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他的劍是直的(1 / 2)

算是別開生面的李扶搖留在劍山腳下,只不過並未和三位師叔住在那座破廟里,實際上依著柳依白的話來講,這座破廟里有些不可言說的東西,李扶搖住進來對劍道並無裨益,畢竟不是誰都有他們三人那般修為境界,可以無視這些東西。實際上作為這劍山老祖宗的三位弟子,不管是吊兒郎當的柳依白,還是性子清冷的謝陸,亦或是性子溫和的洗初南,資質都差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洗初南,脾氣好,但劍心純粹,劍道一途基本上便沒有遇到過什么瓶頸,一路走來,境界修為提升的速度不算是太快,但也絕對不慢,最重要的便是他這一身修為盡數都是水到渠成,並無半點揠苗助長,因此在劍道上的成就,其實便要比其余兩人要高上一籌,只不過因為久居劍山,名頭不顯而已。至於那位已經游歷山河不知道多少年的陳嵊,則是上山之初,便被劍山老祖宗稱為性子最傲,心性最野,因此他在山上待不了多久便覺得無趣,這些年游歷山河也好,也從不在某一個地方待上太久,反倒是四處游歷,劍道境界也沒有落下,甚至還曾膽大到去妖土殺過幾位境界不俗的妖修,若不是妖土那邊忌憚朝青秋,說不定早便讓人潛入山河,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劍士給處理了。

六千年前的那場大戰,儒教的浩然正氣也好,還是說道教的降妖手段也好,但終究不如劍士的一劍揮出,縱橫肆掠的劍氣來的有威懾力。那些腰間唯有一劍的蠢劍士,戰力之高,讓整座妖土都覺得心驚膽戰,實際上若不是當年劍士一脈里有多達數位劍仙,這一場大戰,只怕也沒那么快落下帷幕。

大戰之後,山河破碎,雙方簽訂合約,更是由三教聖人和妖土巨頭親自出面促成,才導致了這現如今這雙方友好的局面,不過由於當年劍士一脈的幾位劍仙都已經戰死,因此這份合約上並未對劍士做過什么約束,才導致不管是朝青秋還是其他劍士前往妖土也不算是違背,實際上就連三教修士,只要不是太過於招搖,也沒誰會真去說什么,這份合約其實只是用來約束兩方的聖人的,畢竟兩方聖人要是真動起手來,這座山河也好,還是那座妖土也罷,沒誰願意見到這個局面。

李扶搖之前對於劍士的了解,雖說有,但的確不深,陳嵊學劍學的快,本身也是天才,境界攀升不慢,但若是讓他把那些東西一點點扯碎來講,其實陳嵊也會頭大如牛,因此之前他跟李扶搖所講的那些東西,大抵都是拋開形而專注神,所有還有很多東西,李扶搖其實也只是一知半解,這便需要讓人重新給他好好上課,謝陸雖然一心鑽研劍道,但讓她講課,實在是有些為難她,於是在枯坐半日之後,謝陸很直接的把李扶搖丟給了洗初南,這位性子溫和的大師兄也不嫌麻煩,和李扶搖在破廟前的空地上席地而坐,然後洗初南問了一個問題,「什么是劍」

那種在世俗王朝的坊間很流行的話本小說里,那些江湖劍客高手收徒之後大抵都需要問些問題,例如你為什么練劍,劍是什么如此一類高深莫測的問題,可劍士既然是不同於江湖武夫的修士,怎么都得要出塵一些才對,可事實上是,洗初南真問了一個俗不可耐的問題,因此這個問題真從洗初南嘴里問出來的時候,李扶搖有些猝不及防。

果然是很接地氣。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頭認真說道:「劍是凶器,也是劍士的朋友,如果說真要讓劍代表著一些什么東西的話,我覺得是直。」

洗初南溫和問道:「為什么是直」

「因為劍身很直。」

這應當是洗初南聽到過最簡單的回答,沒有故弄玄虛,甚至沒有多想些什么,光是一句劍身很直,若是旁人,洗初南甚至會覺得這個人肯定沒有慧根,難成大器。只不過是李扶搖,他還耐著性子繼續聽了下去。

「我覺得的這個直字很重要,直來直往是劍,山河中的三教修士或許對這個世間有諸多想法,考慮的也多,但我覺得劍士便應當是一劍揮出時,都是因為自己想出這一劍,胸中一氣,不必堆積,一劍直發胸臆,說到底就是這個直字,讓劍士區別於三教之外。」

李扶搖笑了笑,輕聲道:「師叔,或許我說的不對,但我總覺得我之前遇見的那人便應該是這樣想的。」

洗初南看著李扶搖,想著門塵山道上的那一縷劍氣,便開口問道:「是朝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