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已經麻木。
雙爪鮮血淋淋,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
卻依舊在賣力地奔跑。
烈日烘烤,如火在燒。
楚小夜昏昏沉沉,腦中已經沒有了意識,視線也已經模糊。
但是,他的身體,依舊在本能與慣性地背著小卷尾奔跑。
他踉踉蹌蹌,跑下了山坡,跑出了沼澤地,跑過了草原。
後腿上的利箭,搖搖晃晃。
背上的小獅子,搖搖晃晃。
他眼前的世界,也搖搖晃晃。
終於,在接近那片灌木林時,他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他張著嘴巴,粗重而劇烈地喘息著,沉重的眼皮漸漸合攏,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暈了過去。
小卷尾從他的背上摔了下來,爬在他的身邊,靜靜看著他那血肉模糊的前肢腳掌。
那里,已經沒有了爪子。
泥土與灰塵,草屑與血肉,全部混合在了一起,已經分不清彼此。
那曾經令鬣狗聞風喪膽的鋒利雙爪,為了救他,已經從肉里折斷,連根拔出。
小卷尾爬在哥哥的身邊,默默地看著他那緊閉的雙眼,早已忘記了雙腿上被撕下血肉的疼痛。
哥哥更疼。
頭頂上,烈日炎炎。
他吃力地湊近了哥哥的腦袋前,伸出了前肢,把依舊在流血的傷口,放在了哥哥的嘴上。
哥哥背著他,跑了這么久,一定很渴吧。
他又抬起頭,揚起脖子,把自己的腦袋,搭在哥哥的腦袋上,幫哥哥遮蔽著酷熱的太陽。
他也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兄弟倆就這樣依偎著,爬在距離灌木林只有數十米遠的地方,承受著烈日的曝曬。
時間一點一滴,充滿了煎熬。
「咕喔!」
頭頂上,有禿鷲在盤旋。
兩只小獅子爬在枯黃的草地里,一動不動。
傍晚時。
在天空上盤旋了許久的禿鷲,終於落了下來。
它在旁邊吵鬧地叫著,轉著圈,卻並不敢接近。
更多的禿鷲,從遠處趕來,飛落了下來,在四周喧鬧地叫嚷著,像是在試探著這兩只一動不動的獅子。
許久之後,這兩只小獅子,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一只禿鷲終於忍不住,張著翅膀,小心翼翼地從後面接近。
它准備用尖利的嘴巴,快速啄一下,看看這兩只獅子,是否真的已經死去。
當它聳著脖子,走到近處,剛准備張嘴去啄時,那條彎曲著的獅子尾巴,「嗖」地一聲,猛然甩出!
「啪!」
像是一道鐵鞭,狠辣地抽在了它的脖子上!
它身子驟然向前一傾,直接爬在了地上,渾身抽搐,激烈地撲棱著翅磅,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它的脖子斷了。
其他正要接近的禿鷲,頓時驚慌失措,紛紛撲著翅膀,嘴里咕咕叫著,四散而逃。
小卷尾抬起頭來,扭頭輕蔑地看了一眼那只依舊在地上掙扎的禿鷲,尾巴一甩,卷住了它的脖子,把它拖到了面前。
「咔!」
他一口咬在了它的脖子上。
鮮血流溢而出。
他連忙把它叼到了哥哥的嘴邊,把流血的傷口,對准了哥哥的嘴巴。
「啊哦!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