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聶強軍笑著通知完何昱之後。

默默的放下了電話，仿佛想到了什么，抬頭突然看向了一個方向。

沉吟了一下，突然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去燕歸山。」

帶上了項成功，朝著一個燕京郊外的一座山而去。

說是山，其實是一個養老院，只不過，這個養老院很特殊。

環境綠化極佳，明崗暗哨極多。

跟著聶強軍而來的項成功，目光中也是帶著強烈的好奇，這個地方他聽說過，可是卻從來沒有進來過。

而他跟著聶強軍來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者，身材並不高大，白蒼蒼滿臉皺文，目光混濁，看著聶強軍而來，仿佛根本不認識一樣。

「老領導，我們的第一艘國產核動力航母要下水了，我們誠摯的邀請您參加，見證這個時刻。」

聶強軍看到了他之後，立刻半蹲著握著老者的手，而醫護顯然不是第一次見聶強軍，自覺的稍微退開了一些。

可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他無比希望邀請的。

這是他的老領導，他現在還記得，自已跟著他去外國參觀的時候，掂著腳眼神羨慕的看著國外航母的時候，眼神里是強烈的渴望與期盼。

眼神里全是可以幾十年不用補充燃料的羨慕，是可以全球作戰的羨慕。

那一張照片，也是放在最為顯眼的位置。

可當時的條件，當時的情況，老領導很清楚華國經濟並不允許建造最大的海洋作戰艦艇，可也是那時立下了一個宏願，十年之內不搞航母，可卻可以論證。

於是，不懂技術退居二線的他，開始帶頭進行了漫長的論證，為接下來的航母研究，打下了極為扎實的基礎。

為的就是二十年後，三十年後，華國能擁有著最大的海面作戰艦艇。

而現在東勝艦的成功，也有著不可或缺的功勞，甚至有一個稱呼，那就是華國航母之父。

「柳老現在真的不適合移動，因為他隨時可能出現狀況，而且你說的，他也聽不到，哪怕就是聽到了也理解不了。」負責柳老的醫生，搖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聶強軍沉默了，看著自已的老領導，他也是在感慨著歲月真的是一把看不見的殺器，老領導的神志不清。

不過，聶強軍的話，讓這一名九十多歲的老者仿佛聽懂了，嘴巴微微的動著，仿佛在理解著這話，過了一會之後有些混濁的眼神，突然爆出了強烈的光芒。

「我去，死也..瞑目。」柳老極其費力的說了一句話，仿佛這一句話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說完之後，再也閉口不言。

不管是聶強軍與醫生都是楞了一下。

「好。」聶強軍自已的老領導身體並不好，已經在鬼門關之中不知走了多少回，身體也是越加的差，甚至好幾次都已經下了生死命，可每次都是艱難的挺了過來。

他突然間有些懂了為何會這樣，因為他想到了老領導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一個讓他都差一點忘記的一句話。

一日不展自己的核動力航母，我將死不瞑目。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個執念，才讓自已的老領導挺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鬼門關。

聶強軍也明白，本來身體就很差的老領導，可能就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哪怕就是背鍋，他也願意去做這事，因為這是自已老領導一生的執念，也是無數人的夙願。

他真的忘不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登上航母，作為秘書跟在老領導的身後，以保密為由，不讓碰儀器，可是為了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墊起腳尖、前傾著上身。

眼神里那強烈的渴望和期盼。

也是那時起，聶強軍心中就產生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把自已投身科技事業，也是第一次申請轉崗。

不過，可那時他三十多歲，真的不懂技術，哪怕如此，他寧願從高干秘書處成為了一個研究所的所長，哪怕里面所有研究員都不服。

可他依然克服了重重困難，以科技研究管理者，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因為那一次訪問，真正的讓他認識到了差距。

他想到了老領導流露出讓人心酸的眼神與渴望，本來不高的身形掂起腳尖。

從那時起，同樣也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一道執念，一代人的執念。</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