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抄家】
2020年11月21日
第二天早朝,皇上帶上了寶玉,當著眾人的面,讓太監拿出早已擬好的聖旨
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榮國公賈代化之重孫,賈寶玉年幼才高,弓馬嫻熟
,護駕有功,授貝子爵,著升為二品錦衣衛副都統。
欽此。
這時早有御史言官出班,表奏道:「賈國公雖有功於國,但其玄孫虛歲剛滿
十六,就受高官厚爵,恐怕臣下不服。」
這皇帝聽完,大怒道:「朕喜歡這個少年,確有真才實學,在東宮中公認才
學第一,且武功當世難有匹敵,朕本來想收他做我的義子,但是考慮你們這些人
不理解,所以才給個貝子……不信,哪個不服可以上來和他比試比試?」
這時,一些大臣面面相覷,有幾個腦筋轉得快的甚至認為寶玉可能本來是皇
帝的血脈,說不定是賈政被老皇上綠了。
所以文官中大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說話了,只有一個新從西北調回京
的武官,參將合圖奇,腦筋不好使,就要上前和寶玉手底下見真章,結果大家來
到殿外。
這合圖起長得人高馬大,膘肥體壯,比寶玉高了半頭,身子能再裁兩寶玉。
但兩人徒手比武,只一個回合,寶玉就用一招偷梁換柱,將他摔了個狗吃死
,這愣頭還是不服,又爬起來幾次跟寶玉搏命,結果連衣服都沒有粘著寶玉的,
就倒地十幾次,後來直呼寶玉有妖術。
看到皇上龍顏大悅,又從大內拿出珍寶三件,銀兩八千,賞賜了寶玉。
看得大家眼饞不已。
退朝後,寶玉騎著御賜的寶馬回到賈府,闔府上下,賈母以下都到大門口迎
接賈貝子回府,這時賈奢賈政兄弟等議道要於吉日去寧國府宗祠祭祖謝祖宗保佑
寶玉官運亨通,開本朝年齡最小外姓賜貝子爵的先例,想當年,本朝開國工程里
,有幾個賜貝子爵的,都是和皇家沾親帶故的,唯有一個蘭石和皇帝非親,還是
太祖奶媽的兒子,且本身戰功卓越……賈府在後花園擺了家宴,兩府近支宗派都
過來了,見寶玉皆喊賈貝子爺。
大家觥籌交錯,有會看期的人,言到後日最易祭祀,於是大家訂下兩日後西
府祭祀擺酒。
寶玉少不得一番應酬,長著自己玄功通神,將那些好酒之人喝得七暈八倒,
而自己將那酒氣全用六脈神劍的功法排除體外,越喝越神清氣爽,弄得各人心服
口服,至此都曰:寶玉果然是銜玉所生,大有來歷。
兩日後,東邊寧府一片熱鬧,外庭賈珍及妻治酒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
祭祖後賞花。
是日先攜了賈蓉夫妻二人來面請。
賈母等於早飯後過來,率領闔府男女去到榮國府宗祠會同各近支宗派內祭拜
不提,然後前廳讓幾位老爺安排散福宴。
自己和眾女眷在會芳園游頑,因疼愛寶玉,特意囑咐他跟著到自己一道,先
茶後酒,不過皆是寧榮二府女眷家宴小集,並無別樣新文趣事可記。
當日晚飯畢,因天黑了,尤氏說:「大爺們先走了幾輛車,先派三個小子領
三輛車,送了老祖宗和各夫人家去,等一會兒車回來,寶玉和鳳姐再走吧。媳婦
們傳出去半日,賈母等已出門走了。尤氏才問派了誰送去,媳婦們回說:」
外頭派了焦大。
誰知焦大醉了,又罵呢。
「尤氏秦氏都道:」
偏又派他作什么!放著這些小子們,那一個派不得。
偏要惹他去。
「鳳姐道:」
我成日家說你太軟弱了,縱的家里人這樣,還了得了。
「尤氏嘆道:」
你難道不知這焦大的?連老爺都不理他的,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
因他從小兒跟著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從死人堆里把太爺背了出來;得了命
,自己挨著餓,卻偷了東西來給主子吃;兩日沒得水,得了半碗水給主子喝,他
自己喝馬溺。
不過仗著這些功勞情分,有祖宗時,都另眼相待,如今誰肯難為他。
他自己又老了,又不顧體面,一味的喝酒,一吃醉了無人不罵。
我常說給管事的,不要派他差事,權當一個死的就完了。
今兒又派了他。
「鳳姐道:」
我何嘗不知這焦大。
倒是你們沒主意。
有這樣,何不打發他遠遠的庄子上去就完了。
「說著,外面的人過來傳話:」
鳳姐寶玉的車備齊了,問二奶奶和貝子爺先走嗎?「地下眾人都應:」
伺候齊了。
「鳳姐亦起身告辭,和寶玉攜手同行。尤氏等送至大廳,只見燈燭輝煌,眾
小廝都在丹墀侍立。那焦大又恃賈珍不
在家——即在家亦不好怎樣他——更可以
恣意的灑落灑落。因趁著酒興,先罵大總管賴二,說他不公道,欺軟怕硬,」
有了好差事就派別人,像這樣黑更半夜送人的事就派我。
沒良心的忘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爺蹺起一只腿,比你的
頭還高呢。
二十年頭里的焦大太爺,眼里有誰,別說你們這一把子雜種忘八羔子們!「
正罵的興頭上,賈蓉送鳳姐的車出去,眾人喝他不聽,賈蓉忍不得,便罵了兩句
,使人捆起來,」
等明日酒醒了問他,還尋死不尋死了。
「那焦大那里把賈蓉放在眼里,反大叫起來,趕著賈蓉,叫」
蓉哥兒,你別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兒。
別說你這樣兒的,就是你爹、你爺爺,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呢。
不是焦大一個人,你們就做官兒,享榮華,受富貴!你祖宗九死一生掙下這
個家業,到如今不報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來了。
不和我說別的還可;若再說別的,咱們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
「鳳姐在車上說與賈蓉:」
以後還不早打發了這沒王法的東西。
留在這里,豈不是禍害。
倘或親友知道了,豈不笑話咱們這樣的人家,連個王法規矩都沒有。
「賈蓉答應」
是「。眾小廝見他撒野不堪了,只得上來幾個,揪翻捆倒,拖往馬圈里去。
焦大越發連賈珍都說出來,亂嚷亂叫,說:」
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爺去。
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每日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
的養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眾小廝們聽他說出這些沒天日的話來,嚇得魂飛魄喪,也不顧別的,便把
他捆起來,用土和馬糞滿滿的填了他一嘴。鳳姐和賈蓉等也遙遙的聞得,便都裝
作聽不見。寶玉在車上,見這般醉鬧倒也有趣,突然想到:」
爬灰說的公公與兒媳那個,難道秦氏和珍大哥?看不出秦氏這千嬌百媚嬌滴
滴的女子居然和公爹……「說著想到他倆風光,不禁有點上腦,正巧靠著鳳姐軟
軟身子,聞著濃香撲鼻,就勾勾的看著自己這美表姐加嫂子,鳳姐多么伶俐人,
看出他眼神有些尷尬,連忙立眉嗔目斷喝道:」
想啥了?那是醉漢嘴里混唚!你是什么樣的人,怎能這迷瞪瞪的樣子。
等我回去回了太太,仔細捶你不捶你。
「嚇的寶玉連忙央告:」
好姐姐,我再不敢了。
「鳳姐道:」
好兄弟,這才是呢。
「話說賈政正在那里設宴請酒,忽見賴大急忙走上榮禧堂來回賈政道:」
有錦衣府堂官趙老爺帶領好幾位司官說來拜望。
奴才要取職名來回,趙老爺說:『我們至好,不用的。
一面就下車來走進來了。
請老爺同爺們快接去。
「賈政聽了,心想:」
趙老爺並無來往,怎么也來。
現在有客,留他不便,不留又不好。
「正自思想,賈璉說:」
叔叔快去罷,再想一回人都進來了。
「正說著,只見二門上家人又報進來說:」
趙老爺已進二門了。
「賈政等搶步接去,只見趙堂官滿臉笑容,並不說什么,一逕走上廳來。後
面跟著五六位司官,也有認得的,也有認不得的,但是總不答話。賈政等心里不
得主意,只得跟了上來讓坐。眾親友也有認得趙堂官的,見他仰著臉不大理人,
只拉著賈政的手笑著說了幾句寒溫的話。眾人看見來頭不好,也有躲進里面屋里
的,也有垂手侍立的。賈政正要帶笑敘話、只見家人慌張報道:」
西平王爺到了。
「賈政慌忙去接,已見王爺進來。趙堂官搶上去請了安,便說:」
王爺已到,隨來各位老爺就該帶領府役把守前後門。
「眾官應了出去。賈政等知事不好,連忙跪接。西平郡王用兩手扶起,笑嘻
嘻的說道:」
無事不敢輕造,有奉旨交辦事件,要赦老接旨。
如今滿堂中筵席未散,想有親友在此未便,且請眾位府上親友各散,獨留本
宅的人聽候。
「趙堂官回說:」
王爺雖是恩典,但東邊的這位王爺辦事認真,想是早已封門。
「眾人知是兩府干系,恨不能脫身。只見王爺笑道:」
眾位只管就請。
叫人來給我送出去,告訴錦衣府的官員說這都是親友,不必盤查,快快放出。
「那些親友聽見,就一熘煙如飛的出去了。獨有賈赦賈政一干人嚇得面如土
色,滿身發顫。不多一回,只見進來無數番役,各門把守,本宅上下人等
一步不
能亂走。聽見外面看守軍人亂嚷道:」
你到底是那一邊的?既碰在我們這里,就記在這里冊上,拴著他交給里頭錦
衣府的爺們。
「賈政出外看時,見是焦大,便說:」
怎么跑到這里來?「焦大見問,便號天蹈地的哭道:」
我天天勸這些不長進的爺們,倒拿我當作冤家!連爺還不知道焦大跟著太爺
受的苦!今朝弄到這個田地,珍大爺蓉哥兒都叫什么王爺拿了去了,里頭女主兒
們都被什么府里衙役搶得披頭散發,拘在一處空房里,那些不成材料的狗男女卻
像豬狗似的攔起來了。
所有的都抄出來擱著,木器釘得破爛,磁器打得粉碎。
他們還要把我拴起來,我活了八九十歲,只有跟著太爺捆人的,那里倒叫人
捆起來!我便說我是西府里,就跑出來。
那些人不依,押到這里,不想這里也是那么著。
我如今也不要命了,和那些人拚了罷!「,眾役見他年老,又有上鋒吩咐,
不敢發狠,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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