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雷火逞威(1 / 2)

廣陵傳 蝴蝶君 2176 字 2021-01-04

岳航哪兒能讓他占了便宜,急忙抗議:「那怎么行,你若出了個偏僻題目,那我們不是肯定要輸了!」

文祖峰不懈看了他一眼,略做思索,道:「那咱么就來斗個簡單的,射物怎么樣?」說著拾起一支竹筷,甩手扔了出去,臨桌上一個茶碗應聲而碎。

「這未免也太簡單了吧,要怎么才能分出勝負呢?」岳航道。

「那我們就比一息之內誰射碎的杯子多,多者為勝。怎么樣?沒有難為你門吧?」文祖峰見岳航捏著下巴猶豫,不時扭頭已眼神詢問身旁得董書蝶,嗤聲笑道:「怎地,沒膽的砸碎,連接個賭斗都要看女人臉色么?我看你還是回家吃奶去吧!」

岳航被他說得臉熱,微感急躁,可董書蝶一直皺著眉頭,顯然並無把握取勝,他本事不濟,怎敢豁然答應。正低頭苦思,忽地靈光一閃,背著眾人探手入懷,待觸到一物,立時狂喜「要比一息之內誰射碎杯子多嘛!那此物可正好派上用場呢!」

心里雖樂開了花,表面卻不動聲色,假意赤目怒視:「比就比,難道少爺會怕你么!」表情猙獰,倒真似被激得失了理智。

董書蝶見他答應了,暗罵他魯莽,扯起他衣袖低聲提醒道:「師弟,咱們可不擅長投擲呢,千萬別意氣用事,免得待會後悔莫及…」

岳航此刻胸有成竹,那兒還聽得下去勸,甩開她拉袖之手,大模大樣道:「女人家懂得什么,少來管這些事!」

見他盡來無理取鬧,董書蝶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嘟嘴扭頭,不在理他。

後園武場之內,媚魔宗一眾侍從已布置妥當,在一顆碩巨的大樹上,用絳線稀疏懸了百十來個茶杯,陽光一映,磷光點點,甚為壯觀。距大樹百步開外,用白漆在地上標了道白線,兩隊人馬分峙線後。

文祖峰扎袖斂襟,神采飛揚,仿佛已見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自己磕頭認錯的糗樣,不覺笑出聲來。驚覺失態,略整顏色,對正偏頭生們悶氣的董書蝶道:「董小姐,你為主我為客,所以待會兒比斗時由我方先下場,貴方應該沒什么異議吧?」

董書蝶呼扇著一對大眼,扭頭瞪視岳航,冷哼一聲:「我一個女人家哪兒做得了主啊!文公子還是去問我師弟吧!」

岳航聽她用言語擠兌自己,尷尬萬分,可此時怎好向她低頭,只好置之不理任她說去。對文祖峰道:「你先也好,若我先出手,定一下把茶杯通通打碎,到時可就沒有機會看你出丑了!」

文祖峰早認定他是個草包,哪兒會聽他胡吹大氣,不屑地搖搖頭,抬手做了個手勢,身後一位玄衣老者行至身側躬身行禮。文祖峰略微點頭「許老初至我內司,如今給你個立功的好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他語氣頤指氣使,沒有一絲尊老之意,旁人看了都覺別扭,那老者反而展顏一笑,恭恭敬敬應了,卻無半分諂媚之意。

先前看文柤峰做盡姿態,岳航本以為他要親自下場,不想竟著實被他誆了一把,可如今阻止也晚了,先前也並未說明不許別人代替出場,只能暗罵對手狡猾。

許姓老者面貌平凡,身佝體僂,除了那雙熠熠生輝的陰戾小眼外再無一絲出奇之處。只見他大張十指,雙掌貼在地面上一掃,已夾起一把大小不一的沙石。

沿著漆線踱步游走,目光定定瞄著前方磷光,似乎在尋找最佳的投擲角度。

終於選定位置,老者錯步站直,倏地伸直雙臂,指掌連彈,手里的沙石電射而出,大樹方向立時脆響連連。一息過後,老者負手回身,笑容滿面來到文祖峰面前:「小老兒技巧微薄,只碎了三十六只杯子,慚愧慚愧!」

文祖峰拊掌大笑:「許老厲害啊!待我回京定要在父親面前好好說說你的好處!」自覺勝局已定,得意洋洋瞧了眼岳航道:「怎么樣?這位少宗主還要比嘛?」

「一息射碎三十六個杯子,這怎么可能呢!」岳航猶自不信,只以為著老頭在吹牛皮,剛要出言嘲諷,卻聽樹邊負責點數的侍者高聲喊道:「杯碎三十六整!」

霎時目瞪口呆。

董書蝶看他樣子,搖搖他身子幸災樂禍道:「怎地?剛才不聽人家勸,這下要吃虧了吧!從他投擲手法來看,他必與荊楚郡許家有所關聯,許家暗器天下無雙,看你要怎么勝他!」

岳航只是被那老者射物神技震懾住了,其實並未考慮到輸贏,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不會輸的,故作輕松回道:「輸就輸嘍,有什么大不了的。」說罷起身離座,准備下場。

董書蝶緊皺眉頭,咬著嘴唇盯了岳航一會兒,終是不忍看他受挫,伸手抓了他後襟:「師弟,要不師姐來替你吧,師姐雖不精擅暗器,但借著勁力上的技巧或許還有一線取勝的機會!」

岳航心里一暖,再不忍與她斗氣,貼著她臉面私語道:「師姐莫要擔心,岳航可不是莽夫,敢與他賭斗自然有所依仗!」

「平時可不見他有何絕技,怎地今時卻如此自信?」董書蝶將信將疑,不過看他神態不似作偽,不禁想起昨晚打兩位師姐處聽來得稀奇事,嫣然一笑:「哦?那師姐可就擦亮眼睛看你表演了!」

文祖峰見姐弟二人交頭接耳,也不知在商量什么,怕他們想些取巧法子作弊,猛咳一聲:「你們到底要不要比了,若不敢比就剛快給我磕頭認錯!」

「催什么催!小爺這不是來了么!」岳航沒好氣應了一聲,一步三顫地來到漆線前,踮腳看了看那些遠處星星點點的白光,眉頭死死皺了起來。百步距離說遠不遠,可以岳航目力,堪勘能分得清杯子輪廓,若要規規矩矩投擲,恐怕一只也未必射碎,這時越來越覺得剛才那許姓老者厲害。

岳航弓步而立,雙目凝神,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憂色,再配上他全身小幅度的顫抖,旁人看來還真似明明心里沒底愣要沖作勢在必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