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織完的毛衣(1)(2 / 2)

沒有織完的毛衣 Sirocco 13205 字 2021-01-08

"惜羽,你幫我請個假吧。"

"那好。在我的櫃子里面,還有上次去校醫室開的感冒葯,你要是需要就自己拿。"

看著她氣若游絲的樣子,我難過地幾乎要落淚了。平日里活力四射的林林,就像個永不熄滅的小太陽;現在這幅病懨懨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

今天見到鍾揚時,我們沒有像往常一樣打招呼,只是交換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同學們驚恐地發現,我不但換掉了宿管大媽的經典造型,而且一整天都沒有和同桌搭話。從他們又失落又興奮的表情中,我大概可以推斷出其心理變化:沒有早點發現方惜羽的美貌,白白讓鍾揚霸占了她一年多;好在,這兩個人今天似乎決裂了。

我自鳴得意地分析著,不時用眼神挑逗我心愛的揚。他也心領神會,和我一起嘲笑著那些只敢小聲說話的看客。吶,我決定放過弗洛伊德了。

沒有了第一次的青澀,今天的約會進展迅速。我們在銀杏樹下相擁,互相撫摸著對方有些發燙的臉頰,自然而然地牽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像是深愛多年的情侶。

"揚,我想給你。"

短暫的親昵過後,我主動提出接吻的要求。自由的時間太短暫了,我必須拋棄無謂的忸怩。

"惜羽我的惜羽你真的准備好了么?"鍾揚嘴上遲疑著,手上卻沒有停止對我頸間的愛撫,一刻不停地向我進攻,"你應該還是第一次吧?"

"當然了,這是人家的初吻呢。"我有些不滿地撅起嘴唇,打落了他的手,"那,你呢?"

我隨口一句反問,讓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了好了,我才不會在乎呢。"怎么可能不在乎,沒有得到愛人的初吻可是極大的遺憾啊。但我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會把一切交給鍾揚。無論從前如何,我只要從今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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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想了,吻我吧。"我輕輕閉上眼睛。

在短促的驚呼中,我被他攔腰橫抱了起來。沒時間想象自己穿著公主裙的樣子,我全身心地浸沒在被突襲的之中,自然而然地摟住了他的脖子。鍾揚的手臂既溫柔又強壯,在他懷中看著星空,確是一種絕美的體驗。枯枝的影翳之下,依舊看不清鍾揚的面容;但我確信,那就是人世間最美的存在,純潔而高貴。

"惜羽。我愛你。"

最簡單的話語,便可以調動我全部的情欲。我呆在他懷里一動不動,准備迎接自己的初吻。

正當幸福降臨之際,一道強光打亂了我們的節奏。鍾揚的臉被照得慘白,我第一次見他失去從容。我幾乎從他的懷抱中滾落到地面,還好及時撐住了身體。驚惶之余,我逐漸適應了強光環境——那手電的主人,分明是,今天早晨還在病榻上呻吟輾轉的林佩芝。

"林林!你感覺好一些了么?"看到她恢復了活力,我由衷地替她感到高興,暫且不去想她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抱歉,似乎打擾到你們了。"林佩芝的聲音沙啞極了,仿佛是被鎮壓在瓶底千年的惡靈,"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們:根據校規第一章第十六條,在校園內被發現早戀行為,是會記過處分的。這附近沒有攝像頭,但我剛才一直在錄音。"

林佩芝裹著厚重的褐色風衣,壓低了針織帽檐,學生會的紅袖章卡在有些粗腫的小臂上。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和我開這么惡劣的玩笑。

"佩芝我們之間沒必要這樣的。"鍾揚的聲音在發抖,"我真的不喜歡這種方式。"

"哦?現在你說你不喜歡了?"林佩芝晃動著手電,咄咄逼人地照著鍾揚愈發僵硬的臉,"也是,反正你下周就要出國了,根本不在乎這些無聊的規定。可是,方惜羽同學,這個處分要是落在你身上,你的團員證是不是得由我暫時保管呢?"

林佩芝的話像一把尖刀,將我的初戀之心刺得血肉模糊。我沒時間在意她的尖酸刻薄,因為她話中的內容遠比形式恐怖地多。我把目光轉向低頭不語的鍾揚,希望得到他否定的回答。

"告訴我,鍾揚,她說的不是真的。"

"不錯。我下周就要出國了。"鍾揚背對著我,看不清他此刻到底是怎樣的表情,"我本想一早就告訴你,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一直拖到現在。"

"你們兩個每天坐在一起,怎么會找不到時機呢?"林佩芝的語

氣愈發陰冷,"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告訴她,想對她使用同樣的手段,就像你——"

"夠了!你們真荒謬!"

鍾揚終於爆發了。他不再做任何辯解,徑直離開了我們。直到他從我的視野中消失,他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第一次看他生氣,也是最後一次了。真是無奈。心滿意足的林佩芝收起冷笑,默默地熄滅了手電,呆呆地矗立在原地。我們之間沒有說話,只是一同忍受著秋風的摧殘。

我雖然對感情遲鈍,卻也猜出了個大概。鍾揚在出國前突然向我表白,顯然是想得到什么;而我也願意付出,今晚如果不是林佩芝攪局,他也已經得到了。林佩芝與他的關系復雜,甚至比我們之間深遠地多;她應該在上個周末,就得知了鍾揚即將出國的消息,所以才會那么頹廢。

"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你喜歡他,為什么又讓我去為他織毛衣?"

"因為一件圍巾不夠,我還想送他一件針織物。"林佩芝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可是聲音依舊難聽,"買來的衣物,終究沒有靈魂。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又那么喜歡他,只有交給你我才會放心。而且我知道你天性喜歡爭斗,喜歡強調自己的唯一性,一定不會和我一樣織圍巾的。"

我不喜歡備胎這種說法,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更能描述自己處境的詞語了。林佩芝那標志性的笑顏,在我的回憶中變得支離破碎。失望和憤怒一起涌上心頭,我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很簡單。鍾揚雖然聰明,卻太自以為是了。他以為自己能安排好所有的日程,完美地避開沖突,卻根本沒想過換個約會的地點。"

我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了。我幾乎是小跑著回到了宿舍,把林佩芝一個人留在寒冷的秋風里。身後傳來她歇斯底里的哭聲,卻不能喚起我一點點同情。我們之間結束了,就像我和鍾揚一樣。

回到寢室,林佩芝的床鋪果然空了。她翹了一整天的課,無非就是為了辦走讀手續,外帶安排捉奸。其他室友依舊各織各的,和之前一樣歡樂,仿佛發生的一切都和她們無關——真好笑,這事和她們又有什么關系?

我把沒織完的毛衣鎖進櫃子最下層,讓它從此不見三光。可壓在枕頭下的那張簡筆畫,我卻舍不得撕了它。不管鍾揚是怎樣的人,我都認真地愛過他——我真的舍不得。可是不論是短信還是qq,鍾揚都不再回復我,就像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我想不通,他怎么能如此絕情。

寂靜的夜,我痴痴地看著上鋪的床板,耳邊全是上鋪的學習婊小聲背例句的噪音:

我愛他。她也愛他。我不知道她愛他。她知道我愛他。她讓我為他織毛衣。他要出國了。他瞞著我。她也瞞著我。她阻止了我和他的約會。她累了。我也累了。

他。他不愛任何人。

我能理解林佩芝對我的嫉恨,畢竟沒人願意看見備胎後來居上,搶走自己的愛人。可我也深深地恨著她,她本可以一早挑明自己和鍾揚的關系,這樣我絕對不會插手;她也可以一直瞞著我,聽任我和鍾揚做完一切該做的事情,此後他就是出國了,我也不會有遺憾。可她偏偏要阻撓我們的約會,那我美好的初戀徹底碾碎。到最後我也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那天之後,鍾揚便不再來上課,聽說是去辦理簽證了。我孤零零地坐在曾經的幸福之地,徒然地回憶從前的美好歲月。我再也不去街舞社了,那里對我已經沒有了意義。路過籃球場時,我也不再有駐足停留的動機。上課時我完全聽不進去,下課也不想挪動自己,只想一個人趴在桌面上。到了中午,再沒有人願意為我打飯,也沒有人願意坐到我的對面。面對著熙熙攘攘的過客,一個人排隊真的好累。

我以為,只有林佩芝會與我同病相憐,可我還是錯了。當我從圖書館出來,看見她與凌季康肩並肩從我面前閃過時,我的怨恨一下被點燃了。

真是豈有此理。所謂的校園戀愛,不過是更換備胎的循環的而已啊。看著兩人幸福的背影,我朝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捶了一下。或許是我的怨念太強,進出圖書館的人流被我分成兩段;但這種分紅海的奇跡並不讓我滿意,我還要殺長子呢。

周五下午的歌唱比賽如期舉行,為此學校取消當天的所有自習。我本來無心參加這種充滿低級趣味的活動,只想著早點回家;但一看到選手名單上刺眼的"鍾揚",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在比賽開幕之前,我向凌季康索要了第一排的座位,只想為自己的初戀留下圓滿的結局。

不出所料,我旁邊的座位被林佩芝預定了。自從那天起,我們之間再沒有說過一說話。她今天極為認真地化了妝,粉底厚的幾乎要流下來了;平日里怎么也粘不好的假睫毛,也被調教得服服帖帖。她上身穿著淺v領的白色毛衫,下身則是黑色短裙搭配長筒棉襪,厚底的黑色涼鞋上鑲滿了不知名的金屬氧化物——在這么冷的天氣還要穿成這樣,也真是難為她了。

直到鍾揚出場前,任何曲目都沒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觀眾們昏昏欲睡,評委們扭捏做態,只有選手們本著一顆赤誠之心,各個唱的聲嘶力竭。林佩芝閉目養神,我則心不在焉地望著控制室里的凌季康。操作那么多的調音設備,對一個高一的孩子來說,還是有些困難的。雖然

看不清他的臉,可以想象他認真的樣子,應該蠻可愛的。

台上的燈光忽而轉暗,在一片期待的沉默中,抱著木吉他的鍾揚緩緩出場了。失蹤數日的校草,乘著王者歸來的氣勢,甫一出場便收獲了全場的掌聲與尖叫。與失魂落魄的我不同,鍾揚的氣色比之前還要好,精心修剪的分頭亮得有些刺眼。他的目光在第一排略掃了一下,便轉向遠方,顯然不想和我們有太多的眼神交流。

不管他是怎樣的人渣,帥就是帥,不容置疑。世人們縱然列出一萬條評價標准,我只願意看男人的臉。我坦然地望著鍾揚,看著他溫柔地撩動琴弦,心中的一腔憤懣都化為冰水。一度被我認為無比重要的初戀,就這樣隨著他一同遠去吧。

樂聲響起,鍾揚深情款款地吟唱著,是那首«歌»。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他的英文量確實有限,大概是沒有看過christinarossetti的原著的,不過徐志摩的譯本倒也算差強人意。

"——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也許,也許我還記得你,也許我將把你忘記。"

鍾揚的歌聲哀而不怨,久久地回盪在聽眾的內心深處,不知比之前那些兒女情長高了幾重境界。能與這樣優秀的人度過一段美好的歲月,讓我覺得很滿足。偷瞄林佩芝時,脆弱的她已然淚流滿面,手中緊緊地篡著一個紙袋,幾乎要流出血來。我知道,那里面是她本想送出的圍巾。而我的背包里,也有那件尚未織好的毛衣啊。

只是,這木吉他的伴奏聲有些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聽到過。我先前傾著身子,仔細地觀察著鍾揚的指法,發現他的節奏與音響里出來的聲音根本就對不上。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轉頭去看控制室時,里面的凌季康卻在不知何時拉上了百葉窗。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說練吉他是為了我呢。我無奈地笑了笑,又把目光轉回到林佩芝身上。她可真是個運籌學大師,既能利用自己的備胎又能利用對方的備胎,做到了資源的零浪費。若不是深深地愛著鍾揚,她也不想這么勞神費力吧。

他們的故事會是怎樣的結局,我不再關心。不等鍾揚的第二段副歌唱完,我便突然站起身,從舞台前面大大咧咧地穿了過去,一度擋住了打在他身上的燈光。演出中斷,身後響起一陣喧嘩,正在拿手機錄像的姑娘們響起一片罵聲,為前任校草的絕版錄像留下了自己的痕跡。我則快樂地離場,把鍾揚和他的粉絲們扔在原地發愣。

"惜羽,你"他的聲音輕不可聞。

我不必看他的表情,就能想到他的錯愕與不解,也深知他不會有絲毫的愧疚。只是這次逆轉食物鏈的襲擊,終於破壞了他完美的謝幕。今天他不是來見我的,也不是來見林佩芝的,而是來給所有尚有夢想的女生留念的。校草就是校草,即便人不在了,也要最後一次侵略女人的心。他既然對自己的魅力有足夠的信心,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那就該接受這樣的結局。他並不愛惜自己的羽毛,於是我就把他高貴的施舍扔到路邊。

永別了,鍾揚。你不配。

回到家中,我把爸爸存在酒窖里的藏品逐瓶打開,小酌一口後便扔出窗外,聽著它在院子里破碎的聲音,想象著暗紅色的血液在枯黃的草坪上橫流的樣子。我放肆地狂笑起來,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扔得到處都是。尤其是我的內褲,我把它掛在凌季康房間的門把手上。然後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把帶有鍾揚氣息的塵埃悉數洗凈,從此與他再無瓜葛。

面對鏡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我擺出各種魅惑的姿勢,用力地扒開自己柔嫩的陰唇,讓粉紅色的幽徑盡情暴露在暖燈之下。一片朦朧的水霧之中,我對身材的自負更勝往昔。就讓林佩芝獨自失魂落魄去吧,老娘我可要展翅高飛了!

我在浴缸中放聲大笑,直到眼淚模糊了視線。

醒過來時,我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身上的浴衣溫暖而干燥,散發著令人安心的味道。雖然還是有些頭疼,可這畢竟是在周五的晚上,無論再怎么荒唐,也不會有人來找我的麻煩。

"老大,你醒了?"凌季康紅著眼睛,怯生生地端過來一杯熱水,"來,喝口水吧。"

他的頭發也濕淋淋的,軟軟地遮住了前額,身上滿是沐浴液的薄荷氣息。我默默地接過水杯,邊喝水邊端詳著,覺得他的小熊睡衣十分可愛。

"是你把我嗯撈出來的?"神智清醒後,我回想著自己癲狂的樣子,我不禁笑出聲來。

"是的。不過全程我都低著頭,在看地面。"我就知道,我家寄居蟹是見義勇為的好孩子。就算被扶起的老奶奶給了他報酬,他也會交給警察的。

"辛苦了。今天你的表現真好,我很滿意。"

"老大你和姐姐是不是吵架了?"凌季康坐到床邊,清澈的眼神掩不住憂慮,"是因為鍾學長么?"

我笑著搖了搖頭,在他的鼻尖上戳了一下:

"他也配,我們才不會為他傷了和氣呢。"

"那是因為什么?看著你中途離場,我好擔心"

後面的話被他咽回去了,因為我堵住了他的嘴。

寄居蟹顯然沒有准備好,我熱情的舌吻讓他來不及反應。趁著他掙扎的時候,我用力地把他拽上了床,狠狠地將他壓在身下。我的身高幾乎和他

一樣,力量也相差不遠——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他不是我的對手。

"等等"凌季康掙扎著,從我身下爬了起來,驚恐地直視著我,"老大你怎么了?"

我不理會他,豪爽地擦了擦嘴,抹去了兩人份的口水,然後把他的食指放入口中吮吸。

"老大你冷靜一點"凌季康抽出自己的手指,開始搖晃我的身子,"你仔細看清楚,我,我不是鍾揚!我是凌季康,是你家的寄居蟹!"

耳光抽在他的臉上,整個房間都是清脆的回響。

"我知道!我要的就是你!"我幾乎對著他吼了出來,看著他委屈又惶恐的表情,心里爽極了。

我終於明白了,什么叫妻不如竊。盜取他人所有物的感覺,實在是難以言說的爽。剛才那一記耳光,就像打在林佩芝臉上一樣。她毀了我的初戀,我就要一個一個地盜走她的備胎。

"你打疼我了。"凌季康的眼神逐漸冷峻起來,我要的就是這個。

又是一記耳光,這下他兩邊臉上都有愛痕了。

"方惜羽,"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還伴著咬牙切齒的恨意,"請你偶爾也體察下我的心意吧。"

"什么心意,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冷笑著蔑視著他,沖他豎起兩根中指,"你不過就是林佩芝的舔狗,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心!你以為自己忙前忙後就能打動她,她只當你是個煞筆!告訴你,她此時此刻正躺在鍾揚的懷里數星星呢!"

"別再說了真的不要再說了"凌季康痛苦地抱著頭,深深地埋進自己得臂彎。

"你以為,你和林佩芝能一起吃飯,就是她對你莫大的恩賜了,對不對?可你知不知道,她和鍾揚早就做過了!他們享受快樂的同時,你只配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象著她的樣子自慰!"

我驚訝於自己竟然能如此惡毒,編織這些令人心碎的場景簡直毫不費力。當然,泥胎神像尚且有點脾氣,凌季康自然也不是紙糊的。

隨著餓獸一般的低吼,我的身體終於被他壓住了。他毫無章法地蹂躪著我的身軀,幾乎要把我的睡衣撕成碎片。曾經滄海難為水,在經歷過鍾揚精巧的愛撫之後,我對凌季康的技法格外不滿,不得不親自引導他,應該觸碰那些區域。

"輕一點不要急"這一次,我主動咬住了他的耳朵,"今夜這么長,我全都是你的"

"老大我不想我不想就這樣"凌季康趴在我的頸間,急促地喘息著,"太倉促了"

"那有什么,我們都是倉促的造物啊"我松開他的耳垂,又捧起他的臉輕吻了一下,"我只想讓你知道,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倘若有人要你降格,你就應該離開她。"

凌季康沉默不語,只是愈發用力地揉捏我的乳房。與此同時,我感到了他身下的異樣,一團又熱又硬的東西抵住了我。這一次,林佩芝輸了。

綿密的愛撫過後,我與凌季康並排躺下,互相為對方脫去衣物。上次這樣躺著,還是在他寄宿到我家之前,大概八九歲的樣子。那也是一個干燥少雨的秋季,兩人獨處的時光,仿佛永遠不會結束。轉眼之間,我們都已經不再純情,但也沒什么值得後悔的。

一番欲蓋彌彰地探尋過後,我們終於把手落在了對方的私密部位。這是我第一次摸到真正的陰莖,像根滾燙的膠棒,握在手里一跳一跳的。男人的東西,遠沒有我想象中的好看,實在是沒什么令人興奮的。相比之下,陰莖下面的小袋子就可愛多了,我把它捏在手心里,看著凌季康閉眼陶醉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有什么好笑的"凌季康的臉紅得發亮,不滿地嘟著嘴。

"沒什么,你長得真可愛。"我輕輕握住他的陰莖,按照網上的教程,嘗試著上下擼動。

凌季康放棄了探索我下身的企圖,隨著我的節奏而呻吟起來。光想著自己舒服,他真是個懶蟲。雖然有些難為情,可我不想就這樣單向服務他,於是我嘗試著跨坐到他身上,用自己有些潮濕的陰戶對著他的臉。

"康康,來告訴姐姐,你見過這個么?"我拿捏著林佩芝的語氣,故意刺激他。

"沒有我才沒有呢,我可是好學生。"

凌季康還開始有些抗拒,把頭側到一邊,似乎不太喜歡我的味道呢。但在我加快了擼動的速度之後,他也逐漸燃起了欲火,用手按住我的臀瓣,開始試著用舌頭輕舔我的私處。

"嗯你真棒我的康康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這是我由衷的表揚,因為他的舌頭又濕又滑,比我自己的手指舒服太多了。再加上家里的供暖比宿舍里好得多,現在的室溫無疑更適合自慰。可能直到現在,我對他才有了一絲愛意。

"老大,我我想"凌季康的呻吟斷斷續續的,似乎在忍耐什么,"我,我想尿出來!"

"不怕,你就在這尿,"我坐直身體,專心享受著他靈巧的舌頭,根本不在乎他說些了什么,"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

話音未了,我感到手心一燙,一股白色的黏液打在了我的身上。忍受著消毒水般的刺鼻氣息,我一點一點撥弄著他還在噴發的小東西,直到我的雙手無法容納更多的液體。這便是真正的精液么,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

"羽。"身下的凌季康似乎死過一次又活了過來,有氣無力地

呼喚著我的名字。

"叫我老大。"在判斷出精液不宜飲用後,我甩下還在床上回味的寄居蟹,獨自去浴室洗手。

面對鏡中的自己,我既驕傲又感到惋惜。我對於性,一直保有一份美好的憧憬,並不想這樣草率地把自己交出去。可是我實在是太傷心了,除了一直對我不離不棄的寄居蟹,沒人能治愈我。

回到卧室,剛才還半死不活的凌季康,又變得和之前一樣亢奮,下身充血的大東西像根長矛,凶巴巴地對著我的身體。我漫不經心地走過去,隨手彈了一下他紫紅色的矛頭。

"好了,回去休息吧。我困了。"我四腳朝天地賴在床上,准備結束這荒唐的一天。

"不好。我可一點都不困。"凌季康交叉雙臂,拒絕了我的提案。

真放肆,他什么時候敢頂撞我了?我——

還沒有容我擺出家長的權威,凌季康就猛撲過來,再次壓住了我的軀體。只不過,這一次我徹底動彈不得了。

"凌-季-康!你居然敢——"這一次,是我的嘴被他封住了。

自作孽不可活,小狼一旦見過血,就沒法回去安心吃狗糧了。更要命的是,我把渾身上下的敏感之處都告訴他了,現在根本不需要我指引,他輕撫幾下就讓我欲仙欲死,好不容易干涸了的河道又要開始泛濫了。

"康康,我最親愛的,"我好不容易掙脫他的狂吻,趕快向他討饒,"是老大錯了,不該逗你玩的,你能不能先下去?"

"羽。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寄居蟹不為所動。

這個小混蛋,居然開始咬我的耳垂了。我努力地克制自己想要的本能,垂死掙扎。此時,他的手指一路向下,很快就分開了我的大陰唇,准備侵入無人探索過的領域了。

"等等!"我推不動他的身子,一切都太晚了。

撕裂般的劇痛從下身傳來,我無所顧忌地慘叫起來。自出生以來,無人用過的嫩肉,就這樣被他粗暴地蹂躪著。這張小小的床上,一面是我痛的冷汗直流,一面寄居蟹干的熱血沸騰,人類所有的感情,都在他的進出之間變成一團混沌。

"羽。我一直喜歡著你。"凌季康逐個吻去我的眼淚,"早在十二歲之前,你就住進了我的心里,從不曾離開過。"

"那你那你為什么要叫她姐姐"

我在疼痛與快樂的巔峰來回穿梭,最後的理智支撐著我問出最關鍵的問題。這個惱人的問題,困擾了我好幾個月。

我決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弟和外人更親密。

"因為你討厭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啊。越是愛你,越不敢靠近你。"凌季康的淚水打在我臉上,他的真心果然又咸又苦。

"林學姐是你的室友,只有她能維系住我們的關系。她說你有了喜歡的人,我都不敢表露出自己的絕望。她說你喜歡的人要參賽,我就為你預留了座位。只要能讓你滿意,我寧願為你喜歡的人捉刀,作他的影子樂師——林學姐說過,你要求現場的真實感,所以我連錄好的音頻都不敢用,真的是在控制室里亦步亦趨地彈奏,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聽著凌季康的告白,我的心再次亂作一團。到底是自己的過錯,不管他今晚怎么折騰我,我都認了。短暫的酸痛過後,凌季康抽出黏滑不堪的手指,隨之而來的空虛感又讓我心癢不已。

"羽。我愛你。"

與他的告白一並靠近的,還有陰戶外面的壓迫感。射精過後的陰莖,再次回復了活力,只是沒有剛才那么大了。我的情緒早已消耗殆盡,無力阻止他進一步突入了。

好疼。

我痛苦地吼叫著,身上的每塊骨頭都在抵抗著他的侵入。初始的刺痛尚能忍受,之後持久的脹痛卻讓我苦不堪言。或許是我激烈的反抗嚇住了他,凌季康不再動作,只是不住地親吻我的眼睛,鼻梁和嘴唇。

完了。這輩子完了。無論我之前有過怎樣的夢想,對純情戀愛有著怎樣的執著,現在我也只是一個沉淪於性欲的庸俗女人了。感覺了到自己的不完整,我終於哭了出來。

一陣失魂落魄之後,下身逐漸回復了知覺。看著凌季康淚眼朦朧的樣子,我也體察到了他長久以來的痛苦。既然我們已經做了選擇,也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了。凌季康察覺到了我的回應,開始繼續抽插,用他的龜頭笨拙地剮蹭我的陰道。

"手。手不要閑著。"我一邊忍受著下身的沖擊,一邊引導他的手繼續愛撫上身。凌季康是個聰明人,無論學什么都很快——現在,他已經能恰到好處地揉捏我的乳頭了。

就這樣,伴隨著輕柔的抽插和揉捏,我的呻吟逐漸變得快樂起來。盡管陰道內仍有余痛未消,但他帶來的快感也越來越強,尤其是他的龜頭劃過上壁的凸起之時,帶來的酥麻感會擴散到整個腰間,感覺異常的舒服。

如果有下次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他,不用在乎抽插的深度,但一定要照顧好那塊肉。只是現在的我已然失語,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羽,我的羽親愛的羽"插著插著,他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起來,深色的胸膛開始劇烈地抖動,緊閉的眼睛看上去則有些滑稽——不對,這是他射精的前兆!

我一下子從性愛的快感中脫離出來,立刻用力推他的胸口,試圖讓他從我的

身體中退出去。

"你快出去快點快給我出去!"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他兀自不肯退走,我要快急哭了。一聲雄壯的慘叫過後,凌季康趴在我身上不動了。而他身下的我,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一股熱流,毫不客氣地鑽進了我的身體里。

"你你混蛋!"

常年的單身經歷,導致我根本沒有准備避孕葯的習慣。而生理課上發的那些存貨,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短暫的興奮過後,我推開賴在身上裝死的臭男人。現在來不及揍他,我赤腳跑到浴室中,將水壓調到最大,拿花灑死命地沖洗著自己的陰戶。自己流的鮮血,還有凌季康射進去的精液,都在水流的柔性勸說下通通滾蛋。

情欲消退,一切歸於平靜。我強忍著兩腿之間的山崩海嘯,把外衣一件一件地穿起來。

"羽,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凌季康悠然地撩撥著鬢發,顯然還在回味著銷魂的觸感。他居然還敢湊上來,自以為浪漫地挽住我的手。我毫不客氣地賞給他一記肘擊,看著他捂著肚子蹲了下去,心情稍稍得到了平復。

"去哪里,老娘要去買毓婷!"我把他的衣服也拿了過來,隨手丟給他,"你,不會想讓我一個人去吧?"

勉強爬起來的凌季康,也知道自己理虧,只好再度回歸跟班本色。他大概也明白,自己不過是和家里的女主人做了一次愛,卻不能從此以男主人自居。我無意繼續敲打他,畢竟他那根小東西還挺實用的。但下次,不能再讓他胡作非為了。

今晚的月又圓又亮,也不知是在催誰趕快離開。我和凌季康手牽著手,一同漫步在喧鬧的大街上。我走的慢,是因為腿間的紅腫還沒消散;他走的慢,則是不敢超過我。以後的道路不知會如何,我也不知道寄居蟹是不是一個可靠的男人。但我至少確定了一點:他還是愛我的。

吃過了避孕葯,給自己受傷的陰部也塗上了葯膏,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凌季康還在院子里,努力地收拾我留下的那堆碎酒瓶;而我則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條一條地刪除著聊天記錄。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房間的角落里。我的背包還沒有清理過,里面還有那件未完成的毛衣。我想就這么扔了它,又覺得缺乏儀式感。就算自己不慎愛上了人渣,可它畢竟還是寄托了我的感情的。與過去的自己決裂,應該有一些——激情。

"別掃了。我們去環湖公園,你騎電動車帶我。"

我背著背包,從車庫里拿出一小瓶丙酮,叫上我的寄居蟹就出發了。盡管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對我的神智有所懷疑,但他從不敢質疑我的命令。

環湖公園是市內少數幾個允許露天燒烤的景點,秋夜的景色也正合適。無視路人驚詫的目光,我跳下尚未停穩的電動車,把毛衣扔進了仍未熄滅的篝火堆。

"老大,你這是在——"

凌季康看著我掏出那瓶丙酮,毫不猶豫地澆了上去,表情恐怖極了。

"小學弟,我這就給你補一節有機化學。"

我瀟灑地一笑,坐回了尚且溫熱的後座。

看著自己的心血痛苦地翻滾著,燃燒著,最後化為一縷縷難聞的青煙,我的所有情緒終於不復存在。我對著漫天星辰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為任何一個男人織毛衣了。凌季康大概明白了我的心思,任由我霸占著他的腰,靠著他的後背。

我一向不喜歡唱民謠的,覺得他們終日無病呻吟。只有今晚,當我躲在康康的被窩里,聽著同樣一絲不掛的他自彈自唱時,我才明白了此中滋味——原來我一直都錯了,淺薄的人是我。

"哦~~~你還給煞筆織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