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三十三)(2 / 2)

他找到袁本善,神秘道,老袁,我們交換眼睛吧。我知道一個交換陰陽眼的辦法。

他又道,老袁,巧巧房間里的照片,好像有點問題。

接下來的發展如他所料,關巧巧死了,隨後,「關巧巧」誕生。

池小池積極配合「關巧巧」,與她搭戲,一是想盡力滿足她的心願,二是有求於她。

在他們即將離開第八個世界時,「關巧巧」終於向他吐露了心聲,感謝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陪伴。

聽完「關巧巧」的故事,他對「關巧巧」道:「我也有一個故事。你想聽嗎」

「關巧巧」自然點頭。

池小池便把一切對她和盤托出,坦誠地告訴她,自己是重生回來的宋純陽,以前的自己,被自己的摯友與愛人挖去眼睛,在此地掙扎而死,死無全屍。

他說:「我想報仇。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關巧巧」太理解仇恨加身的痛苦,便答應了下來。

池小池先不直接告訴她自己打算如何報仇,只問道:「你能辨明人身上散發出的各種負面情緒和能量,對嗎」

「關巧巧」沒想到他已經把自己窺破到了這種地步,索性如實答道:「沒有錯。」

「你會吸收它們嗎」

「我會。但是我不會去嘗試。」「關巧巧」說,「那太骯臟了。」

池小池說:「我的那位朋友,也就是你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她的魂靈應該還留在她死去的房間,就像我上輩子曾經歷過的一樣。」

宋純陽上輩子死去時,魂靈在他死去的房間巡游不去,逐漸潰散、流逝、失去記憶,那種痛苦用語言根本不能形容出其萬一來。

現在,真正的關巧巧正處於這絕望的煉獄之中。

但她應該還沒有忘記,是誰把她害死的。

池小池說:「請你教會她怎么吸收負面能量,並告訴她,我宋純陽會幫她報仇。我還有兩次任務要做,在第九次任務時,可以麻煩你帶她來找我嗎」

「關巧巧」好奇:「為什么不是第十次呢」

池小池的答案更叫她一頭霧水:「第十次就來不及了。」

「關巧巧」:「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要把她從第九次任務帶出,再帶入第十次任務」

池小池:「是。」

「關巧巧」笑:「這不可能。」

她也曾試過逃出這個系統的轄制,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是白費苦心。

池小池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同她解釋了,只說:「放心,我做得到。」

「關巧巧」再問:「你的第九次任務什么時候開始我要怎么找到你呢」

池小池說:「請拿著這個,來找我。」

他把自己的手伸向「關巧巧」。

「關巧巧」怔了怔,神情復雜地點了點頭,並攤開了白皙如玉的掌心。

宋純陽從小跟著祖母,通曉許多暗門靈符,池小池早就按他的記憶,悄悄畫了兩道指路符,藏在袖中。

這是古人常為出外打仗的士兵准備的符籙,一枚指路符密密縫在衣裳里,另一枚由家人拿著。

只要有這指路符在,即使不幸身死,鬼魂也不會成為異鄉之鬼。

哪怕關山萬里,也能魂歸故里。

他把其中一道折成三角的黃符遞給了「關巧巧」,並誠摯地向她點頭。

走出第八個世界後,池小池利用袁本善為數不多的悔意值,從倉庫里兌換了一只初級的鎖靈瓶。

這便是他未能告知「關巧巧」的籌碼。

第九次任務的第二夜,秦嶺重傷,池小池主動提出留在一樓的醫務室陪護,甘棠也主動留了下來。

而在夜半時,他感應到了靈符的動靜,便借口上廁所,溜出了醫務室。

身著中世紀少女服飾的「關巧巧」如約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手臂低垂、臉色青黑的魂靈,正是真正的關巧巧。

「關巧巧」拋了拋手里的符籙,歪頭甜笑:「真的管用啊。」

池小池用鎖靈瓶收了關巧巧,與「關巧巧」攀談了幾句,並邀請她有空可以來福利院玩,這里的孩子說不定會很喜歡照相。

「關巧巧」表示她會考慮,旋即飄然離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孰料,她的背影被柳成蔭瞧見了,以至於她離開了這個世界,仍對那個神秘的「黑衣女人」念念不忘。

對此,池小池聳聳肩,語氣輕快道:「大概是哪只過路鬼吧。」

池小池開始與瓶中的關巧巧說話,還曾險些被袁本善撞破。

在關巧巧面前,他仍是那個溫馴可愛的宋純陽,她悲憤難抑,向他訴說了袁本善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他原本想對宋純陽做的一切。

池小池「悲憤」、「痛苦」之余,問她:「你想報仇嗎。」

她當然想,做夢都想。

於是,池小池告訴了她該如何做。

在進入第十個世界的瞬間,池小池掐准時機,摔碎了鎖靈瓶。

從此時起,池小池的全盤計劃徹底成型。

自始至終,袁本善都未能跳出他的掌中。

他不介意袁本善對他的親密接觸,也不介意刷一刷袁本善的好感度,因為他對宋純陽的好感度越高,得知真相後的沖擊便越大。

池小池甚至冒著一定的危險,在最後一關給袁本善搭了一把手。

他想讓他活著,充滿希望地活著,並在最後見識到何謂絕望。

池小池眼看著袁本善的悔意值一路沖破五十,表情平淡地打開了倉庫,兌換了一只高級的鎖靈瓶。

袁本善發現掙扎無用,只得癱軟在沙發上,牙齒與牙齒控制不住地彼此撞擊著:「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宋純陽你想對我做什么」

說話間,池小池又兌換了三張靈異類的相關高級卡片。

他一邊兌換,一邊答非所問:「袁本善,我問你,你玩游戲的時候,會看游戲手冊嗎。」

袁本善已經沒有力氣與他玩打啞謎的游戲,待宰的兔子一樣蹬著腳,希望能站起來,撲過去,掐住池小池的脖子。

池小池也不期待他會有什么回答,自顧自說下去。

「我會看。而且是從第一條到最後一條,畢竟,摸清規則,對於打游戲很有幫助。」

他又兌了一把能對鬼魂造成傷害的槍支。

「我曾經研究過,有的鬼魂明明能偽裝成有實體、有呼吸的人。就比如我們在第八個世界里遇到的那個女孩。那么,系統為什么不會將她判定為玩家,把她從異世界中解放出去呢。」

「後來我問了系統,才知道,鬼,只具備單純的靈異能量,不會散發出恐懼能量。」

「所以系統的規則是,只要是所檢測領域的對象不會散發恐懼能量,那么要么是玩家已死,要么是鬼。這兩種情況下,系統都會關閉傳送。」

「而恐懼能量,也是無數負面能量的一種。」

「所以你猜猜看,關巧巧在你背上,做了什么」

但袁本善仍然不知道。

或者說,他在竭力避免去想到那個最壞的可能。

他雙手神經質地蜷成雞爪狀,恐懼如同粘稠的膠水,黏住了他的咽喉,只能允許他發出無意義的吼叫與呻吟。

他後背上的關巧巧則沉默得多,伏在他背上,心無旁騖地吞食他身上散發出的恐懼能量,一張臉變得青黑泛紫,筋脈暴突,卻仍不肯停嘴。

恰在這時,小丑的猖狂怪笑通過一只泰迪熊傳來,驚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池小池的手也抖了抖。

好在少頃他就恢復了鎮靜,點選著一切需要悔意值的商品,以保證袁本善的悔意值不會溢出。

他問:「看戲得開心嗎」

「開心太開心了」小丑狂笑不止,「在我的游戲里設置新的游戲,利用我的局布你的局,你實在是個太有趣味的人了留下來陪我,怎么樣怎么樣啊」

池小池淡淡笑著,看向那只泰迪熊。

「看得開心就好。」他說,「不過,可能你不知道,我是個演員。我的演出費可是很貴的。」

泰迪熊歪了歪頭,似乎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有你的規則,我也有我的規則。」池小池扭頭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甘彧與昏迷不醒的甘棠,口吻轉冷,「不好意思,你觸犯到我的規則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揮手。

剛剛兌換的高級鎖靈瓶脫手而出,直接沒入泰迪熊體內。

小丑怔愣片刻,等察覺到不對時,已然晚了。

他陡地從廣播那邊發出一聲慘絕的長嘯。

旋即,室內燈光全熄,所有禮物盡數消失,氣球變成枯朽的骷髏頭,跌落在地,化為齏粉,而沙發也變得斑駁惡臭,坐在上面能清晰感受到沙發下的彈簧蹦跳。

高級鎖靈瓶與低級的不同,能收實力高絕的鬼魂,內里有濃郁的靈氣,會對時時刻刻對鬼魂造成傷害,且除了封印者本人,沒有任何人能將它解放出來。

再也不會有人光顧這樣糟糕的密室逃脫了。

距離池小池他們離開這個世界,還有最後二十秒。

池小池按記憶,摸黑走到甘棠身邊,並在最後時刻再度對袁本善開口。

「老袁。」他說,「你還沒有回答我,什么是因果。」

他又說:「算了。你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去想。」

袁本善總會明白的。

他殺了關巧巧,關巧巧報復回去,這便是他們二人的因果。

從頭至尾,宋純陽都干干凈凈,手無塵埃。

時間已至,池小池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這最後的安全屋中。

仍抱有一絲希望的袁本善等了許久,卻仍身處在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走了,只把他一人留在了異世界中。

他沒有被傳送,也沒有死亡。

他被留在了第十次任務的最後一個房間中,被系統排斥在外,在鬼蜮之中,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多余人」。

而在真實的世界里,他的身份也會被就此抹消,如同橡皮擦下的鉛筆痕跡,消弭無蹤,再不存在於任何一人的腦海中。

麻醉劑葯效已過,他掙扎著從沙發爬下,跪趴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他哭著向已經離開的宋純陽求饒,求他放過自己。

但誰也聽不到他的話了。

只有關巧巧伸出冰冷的手指,輕撫著他的臉,陰毒地笑道:「袁本善,別怕,你還有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業有三報。一現報,現作善惡之報,現受苦樂之報;二生報,或前生作業今生報,或今生作業來生報;三速報,眼前作業,目下受報。涅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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