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結伴而行(2 / 2)

這一次,入目望去盡是殘劍,沒有一柄完整的。

李扶搖嘆了口氣,感受著越發刺骨的寒氣,便不想再輕易往前走,坐下之後默念了幾遍陳嵊教的口訣便閉眼運行體內氣機,想借此來驅散體內寒氣。

直到現如今,李扶搖都有些腹誹這劍士一脈的天地雖大可我只一劍的態度,若是他身上有些道教或者儒教的法器,能夠將自己護在其中,哪里還用得著怕這所謂的寒氣,只不過既然走上了這劍士的路,就實在再沒有什么道理去怨些什么了。

半柱香之後,覺得好了些的李扶搖重新上路,這一次他足足走過數十步才停下。

這一次在他眼前的則是些短劍。李扶搖想起洗師叔腰間的藏魚,有些悵然,他其實打心底里不太喜歡短劍。

因此看過幾眼之後便繼續前行,看樣子是不走到最後想來是找不到一柄合適的劍了。

在這條青石小道的起始之處,灰袍男子和白衣女子並肩而立,站在原地,灰袍男子默不作聲,而白衣女子則是沉聲說道:「他已經走過了一半,再往前走,那些被你刻意放在最後的惡劍,應當不適合他。」

灰袍男子神情不變,走過幾步,來到那條小溪前,平靜道:「一切都要靠緣分,或許有些惡劍見了他,便願意讓他帶走也不一定,再說了,最後的那些劍,除去我扔過去的那些惡劍之外,或許還有意外。」

白衣女子皺了眉頭,「好不容易我才看見一個練劍的少年,像極了當年在劍山上看見過的那些年輕人,你要是讓他死在這里,我可不答應。」

灰袍男子搖搖頭,並不做出什么承諾,只是平靜笑道:「誰知道呢」

白衣女子扯著嘴嚷道:「你還記得當年柳巷還只不過是個抱著劍的落魄漢子的時候,把你串上一條豬大腸在火上烤的事情嗎,當時你身上可是沾了不少腥味,不知道多久之後才漸漸散去,我都不願意讓你居在我劍鞘內。」

被人揭了老底,而這人還偏偏就是當年那件事的親身經歷者之一,所說的一切都有根有據,只怕就算是柳巷還活著都沒辦法反駁,可對於灰袍男子來說,這絕對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事情之一,現如今被人提起,他也顯得很無奈,「你再如何說起這些陳年舊事,我都不會出手將他從那片劍來帶出來的,進去之前便已經是說的十分清楚,他選的路,走死了,難不成要來怪我」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你學誰不好,非要去學柳巷那家伙的性子,古古怪怪的,低著頭看這世間,你曉不曉得你現如今是在崖底,不是在山上」

灰袍男子不置可否,只是獨自走回竹舍中,他不願意和女子講道理,畢竟也講不通,實際上,那位劍仙柳巷也是如此,這輩子都沒有和女子講過道理,畢竟講不通嘛,那就用劍來講,也是極好的。

柳巷的劍,本來便是出鞘之時不達目的不罷休,依著他世間無雙的劍氣,到底也是沒有多少人敢和他講道理的,現如今學了柳巷性子的灰袍男子恰恰就是那柄劍。

而在李扶搖那邊,他終於在離盡頭大約還有數十步的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現如今他面前有著許多劍,但他並沒有去看那些劍身雪亮的長劍,反倒是對著一柄銹跡斑斑的長劍,看了又看。

原因到底也簡單,只是因為他看見那柄銹跡斑斑的長劍離著那些劍身雪亮光鮮的長劍離了幾乎有一丈左右的距離。

好似孤立不合群,又好似是被那些劍所嫌棄。

反正最後的結果,便是它這柄劍被徹底孤立開來。

李扶搖沉默了半響,想起了當年那個冬夜被送入白魚鎮之後一個人掙扎著活下來的光景,想著想著便覺得很難受,他忽然問道:「咱們一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