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9(1 / 2)

磁鐵 十三槐 2218 字 2021-01-11

</br>發型師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簡艾白戴著加熱帽差點就睡著了。

一切完畢之後簡艾白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有點陌生,她的頭發本來很黑,又是第一次染發,本來很亮的棕色變成了深棕色,襯的她本來冷淡的氣質變得繾綣內斂。

發型師在一邊贊不絕口,鍾漫看了會兒,說:「你這色不錯,好看。」

「你也可以再染。」簡艾白懶懶的撥弄著頭發,嗅了嗅,染發膏的味道香的刺鼻。

「可別,我頭發金貴著。」

鍾漫一甩頭發起身去結賬了。

出了沙龍,外頭的日光已經弱了些,簡艾白看了時間,快四點了。

鍾漫拿著手機在自拍,左擺右擺各種姿勢,簡艾白說:「你還有事兒沒?」

「沒什么事兒了,咱們去喝杯東西就回去吧。」

「好。」

就近挑了家咖啡店,英文名字,簡艾白瞟了眼招牌,英文——island cafe。

她只上到了高二,這幾年過下來,知識全還給老師了,只能看得懂後面那個cafe。

店里環境不錯,看得出地方都是嶄新的,生意有些冷清,店里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吧台有兩個小姑娘在埋頭不知道討論什么,鍾漫要了杯卡布奇諾,知道簡艾白不大愛和咖啡,順手就點了杯橙汁。

剛落座沒多久服務員就把咖啡就送上來。

兩人坐著閑聊瞎扯了會兒,鍾漫蹙著眉揉揉肚子,臉色有些不好。

簡艾白啜著吸管,問她:「你不舒服?」

她點了頭,「我去個衛生間。」

簡艾白嗯了一聲,咬著吸管看窗外面的街景,人來人往的,咖啡店的門打開,門上的鈴鐺叮當直響,簡艾白過了個眼神。

來人是個年輕女人,長得很漂亮,穿著也時髦,看上去跟鍾漫差不多大,手上提著幾個紙袋,上面的logo簡艾白很熟悉。

她的視線和簡艾白相交,友好的笑了笑,簡艾白沒給她表情,把視線收了回來。

女人也不尷尬,朝吧台里打了招呼,進了後廳。

幾分鍾後鍾漫從衛生間回來,臉色還是白的,但是卻是一臉輕松。

「萬幸萬幸,這個月親戚終於來看我了,嚇死我了都。」

簡艾白懶懶地瞅她一眼:「你怕個什么勁兒?」

「你不懂,老范他不愛做措施,都是我在吃葯,但是有時候總是忘記吃,我這親戚吧,又有時候不那么正常,老是推後,弄得我總是提心吊膽的。」

「要是有了就完了……」

「我這真不正常的都不怕,你怕什么?老范有的是錢,真有了生下來不就好了?」簡艾白譏笑到。

鍾漫搖頭,說:「你說的輕松,怎么能不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種人最怕的就是懷上孩子,稍微有錢的還能讓你生下來,給你一大筆錢讓你不明不白地替他養個私生子,遇到個沒心肝的那就是直接跟你一刀兩斷撇清關系,那真的是苦命了。」

「老范是屬於有錢的啊。」

「有時候我真是羨慕你。」鍾漫望著她,苦笑道:「做我們這個的,說實在的是沒得選的,可是你確實跟了個好人。」

簡艾白喝了一口橙汁,沒做聲。

鍾漫一下就說開了。

「你看我吧,別看老范現在對我好,哪里又知道他什么時候突然就對我厭了?男人這種生物難講的很,尤其是有錢的男人,性格又怪癖,我幾乎都是費盡心思地討他歡心,說實話老范除了長相性格差了點,對我也挺好挺大方的,現在像老范這種已經不太好找了。」

「我也不知道還能跟他幾年,我跟了他兩年撈了不少好,我今年都二十四了,要不是我每個月拿些錢堵住家里人的嘴,估計現在早就該催我嫁人了。」

「可是你不一樣啊,厲遠生是真的對你好,你從來都問他要過什么,全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送給你的。」她頓了頓,「不像我們,想要什么都得使盡各種方法才能要得來。」

鍾漫說完,長嘆一口氣,神情惆悵。

簡艾白聽得出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動了動身子,極淡地笑了一下,眼底有一種麻木的平靜。

「能怎么不一樣?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也是。」鍾漫訕訕的,忍不住又感慨:「我們這種職業啊,那真的是靠臉吃飯,注定見不得光,一曝出來就完了,鋪天蓋地的謾罵和不恥,呵,毀的你就像是一種病毒一樣,誰沾上誰倒霉。」

簡艾白也笑,誰說不是?也是她們這些人賤,骨頭軟,偏偏又嬌貴的很,怕吃苦又虛榮,有多少人是真的有苦衷?那不過就是借口而已。

這個世界就像一個大糞池,錢權名利都是臭氣哄哄的屎,可是多少人就甘願做蛆,奮不顧身的往上撲。

「有時候我也挺後悔的。」鍾漫抿了口咖啡,朝著窗外街道看,目光飄遠了。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葯,她擺脫不了這種生活,她已經習慣了,她縱使再不甘卻還是自願的。

現在讓她做個平凡人,每個月拿那么幾千塊的可憐工資,講真,她是受不了的。

可是簡艾白不一樣,她似乎看什么事情情緒都極淡,易怒,卻又什么都不在乎,她肆無忌憚,不像她們這樣縮手縮腳戰戰兢兢的,大概這就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不過我說,艾白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回了神,問道。

「看什么?」

「看婦科啊!你自己說,你的親戚多久沒來了?」

「不知道,沒刻意去記。」

簡艾白是真的不記得她上一次來姨媽是什么時候了,有多久?三四個月好像?她初潮來的早,十三歲,是當初班上來的最早的女生,剛開始的時候還算正常,她也一直沒太在意這些,因為那時候她還干凈,後來身體殘破,姨媽期就開始經常延後,有時候一延就是大半個月。

她笑了一下,愛來不來,不來還省兒事多了。

「什么叫不知道?」鍾漫叫道。

「我給你說,你可別不當一回事兒啊,說不好就是內分泌失調什么的,往重了說那就是婦科病,我勸你還是去看看,你還是得愛惜自己才行……」

簡艾白盯著鍾漫不斷張合的粉晶晶的嘴唇,想著是不是因為她來了大姨媽,所以話就變得特別多。

她說的話簡艾白左耳進右耳立刻就出,思緒都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她最近總是很容易走神,最後還是鍾漫推了下她胳膊,滿臉埋怨:「我說的你有沒有在聽啊?再說你親戚這么不正常,到時候要是你懷上了你都不知道啊你……」

「不會。」簡艾白面斂下眼皮,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估摸著許西榮快下課了,打開微信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問他是不是快下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