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長生帝女(1 / 2)

廣陵傳 蝴蝶君 2308 字 2021-01-04

「這兔兒爺,竟敢打你岳爺爺女人的主意,看我不抽爛你的嘴巴」岳航心中恨恨。此時他離那白衣公子已經很近,只見這人生的粉面朱唇,竟是說不出的豐神俊朗。岳航頗以外形自傲,誰知今日見了他竟然生起妒心來,恨意又濃了幾分。

剛要上前去拍他的桌子,只聽『哎呦』一聲嚎叫,一個高大道人從旁邊的椅子上一躍而起,鐵鉗似的大手扣住他臂膀「這是誰啊?走路不帶眼睛啊!踩的道爺骨頭都斷了,可要賠我湯葯費啊!」

這道人頭帶九雲嵐風冠,身披真武縛魔袍,面慈目善,長須飄灑,真有幾分仙風道骨摸樣。只是臉上兀自堆著幾個胭脂唇印,看起來頗覺滑稽。

只這一阻,後面的蘇如畫已經跟了上來,一把攔在岳航與那白衣公子中間,「岳公子,你能為如畫出頭如畫感激萬分,只是這人是武林里一等一的高手,即便是姨娘來了也未必是他對手,你可千萬不要沖動!」

岳航心中一凜,不想這看著比自己還文弱幾分的家伙竟然有如此恐怖實力。暗自慶幸沒有過去,萬一真的給人當著眾人面放倒在地臉就丟大了。

白衣公子仰頭灌下酒水,折扇一晃,『啪』一聲合了起來。他緩緩起身走到蘇如畫身前「我倆還真是有緣呢。怎么?你這小賤貨又發浪了?四處留情到也罷了,竟還妄想嫁入豪門!可真是可笑!可笑!哈哈哈…」

蘇如畫聽了也不理會,只拉著岳航手臂要往外走。岳航卻聽的清晰,不禁起了疑心「莫非她倆認得?」忽的又看到那張可惡的俊臉,心里沒來由一陣抽搐,暗自尋思「不會是舊相好吧」

「怎地見了我就跑,可真是遺憾呢,本來還有許多情話要說」白衣公子邊說邊笑,仿佛心里頗為爽快。岳航瞧得這般可惡嘴臉,哪里還忍受的住,從旁邊桌子上抓起個酒壺就扔了過去,戟指叫罵「你這惡賊休要張狂,惹了我小心要你爬著出這澤陽城。」

也不見那白衣公子如何動作,那酒杯已安安穩穩的落在手里,「這位岳公子不必動氣,想咱倆也是同命相連之人,何必為個賤女人起了干戈。」他眼珠一轉接著說道:「不如我和你做個約定吧。早晚有一日這賤人會被我騎在身下,到時候如果你還有命在,就去看看她怎么被我弄的欲仙欲死,輾轉嬌吟吧!哈哈哈……」

岳航睚眥欲裂,掙扎手腳就要沖上前去。可那道人扣在胳膊上的大手分外有力,任他怎么掙扎都難動分毫。岳航歪頭瞧了瞧,只見那只手修長細膩,手背上青筋隱現,瞧起來甚是可怕,掌心紋理仿如刀刻,隔著層衣料竟也刮的他微疼。

「小兔崽子,瞧什么瞧,還不快給我湯葯費,要不然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啊!別以為道爺年歲大了就好欺負!哼,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越發不懂禮貌了。」那道人長相慈祥,說出話來卻是如此粗俗。

白衣公子冷笑幾聲,「姓秦的,你也不必拉著他,我自不會跟個孱弱砸碎計較。只是你的諾言可千萬莫要忘記。今日我還有事,就先告辭啦。」說罷『嗖』的一下竄到窗台,翻身下樓,消失的無影無蹤。

岳航長這么大頭一次被人這般欺辱,心里暗恨:「都怪我武功不濟,如若早些日子肯用功習武也不至於此。」

那道士還不放手,他不禁心頭火大,卻也無可奈何,極不情願的從懷里掏出一錠銀來遞給他,「銀子拿去,趕快松手,少爺要走了。」

道人收了銀子立刻松開了雙手,眉花眼笑的對這老鴇高聲呼喝,「給我再來一桌酒菜,叫什么紅兒、翠兒的都過來服侍,道爺又有銀子啦!」

岳航意興闌珊,狠狠瞪了蘇如畫一眼,『哼』了一聲就拂袖下樓去了。蘇如畫見情郎誤會自己,心里委屈不已,湊起眉頭,鼻翼微微扇動,眼圈里淚珠滴溜溜的打轉,對這道人哽咽:「秦師叔你好狠的心,就看著如畫被那李慕寒欺辱也不幫我出頭嗎?」

道人早收了無賴模樣,「丫頭,師叔…對不起你。這些年你一人支撐偌大個朝花宗,確實受了不少委屈。師叔也想幫你承擔些,卻有心無力。哎…都是陳年情事累人啊…」

「我不要聽這些……」蘇如畫眼淚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滴落前襟,「難道你真願意看到如畫被人拉到榻上去隨意淫玩嘛!」

秦道人心疼壞了,上前撫了撫她的頭,「丫頭,你放心,師叔早用神掛卜算過,你福澤深厚自不會淪落那般境地。再說就你那玲瓏心思,怎會任人擺布,恐怕心里早有了算計,自然不必師叔操心。」

蘇如畫秀足輕跺,晃晃腦袋躲開他的手,「就你那破掛何時准過,師傅生前也不知被晃點多少次了,我再信你豈不是傻了。」

「咳咳!…天道浩渺,焉能事事皆在掌握,不過這件事我卻是頗有把握的。」道人捋了胡須,頗覺尷尬,「別看李慕寒說的狠,我看他啊……絕對沒那個能耐……」

「等你知道他有沒有那個能耐,都不知道我要受多少罪了,這魔頭都跟到澤陽來了,怎能讓我放心。正好師叔在這里,侄女的安危可都交到你身上了。如果我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的……哼……如畫一輩子也不原諒你。」說罷,蘇如畫再不理他,急急跑下樓去追岳航去了。

秦道人瞧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心里泛起憐惜之意。注視良久,他長嘆一聲,從桌下抽出個長幡走出翠雲樓。那長幡迎風招展,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幅對聯「某人一雙慧眼,識遍人間帝王將相,客官幾兩紋銀,得知今生禍禍福姻緣」……

時近正午,市集上人越來越多,岳航穿梭其間頗覺吵鬧,他剛受挫折,心境不好,只想找個靜謐之處散散心情。行得一會兒,不覺竟到了鏡湖邊。『鏡湖曉月』乃是澤陽勝景之首,自然是天下聞名,只是那月景只好夜間觀賞,白天倒是少有人涉足此地。最多也就是幾個騷人來此尋些靈感,好作那嗚呼哀哉的鬼詩文。

岳航找個樹蔭茂盛的地兒坐了下來,瞧著湖面上嶙峋波光和偶爾躍出水面的魚兒發呆,不自覺的又想到蘇如畫來。與她半日相觸,只覺這女孩兒處處與人不同,嬌柔起來毫不作作,妖媚起來卻也不顯淫靡。仿佛她所認識的女子中除了月奴兒就再沒有一個女子給他如此奇妙的感覺了。

他此時到有些後悔就那么拂袖而去,卻也不好就這么回頭找她。他正不知道該怎么好,忽聽一柔美聲音傳來「這位哥哥救救小女子吧,有壞人要搶我去作妾呢,嗚嗚……」

他一下就聽出這是蘇如畫的聲音,心中一喜,也不忙著轉身,只裝模作樣的冷聲道:「你還來找我做什么,怎地不去與那小白臉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