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有那么些人(上)(1 / 2)

在學宮眾人外加道種葉笙歌同聚白魚鎮之後,鎮子里一下子便有些熱鬧起來,外人不多的地兒就是這樣,一旦看見外人,消息總是傳得極快,要不了一陣,便已經傳遍了小鎮。

葉笙歌前幾日去尋了鎮子里的居民問了問,打聽到李扶搖原本的住處之後,便搬進了這方小院子,雖然在鎮上其他百姓來看,很是有些古怪,但終究沒有誰出面說些什么。

那個原本住在此處的少年,本就是無父無母,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朋友的孤魂野鬼,早年離家之後,已然是不知所蹤,活著沒有都很難說,誰還管他這破院子有沒有人居住。

葉笙歌本來就是個憑借喜好做事的女子,修道是這樣,行別的事情,也是如此,自然不在乎外人眼光,搬到這座院子里之後,葉笙歌也不像是普通百姓那般費力打掃,只是拿出許多符籙,像什么避塵符這一類的東西,將其懸掛在院子各處,要不了片刻,自然便潔凈如新。

除此之外,還將魚簍里的河魚盡數取出,燉了好大一鍋魚湯。

魚湯如同米湯一般鮮白,香氣撲鼻,葉笙歌倒是並未表露出什么特殊的情緒,只是端著一大盆魚湯坐在院子里吃著魚肉。

自在不已。

普通人吃魚肉喝魚湯不會有太多人在意,可這一位畢竟是沉斜山的道種,也好似像是傳說中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就像一個普通人吃魚肉,自然會引來許多人。

白魚鎮是個地處周國西南的偏僻小鎮,往日里別說修士,就連江湖武夫都不見得能碰到,有誰能夠看出葉笙歌的不凡

因此現在看著葉笙歌吃魚的就只有三個人。

一個穿著大紅袈裟的年輕和尚,一個身材不算修長的少女,一個背著書箱的少年。

這恰巧來看,三個人的身份還都不低。

穿著大紅袈裟的年輕和尚是禪子,少女叫做顧緣,背著書箱的少年是宋沛。

除去宋沛,顧緣和禪子的名聲早已經傳出。

只是宋沛這位學宮掌教學生的身份,要是傳出去,一樣能夠吸引到無數眼球。

要知道,蘇夜被稱為山上修士稱為,若是觀主梁亦在滄海之下還有敵手,首選便是這位號稱學問天下第一的學宮掌教。

況且學宮貴為儒教門下執牛耳者,作為學宮掌教,蘇夜的地位不必多說。

禪子看著里面早已經發現他們蹤跡,卻是不管不顧的白裙女子,平靜道:「葉施主道心堅定,怪不得能走這般快,這般年紀便是朝暮,恐怕翻遍三教歷史,也不多。」

顧緣扯了扯嘴角,對於這位道種,她是第一次相見,並未一見面便因為同時女子而生出什么尋常女子都會生出的心思,山河這邊的幾個年輕人當中,葉笙歌出了名的道心純粹,修道亦是不強求,並非如同外人所說有那般痴,有了現如今這個境界,大抵要是真痴還沒那么容易便走在了眾人之前。

至於顧緣,作為學宮的讀書種子,年紀比起來禪子也好,還是葉笙歌也好,亦或是別的什么出彩年輕人也好,都要小一些,因此當她開始修行的時候,雖說已經有葉笙歌走在眾人身前,但並未給顧緣施加多大壓力,顧緣僅僅是知道葉笙歌是沉斜山道種而已,除此之外,並未太多在意。

直到現在,也不曾對葉笙歌生出過什么心思。

倒是宋沛,這個家伙自從走進學宮之後,便一直打聽大大小小的消息,關於這位道種的消息,早已經知道不少,可知道與親眼所見,也不是一回事。

「她就是葉笙歌,言先生說她已經朝暮境了」

這是言余的猜想,其實也是整個山河,無數修士的猜想。

之所以是猜想,是因為葉笙歌在最近這幾年,並出過手,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境界,即便是朝暮,也沒有證實,沒有證實的事情,只能叫做猜想。

禪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上出現笑意。

顧緣還是扯著嘴角,但是沒忘給了宋沛一巴掌。

拍在他的腦袋上,聲音有些響亮。

宋沛上山之後,最為親近的人是師姐顧緣,顧緣動手打他,他自然不會生氣。

只是現在也有些委屈的看了顧緣一眼,他心里想著自己並未做錯什么事情,為何師姐要出手

顧緣心情有些煩躁,嘟囔道:「道種也沒啥了不起的,我有朋友是劍仙。」

宋沛之前在酒樓便聽過師姐說過一次,覺得很有些不開心,但現在師姐又開口提及,他還是低聲提醒道:「未來的。」

顧緣轉過頭看了宋沛一眼,順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宋沛再不開口,就是欲哭無淚。

這順著師姐說話也不行

在這個還算是懵懂的少年心里,自己師姐就是那個在他心間搖曳的女子,那般美好。

哪怕是出手打他的時候。

顧緣轉頭看向禪子,輕聲問道:「不是吧」

這是詢問,也是希冀,她對葉笙歌沒有什么想法,但很想她走慢一些,這樣另外的那個家伙才能追上來嘛。

顧緣從未認為自己是喜歡李扶搖的,但卻真真的希望自己的這個朋友,就在她眼前一點一點成為劍仙。

那樣該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禪子笑了,「要想知道是不是,有一個辦法。」

顧緣問道:「什么辦法」

禪子走過幾步,從院牆這邊來到門前,輕聲笑道:「問一問便好了。」

是啊,世間有很多事情,去猜測有什么用,還不如張口問一問,問一問便好了,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一點都不曲折,雖然不一定能夠得到答案,但幾乎也不會出現什么問題,難不成問問,對方便要把你殺了

不可能的。

所以禪子敲了敲門。

……

……

白魚鎮今日下了一場春雨,實際上下雨這種事很是普遍。

當細如發絲的雨絲落在那條小河里的時候,便將河面勾勒出一幅極好的畫來。

言余站在某顆柳樹下,看著河面,然後笑道:「當年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也是一個雨天,不過當年卻是在秋雨里,現在是春雨,雖說都是雨,但不太相同。」

黃近撐著油紙傘,心神安寧,自從離家之後,他便一直帶著這把油紙傘,寸步不離身。

可幾乎都沒有怎么撐開擋雨過。

這油紙傘是普通的油紙傘,用得多了,自然便會出很多問題。

最大的問題無非就是不能遮雨,那到時候換一把便是。

說的輕巧,可那是黃近不能接受的結果。

他知道言余嘴里說的是誰,那個他見過的家伙,當初還拿了他的柴刀。

只是當初要不是他們,他可能真的會死在某座宅子里。

言余說道:「妖土那邊傳來消息,有個年輕劍士大鬧青天城,把好幾個在妖土都有些名頭的年輕人都給揍了一頓,朝青秋親自為其保駕護航,而很巧的是,那個年輕人有個名字,叫做李扶搖。」

黃近在學宮里翻了很多書,知道了大部分修士應該知道的事情,自然知道青天城便是那位青天君的疆域,也知道原來之前見過的那個青衣女子,就是青天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