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是全國大多數學校開學的日子。
這一天,周嫫習慣x地很早就爬起來。
不洗,不漱,不梳,就穿著一件簡單的吊帶小睡裙,打開房門,搬了那把藤椅,在走廊上一坐,然後就開始呆呆地出神。
她並沒有把自己平常的小玩伴,也就是那只小烏g拿出來。
嗯,用鄒文槐的話來說,最近這些日子,她j乎就靠著那只小烏g活著了,每天自己出來在走廊里坐著發呆的時候,就把它也拿出來,看著它慢慢的爬、爬、爬,然後滑下去。
她們倆經常一玩就是兩三個小時。
這一次從外地回來,說起來也不過就是半個月的功夫,但是因為她開始恢復正常的飲食了,雖然吃的不是太多,但有了飯食的滋養,整個人的氣se很快就有變化。
纖瘦纖瘦的手腕上開始有點r了,臉se變得紅潤了,就連頭發都似乎更加黑亮了。
天光漸漸地越來越亮,門外巷子里人們見面打招呼的聲音開始多了起來。
終於,門口傳來了一陣嘩嘩的聲音。
p刻之後,大門被推開。
嗯,自打周嫫搬回到這個小院里住之後,每天晚上都是吳媽臨走前把門從外頭鎖上的,因為如果她不鎖的話,周嫫就肯定不會鎖。一開始吳媽還覺得這么把人家鎖在院子里實在不好,但後來發現。就算自己不鎖,她也是一天天的不會離開家,連門口都不帶去的。所以鎖起來也就放心了。再說了,她也在這附近住,一個電話打過去,要過來開門也快。
吳媽回身關好門,看見周嫫居然就坐在走廊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以往這個時候,她肯定也是已經起床了的。但肯定是窩在沙發上聽歌,還老是那些嘰里呱啦的外國歌。
低頭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吳媽確定時間真的是還不到七點半,就走過來,問:「小姐今天怎么沒聽歌餓了沒」
周嫫抬起頭來看看她,似乎精神挺好。就站起來,聳聳肩,說:「有點。」
吳媽就笑笑,「還是一碗小米粥加一個煮j蛋,好不好」
周嫫就點點頭,說:「好。」
於是吳媽放下自己的東西跑去給她做早飯,周嫫想了想,就回屋里洗臉刷牙,把自己收拾清爽之後。她就把早就預備好的一身衣f穿上,對著鏡子一照,覺得挺精神。很滿意地要走開,但回頭一瞥,又覺得牛仔k太不帥了,想了想,回到屋里打開衣櫃翻了半天,把早些年買的一條西k拿出來。唔,太正式了。白襯衫加西k,太正式了
想了想,她把西k丟回去,又開始翻。
終於,若g分鍾之後,她順手翻到一條黑se的休閑k,腦子里一尋思,瞬間拿定主意。
衣f換好,對著鏡子一照,ok
白襯衫,黑se休閑k,帥帥噠
正好外頭吳媽喊吃飯了,她就歡快地跑出去,喊著吳媽,「看看,看看,行不行」
吳媽看了眉眼帶笑地說:「小姐長那么好看,怎么穿怎么好看」
是好看。
如果吳媽的文化水平再高點,她或許就會說,現在的周嫫,就像是一朵帶著露珠的山茶花,清澈的綻放。
周嫫聽了就笑笑,坐下吃飯,先是拿勺子一勺一勺的吹著喝粥,伸手摸摸j蛋,發現太燙了,就放回去,很快,吳媽收拾好了廚房走過來,就在她身邊坐下,替她剝j蛋。偶爾扭頭看她,就像是看著自己的一個乖巧可ai的小nv兒。
j蛋剝好,遞過去,吳媽笑著問:「小姐今天要出門啊」
周嫫一邊吃j蛋,一邊點點頭。
吳媽就又問:「是去見那個小伙子不」
周嫫扭頭看看她,似乎有些羞澀,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吳媽就笑笑,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早飯吃完了,吳媽把碗筷收走,周嫫就起身帶上自己那個足夠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起一管若g年前的口紅,擰開,淺淺淡淡地微微一擦。
從她出道那時候起,就有不止一個的化妝師、制作人、朋友等等的說過,說她不化妝比化妝還好看,所以從很早起,除非要上鏡,否則,哪怕是再重要的場合,她都是l妝以對的。
嗯,今天要稍稍的處理一下,不過,潤潤的擦上那么一點,也就足夠了。
斜挎包是三天前就收拾好了的,萬幸母系親戚已經走了,不用帶衛生巾,所以里頭放的就是一些最簡單的隨身小物件。
然後,她拿過牆上掛著的那個土到掉渣的大c帽,咔地往頭上一扣。
白襯衫,黑se休閑k,平跟淺口的休閑小p鞋,棕se亞麻布的斜挎包,墨鏡,大c帽這造型,要是換了別人,一百個nv人里,有九十九個能難看死,但偏偏,這一身穿到周嫫身上,妥妥的就是一副文藝小清新的御姐范兒。
她收拾妥當了,邁步出門。
「吳媽,我走啦,中午不用等我吃飯」她說。
吳媽卻趕緊叫住她,從廚房里探出頭來,一邊擦手一邊問:「家門鑰匙帶了沒」
周嫫站住,翻開斜挎包看了一眼,點點頭,「帶了。」
吳媽又問:「手機帶了沒」
周嫫又看,又點頭,「帶了。」
「錢包」
「帶了。」
「錢包里有錢嗎手機有電嗎」
周嫫聞言,一陣手忙腳亂的檢查,回答說:「有錢。也有電。」
吳媽就點點頭,還是有點不放心,就又問:「你那個小本子帶了嗎就是寫著家里地址的。」
這個是重中之重。自己家的地方還好說,周嫫還是記得的,但電影學院在那里,卻是丟不得的。於是她鄭重地拿出小本子,沖吳媽晃了晃,「帶了。」
吳媽這才點點頭,說:「那你趕緊去吧約會。可不該遲到」
周嫫笑笑,擺擺手。「走啦」
吳媽早已經從廚房里走出來,一直跟到大門口,看她已經走遠,就站在門口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回院里,關上了大門。
那個男孩子么,唔,要說也不錯。
可是看人家那意思,不留名字,不留住址,甚至都不留電話,似乎並不像跟她有什么太深的j往啊估計也就這丫頭自己看不出來
那她這一去要說起來,她可是大明星啊。那小伙子家里再有錢,還能看不上
要說缺點,她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嫁過人吧
可現在這個年頭。年輕人個頂個的開放,嫁過人又算多大事兒
再說了,周嫫長得這個俊哪年齡大j歲,按說也該不算啥事兒
關上門之後,自己胡思亂想了半天,最終。吳媽苦笑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緣分這種事兒。還是看老天爺怎么給牽的線吧
順天電影學院就藏在城南的一條小巷子里,周嫫坐出租車來到學院的大門口,就發現人家校方正好開始在門口擺桌子了。
橫貫門口的大條幅上寫著一行大字:熱烈歡迎新生同學
她笑笑,低頭一瞧,時間是八點四十三分。
順天電影學院的辦學規模很小,因為太過專門化了,就是圍繞著電影教學開辦的,所以加一起也就那些個系,每個系每年也就招那么有限的二三十個學生,所以,這家學院的招生規模,常年的也就是在兩百人左右。整個學校算上研究生院在內,加一起不超過一千個學生。
學生少,教學規模小,所以學校就小。
就連大門口,看著也跟一家三流且瀕臨破產的街道企業似的,倒是學校的招牌像是近兩年新做的,嗯,大白牌子,上寫「順天電影學院」六個行t大字,往門口一掛,土到掉渣。
大門兩邊,還一邊一個大冰櫃,冰櫃後頭、遮y傘下戳著一個小馬扎,小馬扎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背心的老頭兒,正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蒲扇。
嗯,越過大門往里看,也就只有灰撲撲的j棟小樓。
總之,這破地兒怎么看都不像是電影行業的第一學府。
倒是周圍的環境不錯。
這條不寬的小街道兩側遍植柳樹,據說最早的都已經有兩三百年樹齡了,高倒未必高,就是特別粗,枝條茂盛,遮天蔽日。
九月的天,順天府這邊還很熱,但整條街道為柳蔭遮蔽,竟有絲絲y涼的感覺。
周嫫走到學校門口,周圍看了看,沒等負責接新的前兩屆同學過來招呼她,就走到大門一邊的柳樹底下,兩手cha兜里,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個靠近學校大門的人。
旁邊不遠處遮y傘下的老頭兒搖著蒲扇,抬起頭來看看她。
九點多,不少新生陸續而來。
大包小包,爸爸媽媽,大包小包,爸爸媽媽,陸陸續續
日頭升上來,已經是柳蔭都不太遮得住的。
周嫫帶著自己的大c帽,不錯眼地看著每一張年輕的面孔,以及每一輛開過這門口的車。
沒有。
如果是別的學校,一年少則千多兩千,多則五千八千的新生,迎新的地方簡直從天明到天黑都熱鬧得不要不要的,但人家順天電影學院這邊,就完全不是那回事。
這邊的新生報到,是一波一波的。
就這樣的速度和效率,一個上午的工夫,新生入校就已經大半了。
上午十一點,周嫫熱到不行,扭頭看一眼那個賣冰棍賣到樂呵呵的老頭兒,拿出錢包走過去,問:「冰棍怎么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