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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包廂就發現里頭已經玩瘋了,燈都關了,只留下幾盞霓虹燈,男女摟在一起放著刺耳嘈雜的dj群魔亂舞。
簡艾白眯著眼看了一遭人群和沙發,沒見著許西榮,又仔細的搜尋了一回,還是沒有。
手機在包里,包又在許西榮身上,簡艾白想了想,走到衛生間門口叩門,包廂里音樂聲太大,她也沒聽清里頭有什么回應,抓著扶手擰了兩下,用力打門。
過了好一小會兒,門開了,許西榮的站在門後,臉色蒼白,還有點緊張,手里還拿著她的包,看到是簡艾白,一下就放松下來。
簡艾白越過他,進了衛生間,把門鎖上了,背靠著門,把音樂聲阻斷了。
她靜了一會兒,似笑非笑的說:「你一個人關在廁所里干什么?」
許西榮抿抿嘴,心下有些難堪,他剛一進包廂就有一男人拿著冰壺往他懷里塞,逼著他跟他們一起玩兒,他沒辦法才躲進衛生間里。
簡艾白嘆了口氣,抓著他的胳膊,說:「我送你回學校好不好?」
「好。」
「乖孩子。」她笑了笑,捧著他的臉輕親了一口,放開了他,拉著他打開門走了出去,連招呼都沒打就出了包廂。
***
回s大的路上,簡艾白沒說過話。
表情冷淡,目光也冷,直直的盯著前面,一腳一腳踩著油門,越過高架橋,再進入街道,才放慢車速。
許西榮坐的心驚肉跳,他知道簡艾白的酒量好,但是也不知道她能喝多少酒,那四瓶啤酒放他喝,早就已經暈頭轉向了,簡艾白卻還自己開了車。
他也拿不准她是不是生氣了,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你生氣了?」
「沒有。」她沒看他。
「……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話?」
「開車禁止聊天啊。」她淡淡說,盯著前面的紅綠燈,心里計算時間,微微提速,在快要紅燈的前一秒擦過斑馬線過了路口。
許西榮不出聲了。
她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看來以後我得把你當小情人一樣的養起來,帶不出去。」語氣里的譏諷一覽無遺。
許西榮赫然。
她手指敲著方向盤,「今天是我不對了,我不該帶你來的。」
「沒關系!」許西榮立馬回了句,遂而訕訕道:「我能適應的。」
簡艾白轉頭看他,他神情一本正經的,特認真,她看了兩秒又轉回頭去,忍不住笑了一聲,沒說話。
街道上的車流不多,簡艾白放慢車速,讓車子慢慢的行駛。
她再次轉了頭,眼神筆直的看著他,專注認真卻很溫柔。
「許西榮,我不會害你。」
她不會害他,她不會拖他下泥。
許西榮愣了一下,也深深看她,鄭重地嗯了一聲。
「我說真的。」
「嗯。」
簡艾白舔了舔嘴唇,把頭轉回去,憋笑著說:「怎么辦?突然好想親你。」
「……」
***
把許西榮送回s大之後,簡艾白驅車回了家。
進了門開了盞玄關燈,借著昏暗的燈光進了客廳,刀子從窩里爬出來,一路奔過來蹭她的腿。
她蹲下身,笑著抓了抓它的頭,刀子的眼睛在燈光下分外的亮,呈出一種冰藍冰藍的顏色,比平日更甚。
「想媽了是不是?」
刀子拿舌頭舔她的手背,簡艾白一下一下的摸著它的頭,什么話也不說,就那么蹲在地毯上。
過了小會兒,她坐到了地上,翻騰起包來,把煙盒拿了出來,看了一眼,還剩下最後一根,拿火機點著了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把煙灰磕在煙盒里。
刀子很安靜的趴坐在她邊上,看著她,是不是拿腦袋蹭一下她。
一根煙快完的時候,包里電話響了。
簡艾白又開始翻包,掏出手機來,一看來電,沒動作了幾秒。接起來。
厲遠生在那頭問:「睡了?」
「沒呢,剛從外面回來。」
「又去玩兒了?」
「嗯。」
「注意身體,天冷了,衣服穿多些。」
簡艾白嘬了最後一口煙,煙身都熱手了,她把煙掐滅在煙盒里,煙霧在肺里走了一遭呼出來了才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厲遠生呵呵直笑,說:「在我眼里你可不是小孩子嘛。」
簡艾白沒做聲,她其實特別想問他,跟一個『小孩子』上床是什么感覺。
但是她沒問,撈了打火機一下一下打著。
「少抽點煙。」厲遠生又說,語氣縱容又有些嚴厲,很矛盾。
聽筒里他的聲音簡艾白聽不太真切,只覺得很陌生,她張張嘴,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我過幾天忙完了來看你。」
簡艾白鬼使神差的接著他的話:「你要是忙就不用老是過來了,我自己能行。」
「……」
那頭的厲遠生沉默了,簡艾白知道自己大概是說錯話了,他養著她,她還駁他,是個男人都會生氣,可是他知道她的,她向來都是這樣,他也縱容她的。
果然很快簡艾白就聽到他溫和的聲音響起:「我要是有空就過去看你,行不行?」
簡艾白:「嗯。」
厲遠生問:「有沒有想要的?」
「沒有。」
「每次問你你都是這么說。」他笑。
簡艾白覺得憋悶,心情都跟著煩躁,語氣帶著不耐煩:「那你看著帶吧。」
「行,那就先這樣吧,早點睡。」
她本想應他一句,又聽見他語氣親昵的說:「晚安。」電話沒掛。
簡艾白靜了一下,一股氣悶在胸口里,她淡淡開口:「早點睡。」
話說至此,厲遠生只能收線。
簡艾白抓著手機半晌沒出聲,一動不動的坐著,憋了好久才忍住想把手機甩出去的沖動,吸了兩口氣倒下身,整個人仰躺在地上。
地上有地毯一點都不覺得涼,可是她的心好像在冰窖里一樣,冰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