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緣生,緣滅(下)(2 / 2)

仙子的修行 karma085 11621 字 2021-01-04

「太白劍親自出手,他不死也要褪層皮!」

在眾人快意的眼神中,白色劍光驟然加速,瞬息間殺到了向天歌面前。

後者表情不變,僅是抬起了右手。

「當!!」

眾人來不及驚訝,劍光便與他的右手臂狠狠對撞在一起,凝兒不散的劍意猛然間爆發開來,道道劍氣綻放出驚人的力量,不斷的切割在向天歌的手臂上。

「竟然用肉身擋下太白劍的一道劍氣……不,不對!」

蕭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向天歌的手臂上發生的變化:

他的手臂,分明已經成為了一條螳螂鐮刀,黑色的硬質殼寒光閃閃,與劍光不斷碰撞,發出耀眼的火星。

「以身納蠱,畜生道的人果然夠惡心,夠邪異!」

李臻名劍指再次一指,越加凌厲的劍光橫掃而出,一舉將向天歌的螳螂手臂擊碎。

向天歌臉色終於變了一變,一拍腰間的袋子,數十只細小的蜂群傾囊而出,嗡嗡叫著朝劍光撞去。

同時,他身形化為一股青煙,朝著遠去遁去,只留下了一句話:「曦月仙子,魔尊對您的琴藝向往已久,如果您有機會的話,請務必打開鬼門關前往幽冥界,我們畜生道上下必然掃榻以待!」

「魔頭,竟還敢口出妖言!」

「轟!」

劍光燦燦,將蜂群擊碎,留下一地的屍體,劍氣如彗星襲月,追著遠去的向天歌殺去。

強烈的劍意讓在場千人頭皮發麻,看向李臻名的眼神變得越發敬畏起來。

劍閣的太白劍,已經隱隱有了當代第一人的氣勢!

「哈哈哈,好劍意!果然不愧是劍閣!」

蕭遠一愣,目光轉向了桌子旁邊的男人,他冷漠的表情散去,大笑著站起身,緊握手中寶刀,一股迫人的氣勢散發出來,與遠處的太白劍遙遙相對。

眾人吃了一驚,還有高手?!

「畜生走了,輪到修羅道了嗎。」

李臻名淡淡的點出了這持刀男子的來歷,目光放在了他手中的刀上:「十年前,青州東萊郡發生了一起震驚天下的大師,靈胎境的郡守宋思一家三十多口人,連同上千郡城守軍被人盡數屠盡。後來,面對趕來的數位神出境高手,此魔頭並未逃走反而悍然舉刀,殺意之盛,以致招來修羅道的一位長老,親自為他開啟了鬼門關,將其救走。」

「東萊郡?是他,布衣刀!!」

有人驚叫了起來,持刀男子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布衣一怒,血濺三尺,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布衣刀的右手緩緩放在了刀柄上,冷冷的說道:「那狗官宋思在當地惡名遠揚,仗著他與當朝三皇子是親戚的關系,在郡城橫行霸道,我只恨自己二十年才修成靈胎境,不能早一日將宋思狗賊斬殺!」

眾人被他滔天的殺意震懾,一些靠近他的人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步。

但蕭遠反而站了起來。

「我不贊同,也絕不會認可兄台你的做法!」

清朗的聲音讓眾人紛紛把視線轉向了他,很快認出蕭遠就是之前曦月仙子一直看著的男人,不少人竊竊私語,等著好戲看。

「哦?」布衣刀淡淡的看了蕭遠一眼,後者沉聲說道:「即便宋思真如你所說的惡貫滿盈,但你也不能將宋思一家幾十口人全部殺死,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此事,可是真的?」

蕭遠看了九公主一眼,朝廷為了摸黑布衣刀,倒是有可能顛倒黑白。

軒轅明珠冷著面孔,正要說一些官場套話,將事情全部推脫得干干凈凈,只讓宋思與布衣刀背黑鍋,從而將被「污蔑」的三皇子得以脫身。

可不知為何,腦海中卻浮現了那位她從未見過,卻傲絕世間的啟明仙帝身影,仿佛看到了她帶領百官,進入京城,將軒轅一族的皇帝凌遲處死的一幕。

話到嘴邊,軒轅明珠硬生生的改了口:「此事我並未了解,東萊郡慘案由我母皇親自下旨查辦,事後……我三哥並未受罰。」

她看了一眼布衣刀,但很快又垂下視線,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呵呵,那是自然的。」

布衣刀冷笑不已,「三皇子從不參與地方之事,但又通過各種手段控制地方官為他斂財,收集美人,搶奪仙材寶物,即使你們要查,也只是會查到巡察御史這一層面上,你們軒轅皇族依舊高高在上!」

「一家之言,不足為信。」太白劍李臻名淡淡說道,「你殺了宋家幾十口人的事,可是真的?」

「是我殺的!」

「你!」

蕭遠大怒不已,這種屠戮幼小的魔頭,難怪會墮入魔道!

布衣刀冷傲的回答道:「宋家老幼雖未犯下罪行,但她們的衣食住行都是靠著宋思在官場貪污得來,甚至在背後支持著宋思狗賊,我殺她們,也只是讓她們這罪孽的一生能盡早結束,早日再入輪回!」

「這這……這是什么理論?!」蕭遠竟是被這詭辯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我也早日送你入輪回吧。」

九醉刀先於太白劍站了出來,正好布衣刀來到逍遙門就是為了領教他的刀法,雙方頓時戰在了一起。

一時間,原本只是一場慶賀九醉刀突破神出境的慶典,卻變得混亂不堪,兩位神出境刀客各自施展刀法,將附近數個山頭摧殘得不成樣子。

「這就是當代天才的對決嗎?」

不少人看得神往不已,連布衣刀出身修羅道的事都忘了。

……

入夜,一場大戰後,在仙子面前大獲勝利的九醉刀再次設下宴席,款待賓肯,酒過三巡後,滿面春風的九醉刀拿起一壺酒,站起身對遠處的蕭曦月敬了一敬,含笑說道:「曦月,正值大好時光,可否為我演奏一曲?」

眾人精神一振,他們等的就是現在!

曦月仙子人美聲美,談的琴曲更是被聽過的世人傳得猶如仙樂一般美妙。

他們聽過了曦月仙子的嗓音,的確可以稱之為天籟之音,可惜就是仙子尊口難開,聽一次遠不過癮。

蕭遠端起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悶酒,讓同桌的九公主看得直笑。

「這家伙!」蕭遠被九公主笑得忍不住開口道:「知道曦月妹妹不善拒絕,所以特意說成是為他演奏,其心險惡!」

九公主慢悠悠的喝了一小口酒,說道:「仙雲宗的大師姐和你有什么關系?她做什么想必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侍衛來指指點點,況且今天是九醉刀的慶典,他請仙子為他演奏一曲合情合理,你沒看到太白劍以及曦月仙子身邊師兄弟們沒說話嗎?」

蕭遠繼續喝悶酒。

正是因為沒「關系」,所以他才郁悶!

在看過五大仙門的年輕俊才,以及魔門的天才們的戰斗後,他就更郁悶了。現在的他的確比不過他們,無法站出來為曦月妹妹擋下。

果然,蕭曦月同意了,從圍著她的眾人的歡呼聲就可以聽出來。

「終於能再次聽到仙子的琴聲了!距離上一次仙子公開演奏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時間!」

「唉,早知道我當年就加入仙雲宗了。」

「你這逍遙門叛徒,居然不叫上我?」

「求仙子能彈一首春江花月夜,在下四年前有幸聽過一次,至今還念念不忘!」

一眾仙門弟子騷動起來,比之前得知逍遙門內居然有六道魔門人時還要躁動,紛紛伸長了脖子,就等著仙子登上舞台演奏。

這處地方是逍遙門專門用來設宴作樂,對月飲酒的宴會場所,四周滿是奇花異草,芬芳迷人,中間有一座波光粼粼的大湖,其上設有大紅色的舞台,無論是用來高歌一曲,或者舞劍弄刀,都可以讓逍遙門弟子們酒性大發,喝得越加暢快。

現在舞台已經空出,就等著仙子登場了!

眾人齊齊把頭轉向了那位白衣仙子,等著她召出那把由梧桐木打造而成的彩鳳琴,彈奏只屬於仙界的樂曲。

這時。

「只有琴聲多無聊啊。」

宋曇夢笑盈盈的站了出來,對眾人展露笑顏,說道:「不如由我來為曦月仙子的樂曲伴舞,大家可以看一下我的舞蹈是否能配得上仙子的仙樂,如何?」

眾人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能一邊欣賞仙子琴聲,一邊看到美人跳舞,那自然是極好的。

只是宋曇夢的目的卻不簡單,她是想要讓眾人評判一下,她的舞蹈配不配得上曦月仙子的琴聲!

更簡單的說:她要和曦月仙子比一比!

「這位美人是誰?似乎與曦月仙子關系匪淺?」

「她就是宋家家主的小女兒,宋曇夢,知道了吧?」

有人道出了她的來歷,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十年前蕭曦月登上宋家城,彈奏一曲,引得鳳凰啼鳴,聲傳千里,並獲贈彩鳳琴。

宋家肯送給她由梧桐木打造的仙琴,那曦月仙子和宋家的關系自然是不錯的。

只是這宋曇夢處處與蕭曦月作對,似乎很是嫉妒曦月仙子之名,處處不服氣。

「宋家千金的舞蹈怎么樣?」

「誰知道呢,不過敢提出伴舞,想必還可以吧。」

「難怪她穿成這樣,原來是跳舞的,嘿嘿,宋家千金身材真不錯,特別那柳條一般的小蠻腰!」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宋曇夢惱怒的瞪眼看向面前的白衣仙子:「蕭曦月,快給我句話!到底要不要、用不用我來給你伴舞!?」

蕭遠聽得一愣,看來宋曇夢也很清楚曦月妹妹的性格,因此敢這樣說話。

「好。」蕭曦月微微頷首,答應了下來,清澈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宋曇夢,看得後者頗有些不自在,轉頭朝著遠處嬌喝了一聲:

「快拿我的東西出來!」

「是,小姐!」

數位侍女站了出來,揚手扔出了幾樣東西,迎風就長,其中一個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青色銅鼓,落在了湖泊中心的舞台上,完全將其蓋住。

而另一些侍女拋出的東西,則是分裂為七七四十九面朱紅色的小鼓,懸浮在了大鼓四周,繞著湖泊圍了一圈。

眾人眼前一亮,從這專門煉制的鼓型法器來看,宋家千金想必為今天的比試准備多時,她的舞蹈必然不錯。

仙樂配美人跳舞,光是想象這幅畫面,就讓逍遙門弟子,以及許多人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聲喝彩起來。

「嘻嘻,蕭曦月,就讓你來見識下我苦練多年的舞蹈!」

宋曇夢雙眸放出光芒一般喜悅之色,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她輕輕一點地面,嬌柔的身軀飄向了湖中心的銅鼓上,赤裸的白皙腳尖點了一下鼓面。

「咚。」

鼓聲響起。

宋曇夢纖美的腳尖再一點鼓面,柳腰一扭,身姿款款而動,在鼓面上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躍動,每一次足尖點地,都會發出一聲各不相同的鼓聲。

「咚!!咚!咚咚咚!」

有節奏的韻律聲,以及宋曇夢纖腰扭動,

九公主一拍手掌,笑道:「從宋家小姐單純的幾個舞步來看,她的舞蹈功底就已經不亞於我母皇在宮中養的那些舞女和舞男們,我對接下來兩人的配合更感興趣了,蕭遠,你覺得誰會更勝一籌,吸引到更多人的目光?」

事實上,大家也都好奇這一點。

曦月仙子無疑是極美,極具氣質,且又天生擁有一副絕佳嗓音的仙子般人物。

但她太冷了。

而宋曇夢不但不冷,還很熱,穿著鮮艷稀少的舞蹈衣物,戴著鈴鐺首飾,露出性感圓潤的肩窩,修長的脖頸宛若一只驕傲的天鵝,再加上小蠻腰之間的肚臍,以及雪白修長,結實有力的大腿,

「她是在試音嗎?」

眾人很快醒悟過來,宋曇夢在鼓面上先行跳動,是為了調整鼓聲的大小和等會踩下的位置,這樣能發出不同大小和音色的鼓聲以配合蕭曦月的琴聲。

想到這,眾人越加期待接下來的琴曲與舞蹈配合的表演。

「可以了!」

宋曇夢赤足站在湖中心的大銅鼓鼓面上,沖著蕭曦月發出挑釁的一笑,後者微微頷首,也不去哪里,直接在涼亭下招出彩鳳琴,放置於石桌之上。

眾人安靜下來,喝酒作樂的人也都停下,目光一起看著兩位絕色美女。

萬籟俱寂,唯有月光清冷。

蕭曦月抬起臻首,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蕭遠,似有微微嘆息聲響起。

「叮——」

古琴技法中的散音響起,也就是只有右手撥動琴弦,隨手彈出的一個琴聲。

而蕭曦月的這一聲琴,不輕不重,不雅不俗,完全就是初學彈琴的人,自娛自樂般彈奏出來的琴聲。

宋曇夢深吸了一口氣,准備傾聽蕭曦月的琴聲,以配合起舞。

結果,這一等就是足足半分鍾!

琴聲沒有,聲音也沒有,蕭曦月就好像不知道怎么彈下一道琴弦,就這樣怔怔的坐在原地,讓一眾人只能干瞪眼的看著。

「這家伙……打算讓我心煩意亂?」

又過了半分鍾,宋曇夢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赤著腳站在鼓面上,卻沒有下一道琴聲響起。

「曦月?」太白劍終於認不出輕聲開口,打破了蕭曦月的沉默。

清冷的眼眸環視一周眾人後,蕭曦月終於再次波動了琴弦。

「叮,叮咚,咚,叮叮咚……」

雜亂的琴聲響起,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不禁皺起眉頭。

一些沒聽過仙子彈琴的人更是大失所望,這就是所謂一曲引得鳳凰鳴叫,三界人仙魔關注的喜悅仙子琴聲?

隨便一個初學彈琴的人,都能彈出比這琴聲好百倍的樂曲!

這完全就是無知的孩童在胡亂彈奏,讓人聽了只覺得煩躁無比,忍不住大喝呵斥,阻止這無知幼兒的彈奏。

「……」

准備起舞的宋曇夢再次傻在原地,如果不是她了解蕭曦月的性格,甚至會以為這家伙是故意氣她,所以彈奏了這一首亂七八糟的琴曲,令人心煩意亂。

「心煩意亂?哼,那我也跳一段讓人狂躁的舞蹈、發出轟轟的鼓聲,讓這些人全都傻眼,到時候喊停了,是你蕭曦月丟人而不是我!」

宋曇夢自暴自棄一般,雪白優美的腳丫子狠狠的一踩鼓面,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迎合琴聲,宋曇夢簡直就如同一只發了瘋的野馬,在鼓面上反復踩踏,猶如一個徘徊不定的人,不斷的在地上來來回回走動。

每一次走動,都是一聲沉悶如雷霆的鼓聲。

「咚咚咚咚!」「叮叮叮叮!」

雜亂的琴聲和鼓聲,以及宋曇夢在鼓面上來回走動跳躍的一幕,越發讓人感到心亂如麻,苦悶、焦躁不安之意更重。

就在眾人心膽顫裂,幾欲喝止的時候,蕭曦月一雙素白的玉手往琴弦上一摁,雜亂的琴聲頓時消弭於天地之間。

唯有宋曇夢最後一腳落在大銅鼓上,回盪在山間的沉悶鼓聲,令眾人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蕭遠愣在了座位上,與遙遠處被年輕俊才圍住的蕭曦月隔空看了一眼,他分明看到曦月妹妹正在用一雙蘊著清冷月光的雙眸,幽幽的注視著他。

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曦月,妹妹……」

「叮!」

清脆悠揚的琴聲響起,直入雲霄,銀瓶炸裂,剎那間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響起。

琴聲一改狂躁,柔和到令人心醉。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蕭曦月那雙素白的手指下,琴弦波動,吟猱余韻,細微悠長,如在外游歷的學子終於回到了家中,又猶如苦候丈夫歸來的新婦,猛然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驚喜之意蘊滿胸腔,雙眼內除了對方外,別無他物。

「這家伙……原來是用雜亂的琴聲,表達等待之人內心的煩悶嗎?以高超的技法彈奏雜亂的琴聲,也是夠……囂張的!」

站在湖中心鼓面上的宋曇夢遠遠的看了一眼蕭曦月,內心復雜無比。

她從小就認識了蕭曦月,每次兩人同時被人提起的時候,無論是她父母,還是身邊宋家的下人,亦或者她的哥哥姐姐,堂哥堂姐,都是誇贊蕭曦月,而不是她。

甚至她出到外面的時候,世人提到宋家城,也只是對十年前的事進行反復傳頌,絲毫沒有提及宋家最近的事。

宋家城簡直就成了蕭曦月出名的工具!!

所以,宋曇夢才格外與她不對付。

可如今聽到蕭曦月……

「呼,我在想什么呢,我現在要專心跳舞,用舞蹈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向我!」

宋曇夢穩下心神,專心聽著蕭曦月的琴聲,赤裸的美足再次在銅鼓上跳躍起舞。

在場千余人,盡皆陷入了美妙至極的享受中。

耳邊聽著曦月仙子悠揚動聽,飽含柔情蜜意的琴聲,眼睛則是欣賞湖泊上翩翩起舞的宋曇夢。

看著她優雅曼妙的舞姿,嬌軀扭動間,神情顧盼含情,雙眸內羞澀摻夾著嬌嗔,似嗔還喜,仿佛是在特意勾起男人們心底最強烈的欲火。

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流連在宋曇夢那柔軟的腰肢,以及包裹在紫色抹胸中,隨著舞姿跳動的兩顆雪白圓球,那顫巍巍的雙峰,似乎隱約可以看到抹胸內的溝壑,讓人看得雙眼發直。

蕭遠咽了口口水,頗有些不敢再看露出大片肌膚,正在歡快起舞的宋曇夢。

但不看,耳邊又不斷傳來她每一次足尖點在鼓面上,所發出的咚咚聲。

當他抬起頭來看時,又剛好看到宋曇夢柔軟的身體半蹲著,纖細的左手擋住半邊臉,一邊用赤裸的玉足在鼓面在踩踏,一邊對著他移動手掌,露出她那張嬌媚中帶著笑意的絕美容顏。

「咕嘟!」

連同蕭遠在內,在場的男人,以及不少女人都看得呆住了。

宋曇夢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動作,熱情似火的舞姿,露出柔軟腰肢和可愛肚臍,以及修長有力大腿的打扮,簡直能讓男女老少都看得如痴如醉。

更妙的是,宋曇夢不但只用赤裸的雙足在鼓面上踩踏,她的大紅色衣袖振袖每一次揮出,都會展出一長段紅色的橋梁,咚的一聲打在了環繞湖面的小鼓上。

眾人如痴如狂,在琴聲從悠揚變得激昂,仿佛是妻子正在為即將遠行的丈夫送行時,宋曇夢的舞姿越發急速,雙足不斷的點在鼓面上,衣袖快速揮出擊打在小鼓上,到最後仿佛五十面鼓同時響起,與激昂高亢的琴聲配合,眾人仿佛看到了千軍萬馬,海浪奔騰,潮生潮落。

九醉刀緩緩閉上眼。

他在琴聲中看到了自己的修煉歷程。

從少年時的奮發向上,到青年時沉穩,再到靈胎境苦尋突破機緣的迷茫與焦慮。

這一切,都在修為達到神出境時煙消雲散,化為昂揚的斗志。

他的未來,定能成仙得道,贏得美人歸!

琴聲漸緩,鼓聲也隨之低落下來。

眾人看到了宋曇夢性感的肩窩上隱約有著瑩瑩的香汗,柔軟的柳腰像是塗抹了一層油光,嬌喘微微的表情,實在讓人心動。

「總算要結束了,這下總該我贏了吧?」

宋曇夢隨意的做出舞蹈的動作,配合蕭曦月越發低緩的琴聲,只要最後的一小段安撫人的內心的琴聲彈完,這一場琴曲與舞蹈的表演就堪稱完美。

宋曇夢不得不承認,最開始那一段焦躁煩悶的琴聲,反而襯托出了後面激昂與熱烈,蕭曦月的琴藝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想彈什么就彈什么,而且完美的操控了每一個聽琴人的心。

「該收尾了吧?」

宋曇夢高高躍起,就等著蕭曦月琴聲落下的時候,她的足尖也跟著最後一次踩踏在鼓面上,驚醒眾人,演出結束。

只是——

「崩!!!」

刺耳的琴弦斷裂聲響起,眾人頓時被驚醒,詫異的轉頭看向了曦月仙子。

彩鳳琴的琴弦,竟然斷了!

而且還割裂了曦月仙子的手指,殷紅的鮮血從手指頭流出,滴落在了雪白的裙子上。

「大師姐!」

「師妹!」

「曦月!」

「曦月妹妹!!」

眾人驚呼聲響起,蕭遠急忙想要施展身法,身形如一陣風般來到了蕭曦月面前,想要上前,卻又不得不頓住腳步:

太白劍已經搶先一步握住了蕭曦月受傷的手指,並且拿出了上等療傷葯劑,塗抹在了她那只受傷的潔白食指上。

「曦月,你沒事吧?這仙琴看來也不怎么樣,居然在彈奏的時候斷掉,宋家是不是給了一把贗品?」

李臻名滿是心疼的表情,一副恨不得含住仙子手指安慰他的模樣——這是眾人羨慕的推測。

「你!!混蛋,你家才是贗品!!」

宋曇夢差點氣炸。

本來好端端的一場表演,她的舞蹈完美吸引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可結果蕭曦月的琴弦卻突然斷了!

用仙界梧桐木打造的仙琴,琴弦居然會斷?!

宋曇夢有理由懷疑這是蕭曦月的陰謀!!

更可惡的是,太白劍這混蛋竟然轉頭懷疑她宋家送給蕭曦月的是贗品彩鳳琴?!

「蕭曦月!!!」

宋曇夢大叫了起來:「你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好啊,你、你你!!你調換了彩鳳琴,故意用假的琴來、來……反正你不安好心!」

「你別胡說,仙子不是那種人。」

「就是,分明是你宋家不肯將真正的彩鳳琴送給仙子!」

眾人紛紛指責宋曇夢,宋曇夢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叉著腰與他們對罵,讓一群人看得驚呆。

「不。」

天籟般的清冷嗓音響起,蕭曦月輕輕搖頭:「非是琴斷,而是我的心亂了。」

說著,她用手指捻起斷裂的琴弦,輕輕一拉,又將斷掉的弦續上,彩鳳琴再次復歸原樣。

宋曇夢呆了一呆,絲毫沒有反敗為勝,打臉在場幾百人的喜悅。

為什么蕭曦月她會,她能,她敢,在一千多人面前說出自己心亂了這樣的話?!

「多謝。遠哥哥。」

先對太白劍道謝後,蕭曦月轉而用一雙清澈的眸子看向了蕭遠,「能與你,一起聊一下嗎?」

蕭遠的心都融化在在了這雙眼眸中,只是卻顧慮的看了一眼太白劍,以及九公主後,才點了點頭。

「好。」

兩人就這樣離開,朝著逍遙門內走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各門各派弟子。

李臻名看著蕭曦月如雪一般的身影,嘆息說道:「曦月的一顆心真是玲瓏剔透,純凈無暇,我不如多也。」

說完,他對著宋曇夢遙遙的行了個禮,表示為剛才的話道歉。

「哼,懶得理你們這群臭男人!」

宋曇夢惱怒的一踩鼓面,發出咚的一聲,讓快要消失在遠處的蕭遠回頭看了一眼。

「區區侍衛你看什么看!?蕭曦月,你給我等著!」

宋曇夢瞪了一下他,收回五十面法器鼓後,將其扔回給了侍女,轉身氣呼呼的離開逍遙門。

九醉刀含笑的對軒轅明珠問道:「九公主,此人似乎是你的侍衛?」

眾人頓時豎起耳朵來聽,他們早就看出蕭曦月對這個「遠哥哥」態度不一樣,

九公主微微一笑:「他叫蕭遠,是我新收的一個侍衛,才剛突破靈胎境,實力還不錯。」

「靈胎境?!」

「不可能!!」

仙雲宗弟子頓時叫了起來,「那蕭遠一個月前還只是築基境!」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若有所思。

能在一個月內從築基境達到靈胎境,這個叫蕭遠的人必然獲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機緣!

……

蕭遠與蕭曦月漫步於逍遙門,他握住了她的小手,興奮的給她講述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

「曦月妹妹,你知道嗎?那時候的我真是狼狽到了極點,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遇到了一間寺廟……」

「寺廟?」

「嗯,是一間……」

「啟明仙帝原來曾經殺過六道門的聖女,但她在百年後又殺入幽冥界,登臨六道門尊主之位,之後居然又轉身攻打仙界,完成了一統仙凡魔三界的偉大壯舉!」

「可惜,她在最後卻又自殺身亡,我與九公主曾猜測過,三界內是否還有別的強大存在,出面阻止了啟明仙帝。」

「不過,也有可能是仙帝她對無法改變現狀的失望,她的部下可能背叛了她,也變成了與她之前在凡間殺的那些人一樣。」

兩人之間的談話持續了許久,蕭遠甚至覺得自己回到了一個月前,曾經與曦月妹妹在明月居散步聊天的時候。

他真的希望今晚永遠不會結束。

「曦月,你是怎么想的?」蕭遠想要聽一聽曦月妹妹聽到啟明仙帝的驚人事跡後的想法,剛才她一如既往的吝嗇自己的話語,沒發表什么意見。

「我想……」

蕭曦月看向了他,雙眼內有著莫名的情感在涌動,她輕聲開口道:「遠哥哥。」

「嗯?」

「你可願,隨我,回仙雲宗。」

聲音輕輕柔柔,她說話的方式一如既往的奇怪,讓蕭遠愣在了原地。

「回仙雲宗?!」

蕭曦月緩緩點頭,轉過身去,迎著山間的晚風,抬頭看向了皎潔的月亮。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可她卻不想再這樣了。

她的心這一個月來一直很亂,如果蕭遠在身邊的話,或許能讓她靜下心來。

只要蕭遠肯答應,她相信自己能說服師父,讓蕭遠留在仙雲宗內,也可以讓遠哥哥拜入仙雲宗,以他現在的仙緣來說,足以成為真傳弟子。

未來,一切皆好。

她的心也能靜下來。

「曦月,你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

蕭遠站在她身後,看著被風吹拂的仙子秀發,只覺得望著明月的她,真的會飛入雲端,直入青冥,成為傳說中居住在月宮的嫦娥仙子。

清冷而孤寂的背影,讓蕭遠幾乎忍不住想要答應她。

但話要出口,又想起了九公主,以及剛才在宴會上看到的那些年輕俊才們。

他現在不但受制於人,而且拜入仙雲宗的話,只靠仙河大將軍留給他的仙緣,能趕得上那些少年天才嗎?

不經歷風雨,如何成長為真正的天才?

蕭曦月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曦月妹妹。」蕭遠上前再次握緊了她的小手,將她擁入了懷中:「等我好嗎?再等我三年,我一定會成為道之三境的強者!到時候我一定風風光光的迎娶你過門!」

神出境或許還不夠,蕭遠必須要達到道韻境,才能真正做到風風光光的迎娶曦月仙子。

蕭曦月依舊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由著蕭遠擁抱她。

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蕭遠突然聞到了一股有別於曦月妹妹身上的花香,他轉頭一看,頓時驚喜起來:「曦月妹妹,是曇花!曇花花開了!」

蕭曦月松開了他,抬眸看去,果然在路邊看到了一片盛開的潔白曇花。

幽香四溢,沁人心脾。

蕭遠贊嘆道:「不愧是有著曇花一現的月下美人,花開璀璨,清麗絕俗,就如我家曦月一樣!」

隱約間,蕭遠感覺到身邊的美人眼眸中露出了一絲笑意。

「曦月,你知道嗎?」蕭遠走到盛開的曇花面前,笑著說道:「曇花有一種很奇妙的特性,同一母株上剪下來的分株,不管移到何地,哪怕相隔千里,也會心有靈犀,子株與母株同時開放!」

他彎腰就想要折下一段曇花,卻被蕭曦月攔住了。

「不可,此乃逍遙門之物。」

「呃,也對,那算了。」

蕭遠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本來想和曦月一人一株的。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

知道曦月是不擅長找話題的人,蕭遠看著曇花,又想起了一個傳說:「曦月,你知道嗎?曇花又叫做韋陀花,傳說中愛情之花……」

聽完韋陀花的故事後,蕭曦月久久未說話,目光看在了這些即將凋零的曇花上。

「曦月,我給你摘一朵花吧。」

蕭遠看了看四周,嘿嘿一笑道:「既然曇花不能摘,那摘一些路邊的野花總可以吧?」

說著,他躍下了一處山溝,彎腰在地上折下了一些野生的花朵,准備給曦月妹妹編一個花環,就如小時候一樣。

蕭遠未看到的是,在他與曦月妹妹之間形成一個高度差的時候,蕭曦月的瞳孔分明縮了一縮。

她恍惚間看到了那位樣貌丑陋,舉止猥褻的李老漢,正褪下褲子,站在大石下,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