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毛目光陰沉地看著他，剛出來時的桀驁和輕蔑，變成了凝重和嚴肅。

「你到底是誰？」

他再次問道。

為何他看到這身金毛，嗅著這股氣息，看著這副面孔，總是覺得似曾相似，但是卻總是想不起來呢？

而且他體內的狂暴和嗜血，並未減少，反而因為那三頭雄獅的死亡刺激，越壓制不住。

「我是你的朋友，老朋友。」

楚小夜依舊這樣回答。

頓了頓，他又道：「你還有很多朋友，在草原上，在自由的天空下。你還記得你是怎么離開那里，然後來到這里的嗎？」

楚小夜雖然知曉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但是心里還是抱著那么一絲絲的希望，希望眼前這位老朋友可以記起一些什么。

至少，不會與他以命相搏。

雜毛目光閃動地盯著他，腦袋微微歪了歪，似乎在仔細回想著什么。

楚小夜心頭一動，繼續說著曾經的事情。

雜毛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他的近處，鼻子動了動，嗅著他身上的氣味，一臉狐疑地道：「你真是我的朋友？」

楚小夜目光誠懇地看著他，正要說話時，一只碩大的爪子突然迎面飛來，「砰！」地一聲抽在了他的腦袋上！

一股巨大的力道從那只爪子上傳來！

楚小夜猝不及防，直接飛了出去，頓時感到腦袋一震，頭暈目眩。

他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耳朵嗡嗡作響。

雜毛站在原地，眼中迷茫和狐疑之色，早已變成了奸詐和陰險之色。

原來剛剛他露出的一切表情，都是裝的！

他根本就沒有回憶起任何東西。

他只是這只金毛雄獅的實力太過厲害，想要接近，突然偷襲，所以才忍耐了那么久的。

他的力量，他非常自信。

曾經有幾頭體型跟他一般大小的劍齒虎，被他一巴掌抽中了腦袋，當場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所以，他剛剛那暗暗蓄力了很久的巴掌，落在那只金毛雄獅的腦袋上，就算不能讓對方立刻斃命，也能讓對方遭受重創。

他咧著嘴巴，目光中滿是嘲弄，昂闊步地走了過去，准備一爪子結果了這個模樣漂亮的家伙。

「跟我套近乎么？真以為你認識我，我就不會殺你？」

雜毛露出了獠牙，准備直接上去咬斷這只金毛雄獅的脊骨，讓其躺在地上凄厲哀嚎，再也站不起來。

但是，當他走到近前時，那只本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金毛雄獅，突然身子一動，又緩緩地站了起來。

雜毛停下腳步，目光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楚小夜的腦袋完好無損，沒有流血，沒有破碎，甚至沒有受傷。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這只熟悉而陌生的雜毛雄獅，心頭最後的一絲希望，終於破滅。

這不是他的朋友。

曾經的雜毛，早已死了。

這只是一只殘暴而陰險，嗜殺成性的野獸，是人類屠殺其他動物的工具！

他的心情很沉重，也很憤怒。

「嗷——」

雜毛惱羞成怒，眼中滿是狂暴嗜血之色，猛然咆哮一聲，便一躍而起，向著他撲了上來！

「唰！」

楚小夜探出了金爪，再也沒有一絲猶豫。

曾經並肩戰斗，同生共死的兩個伙伴，在人類的操縱下，終於要以性命相博，以生死結束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