君想想都害怕,不管許智龍到底出什么目的,反正除掉方溢肯定不會錯.肖君下定了決心:「您的意思,我還要繼續接近他,摸清他的應對之策,以便我們下一步的行動?」

許智龍搖搖頭:「恰恰相反,在他的處理結果出來之前,你和他保觸一定的距離反而最好.」

肖君倒驚訝了:「為什么啊,按說這是他最虛弱的時候,此時接近並示好,一定會獲得他的好感,更容易取得他徹底的信任啊」

許智龍笑了:「他都落到這一步,取得他的信任又有何意義.小肖這段時間,委屈你和他接近了,不過也因此多少了解一下了這個人,你覺得方溢的性格特點是什么?」

肖君回答:「除了和別人一樣的貪之外,這個人似乎比較感性用事,心思很敏銳,更像個文學作家,也可以說比較執拗.」

許智龍一拍她肩頭:「你認識的不錯,方溢確實有些小聰明,很能體會上級領導的意圖,但他又有些自命清高,明明看著別人撈好處眼饞,但又放不下面子去和人搶,所以他更喜歡別人主逢迎他,更受不得一點點的輕視,他在順風的時候可謂是意氣風發,但一轉入逆境,就會變得焦慮不安.用心理學來說,這個人的抗壓能力差,所以他需要有人給他打氣,給他安慰,他才能重拾信心,反過來,所有以前親近他的人都對他棄之敝履,甚至落井下石,他就會變得志氣消沉,徹底一蹶不振,就算有翻身的機會,他也抓不住,更別說東山再起了,所以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讓他感到眾叛親離,感到再無出頭之日的徹底幻滅感.所謂哀莫大於心死,這就是個道理,你說你現在過去找他,勢必要說幾句安慰他的話,一個弄不好,反而幫助他重拾斗志,那不弄巧成拙了嗎」

肖君聽完這段分析,十分佩服:「許主席,您可真算是看了透方溢這個人.」

許智龍很自負:「如果連他都看不透,我枉在政界這么多年.方溢這邊就先這樣吧,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拉攏住文山幫的其余成員,趁他們現在群龍無首的時候,我們不去做工作,就會有別人去拉攏他們.一但他們再重新抱團,我們費了苦心把方溢搞下台,豈不是白忙了一場」許智龍考慮的是如此周到,肖君自然無話可說。

許智龍繼續交待她:「不過那些方面我已經有了安排,你主要還是利用之前和方溢在一起時的關系,繼續接近王送,他之前一力逢迎方溢,現在方溢出事了,他肯定會有新動向,雖然暫時我們的目標不是他,但對於這個人也不得不防.必須做到心中有數.」

提到王送,肖君一下想起來了:「您要這么說,在這次方溢出事之前,他好像答應王送,把拆除老廠區包括那一片村庄動遷的工程交給王送來做.現在王送最忙碌應該就是這件事」

許智龍有些意外:「你是說老廠區和相它庇鄰的那一片村庄?」

肖君回答道:「是的,據我所知,王送的理由是他之前承建的幾個項目都沒撈到多少利潤,所以這次的動遷彌補一下損失.」

許智龍想了一些,有些警覺的說著:「應該不會是這么簡單,王送這個人看著土頭土腦,其實很有心計,他要搞動遷,肯定另有打算.」

肖君好奇了:「一塊郊區的荒地,他能弄出什么動靜呢,您至於這么在意嗎?」

許智龍還是很謹慎:「還是小心些的好,我以前就吃過輕視他的虧,不過現在他到底什么打算,我還真說不准.你要千萬留意」

肖君雖然覺得許智龍有些神經過敏,但還是答應著:「放心吧,許主席,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他倆正說著,門一推,趙榮走了進來了,打著哈哈:「二位,聊得這么開心,今天還真是值得高興的日子呢,別在這聊了,下面都准備好了,一起走吧,找個地方大家一起玩玩去」

別看許智龍和肖君說了半天話,趙榮才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我和肖總這不在等你老趙安排活動嗎!怎么樣,該來的人都到齊了啊」許智龍開心的問著趙榮。

「許主席盡管放心,大家都來了,就等您和肖總光臨了」趙榮滿意堆笑.確實對於他們這些仍然和許智龍保持同一立場的人來說,這次對方溢斗爭的勝利,也足夠讓小小的慶祝一下了。

話也不用再多說,許智龍和肖君和趙榮一起出了總統套房。

三個人在裝飾豪華的通道里轉了兩個圈,眼前的角落里出現一部單獨的電梯,和位於樓層出中央的那幾部寬敝明亮的電梯不同,這部電梯顯得低調而又隱蔽,一般很少有客人能注意它的存在,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它能通向何處.只有那些擁有尊貴身份的特殊客人才會懂得它所通向的是這座文山全市首屈一指的頂級酒店中最引人向往的神秘去處。

他們走到了電梯門外,趙榮特意站在門側的一個顯示屏前.自動人臉識別裝置很快有了反應,電梯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許智龍和肖君先後進了電梯,趙榮在最後,按了一個樓層的數字,電梯門關上後,開始平穩的下降著.趙榮湊在許智龍身邊,討好的說著:「這次是教育局的老董專門安排的,不過怕張揚,沒找女學生,就是選了幾個老師,我剛看過,都是年輕漂亮又懂事的」

許智龍點點頭:「現在這個環境,我們行事也要小心,最好別像以前似的,專找女學生玩,那樣容易出事,現在畢竟比不往日了,事鬧大了,不好擺平的」

趙榮回答著:「放心吧,許主席,這次挑的都是上路子的,老董為了讓您高興,聽說還專門選了個處女來呢,我剛看過,粉嫩粉嫩的,一看就饞人的那種」說完他臉上帶出了幾份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