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沒有劍的很多年里(1 / 2)

老儒生離開茶舍,踏上去妖土的路途。

老掌櫃揉了揉眼睛,睜開了眼睛。

茶舍里的已經空無一人,老掌櫃去關上門,然後轉身走入了後院。

後院的陳設很簡單,只是一方普通的小院子。

院子中央有一顆老槐樹,老槐樹旁是一口井。

然後有一方石桌。

有一條長木凳。

老掌櫃緩緩前行,在院牆哪里找了一把鋤頭。

他走到老槐樹下,開始挖土。

挖了差不多半刻鍾左右,土里露出一個漆黑的盒子,盒子很長,里面應該能裝下一柄劍,或許直接一些,這就是一方劍匣。

老掌櫃輕輕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動作輕柔,好像是在撫摸著新娘子臉龐的新郎官,他取出劍匣,脫下外衣,開始仔細擦拭這方劍匣。

最後擦掉了泥土,露出他原本的樣子,是一方掉漆嚴重的劍匣,劍匣材質不是什么好東西,看樣子也已經很多年了,只是沒有腐蝕的太嚴重。

他小心翼翼把劍匣放在石桌上,然後去古井打水。

提起一桶水,老掌櫃把劍匣打開,里面是一柄無鞘長劍,劍身銹跡斑斑,鐵銹在身。他倒了些水在石桌上,然後便坐在長木凳上開始磨著劍。

他磨了很久,直到那柄長劍的鐵銹完全脫落,直到那柄長劍再度寒光照人。

毫不客氣的說,這柄劍在他手里,沒有太多人不能殺。

除了雲端那十幾個聖人,除了妖土的那些大妖,除去那位劍仙……

原來還是還有很多人不能殺。

老掌櫃已經老邁的腦子里開始回憶起那些年出手殺人的光景,想著要從那里遞出一劍才能讓對方防不勝防,想著要怎么樣才能在最快的時間里帶走對方的性命,想了很多,最後卻是嘆了口氣。

之前他說了些什么?

「這天底下,練劍的便最不正常的,不管是誰,站在那門檻前,都不見得會退縮。性命只怕在他們看來,還真不太重要。」

其實這句話有錯,他也是練劍的,可他站在門檻前便退縮了,沒敢提劍往前,這些年更是連劍都沒有提。

一來愧疚,二來便是他只想活著。

只是現在,好像不得不提劍了。

老掌櫃渾濁的視線里出現一個白袍男子。

那人腰間懸著劍,就站在他面前。

這個人在世間有很大的名氣,之前很大,在前些日斬殺了一位滄海大妖之後便更大了,可以說,現在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和他比肩。

特別是練劍的,都只能仰望朝青秋。

老掌櫃也是一個劍士,而且在他成名的那些年,還沒有朝青秋,可現在站在他面前,即便是他重新提了劍,也有些手抖。

抖是源於內心的恐懼。

即便他也是站在那道門檻前的劍士,面對已經邁過了那道門檻的劍士,仍舊沒有任何勝的可能。

他知道,朝青秋很有可能是來殺他的,他不知道朝青秋是怎么知道他在這里,明明他一身劍氣已經遮掩得很好,幾百年沒有動手,更是沒有人會想到這個賣茶的老掌櫃會是一位登樓境的劍士,論劍道修為,許寂似乎也及不上他。

朝青秋看著這個只活在劍山的那些典籍中的人物,淡漠的說了兩個字,「孟晉。」

之前老掌櫃和老儒生閑聊之時,便說過當年有個人叫做孟晉,去了妖土,想著要往前走一步,走過那道門檻,但後來死了,其實不是這個樣子,他當初的確在妖土,只是因為一些事情,而沒有敢往前走過那一步,最後回到這處海岸邊,殺了那位老掌櫃,成了他的樣子,賣酒也變成了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