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天底下的父母都一般(1 / 2)

酒肆里注定會有一場大戰,三個朝暮境的劍士加起來,即便是一位春秋境的修士都不敢隨意招惹,若不是有那張符籙,想來這場大戰會更加引人注目。

青槐站在酒肆門口。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走進去,即便是知道自己在意的那個年輕人被人算計。即便是知道會有兩個太清境修士要去取他的性命。

她的男人,本來就該有排除萬難的本事,本來就該成為世間一等一的劍仙才是。

……

……

陳嵊握緊白魚劍,看著就在他身前的兩個人。

那張符籙,只能把他們三人的劍氣掩蓋,除此之外,並未限制他的境界修為,這也就是說,他的境界修為仍舊要比秋風滿和盛涼高。

當然,即便只要,陳嵊也要面對整整兩個境界在朝暮的劍士。

凶險自然不小。

秋風滿提著劍,看著陳嵊,語氣並未有什么起伏的說道:「師弟,師兄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劍山最出彩的劍士。」

陳嵊平靜道:「你不是劍山的弟子。」

要是說秋風滿的那句話是宣戰,陳嵊的回應便完全可以說是無禮。

秋風滿和盛涼兩個人早已經被許寂除名,本來便算不上劍山弟子,不管他們現如今是有多出色,即便是已經成為了劍仙,但他們的名字,也一定在劍山是找不到的。

許寂或許是念及舊情,而沒有親自出劍斬殺這兩人,但決計不會因為師徒之情而把他們的名字留在劍山上。

盛涼開始緩緩拔出腰間的劍,然後這位昔年的大師兄劍指陳嵊。

陳嵊握緊白魚劍,沒有多說,一劍遞出。

劍氣緊隨其後。

快要走到春秋的陳嵊,境界修為極高,並不是說著玩的。

他這一劍,劍意和劍氣俱是不錯。

甚至有些超越朝暮的意味。

秋風滿持劍相迎,他的境界這些年走的緩慢,但並不是說便已經停滯不前,他面對這位師弟,仍舊是有信心戰而勝之。

即便現如今陳嵊的劍道修為明擺著要比他高。

陳嵊的一劍,遇上秋風滿的一劍。

兩劍相交,便出現了一道金石相交的聲音。

火花四濺。

陳嵊神情漠然。

劍氣瞬間便淹沒秋風滿。

這絕對是陳嵊最為認真的一次出劍。

認真程度遠勝於斬殺妖修的時候。

因此這一劍的威勢之大,不可言說。

秋風滿的長發被劍氣吹動,鋒芒的劍氣在他臉上拂過。

他有些驚異為何自己的這位師弟,當年性子最為跳脫,最不願意潛心修行劍道的師弟什么時候有了這般劍道修為。

陳嵊手中的白魚劍微微顫鳴,一縷一縷的劍氣溢出。

在一劍逼退秋風滿之後,陳嵊並未收劍而立,而是持劍迎上了盛涼。

兩位師兄當年能被師父許寂看中,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即便是因為心里的事情境界走得不快,但絕不是什么好欺負的。

盛涼的一劍橫檔。

兩劍相交,陳嵊面無表情的屈膝撞向盛涼小腹。

盛涼微微皺眉,身子往一旁一撤。

避過陳嵊的那一撞之後,盛涼屈肘向陳嵊打去。

當年在山上練劍,也不僅僅只是練劍而已,除此之外,兩人纏斗,無所不用其極。

陳嵊當年倒是常常輸的那一位而已。

陳嵊硬生生挨了盛涼一肘,然後白魚劍向下撩去,一劍刺向盛涼小腹。

鋒芒劍氣瞬間便撕破了盛涼的袍子。

他那用天蠶絲的袍子水火不侵,但還是抵不過陳嵊的劍氣。

鋒利的劍氣撕破袍子之後,便是盛涼的體魄。

劍士的體魄本來就是天底下僅次於妖修的體魄,在邁入太清境之後,劍氣便會無時無刻的在體內游走,從而達到強健體魄的作用,日復一日,劍士的體魄便會越發的堅不可摧。

加上劍士那幾乎說得上可摧毀萬物的殺力,自然便成了最不好招惹的修士。

劍士身前一丈之地,便是死地。

當然,同是劍士,便也說不上這些。

盛涼的小腹被陳嵊的劍氣掃中,片刻之後便出現一條不短的傷口。

鮮血很快便沾染衣衫。

劍士

對敵,簡單直接。

秋風滿抓住機會,對著陳嵊的腋下一劍刺去,同樣都是劍士,陳嵊會的,他也會,因此這一劍,無論角度還是時間都恰好。

陳嵊並未避過去。

他被這一劍刺中,幾乎整個左臂都被刺穿的陳嵊瞬間臉色煞白。

陳嵊的白魚劍也是一劍刺透了盛涼的小腹。

一傷換一傷,這本來就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若是這只有一個人,陳嵊可能早就取得了不少戰果。

可偏偏卻有兩個人,而且也只能局限於這座酒肆里。

陳嵊想著這些事情,便覺得有些苦澀。

那個賣酒婦人早已經進了里屋,全然不理會外面的事情。

陳嵊歪著頭看了一眼血流如注的左臂,呵呵一笑,今日不管怎么說,這兩位師兄,總是會有一個人要被他留下的。

至於是秋風滿還是盛涼,便要看誰更不怕死。

不怕死的人,便往往死的更快。

而怕死的人,反倒是可以活的更久。

陳嵊忽然開口問道:「兩位師兄,曾幾何時,可夜不能寐」

盛涼和秋風滿當年做出了那樁事情之後,若是說兩人心里沒有半點擔憂,陳嵊是全然不信的。

秋風滿坦然道:「無數個夜晚,師兄我夜不能寐,老是夢見師父站在我們面前,看著我們,雖然不說話,但也極為讓人害怕,每當那個時候,師兄我便想著,當初師父不如直接殺了我,免得我擔驚受怕。」

「過了很多年之後,我似乎明白了師父的用心,是要我們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讓我們一輩子不得安生!」

說到後來,秋風滿神情激動,聲嘶力竭。

盛涼默不作聲。

殺人這件事,他們做了不少,可唯獨在想起當年那件事的時候,不能平心靜氣。

陳嵊笑了笑,「師兄,做了壞事,便得承受結果,比如夜不能寐,比如把性命交給師弟我。」

盛涼漠然道:「不一定。」

陳嵊笑了笑,忽然抬頭道:「我有一劍,特意為師兄們准備的。」

陳嵊是劍山的天才,下山之後,便想著當年的那件事,這些年除去提升境界之外,便想著的是怎么殺死這兩人,因此陳嵊做的准備,不可謂不多。

比如在下山之前,便翻看了劍山上的那些卷宗,對於當初這兩位學的劍法,有著深刻的見解,下山之後,針對這些,陳嵊便有過長遠的研究。

時到今日,陳嵊敢說,自己是除去他們之外,最了解他們的人。

「秋師兄,看看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