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干掉那個大佬(十五)(1 / 2)

周開被緊急送往醫院。

池小池則被送上警車, 一路往警局而去。

坐上車的池小池嘆息:「唉。」

061:「嗯」

池小池遺憾道:「原本給他選的是精神科, 但他偏偏要蹲骨科。」

061:「」不是你一油門把他給撞成這德行的嗎。

然而, 這塊癰瘡如果不及早處理, 等周開回過味來,早晚會發作在沈長青身上。

一旦回到周家,進入周家的領地,新聞的熱度一過, 池小池想要找到下一個能夠揭露此事的恰當時機,便是難上加難。

因此061沒說什么,也不打算勸他下次要小心。

池小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原主考慮。

至於謹慎小心,是自己要做的。

醫生檢查一通, 最終診斷結果和061相差無幾。

股骨頭骨折, 肋骨骨折, 小腿骨裂,肝臟也有所損傷,毫無疑問的是, 今後會落下殘疾。

今夜的周宅格外熱鬧, 警車過後又是救護車, 足夠讓那些不死心的蹲點記者們high上一把了。

新聞報道發出後, 各種猜測紛至沓來,各路「知情人士」也紛紛甩出真假難辨的情報,一時間鬧得滿城風雨。

就在公眾的胃口被懸了整整一天半後,沈長青宣布召開發布會,主動終結了所有的臆測。

出席發布會的沈長青打扮得很是素凈, 白襯衫配藏藍色的西褲,鼻尖和眼底有一點點紅,眼神略有些飄忽。

陪伴他的有當日造訪周宅、又把他帶到警局的警長jaes,以及兩個叫人料想不到的角色。

家庭醫生aaron,和周家的西班牙女仆。

上次坐在這里,沈長青是傀儡。

這次坐在這里,沈長青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他扶住話筒,似是鼓足了無盡的勇氣,才帶著鼻音說:「你們好。我是沈長青,一個在名為周開的噩夢里掙扎了三年的人。」

不是任人宰割的動物或奴隸,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不間斷的閃光燈中,他慢慢地講述了這些年來自己的遭遇。

那些被周開揪著頭發、把臉摁在冰冷昂貴的地板上的日子,被罵著「我把你的臉打爛,腿打斷,看誰還敢要你」的日子,身上的淤青從來沒有消過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起初,場下嘩然不已,有質疑之聲,也有不敢置信的噓嘆,但漸漸的,整個會場就只能聽見沈長青的講述聲。

有些感性的女記者捂著嘴巴,發出了輕聲的啜泣。

在沈長青敘述完畢後,aaron醫生和女仆均對沈長青的指控提出了佐證。

aaron出示了厚厚一沓診療單,將自己每次出診的記錄公之於眾。

鼻骨骨折,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輕度腦震盪,中度腦震盪,肩胛骨輕微骨裂,淤傷若干

女仆則結結巴巴地混合著西班牙語和英語,講述了自己在周宅的見聞。

「周先生不讓我們跟沈先生說話。他說沈先生和豬一樣蠢笨,學了也沒用。」

「沈先生每次外出我都必須跟隨。沈先生到了哪里,跟誰說了話,周先生都要知道,還要跟沈先生一一核實。如果沈先生給出的說法和我的說法不一樣,就會挨打。」

「還有沈先生養的狗,也是被周先生一腳踹到了牆上,才受了重傷。周先生對外說,狗是被一個瘋子傷害的」

回憶這些內容,對任何良知沒死干凈的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在發言時,女仆數度崩潰,淚流滿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但沈長青沒有流眼淚。他望著台下,目光是說不出的懵懂與茫然,好像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重返人間。

他的目光里含著水,像極了受了委屈後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的狗狗,061看了都想摸摸頭。

不等女仆發言完畢,就有記者憤怒地起身提問:「你們兩人都是周開的幫凶你們現在站了出來,可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是錯誤的嗎」

女仆捂住臉大哭,aaron則低下頭,默然承受了這一指責。

經過沈長青的同意,代表警方的jaes公布了周開出事當天行車記錄儀的影像,雖只截取了部分內容,但其中錄到的語音已足夠令人發指。

「您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周先生,別,我在開車。」

「周先生」

至於周開對沈長青的回應,其惡心程度已完全不是人能說出的話。

即使攝像頭沒有具體拍到車內的糾紛狀況,但根據二人的對話以及車輛失控的時機,完全可以推測到車中發生了什么。

看錄像時,沈長青出現了輕微的胃痙攣現象,伏在桌上直發抖,播放一度中斷,在他擺手示意沒事後才重新開始放映。

放完錄像後,jaes警長表示,將對尚在病床上昏迷的周開以侵害人身罪等數項罪名提起公訴。

至於沈長青也有錯誤,有肇事逃逸、未謹慎開車等罪名,有可能要花幾百加元賠償一幢廢棄牆壁,以及去社區做義工。

記者們又問了許多問題,包括周開的前任蘇文儀是怎么去世的,周開有無實施性暴力等等,沈長青雙手放在膝蓋上,一一作答,盡管條理有些不大順暢,但該答的一樣不落。

比如周開的天閹屬性,比如他在床上根本硬不起來,巨細靡遺,一清二楚。

在發布會的末尾,沈長青站起身來,眼含熱淚,對在場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大家,救我和赫爾普出來。」

061暗暗喝了聲彩。

這話說得漂亮,一瞬間讓所有人那顆關懷弱者之心得以滿足。

對沈長青來說,這就算是完美收官了。

發布會結束後,警長jaes護送著沈長青來到停車場。

他和在停車場中等待已久的sa握了握手,在場外記者圍上來前又快速松了開來。

坐上sa的車,沈長青系好了安全帶。

sa說:「表現得很好。」

沈長青低垂著眼眸。

從外面任何一個角落拍進來,都只能看到沈長青淡然又無措的表情。

但他的口吻卻與他的表情很不相稱:「你也是。」

sa挑眉。

沈長青說:「能說服aaron來作證,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sa笑:「aaron知道輕重緩急。如果真刀真槍調查起來,他是逃不掉的。不如接受我的條件,出來作證,掙上一筆錢,找個小地方安穩過日子。」

沈長青說:「那bel呢。」bel就是那位西班牙女仆。

sa說:「她本來對周先生就有不滿,現在事情爆發,她自然想把自己從風暴中心里摘出來。再加上還有一點點良知」

沈長青拖長聲音:「哦。」

sa看他一眼,才意識到了什么。

他苦笑一聲:「沈先生,你的確是很有本事。」

假如sa有所圖謀,想要將二人對話錄下來,借以威脅或利用沈長青,把他和自己綁在同一艘船上,那他剛才的表現,不僅沒有成功,還反將自己套了進去。

沈長青是在提問,實則什么都沒有說;倒是sa,把野心家的籌謀暴露得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