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痴(1 / 2)

完美人生 刀一耕 2173 字 2021-01-13

順天府,羊圈胡同。

自打經濟開始搞活之後,商品房開始大量興建,別墅也在城外呼呼啦啦地蓋起來,但真正的有錢人、老順天人,還是更喜歡住胡同里的四合院。

就在這羊圈胡同的中部,有一座院子,從外頭看,沒什么異常,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四合院,充其量就是看門首,顯得比周圍的院子更大、更闊朗一些罷了,但走進門去你就能看見,這里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重新設計與裝飾,整座四合院青磚墁地、老梅兀然,連檐角都是重新塗繪過的,雖說不上什么雕梁畫棟,但一看就透著一g子整潔、雅凈的氣息,讓人下意識里知道,這里主人的品味並非凡俗。

這里是周嫫在順天府的家。

1984年,年僅十八歲的周嫫正式出道,發行了一張叫做今年十八歲的專輯,走的是清純玉nv的路線,但賣的很普通,同年冬天,她又發行了一張唱p,但繼續撲街,然後公司意識到她走這條路不大走得通,因為她雖然長得很漂亮,也的確是很清純,但那骨子里的倔強、那眼角眉梢處的不羈,卻讓她實在是成不了討人喜歡的乖乖nv,於是,公司迎合當時的時髦,g脆給她發行了一張戲曲選粹,多少又撈了點錢,等合約一結束,g脆就不管她了。

於是,當時沒人管沒人問的周嫫一發狠,找上了當時已經半退休狀態的謝金順老爺子,死活纏磨了一個來月,終於,謝老爺子點了頭。歷時一年,給她用心地做了一張貼著她的聲音風格來的唱p,然後,她一夜爆紅。

三年後,也就是1990年。她出資128萬,在羊圈胡同買下了這個當時已經有些破舊的老式四合院,然後又先後拿出一年多的時間、上百萬的資金對這個四合院進行整修和重新裝飾,最終,這里成為了她在順天府的家。

即便是在92年年底,她正式宣告退出歌壇嫁人之後。這里也仍舊是雇了人每天過來收拾、打掃,她自己也是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住個一晚兩晚的。

一直到一個月之前,她又拎著自己嫁過去時的那個小p箱,重新搬回了這里。

沒錯,她離婚了。

和離。

法律里有保護妾室獨立權、財產權和離婚權的專門條款。所以對方既不可能阻攔、事實上也並沒有去阻攔,一個小藍本,咔,印章一蓋,她就不再是某個人的小妾了。

此時是下午,但順天府這邊從兩天前就開始y沉沉的、一副大雪將下未下的模樣,氣溫也是異常的低,不過好在在院子里的房子都是特意整修過的。不但換上了特意定制的鑲有三層玻璃的保溫窗,還接通了外邊的暖氣管道。此時屋里暖氣燒得很熱,外頭雖冷。里頭倒是足有二十多度,不動還好,一活動倒是要出汗。

周嫫窩在沙發里,久久的,一動不動。

她頭頂綰著一個很簡單的家常發髻,上身是一件藏青se的麻布襯衫。下身穿一條扎腳k,光著腳丫。只是她似乎有點畏冷,還特意披了一條薄薄的毯子。

剛出道那時候。她就以清純美貌而著稱,後來走紅了,反倒是喜歡擺出一副離經叛道的模樣,煙熏妝什么的一出,直接把她的美貌給遮住一大半,只把傲骨嶙峋、x格乖張的那一面暴露出來。可事實上,雖然到現在都快三十歲了,素面朝天的她看上去仍是那般的美,而且,令人驚訝的是,年齡稍大,她身上、臉上那g子傲氣、有棱角的勁兒反而褪了不少,看上去倒比十一年前更顯得清純了許多。

只是有些清瘦了。

保姆吳媽邁步進來,看她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窩著,忍不住就在心里嘆了口氣自打她搬回來,這都快一個月了,j乎天天如此,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就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吳媽j乎是眼看著她一天一天的瘦下來每到吃飯時,看她一抬手袖子褪下去時那瘦骨嶙峋的細細的手腕和胳膊,再想想三年前還沒嫁人的時候,她那明顯比現在圓潤了不知多少的臉,就是讓人忍不住的一陣心疼。

「小姐,鄒先生來了。」她說。

「唔」周嫫恍然驚醒,抬頭看了吳媽一眼,淡淡點頭,卻是什么話都沒說。

然後,鄒文槐就一步邁了進來,懷里還抱著一個大紙箱子。

他把紙箱子往茶j旁邊的地上一放,然後呼哧帶喘地坐下來,說:「打從1993年一月份到現在,這三年里國內發行的所有的歌手的所有專輯,還有我能搜集到的一些國外的專輯、單曲什么的,都在這里了」

周嫫聽見他說話,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點頭,還是沒話。

鄒文槐很胖,就從家門口搬這么個箱子進來,就讓他喘了足足半分鍾,然後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那其實並沒有多少的汗,開口說:「嫫嫫,你就准備繼續這么發呆下去呀這都一個多月了,該回回神兒啦」

周嫫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其實我不需要這些的。」

她說的是鄒文槐抱來的那一箱子唱p。

但身為周嫫的經紀人兼助理,兩人相識多年、合作多年,鄒文槐確實一嗓子就聽出她的聲音不對,果斷地在屋里掃了一眼,立馬就瞅見茶j邊上放著的那半盒煙和一盒火柴。然後,他的眼睛立馬就瞪起來,「你怎么又chou煙了我說嫫嫫,你難道不知道你身上最值錢的是什么嗎是你的嗓子啊你這你這是在毀了你自己」

說話間,他半起身,一把抓過那半盒煙和火柴,丟到地上。憤憤地踩了j腳,說:「就為了你的嗓子,就為了不讓你被熏著、嗆著,連我都跟著戒煙了,你不知道嗎你自己反倒chou上了糟踐自己對不對為了那老頭兒。有意義嗎」

周嫫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看那被他踩憋了的煙盒和火柴,深吸一口氣,她彎下腰,就在鄒文槐的腳邊把煙盒、火柴盒撿起來,拿手指撣了撣煙盒上並不存在的土。熟練地彈出一根,癟癟的,快成長餅了,然後她摸出一根火柴,劃著。點上,深深地chou了一口。

得周嫫還是那個周嫫。

只要是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你越擰著,她就越跟你擰著

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