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看到那幾個醉漢仍然在對夢薇兒糾纏不休,陳鐵心里的怒火,如火山爆發。
野獸般,狂吼了一聲,陳鐵轟然沖了過去,出手,便往死里揍,數拳,將幾名醉漢四肢通通打斷。
衰嚎聲,頓時響徹整條林肯大道,不過,卻沒有人出來看個究竟。
這里本來就亂,打架斗毆很正常,有慘叫聲,當然也很正常。
夢薇兒也被突然沖出瞬間將醉漢撂倒的陳鐵嚇了一跳。
然後,她便又平靜,說了一聲謝謝,便抱著孩子,准備回屋子內。
她不想惹麻煩,因為她已經惹不起麻煩,昏暗的燈光,加上陳鐵現在是個光頭,所以,一時之間,她並沒有認出陳鐵。
看到夢薇兒進了屋子就要關門,陳鐵終於是忍不住,沖了過去,伸手擋住了門。
「夢薇兒,是我……」陳鐵開口。
夢薇兒驟然怔了一下,打開了屋子里的燈,當終於看清陳鐵的臉,她呵呵笑了兩聲。
沒有說話,沒有憤怒,她就這么笑了兩聲,看著陳鐵。
「你,你怎么會變成這樣?」陳鐵聲音嘶啞地說道。
近距離看著夢薇兒臉上巨大可怖的傷疤,陳鐵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你剪了個光頭,剛才,我沒認出你。」夢薇兒卻是答非所問地說道。
陳鐵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是因為我嗎,因為你懷了我的孩子,被趕出了家族,但你的臉又怎么回事?你爸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族長,他就這么狠心?」
夢薇兒卻是平靜之極,說道:「我爸,已經不在了,我被趕出家族,更多的原因,倒是因為我爸不在,家族其他人才把我趕出來的,所以,跟你沒多大關系,另外,這張臉是我自己劃的,住在這種地方,不劃花臉,活不下去。」
「你爸不在?什么意思?」陳鐵怔怔問道。
夢薇兒抿了抿嘴,說道:「死了。」
陳鐵愣住,原來,夢薇兒那個族長老爸,竟然死了嗎。
看著夢薇兒平靜地說出這些,陳鐵心里像被長劍刺了一下,很難受。
這女人,如此平靜,是因為已經麻木,已經對一切沒了希望了嗎?
「離開了羅斯柴爾德家族,你不是還有很多自己的產業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陳嘶聲問道。
夢薇兒又呵呵笑了兩聲:「被家族的人奪去了,算了,你不要多問,既然來了,把她帶走吧,她是你的女兒。」
說完,夢薇兒將懷里的孩子,遞給陳鐵。
陳鐵呆呆地接過孩子,這是個女兒,胖嘟嘟的,很可愛。
這,是他的孩子呀。
「你呢,你讓我帶孩子走,你呢?」陳鐵抱緊女兒,看著夢薇兒,問道。
「我?」夢薇兒笑了笑。
「或者明天就會死,說不定是後天,我已經這樣了,你覺得,我還有以後嗎?呵,別可憐我,我不需要,如果不是為了小家伙,或許,我早就堅持不到現在,你抱著她走吧。我給她起了個名字,叫陳思,你別忘了。」夢薇兒說道。
話里,那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奈,終究是,再次刺痛了陳鐵。
他不敢想象,夢薇兒這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
「你是不是恨我?」陳鐵低著頭,說道。
夢薇兒看了眼他,說道:「一開始,是恨的,現在,無所謂了吧,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說恨已經沒有意義。」
「如果我說,我會負責,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笑?」陳鐵說道。
夢薇兒果然是笑了笑,指著自己臉上那道疤痕說道:「不可笑,但是沒必要,對著這張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惡心的臉,就不勞煩你負責了。」
終究,她已經絕望,她不恨,但,也不再祈求什么了。
心死,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