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端騎士同人:世人啊,駐止神明罷(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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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10日

少女漂浮在半空看著,就這樣像是第三方一般的靜靜看著。

看著安娜從床上爬起身,看著她從帶來的袋子里掏出一把奇怪的古舊匕首,

看著她回到自己的身邊,對著自己已經僵硬不動的身體比劃著,卻遲遲沒有下手。

如果是旁的人看到了安娜臉上的微妙表情和她緩慢的舉動,也許會認為這是

良心發作對於幼子的不忍心。

但是索菲婭的心里則是涼到極點,無須言語交流,面上的容顏無法成為遮蔽

謊言的屏障。她沒有現實的眼,她可以清楚地確認到。安娜,確確實實是要殺死

自己、還有腓特烈。

她的思緒依舊混亂,情緒的波動也在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時劇烈地起伏過。

只是,殺死自己和腓特烈兩個人的事情,唯有這點,是堅定不移的。

房間里的兩個人都昏厥過去,此時的安娜反倒是恢復了一開始所見的樣子。

臉上變成平靜淡然,甚至還有一點小溫柔的樣子呢。

只是,安娜的手掌,一直貼在索菲婭的胸口上。手里的匕首,也沒有一丁點

的動搖地移動到那個位置。

按照索菲婭粗淺的生理常識,她知道,那里的若干厘米下,就是自己心臟的

位置!

只不過,魔女還在等待著。

這一定有什么理由才對!?

是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

她不懂,也不明白……

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快要死了!

就這樣一動不動,看著對方刺下去,本來就脫離了身體的靈魂也會隨即失去

憑依就此漂浮吧……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也許就算了。可是,還有腓特烈。還

有大家。

惡魔信徒的信譽和節制不值得信任,不可以自己就這樣放棄,將珍貴的東西

交托給這種人。

正如:你不可讓狼看守肉骨頭,不可讓狐狸守衛雞群一般。

必須要阻止她,可是要怎么做呢?

就當打定念頭後,並沒有特別的做什么。索菲婭只覺得眼前劇烈一晃,在一

陣仿佛要讓靈魂嘔吐的翻滾下墜後,等到恢復了實感後,索菲婭感覺到,自己回

歸了身體。

「咦?」少女可以看得到,安娜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意外,然而並沒有什么

慌亂和手足無措的樣子,這從她依舊平穩的呼吸就可以看得出。

不……不如說,索菲婭自己能在這種緊要關頭,還能有余裕關心對方的呼吸

節奏,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吧。

「果然如此嗎?可惜太遲了!」安娜的臉上露出了一點點的遺憾,手中的短

劍穩穩地朝著索菲婭的心口扎去。

看著魔女的小劍刺入自己的心頭,索菲婭瞋目裂眥,身體猛地抖了起來。

就要死了嗎……好不容易回歸身體,又要死了嗎……

可是這樣的話,在自己之後,腓特烈也難逃敵手,還有睡著的毫無防備的大

家……

忘了渾身痛楚的不便,索菲婭只覺得眼前蒙上層朦朧的霧氣。

是的,她情不自禁的流淚了。

在這樣極端壓迫的境況中,終究還是小女孩的她哭了,但是,這並非是只為

自己而流露出了軟弱而脆弱的悲傷。

而是擔心更多人的、心憂血親朋友的絕望,思緒已經在這種極端的緊張下沒

辦法重頭至尾的梳理思考了,少女的眉頭緊擰,情急之下,她揮起拳頭,本能地

揮向對方。

其實,她也知道,當對方的短劍已經幾乎貼上肌膚的時候,這種極度之近的

距離之下,而惡魔信徒的體力和臂力又遠勝於人類的情況下,反抗幾乎可以用以

卵擊石來形容。

但是……那又如何呢?

想要放棄的話,那么從剛才開始就不要回歸身體就好了,可是眼睜睜地看著

一切發生卻什么都做不了,那比直接殺死自己更會讓自己痛苦不堪。

不要做令自己後悔的事啊!

何況,身體的本能即是求生,這是自人類誕生以下,就根植在肉體里的最直

觀的「意志」。

在思緒心靈都被壓迫到了最極限,索菲婭執拗地舉拳,揮出!

意念,正向奇跡要素!

索菲婭聽到耳邊好像有個莫名其妙的聲音,來不及思考其中的含義。

婆娑的淚水打花了視界,索菲婭幾乎看不清眼前,只是朝著那個方向揮擊!

「砰!」在手中傳來實感前,先是耳朵聽到了一聲悶響。

等到她眨著眼仔細確認的時候,卻錯愕的發現,安娜整個人都被擊飛了好幾

米遠,而且雖然有所隱藏,但從那扭曲變形的前臂來看,竟然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這是……我的力量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索菲婭看了看自己的手,

又看了看魔女變形的手掌。從中指往後的手指全都活像是扭拐生長的病枝般以怪

異的角度朝外扭曲。恐怕剛才她是騰出另外一只手臂想要擒握住自己倉促揮舞的

手臂以壓制掙扎吧。可是卻沒能想到之前隨意就可以單手壓制自己的動作,卻被

抵擋成這種下場吧!

對於自己的突然爆發,這個魔女愣愣地看著自己被打得骨折的手掌心,不過

並沒有流露出恐慌畏懼的樣子,回過神後微微頷首,冷靜地朝著少女步步緊逼。

「為什么?」從床上強撐起身子,索菲婭搖搖晃晃地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全

身赤裸地握拳、擺出架勢。

沒有選擇逃離,她選擇了將心里沉淀的疑問直截了當地開口問出來。

安娜揚了揚眉,似乎對於女孩的這種鎮定自若,稍稍地吃了一驚。也可能只

是單純的表達贊賞。

還沒等她的俏臉上重新浮現出象征惡魔信徒的那種扭曲狂笑。

「為什么?」索菲婭再一次地用沉著的語氣,重復問題。

她毫不畏懼地和安娜對視著,用眼眸傳遞出堅定的意志。

她不知道傳達出多少,也不知道安娜可以理解多少。但是很顯然的,安娜臉

上沒有再咧出那種惡意而狂散的邪笑。

而是像是以往認識的那個女孩一樣,保持著禮貌之余而給人種若即若離的模

樣,看著自己。

沉默了許久後,像是思考終於完成,安娜開口說話:「你的身體,正在恢復。

哪怕是這樣子的傷勢,也可以恢復,看上去就算完全沒有治療,最後也會痊愈。

人類,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而言,你不覺得這很不尋常嗎?」

這樣說著,看上去就和普通女孩子沒有兩樣的少女偏著頭,銀色的秀發從她

穿著整齊的肩膀處滑落,看上去那么的朴素美麗。

「啊……我的身體,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索菲婭咬著唇,反唇相譏。

安娜搖了搖頭,示意抵賴只是徒勞。「你的身體的特殊之處,就算是你自己,

也很明白吧。我注意到,你從來不參與廚房的工作。只是你沒能約束住腓特烈,

於是我呢,就用刀子輕輕地試過他幾次,看起來是每次都是不小心的意外造成的。

可是無論是什么傷口,也無論是什么位置,幾乎一下子就能愈合的體質,這可根

本不是平常人該有的身體啊。」

「這是……上帝的賜福!」索菲婭擠出一句話。

看到少女的反應,安娜只是翹了翹嘴角而已。「你也對此感到過不安才對吧。

這是正常的,因為你也是異類啊!異類在發覺了自己的異常後,擔心並且害怕,

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你是想說,我其實和你一樣嗎?」索菲婭禁不住全身發抖的憤怒起來。

面對魔女的詆毀,她生氣了。

正是因為內心的信仰堅定虔誠,面對想要否決它的時候,才會好像是受到了

極端的人格侮辱那般的憤怒。

不過,就算是渾身氣得哆嗦起來,索菲婭依舊沒有節奏慌亂。她注視著安娜

手中的短劍和覆蓋著黑色絲襪的腳趾,比量著雙方的距離,警惕著……聚精會神

地警戒著。

勝負,也許就在一瞬間!

從來沒有和人有過爭執的她,在今天,被迫成為赤手空拳的戰士!不過哪怕

是不非常通曉戰斗的她,也是有所認知的。

雖然不知道那股足以擊退魔女的力量從何而來,可是那種奇妙的感覺依舊停

留在手臂中,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的利用起來。看著對方在遲疑,索菲婭的眼

神越來越亮,她首次感覺到了希望。

正當少女思考著後續的動作的時候,安娜首先動了起來,女人舔著嘴角開始

前移腳步:「可惜,微弱的奇跡,是不足以扭轉局勢的。」

「可以的話那就試試看啊!」索菲婭站直身子,像是拳擊手在拳擊擂台上一

樣釁著對方。

「好!」誰知,安娜簡單的吐了一個字後,宛若晚會舞蹈般踏著優雅的步子

從容邁步而行。

「糟糕!」索菲婭後退了一步,額上滲出冷汗。

雖然在臂上的那股神奇的感覺還沒有消退,根據自己的預估,大概還可以打

出那樣的攻擊——兩三次吧。

不對,考慮到對方是可怕的魔女,以人類的方式思考對方的極限未免太過樂

觀。所以戰斗大概會在一瞬間了結。自己,頂多只有一次攻擊的余裕。

少女眼都不眨地死死盯著安娜的四肢,作為根本沒有人實際上戰斗過的她很

有自知之明,哪怕是憑空獲得了這股怪力之後,除了滿腔的怒火和居心外,論起

經驗來說自己都難以和真正的魔女相抗衡,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拋棄不必要的花

里胡哨,只緊盯對方用來發動攻擊的肢體,然後逼迫對

方和自己在力量上拼個高

下好了——這也是唯一能夠發揮自己長處的地方。

少女的想法似乎根本瞞不過眼前的魔女,安娜邁著渾圓修長的美腿,仿佛以

整個房間為舞場般移動出奇妙的軌跡,並非是直來直往的攻擊,而是拉出無數弧

線的步調,以看似緩慢優雅的小碎步快速地接近著索菲婭。

「糟糕啊!」明明看得清對方的動作,也明明還有好幾米的距離,少女已經

覺得渾身發毛,好像隨時進入了對方的攻擊范圍那樣。索菲婭不由得退後幾步,

再度拉開距離。

然而,那拉開的距離很快被安娜填滿,索菲婭只能繼續後退。

沒過多久,少女的後背便靠在一個堅硬的物體上——也就是所謂的牆壁。

這樣一來,換句話說也就是到達了退無可退的境地了。

如果有第三者進入房間,那么他一眼就可以判斷,索菲婭的局勢糟糕無比了。

嬌小的少女被魔女壓制到了牆角,被扒得光溜溜的身子毫無暗藏其他武器的

可能性,渾身淤青、傷痕的身體看上去也狀態相當不佳,只能抬起手放在胸前擺

開防守一般的架勢,看上去毫無攻擊性。

而安娜的一只手臂雖然被打得扭曲起來,看上去幾乎是骨折了。但是完好的

另一只手臂可是好端端地拿著短劍,臉上始終掛著一抹微笑。這副游刃有余的態

度,憑空間就能帶來可怕的壓迫感了。在氣勢上,索菲婭已經完全輸了。

再考慮到安娜那高大的御姐身材和尚在發育中的少女的體型對比,索菲婭活

像是被老貓逼到了牆角的小鼠一般可憐無助。

「嘻嘻嘻嘻!」帶著這樣的輕笑,安娜身體前傾,毫無征兆地向前發起了沖

鋒。手中持著的短劍也以自上向下的迅疾速度朝著索菲婭斬落!明明只是一把短

刃,卻發出了破空的懾人嘯聲!

那不長的好像匕首一樣的武器,雖然看上去古舊粗獷,並不像是多么鋒銳的

樣子。但是,武器就是武器,以赤裸的身體硬接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的,索菲婭渾身一顫,像是要避開短刃那並不長的攻擊距離側著身

子向旁邊挪開一步。

「愚蠢!」安娜好整以暇地看著少女挪起來、力道已經用死無法改變後,冷

笑一聲。原來那驚人呼嘯的斬擊居然是一種假動作,魔女的手腕一抖,前臂再度

發力、偏移,以比之前更快地速度追上了索菲婭。

不用半秒,短劍的刃口就要抹上少女的脖頸。

然後,安娜看到,索菲婭那雙澄澈的眼眸,正瞪著自己的身體,臉上自然地

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

就當魔女遲疑起來的瞬間,索菲婭抬手猛地向上揮動,竟然是以更快地速度

迎上自己的短劍,她同樣保有余力,竟然是用一只手臂直接來阻擋這把武器,來

換得一點寶貴的時間。而安娜的另一只手因為被打得扭曲,所以放在背後。也就

是說,安娜此時的下腹部,空門大開。

而她另一只手,也就是曾在幾分鍾前一擊擊傷自己的那條手臂,攥緊成拳,

對著自己毫無防御的腹部用盡全力地狠狠地砸了過來!

這根本就是以傷換傷的雙輸打法——索菲婭將會被刺穿手臂,但是可以贏得

一丁點的時間。而這點時間,足夠讓她的手臂重擊到魔女的肚皮上了,以那種奇

跡般的力道的話,想必是可以傷及臟器吧。

這根本不是格斗的初學者該用的招式,與其說是戰斗,不如說是把自己的身

體當成了某種可以消費的資源的死士。

這是扎根在塵土里,也要掙扎著揮出必殺一擊的意念。

雖然就戰斗技巧而言只是普通,但是那股臨場應變的智慧和不服輸的意志卻

如星辰般璀璨!

雙方都幾乎同時擊中了對方的身體,索菲婭的蒼白手臂迸出刺目的鮮血,而

安娜的下腹部也被聖女全力的一擊打得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不過,也只是幾步而已。

兩人的表情隨之易位。索菲婭臉上的笑容就此凝固。而魔女的臉上,重新露

出了得意的笑容。

索菲婭可以感覺到,自己在被那古怪的刀鋒劃破肌膚後,身體里的力量就好

像是破開的水袋那般嘩嘩地向外流著,擊中對方身體的力道也瞬息間減弱了大半。

而魔女則是在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後,抱著肚子弓起身軀,一臉痛苦的樣子。

不過她很快還是支起身體,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怎么樣呢?你似乎誤會了我的

力量啊。雖然想要以傷換命的打法很有趣,但是,這些都是徒勞的啊!!!上帝

賜予偽先知的乃是虛假的神跡奇事。」

仿佛示威一般,安娜伸出了那只被打得有些扭曲的手,五指展開。

索菲婭看得到,魔女的中指以後的好幾根手指還

是如胡亂生長而變得分岔的

樹杈那般的扭曲。

傷筋動骨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可是要休養很多天的傷勢了。

「只用一只手對敵,還是有點勉強了呢!被偽先知使用虛妄的奇跡傷害的手

足,必須用苦痛的代價予以恢復!」

然後,安娜深吸了一口氣,雪白的俏臉脹的通紅,然後那張青春可愛的臉蛋

像是蒙受了什么痛苦般綳得緊緊的,在她牙關咬緊之際,那伸展的手掌也染上一

層唐紅,那扭曲的手指一根根地發出咔擦的聲音,強行地復位還原。

就這樣十幾秒後,就在索菲婭的眼前,魔女的手指恢復如初。

然後在聖女的眼前像是在空氣中彈奏鋼琴那般的靈活地試著活動了一般手指,

安娜再度欺身前進,對准索菲婭的方向刺擊。

少女勉強地抬起手臂,任由它被扎穿算是擋住這一擊,揮動的手臂也再一次

地擊中了安娜的腹部。

不過這一次,安娜的那只手已經恢復完畢,但是女人並沒有用完好的手臂阻

擋,而是任由索菲婭的那只手再一次的擊中了自己的下腹。

只是這一下,索菲婭揮拳的力道綿軟無力,只是將魔女的衣衫碰出一點褶皺,

甚至都沒有凹陷。

就這樣,安娜用完好的手臂抓住了索菲婭那頭細軟蓬松的秀發,將她整個人

拽起掛在牆上。

在遭受了這樣的非人待遇後,小小聖女的臉蛋扭曲著,全身的肌肉緊綳起來,

雙手艱難地抬起抓住安娜拽著自己發絲的手臂,不斷地在掙扎著。

安娜只是冷冷地看著對方的掙扎,毫不動容地將手中的匕首提起,對准索菲

婭皙白的胸口,那砰砰跳動的心臟之上的位置。

刀刃看上去古老,但是人類的軀體怎能和鐵抗衡。

只是輕輕擦劃,就有血從那雪白的肌膚上淌下。

就像是預感到自己的終結,聖女抬起眼,眼眸里滿是憤怒。

「啊啊啊啊!」索菲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地抓住安娜的手,發出了最

後一聲劇烈的慘呼。

「啊哈!馬上就結束了。」安娜抓著她的秀發,一起一落,將少女的腦袋重

重地撞向背後的牆壁。隨即反手掐住她那細長的脖子,正要說話。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後背一陣疼痛……

轉頭一看,本以為已經失去了行動力的腓特烈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看來

並沒有怯弱的撒腿就跑,而且拿起了那先前被打落到一旁的燒火鉗,朝著安娜的

身上使盡全力地捅了進來。

所以,安娜才會感覺到疼痛……

只是,稍微的疼痛罷了。

腓特烈,他的手,在顫抖。

每一天、乃至每一年,他的生活都這樣古井無波的過著。雖然過得很清苦,

但是作為孩子的他也總能受到大人的照顧,卻也不曾挨餓。

雖然就年齡上來說,他和姐姐索菲婭是雙胞胎。但是始終蒙受著老成持重的

姐姐的照顧,日子久了,也就默認出「他是弟弟而索菲婭是姐姐」的輩分。

他也不曾戰斗過,更不曾傷人。

但是人被刺穿,就會死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在這個被改造成醫院的建築

物里,在這小鎮發展的初期,野獸離得這里很近,也曾經有和熊這樣的猛獸戰斗

受傷的人呻吟著躺在床上接受治療。

但是什么也顧不得了,在蘇醒之後,很快就整理清楚狀況的男孩,悄悄地、

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拿起了那把姐姐掉落在地上的「武器」,然後用盡自己的全

力,刺中了安娜姐姐的身體。

看著天天和自己講故事、本來自以為無比自己熟悉的姐姐稍微轉過頭,看到

自己後,臉上疑惑的表情消斂不見。甚至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而是繼續地轉頭面

對索菲婭姐姐。

看到她這樣輕松自如的神情,腓特烈開始有了疑惑和不安,使出自己吃奶般

的力氣,狠狠地將力道貫入到鉗子尖頂,從安娜的背後,淺色的衣服上卻沒有染

上絲毫血漬。可見這樣的攻擊,始終未能刺穿她的防御。

「嗯,你們的掙扎的確很努力了,已經夠了!」腓特烈聽到,安娜的嘴里發

出這樣嘆息。

雖然她是朝著索菲婭姐姐說的,但是男孩就是明白,這也是在沖著自己說話!

隨後,雖然看不到她做了什么,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顫栗感如排山倒海般涌

上自己的心口,小男孩茫然地瞪大眼他看到:安娜松開手,索菲婭姐姐的身體無

力地從牆上滑下。

然後,他看到安娜姐姐轉過身,用可怕的力道扼住自己的脖子,在他行動之

前,他的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已然變成了完全的鮮紅色。

片刻之後,兩個孩子安靜地躺在地上。

溫暖的血液從他們小小的身體里悄悄地滲出

,從傷口爬出的鮮血宛若長蛇般

在身上蠕動出長長的痕跡。

在完成了這一切後,最後的勝利者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喜悅,看著躺在自己身

下的兩個孩子。稍顯成熟一點的女孩和任性可愛的男孩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房間的

中央,金色而蓬松的柔軟短發像蒲公英那樣飄散開,微閉著眼臉、睫毛微翹的表

情就好像是處在恬靜的睡夢中一樣。

這種美好意境的前提是,不看他們脖子以下的身體。

只要將視線移到他們的脖頸之下,那遍布全身觸目驚心的淤青和傷痕就能看

到他們遭受了何等可怕的折磨,破爛得好像被人遺棄的洋娃娃般的身體,以及在

最關鍵的胸口部位潺潺流出的鮮血,哪怕是完全不懂醫術的普通人也可以斷言這

是完全沒救了。

呆呆的看著自己制造出來的現場,安娜的臉上一瞬間露出迷茫和彷徨的動搖

神情來。

但隨即,她就用力搖了搖頭讓自己的精神重新清醒了過來。

這還沒有結束呢!

不如說,這對於儀式而言,還只是第一個階段的結束。

只不過,在這中場休息的時間,她煩惱地抓著頭發,看著胯下那雄壯的肉棒,

膨脹得異常的肉棒高高地挺立著,完全沒有因為之前的性交而產生絲毫滿足的樣

子。肉莖的表層雪白瑩潤,乍看上去是一種可愛的顏色,可是在興奮起來後,那

上面虯結起來的里層血管都在通透的表層下依稀可見。

自己的異常可不僅僅是這尺寸粗壯得和正常人完全不在一個規格范疇內的大

雞巴,還有更要命的內質呢!

安娜輕輕地撩起自己的衣服,除了還在緩緩淌出白色精液的肉棒本身之外,

渾身上下的肌膚同樣柔滑細膩,這經過艱苦磨煉的身體始終窈窕動人,無論怎么

飲食鍛煉,身材都不會走形。同樣的,無論怎么受傷,都會以驚人的速度愈合,

並且恢復到毫無疤痕,宛若嬰兒般的狀態。

雖然他已經可以一定程度上有選擇性地接納肉體里某部分的力量,然而副作

用則是,在使用了超越常人的力量後,只會讓自己趨同於那些選擇的力量。在剛

才修復肉體的同時,連帶身體里其他的欲望也都變得強烈了起來。安娜感覺到,

自己的內心里逐漸冒出炙熱情欲、以及暴虐的破壞欲望。

如果說,最開始的一切還只是在扮演一個合格的惡魔信徒的話,那么當抽插

到了一定程度後,她的理性就會逐漸將這扮演的角色、還有自己的角色混淆了。

這種別樣的,發泄玩暴戾的勁爆爽快,和深入骨髓的酥麻欲火,就好像是恆

立在心中的一道大門般,在輕聲地呼喚自己推門進入。只要放下固執的堅持,只

要放任身體追逐這種感覺,陶醉在這種下墜的喜悅中……

只要接受了這個邀請、這種誘惑,那么,她就和自己真正痛恨的存在,沒什

么兩樣了。

雖然在普通人的眼里,自己和真正的魔女的區別,恐怕本來也沒什么兩樣了。

只不過啊,自己的定義、自己的存在,是要由自己的心來選擇的。外人的觀

點、外人的詆毀、外人的誤會,不值得一提。

在看著自己完美的身材一瞬間的失神後,安娜進行了幾次深呼吸,冰冷的空

氣在喉嚨里打轉,在綿軟溫熱的氣管里稍微加熱,有別於體溫的氣團刺激著肺部,

然後再將渾濁的廢氣呼出體外。

在用自控的呼吸法運行幾個來回後,重新睜開眼,安娜的眼眸恢復了正常,

心底里的欲望再度蟄伏下去。

那么,問題又一次的回到了原點。

必須處理掉這兩個孩子,這是絕對必要的行為——這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確認情報,並且根據情報的准確性,采取後續行動。

情報正確,則了結此事!

情報錯誤,則抽身離去!

事情的結果是:情報准確無誤!

傳聞里是一個北方偏僻教團的精神偶像的一對雙胞胎,確實是教廷所要尋找

的東西!

由王冠議會中的「王」們牽扯莫大關系的產物,被譽為人子計劃的造物,哪

怕僅僅是失敗品。

他們兩個人的存在,也會動搖支撐教廷的信仰!

從全世界各地上報的疑似案例高達數百例,由於是極特殊的案例,必須由扎

實可靠的人手處理,哪怕是在俄羅斯討伐戰爭開始後,執行人手早已捉衿見肘的

現在,教廷依舊願意不惜代價地抽調更多的騎士前來調查此事。

足見其重要性!

只是,面對這樣纖細單純的兩個孩子,可實在是沒法激發安娜身為審判廳騎

士的強烈的斗爭心。就連那必須除惡務盡的責任心,也有過短暫的動搖。

但是,這是絕對由必要的行為。

也許感性會因為俗世的常識稍微有所搖擺,但是安娜深知,自己的做法是必

要的,也是正確的,甚至對於腓特烈和索菲婭來說,也同樣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行使這一切的自己的手將染上鮮血,將會有罪!

此事無可避免!

不過無論如何,從起始被惡魔染指身體的罪惡,在行道的過程中以暴行肆虐

無辜人的罪行,也終究不會超過最初的原罪。

既然耶穌基督憑自己的寶血洗清了原罪,憑著他的橋梁,所有人都可以得救。

也正是因為如此,「神子」不可被挑戰、不可被褻瀆。

曾在聖母瑪利亞腹中的「人之子」和耶和華靈里的「神之子」,兩者本來就

是一體。

帶來救贖的「人子」和「神子」有著一致的肉身和靈,從始至終,唯有「祂」

一人而已。

不可讓旁的人褻瀆「祂」的寶座,不可讓別的人染指那個「名字」。

哪怕是馬太福音和馬可福音以清楚的字句和相似的話語預先警示:「到那時,

若有人對你們說基督在這里,或說基督在那里,你們不要信。假基督、

假先知將要起來,顯大神跡、大奇事。倘若能行,連選民也就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