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符城里動盪不安,一陣又一陣狂暴的氣機瘋狂拍打著青色天幕。
隨著頻率的增加,看起來那青色天幕便要岌岌可危。
事到如今,只怕不管是誰都能看出,那道以城為基的青符,所要鎮壓的便是這位不知身份的修士。
只是老道士已死,誰能抗衡
那位持刀的西山能夠攔下那人
……
……
距離青符城數十里,有一葉小舟隨著桑江而下,小舟上,站著一個青衣男人。
若是說之前西山的氣勢讓人一看,便知道是一尊絕世修士,這一位給人的印象,便顯得要普通許多。
他站在船頭,看著青符城上方,神情復雜。
片刻之後,有一道青光由遠而近,降落到船頭,緩緩的顯出身形。
正是已經變得有些縹緲的老道士,他看著這個青衣男人,皺眉道:「青天君,你我約定現如今不算數了」
誰能知道,那位現如今應該是焦頭爛額的青天城主人,此刻竟然不在青天城里,反倒是到了青符城外。
青天君轉過頭,看著老道士,譏諷道:「約定是如何,你恐怕比我更清楚,你自己瞧瞧你自己還有幾炷香的時間好活。」
當年與青天君在城中大戰,才踏足滄海不久的青天君豪氣干雲,自以為在百余回合之內便要取了老道士的性命,不惜和他定下約定,若是未能功成,老道士在世一天,他青天君絕不踏足青符城一步。
最後青天君雖說是贏了下來,可的的確確是在百招之後才勝過老道士的,於是在之後的時光里,青天君並未踏足青符城半步,直到今日,才到了這里。
「言符靈,你放心,你徹底消散在世間之前,我不踏進那座城。」
老道士神色復雜的看著這位現如今妖土里聲名最盛的大妖。
青天君背負雙手,看著青符城漠然道:「西山的那個年輕人,不是敵手,他若死在我的地方,那個老家伙會不依不饒,況且他對我還算是有些情意,等會我會救他出去,至於那位,破城而出之時正是氣盛之時,我正好想看看,他的境界到底有多高。」
老道士疑惑問道:「然後呢」
青天君面無表情,「都六千年了,再怎么依靠那些旁門左道活下來,也不見得還是當年的他,又被你用符壓了這數百年,一戰之後,即便是能活著,也沒多大的威脅,你們不想妖土多出一位大妖,我們又何嘗想了」
老道士冷哼一聲
,「你們這些妖族,生性最為狡詐。」
青天君看著這個已死之人,不輕不重的提醒道:「人族不見得能好到哪里去,要不然你來妖土做甚。」
老道士一時語塞,不言不語。
片刻之後,這位已經解脫了的道門修士問道:「城中那個年輕人怎么辦你要是殺了,不怕朝青秋找你算賬」
要是老道士還活著,是斷然不會有那么多話的。
青天君微微招手,江面便呈現出來了李扶搖在湖底底下的場景,頓了片刻,才開口說道:「要是有機會,我連朝青秋都敢殺,偏偏這一個狗屁劍士,動不得分毫。」
言語之中,有些毫不掩飾的無奈。
老道士有些莫名其妙。
他轉而問道:「你青天城里究竟在謀劃些什么」
青天君不言不語,他性子算不上好,一個登樓而已,尚未在他眼里。
滿打滿算,這世間能讓他願意好好說話的也就只有三個人,兩個女人,一大一小。
除此之外,便是那位誰也打不過的劍仙。
這三人一定是世上最不講道理的人。
至於其他人,就算是要和他講道理,也配
老道士的青光微弱,漸漸便要消散,青天君看著快要消散的老道士,忽然說道:「你其實不算笨,只是在尋解脫的法子。」
老道士張口大笑,只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真要打起來,不見得林紅燭能勝過貧道。」
青天君搖頭,「你也就是比他多活了幾年罷了。」
話音被風吹散,老道士最後的身形也被風吹散。
青天君看著近在眼前的青符城,神情微稟,「比我早生六千年,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