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點辣椒油。」

「來一點芥末。」

「嗯……再來一點辣椒油。」

傍晚時分，正戴調配好麻辣燙的鍋底，點火將之煮沸，用勺子舀起一點兒湯，用舌頭舔了一小口。

「嘶……」他被辣得直吐舌頭，手一抖把湯倒了回去。

如果說中午給紅豆送去的那份是正常麻辣，這次就是變態辣。很好，直接給紅豆上猛葯，辣哭她！

我讓你喜歡吃辣！

把食材按順序放入，煮熟，盛入保溫食盒，正戴拎起它和提前做的一份微辣麻辣燙，「匠叔，綉嬸，晚飯我和她一起吃，不用管我。」

匠叔綉嬸有點慌，小正戴對那個五歲的小姑娘……用情很深啊。

……

第二次去紅豆家，輕車熟路。

庭院的大門沒關，正戴張望了幾眼，隱約聽到中間部位的一間屋子里傳出幾人的談話聲。

正戴稍稍猶豫了一下，沒去打擾，直接走到紅豆的房間前，輕輕敲了兩下門，「紅豆，我來了。」

等了五六秒，沒回應，當正戴打算去敲她叔叔家門問紅豆在不在家，紅豆的房門才緩緩開啟。

已經六點了，天色昏黃，紅豆房間里沒點燈，有些暗。

她的臉色也有些暗。

「你……在睡覺？這才幾點，吃晚飯了？」正戴驚訝地問。

紅豆搖頭：「進來吧，你怎么帶了兩份？我……沒什么胃口。」

「中午吃多了吧？我猜就是，另一份是我的，我還沒吃晚飯，咱們一起。這兩份沒有中午那份多。」

「哦。」紅豆應了聲，接過正戴遞來的食盒，走到書桌前坐下。

正戴擰眉，稍微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紅豆是還沒睡精神嗎？說話有氣無力的，也不開燈。

他尋摸一圈，「我坐哪吃？」

哧溜！

聲音傳來，正戴一愕轉頭，紅豆居然已打開食盒，吃了起來。不是說不怎么餓嗎？這么急嘴？

「慢點吃，這份可比中午那份辣多了。還有，給我騰點地方……」

啪嗒。

水滴落的聲音。

正戴稍頓，詢著聲音看去。

啪嗒。啪嗒。豆大的淚珠落進裝著麻辣燙的食盒里，紅豆似無所覺，還在大口大口地吃著。

這……真被辣哭了？

「紅豆你……怎么了？」

紅豆轉過頭，滿臉淚水，哽咽道：「你這混蛋！是要辣死我嗎！」

「我……出什么事了？」

這不像辣出來的。正戴不肯背鍋，回想中午離開時見到的那幕，再聯系紅豆的表現，有了些猜想。

紅豆沒回復他。

有敲門聲傳至，隨後紅豆的房門直接被推開了。

門外三個人，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十三四的少年，最後一個則是正戴見過的紅豆叔叔。

此時紅豆叔叔的臉色比中午還難看幾分，看了看正戴，勉強笑了下：「來了啊，什么時候來的？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家去吧，明天……再叫幾個同學來找紅豆玩。」

「這是誰家的孩子？」中年男人插嘴問了一句。

「叔叔您好，我是正戴，忍校三年級學生，紅豆的朋友。」正戴擺出老實孩子的微笑，「您是？」

「是我伯伯。」紅豆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搶先回道：「伯父，叔父，你們……商談完了嗎？」

他大伯張嘴欲言，又看了正戴一眼：「正戴是嗎？你先回家。」

氣氛太不對勁了。正戴猶豫著偏頭看向紅豆：「那……我就先回家了？麻辣燙記得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