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反擊的套路(1 / 2)

大王令我來巡山 作者:屋外風吹涼

滄瀾山下,龍門客棧。

聽聞君兒丫頭說完了前因後果,燕仲一邊驚嘆聖女的福運滔天,一邊稱贊聖女智謀出眾:「這個時候聖女做的對!若是走漏了風聲,聖木皇島那邊必定會派人前來,小小一個山寨如何能擋聖女帶著那位小神醫遠離此地,就算教內來人,也晚了一步,把這里人殺光也沒用。聖女果然是聖女,夠狠!」

君兒哭笑不得道:「燕伯伯,是小郎君非要小姐帶他一程,不是小姐自己願意去的。」

燕仲搖頭道:「你不懂,這才是聖女的高明之處。」

君兒無言以對,罷了又道:「燕伯伯,小姐臨走前特意叮囑我轉告燕伯伯,千萬不能小覷此間主人,更不能惡了她。不是怕,而是沒必要。青雲山寨之主和北蒼聖薩滿母親的感情非同一般,且其本身劍法超神,可斬中品宗師。小郎君外柔內剛,若是得罪了他們,必定要引起沒必要的大風波。」

燕仲聞言不滿道:「我老燕難道是魯莽之人我平生最敬佩有本事的人,既然這一對小兩口這般有本事,只有好生結交的份兒,怎會無緣得罪那小子是聖女的奇遇,老燕保護還來不及。」

君兒小心提醒道:「小郎君是奇人,所以說話有時候不大好聽……」

燕仲不信道:「還有人對聖女說難聽的」

他可是知道,聖女皇鴻兒姿色有多高,就算破劫那一段太瘦,可只那雙眼睛就足以讓無數江湖俊傑為之神魂顛倒。

即使骨瘦如柴,那些少俠們也都以憐惜惋惜為主,誰會說什么難聽的

可君兒卻苦笑道:「燕伯伯,小郎君真的與眾不同。看起來,他在意的只有他娘子,這一點,倒和燕伯伯有些像……」

說到最後,聲音小了下來。

燕仲夫妻二人,當年在聖教是出了名兒的恩愛,燕仲善守,凌舞善攻,雙刀合璧,無懈可擊。

只是凌舞後來在一次外出中被皇城司伏擊,中箭而死。

燕仲聞訊趕來時,凌舞已經被射成了篩子,慘不忍睹。

從那一天起,燕仲再沒有找過任何一個女人,甚至連教內派到他身邊服侍的侍女都統統趕走。

每年九月初八凌舞喪期,燕仲都會喝的酩酊大醉,哭聲震天,使人聞之落淚。

不過聽君兒這般說後,燕仲對素未蒙面的林寧,卻生出不少好感來。

在他看來,對妻子忠誠不受誘惑的人,都是重情重義之人。

這樣的人,便如他一般,值得信賴。

燕仲頓了頓,道:「此事保密不了許久,就算不從青雲寨那邊泄露,聖女長時間待在一地,也一定會引起教內中人的留意。再一打聽,他們必然懷疑。到那時……」

說著,燕仲臉色凝重起來。

天地神教若得知葯王谷九劫針傳人重現於世,且不再囿於葯王谷先祖,也就是神教第一代教主夫人誓不可與神教一人治病的毒誓,那么神教內無數人,尤其是修練九劫不滅天身的幾位絕強高手,勢必蜂擁而來。

事關下一代教主傳承,甚至涉及當代教主和上代教主兩大派系的生死之爭。

內中所蘊之殘酷,可想而知。

單憑一個青雲寨的勢力,絕無可能自保。

燕仲想了想,最終還是忍不住嘆息道:「不若就讓聖女隨那小神醫遠遁,不然只憑咱們幾個,實在擋不住賊子的攻勢。要是凌舞還在,我夫妻二人雙刀合璧,尚能攔下絕巔。單我一人……除非,能去天音島請動星月菩薩。若她肯出面,看住那賊子,縱是青龍親自從蜀中而來,我也能擋得住他。聖女突破第八劫身,殺僧和尚便不在話下。關鍵是星月菩薩,難以請動身。」

君兒也知道星月菩薩,她作難皺眉道:「星月菩薩最好曲律美詞,每年擄許多年輕俊傑去天音島,也不加害性命,何時譜得佳曲寫得好詞,便放歸,還贈金銀作潤筆。為人亦正亦邪,雖是我聖教中人,卻從不理會聖木皇島。想要請動她,怕是很難的。」

燕仲沉聲道:「再難也要請出來,實在不行,我去多擄幾個讀書秀才送去,總讓她滿意就好。她的星月神功音律致幻,正好克制那老賊第九劫身的心魔。武聖之下,唯有她能困得住老賊!」

說罷,也不給君兒再開口的機會,起身出門而去。

每一刻都耽擱不得,涉及魔教中無數人的生死勝敗。

……

雨花街後廊。

在一間很小的房間內,彌漫著濃濃的葯味,林寧正在為「他」的舅母大人施針。

但是……

正如他之前所書:葯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這位舅母大人實在已是油盡燈枯,能拖到現在,靠的是對幾個孩子的牽掛、不舍和擔憂。

縱然林寧醫術超神,也難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

足足一個時辰後,林寧方收針,對巴巴看著他的寧家五姊妹嘆息一聲,道:「舅母已是病入膏肓之症,且每多熬一日,便要忍受極痛之苦。她老人家能熬到今日,實在是……了不起。」

此言一出,寧家四個大些的姊妹都哭出聲來。

因為她們曾經聽到過母親被病痛折磨的痛苦模樣,可是到了後面,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她卻不再痛苦呻~吟,卻總是喜歡看著她們姊妹。

原來,她那時竟那樣痛苦。

寧東東啜泣道:「濟仁堂的郎中也說母親病入骨髓,神仙難救。可我總以為……」

林寧看著痛哭的寧家姊妹,道:「如今有兩個法子,一是我以銀針刺激舅母體內生之力,可使其清醒過來,且不受痛苦的生活一日。另一個,則是讓其一直昏迷,可多延續十日性命。不知表姐如何抉擇」

見寧東東痛苦的說不出話來,寧南南忽然大聲道:「姐姐,若是讓娘選,娘一定選第一個。」

寧東東淚流滿面,悲痛欲絕,顫聲道:「我明白,與其讓娘什么也不知道的走,不如讓她體面些,再同我們好好說說話。可是我……」

可是她如何能下得了這個決定

只一言,就要讓她娘再活一日便永世隔絕。

林寧看向最小的寧中中,道:「如今你是寧家唯一的男人,你幫大姐選。」

寧中中並不懂許多,見姐姐們在哭,他也在哭,又聽二姐說第一個,便跟著學了句:「第一個。」

林寧見寧東東捂面痛哭,也不再逼問她,太殘忍,便直接開始施針。

一柱香功夫後,林寧收手,輕輕吐出口氣,正要說什么,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道悠悠清朗的聲音:

「得聞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林郎君可在」

林寧眼眸微眯,對寧家姊妹道:「舅母很快就醒,你們在此候著,我去見見姜太虛。」

寧東東徹底被鎮住了,她沒想到,林寧果真和姜太虛認識。

如此說來,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姜太虛以半師禮拜他!!

這世間,果真有如此荒誕之事!

寧南南縱此時為母親所悲,也不忘抽噎著說一句:「表哥真的很厲害,表嫂也是……小九娘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