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冰上的戀歌(十四)(2 / 2)

他背對著兩個人,話卻是對冬歌說的:「下次訓練,我會小心。」

為了配合婁思凡,冬歌在賀長生看不到的地方,依次遞進地露出了「惶恐」、「反感」、「雙人訓練最討厭」的表情。

婁思凡果然放松了警惕,笑道:「那小冬歌就交給你啦。」

賀長生擺弄著碗筷:「嗯。」

冬歌的確交給了他。

在訓練和上課的閑暇時分,賀長生開始往男單的訓練場來。

他不愛玩手機,只背著包在場邊站著看訓練,或是坐著畫舞蹈設計作業的草稿圖。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冬歌訓練時,他總是格外有靈感。

這么個唇紅齒白的人往場邊一戳,就是一道風景。

賀長生的美人之名不下於冬歌,這么一個人有事沒事就跑場邊杵著,實在打眼得很。

女單的人在隔壁起哄:「賀帥哥,等誰啊。等女朋友的話來這里啊。」

賀長生放下筆,耿直道:「我等冬歌。」

場內的冬歌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轉頭看向賀長生,順手將汗濕的額發撩上去。

賀長生沖他點一點頭,繼續安安靜靜地畫圖。

碳素鉛筆在紙上描出的輪廓,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像冬歌。

不管是熟悉還是不熟悉的人眼里,賀長生都是空有一張多情臉蛋卻不解風情的那一掛,因此他說是帶冬歌訓練,就真的是訓練。

哪怕兩人摟抱在一起,也很難讓旁人覺出有什么曖昧的情愫,因為他們的對話實在是乏味單調到了極點。

「再來」

「再來。」

「休息一會兒吧。」

「你累了嗎。」

「我沒問題。」

「那我也沒問題。」

要說和往日有什么區別的話,那大概是兩人總會戴著手套,一黑一白,一藍一紅,交握在一起。

兩人的手都纖細而有力,指掌纖秀,即使隔著手套扣在一起,也不消減任何美感。

婁思凡漸漸覺得不對勁了。

他和賀長生的兩人行,竟漸漸插入了第三個人,且這個人的存在感越來越強,已經到了他無法忽視的地步。

他們談論的話題里,加入了「冬歌的技術動作」,加入了「冬歌的舞台表現力」,甚至加入了「這道菜冬歌好像挺喜歡吃的」,「這個護膝不錯,給冬歌帶一個吧」。

而他的計劃也並未收到預期的效果。

冬歌依然是那個拒所有人於千里之外的冬歌,那股氣場是如此強烈,以至於教練都會不自覺離他遠些。

如果在這種大背景下,他刻意對冬歌動手動腳,反倒會顯得格外突兀。

最糟糕的是,冬歌「協調度不夠」這個一直以來的短板,被賀長生補上了。

某天,他去宿舍找賀長生,卻在進入後意外和端著盆、穿著小短褲和背心的冬歌狹路相逢。

冬歌嘴里叼著電動牙刷,沒辦法開口招呼他,便簡單地對他點點頭,隨即一貓腰鑽進了盥洗室。

婁思凡詫異極了,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問正在寫作業的賀長生:「他怎么在這兒」

聽到這個問題,賀長生反倒比他還詫異些:「你也在這兒啊,他怎么不能在這兒。」

冬歌什么時候可以跟自己相提並論了

婁思凡想說什么,目光一轉,驚了。

賀長生房間里那張空盪盪的床板上,竟然添了一套被褥。

他不敢置信道:「長生,誰住進來了」

其實他心里已隱約有了答案,但他實在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

賀長生說:「冬歌啊。」

婁思凡:「」

其實是冬歌的宿舍里要轉進一個新人來。賀長生在聽說後,就跟冬歌商量,讓他不如搬到自己的屋里來,自己知道他的難處,會懂得避嫌的。

但賀長生想了想,覺得這里面牽涉了他和冬歌的秘密,便沒打算對婁思凡解釋太多。

婁思凡覺得自己像是被迎面甩了十幾個耳光,雙頰發燒、頭暈耳鳴之際,一股空前的憤怒自心底涌出,根本控制不住:「你不是不願意跟別人住嗎」

賀長生覺得婁思凡這股火發得有些莫名其妙,抬頭看他,道:「冬歌不一樣啊。」

婁思凡來回踱了幾步,卻完全壓制不住焦躁:「他有什么不一樣嗯」

賀長生微微皺眉:「婁哥,你干什么。我選一個室友而已。」

婁思凡這才察覺到有些不妥,沸騰起來的情緒也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給滅得青煙縷縷。

是啊,長生他也不一定喜歡男人的,在他看來,他不過是選了個室友而已。

這樣一想,他的怒氣著實是來得太沒有道理了。

幾番努力,婁思凡總算壓下了自己波翻浪涌的心潮:「對不起,長生,我今天心情不大好。」

賀長生當然也不會計較這種小事。

他低下頭繼續做作業。

婁思凡轉眼看向盥洗室,目光里混合了不甘、茫然和不加絲毫掩飾的嫉妒。

而在盥洗室里,池小池手忙腳亂地兌卡:「六老師,快快快,不快點婁思凡的悔意值要滿了。」

061:「」他干了這么多年系統,第一次聽到這么新鮮的說法。

作者有話要說:假婁: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小池:沒有你的名字,滾。

六老師:咳。

小池:哦。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