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簡艾白坐在在s大的排球場邊上的觀座上已經十多分鍾了。
天色微變,太陽掩在雲層後面,像是要下雨了。
她微眯著眼睛看著葉井在氣氛高漲的排球場上揮灑汗水,攔網,起跳,墊球,動作迅猛,一氣呵成。
身邊不停有女生尖叫討論,聲音嘈雜。也有不少男生偷偷摸摸的討論著簡艾白,互相推搡著,臉顯笑意。
簡艾白蹙眉,伸手掏了掏耳朵。
中場休息,葉井走過來,臉上汗津津的一片,「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簡艾白的語氣微微上揚,像是疑問句。
葉井拎起疊在一旁的毛巾,抹了一把臉,聲音糊糊的:「得了吧,你沒事就不找我。」
她無所謂的聳肩,「那就是無聊咯。」
葉井用鼻子出氣「哼」了一聲。
休息結束的哨子吹起,葉井朝場地揮揮手,說:「我先過去了。」
「滾吧。」簡艾白挑眉,站起身來,「我隨便去走走,這樣坐著太無聊了。」
「真是沒良心。」葉井嘀咕一聲,就走開了。
簡艾白繞過排球場,走到棟棟矗立的教學樓下,微微挑眉。
許西榮?她的記性頗好,她記得當時在報名冊上……他報的好像是土木工程。
隨手攔住身邊往後走的一個男生,張口就問:「土木工程是哪個教室?」
「啊?」被攔住的男生有些無措的看著她,臉色通紅。
「土木工程是哪棟樓哪個教室?」她又重復了一遍。
男生結結巴巴的回答:「在一號樓……的三樓……」
「謝謝。」
簡艾白側頭看了看就在旁邊的一號樓,笑意漸濃。
她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分外的好,夾雜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
***
她走進教學樓。
一層,兩層,三層。
單鞋的細跟敲在走廊的瓷磚道上,發出叩叩的聲響。
她抬頭就看到門框邊的班牌上寫著503室土木工程。
往里看,教室里只有三個染著頭發穿的花里胡哨的不良男生坐在教室最後面抖著腿在打牌,嘴里叼著煙,不時蹦出一句臟話。
她也不顧其他,大大咧咧的走進去。
三人抬頭,其中一個平頭男著看著簡艾白,眼睛一亮,開口就是一句:「我操,正點啊!」
另外兩個連連點頭附和。
平頭男掐滅煙頭,走過去,「美女,找誰呢?你哪個系的?我怎么沒見過你啊。」
湊的近了,簡艾白聞到他身上微沖的煙味,皺眉往後挪了一下,她自己抽煙,但是卻不喜歡別人身上有煙味。
她問:「許西榮是在這個班?」
「喲,來找許西榮啊?那許西榮那小子可真有福氣啊。」平頭男的眼睛在她臉上掃了掃,眼神帶著輕佻。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心情頓消,簡艾白轉身就打算走。
平頭男上前一手攔住她,猥瑣笑著:「可別走啊,一會兒我們還有晚自習呢,要不你在這等他,順便陪我們聊聊天?」
教室後面的兩個男生正在看戲,主角要走了,哪能不攔?把煙蒂一丟,連忙走到平頭男身後。
三個男生都比簡艾白高了不少,看上去氣勢囂張。
簡艾白盯著擋在她胸前的那只手,不自覺眯起眼睛,聲音便冷了三分:「手拿開。」
「喲喲喲,還生氣了?你們看。」平頭男朝身後兩個男生說著,隨即半嘲笑半戲謔的問:「那我要是不拿開呢?」
「不拿開?」
簡艾白重復著他的話,話音落完,她的小腿伸出,速度很快的彈出去,單鞋直戳戳的踹在平頭男的襠部上,讓人措不及防。
「不拿開,我他媽就讓你斷子絕孫。」她冷冷的甩下結論。
僅僅停頓了幾秒,平頭男哀嚎一聲,襠部傳來的劇痛讓他兩腿一軟,忍不住跪了下去。
「我操!」
「這么狠?」
後面的兩個男生面面相覷。
「媽的,我操,老子的蛋!」平頭男表情扭曲,捂著襠部又是一聲嗷嚎,早已經冷汗涔涔。
接著又是喊了一句:「你兩個看什么啊?!還不送老子去醫務室!」
兩個男生急忙把他從地上架起來,步履急促的朝外面走去。
平頭男臉色發白,還不忘轉過來朝簡艾白大聲叫道:「跟你開個玩笑,你至於么?你給我等著啊!別走啊……」
話說著就消失在教室門口。
簡艾白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恢復平常表情,慢慢在教室課桌之間的過道走著。
目光掃到地上的一張白紙上。
熟悉的字,她的名字。
走過去撿起來,簡艾白看著紙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字,目光轉移到被劃掉的小黑條上,舔了舔嘴唇,把紙舉高,借著窗外大亮的天色,依稀還能看見簡艾白三個字,只不過字體不同。
她玩味笑著把紙折好放進包里,走出教室。
倚著門口的護欄,放眼往下,有風帶起她前襟的頭發,她習慣性的摸了一下左耳垂。
有個詞叫什么來著?好像叫守株待兔。
***
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天色漸暗,不停有人走進教學樓。
抬腳,落下,抬腳,落下。
簡艾白的鞋跟不停的敲著地上的瓷磚,緩慢不浮躁,旁邊落著好幾個煙蒂。
這表示,她有些不耐煩了。
身邊不時擦過三三兩兩的學生,頻頻看向她,接著低下頭互相討論著。
簡艾白雙手環抱在胸前,神情淡漠,直到樓梯口出現一個穿著灰色長袖低著頭的高瘦身影,表情才略微有些松動。
許西榮心情並不太好,中午時言巧看了那張紙上名字之後就一直纏著他碎碎叨叨了很久。
他抬頭,一眼就望見了倚在護欄上的簡艾白,她身上的拼色襯衫,色彩濃厚,相互糾纏,在灰沉的天色里顯得有些突兀。
腳下步子一頓,許西榮甚至以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