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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八月初三那天早上,也是我在這個家中最後一次看妻子的樣子,現在猶然歷歷在目,那天我看到她穿著那套職業套裝很好地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材,特別是那纖細的腰肢、渾圓的臀部和筆直的雙腿,更是讓我有些轉不開眼睛的感覺。

老婆將一頭長發盤在腦後,也為她增添了幾分干練,這與我平日經常看到的,居家女人溫柔的一面有很大不同,真想叫她請假,在家溫存一天,假如那天就真這樣做了,或許也不會有後面的事,世界真沒後悔的葯。

「該走了,不就兩個月而已,這次可是大好機會,王經理聽到你主動想接替他去拓展,他還每天來感謝我,三兩天都有奶茶送到我桌上。」

「不就想你,想家嗎?這兩天你也一起去,瀅瀅可照料得到?」

「放心,馬嫂可是我媽推薦的人,連續兩三天不會有問題的,初六就回來了!」

老婆是我大學同班同學項月,她是學院的校花,平時很低調,一向清心寡欲的,她出身良好的書香家庭,優雅的氣質,從小到大就引得很多男生的惦記,我在平時也沒少拿這事來調侃她,但她不喜歡我開她這種的玩笑。

大學四年我並沒有優秀到能打敗所有競爭對手,她其實是面對過江之卿的追求者,而且她將所有對手拒絕了,所以我根本沒遇上對手,從我開始接近她,慢慢交往,我們保持著一周至少三次的約會,都順順利利的,讓我覺得好幸福,可能她覺得我沒有其他人輕浮,而我個性比較實在,最後我們畢業,一起找到同一城市、同一家貿易公司,一年後經她那在大學任教的父親認可及見證後,順利娶到月月。

我在高中時其實談過一次戀愛,但我不敢對月月說,因為在月月清冷的面前,也不用刻意偽裝,就會很順應的變成忠厚老實的樣子,前例不管是追求者或我本人有太多失敗的例子,我若有一點想逾越男女之防,後果就很嚴重,幾天不理我算是輕微的,我那時才體會到那些競爭對手死的並不冤枉,這一切應該歸咎於我那嚴苛的岳母所教導她的嚴謹家教有關,總之月月帶來的感受與我的初戀完全不一樣。

很難想像我倆的初吻發生在訂婚那晚的約會上,當兩人的嘴唇碰到一起時,月月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響,唯一的感覺就是心跳得厲害,她有些不適應這種熾烈的熱吻。

月月確實如前所說,屬於那種家教嚴謹的大家閨秀,交往的四年來都禁止我做過分的行為,直到結婚那天,我們呆坐在婚床一個小時,月月才臉頰滾燙的並帶著幾分哽咽地小聲道:「這種事……,我並不是不給你……,我是認為我們倆都做好准備時才行,……我不想因為一時的沖動,在事後後悔!」

在那一晚她才把第一次給了我。後來可不因此而解禁,我們結婚三年多,有小孩「荒廢」一年多,真的有性生活不到兩年,有記憶的次數算來不到五十次,自己都覺得汗顏,並不是我不行,在我高三那年我的性經驗都比現在精彩。

床第上她給我的規定其實也不多,只是她什么都不懂,我也與她深刻討論過我不想月月像個木頭,嘗試想要改變,她其實很配合,但一但要換個姿勢,開燈,不戴套,她就開始淚眼汪汪的求我停止,直到月月想要生孩子,受孕前我才享受到不戴套,甚至於開燈初次欣賞到她的裸體。

因為沒有什么社會背景,我一直在外貿公司當業務,老婆學財會的,當時一起應徵最後成為公司出納員,工資都不是很高,但我倆物慾需求都不大,還勉強過得去。

自從小孩出生後經濟負擔加重,最近單位人事變動,有一個處長位置空缺,我想爭取這個機會,錯過了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時候了,於是回家和妻子商量,想贏得這個職位。透過月月她們財管經理的安排,這次到北方進行兩個月左右的拓點行程,由公司老板及所有一級主管領軍出訪,首站到魔都會合,月月可是交代,未來的60天要在主管面前好好的表現,以求爭取到那個處長缺,很特別的前3天魔都行程,老婆她們財務部也派她一起出差,所以我們夫妻在上海渡過了2晚的小蜜月。

「部長您太客氣了,您平常對月月也特別的照顧,現在是公司正忙的時候,這次還推薦我代表營業部當特別派員,讓我在王總等領導前有表現機會,這兩天又讓我可以與項月渡小蜜月,我跟項月真的很感謝您呢!」

「是啊!部長,你幫了我跟龍華這么多忙,我們真的很感激呢!」老婆溫婉得體的微笑說著。

「我跟項月一直在找機會渡個蜜月,有小孩後更難成立了,這不公私事都沒有耽誤,部長真謝謝您,要不這樣回來後我請您吃個飯,可別推辭。」

「那有老板吃下屬的事,回來我請你們夫妻,萬豪酒店,我們兄弟好好喝一杯!就這么說定,都不准推卸。」

「好了,好了,要登機了,我也要回我老子那邊了,阿華,這兩個月我會幫你照顧好老婆,我老子你也要幫我照看一下,當做交換了!」

「沒問題的,老板那邊我會多注意的,那月月麻煩你關心了。」

「好兄弟,說什么呢!」

於是王少,也就是財務及營業部經理,公司大老板王總的大公子,面帶微笑的走向王總他們,留下我與項月在一旁依依不舍的說了再見,直到檢票後便跟領導一同進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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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出差,枯燥而勞累,任務一結束我便急著趕回家,領導們笑我一刻離不開嬌妻。我笑著回應他們,便拎著包上了火車,再一小時便能見到兩個月不見的項月,我心里興奮著。

「請問是魏龍華先生嗎?我這邊是第一人民醫院!」

當我走出火車站時,一通自稱是人民醫院打來的電話打破了我的好心情,不會是詐騙電話吧!

「請問……您是項月的先生嗎?」

「我是,請問你……」

「送她過來的人不是家屬,不能簽字,您能立即過來嗎?……」

項月出事了,在醫院要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我二話不說攔了車,沖到第一醫院。

「你是魏龍華先生,項月的家屬,請簽字,我馬上為她安排手術!」

我簽完字後,小護士馬上進急診安排手術事宜。我拉著還沒走的醫生,想問清楚項月的狀況。

「醫生,我是魏龍華,病人項月現在怎樣了?」

醫生以一副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深呼一口氣,娓娓道來。

「魏先生,病人現在腹痛及子宮大量出血,檢查結果是流產及早產,懷孕11周之前性生活時要特別小心,這次胎盤還未完全成型,過激的性生活會造成她的宮縮,引發了流產。」

「懷孕!?你說項月懷孕?」

「對啊!大概7~8周!你老婆沒跟你說嗎?」

他看我臉色鐵青又拖著大包小包行李,好像有所意會,一臉尷尬的說要進手術房了,等術後再說。

當時我腦中,只有「懷孕8周」 「子宮大量出血」 「過激的性生活」幾個關鍵詞,懷孕8周剛好是我在上海那次,但我戴套的,女兒出生後,項月就收回不戴套的特權,要不戴根本沒上床的機會,「過激的性生活」這更不可能,從那次後我整整58天沒與項月同床,在往細部推敲,有種不祥的預感,心也沉了下去,我簡直不敢想了。

我頹喪無力的坐在手術室前靜候座上,那一剎那,有一個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很熟悉的聲音,我站起來走到兩步外的牆角,我瞥了眼,竟是熟人,是早我一星期回來的王總與林秘書。

「說你們女人傻?現在都是你聳恿我開車陪同過來的,這種事你們女人出面就可以的,你見過那個老王帶情婦去看婦科的?這不弄的天下人都知道了,要不是幫我敲鑼打鼓通告大家都來看啊?我王某人在商界可是有頭有臉的,現在怎么收尾?」

「在說大偉那份出差票帳,財務那邊都知道了,短短幾天閑話傳的滿天!我又不能像寶島那邊,開除密告者,我現在一直壓著!」

「他們不會分開把票報了就好!」

「有這么簡單?你可別忘了, 初六回程的票,小魏也在的還幫她領的,現在兩人都初九才回,還訂一間房,怎么遮掩,這傳出去不就全玩完了!」

「都叫你們要注意,這種台面下的事要低調,現在要我一個非親非故的男人陪她看婦科,剛剛那醫生怎么問,哈?!百大企業總長,玩女人玩到流產,看有心人明天不去賣給報紙才怪,前兩天香江一個校長玩女老師,陰道卡異物,水果日報都登了半版,臉面怎么放!」

「你不告訴醫生是乾爹嗎?」

「你在消遣我嗎?乾爹也能隨意在外說的?」

「我也不知這么嚴重啊?瞧她平常如貞潔聖女,叫她自慰都能嗨到流產,這還不都要怪你嗎?還不是你硬上她,你那么長,搞太深了,壓迫到子宮,還不戴套內射,這樣精液會促使懷孕的子宮發生強烈的收縮,這都不懂!」

「我那知道這些啊,我王基霸搞女人一輩子從不戴套的!」

我在一旁越聽越火,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怒火中燒。沖了過去一把抓住王基霸的衣領,那家伙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我逮個正著,直接把這家伙從椅子上拖了起來。

「小魏啊!你聽我……啊!」

饒是王老頭的已近六十歲了,還是自稱一方之「長」,為老不尊,這番毫無人性的話讓我怒不可遏。直接抬手就給了他兩個大耳光,咬牙切齒地大聲暍斥道:「狗娘養的,老子要殺了你……項月是你的下屬,我的老婆,年齡都可以做人爺爺的,這樣你還下的了手,你還是不是人?!還自誇有頭有臉,一…方…之…長!!」

初時那兩個耳光一打,王八蛋似乎清醒了幾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我已懶得和家伙廢話並沒有就此停手,我在最後幾下,一拳一拳的狠狠的噼頭蓋臉地朝老家伙砸了過去。

這時包括林秘書及醫院保安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已經過來拉架,因怒氣還未消,撲抱過去又要打,但保安立即將我拉走,於是又沖著他的臉上連踹兩腳,讓這家伙徹底站不起來,扯到他衣衫不整,手機外摔。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慘叫,終於放棄了抵抗。也就這樣我被員警押送居留了10天。

我只記得要被帶走前,那個王八蛋含煳不清地道:「我要構(告)你,我王基霸在市里還沒人惹,看我不……構(告)死你……啊!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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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離婚嗎?選擇離婚才能解脫?十天前,我還有過一段美好的讓人羨慕妒忌的婚姻,如今面臨破裂無法挽回的狀況。

當天在醫院擾亂與打架的行為被處以行政拘留,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期間我被公司通知自當天起開除生效。在回到家以後,賴以為生的工作確定沒了,老婆也失蹤了,只留下一分離婚協議、一封信及一本日記本,她提出離婚了。

離婚協議及一本日記不是當務之急,我著急的去看妻子想告訴我什么,急迫的拆開信封,內容字也不多。

「老公,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了。

我知道這封信並沒有實際意義,但還是想對你坦明真相,我真的很愛你,你也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

對不起,我們離婚吧。」

看到「離婚」兩字,我眼前突然一陣的黑暗,胸口好像大石壓著,無法呼吸,雖然早前我已看到離婚協議,心里已有准備,忍受傷痛繼續看下去。

「我不願意你頂著這樣的心理負擔生活,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女兒就夠了。老板跟王少答應給我一間套房,我還在考慮,我會顧及你的面子,搬離這個城市。」

後面又寫了她現在意志很堅定,要我不需浪費時間找她。她也堤到無法再面對我了,不指望得到我的原諒,但望我能振作起來,請我另外尋找新的幸福的話。

看到這里我已心如死灰,當天色暗下我真不知這個下午是怎么過去的,心里濃濃的酸楚,在項月竟然毅然離家,要與我離婚,盡管知道老婆比我所理解的在表現上都還要堅強,但習慣把保護她當作自己的責任的我。失去她們,不再讓我保護,我突然覺得自己也很害怕了。

冷清的房間,再也沒有七十天前的熟悉身影,沒有人可以說話,空氣里彌漫著死氣沉沉的壓抑。我的頭漲得發痛,一個下午讓我安靜似乎不夠。

我用盡了力量擺開心中困頓,我必須搞清楚事情的真像,伸出顫抖的手,艱難的翻開日記本。

八月初五整頁是空白的,而上面很明顯的淚跡斑斑,顯然的月月翻到這頁是多么傷痛,一直在哭,無心下筆,這一天她發生了什么,猶記得那早上她還送我到浦東機場,接下來整天他們財務部不是還有會議嗎?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