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故地(2 / 2)

他知道李扶搖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沒有辦法幫忙,所以只能喵一聲。

李扶搖說道:「知道了。」

這是對他的關心表示感謝。

李扶搖伸手揉了揉蘇謹的腦袋,皺眉說道:「你可能是太老了,所以便有些童真。」

……

……

李扶搖離開少梁城之前都沒能再見一面謝應,只是挑了一個冬日暖陽正好的日子入了宮,見到了那位安陽公主。

那位公子屏退左右,親自給李扶搖倒了一杯茶。

女子自然不可能在宮里用酒招待對方,所以只能是茶。

冬天的茶葉都是今年春天的茶,看著有些不太好,但是一遇水,便舒展開來,還是有些翠綠之感。

李扶搖喝了一口,說道:「我做了一件謝應不開心,但我覺得可以做的事情。」

安陽公主沒有插話,她知道李扶搖肯定還有話要說。

李扶搖繼續說道:「所以他不開心,他不見我。我就要走了,所以我來見見你。」

安陽公主說道:「謝應不是什么心思玲瓏的人,他現在有些不理解,後面便會想通的。」

李扶搖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安陽公主有些疑惑,她問道:「那您說的是什么」

李扶搖認真說道:「我想你告訴他,要是有一天他變了,我要是回來看見了,一定會讓我也很失望。」

「之前我沒給他說這些話,現在倒是想講一件,只是他不願意聽,只能請你轉告他。」

安陽公主問道:「您和謝應不是朋友嗎」

李扶搖點頭,「是朋友,但這沒有什么必要的聯系。」

安陽公主似懂非懂,李扶搖已經站起身。

他看著外面的暖陽,輕聲說道:「我要走了。」

說完這句話,他真的便站起來走了,不再逗留。

走出皇宮,走出少梁城。

他就這樣走出了少梁城,前往白魚鎮。

並未御劍,選擇步行。

或許要慢一些。

但總歸還在往前走。

過了很久,安陽公主的宮殿里走來一個懸刀男子,不是謝應又能是誰。

謝應看著安陽公主,沒有說話。

安陽公主卻是把那些話該說的都說了一遍。

謝應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我不適合。」

安陽公主靠在他的身上,安慰道:「沒誰一生下來就是行。」

謝應說道:「但我很不願意。」

這句話他對李扶搖說過,對周國天子說過,現在又對安陽公主說過一次,他是真的很不願意做這個攝政王,做這個實際上的周國君主。

安陽公主說道:「沒人比你更適合了。」

這是真心話。

謝應想了想,然後說道:「那我試試吧。」

白魚鎮的天氣要比少梁城冷許多,在少梁城還沒有下雪的時候,白魚鎮便下過了一場大雪。

那條河里已經結冰了。

天氣很冷,河邊的柳樹都已經掉光了葉子。

這也就是說,那個喜歡垂釣的姑娘是沒有辦法釣魚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看那姑娘是不是願意多花費心思罷了。

這趟出門已經差不多一年,黃近沒有急著走,言余覺得學宮里面很心煩,也沒有急著走。

禪子更是覺得這座小鎮有些意思,也沒有多說些什么。

顧緣和宋沛這兩個人天天跑到酒樓里去聽說書。

從春天到冬天,不亦樂乎。

修士的壽數很長,花上一兩年在這些事情上,其實無傷大雅,況且顧緣也好,宋沛也好,兩個人都不是每日都在玩鬧,其實也很認真的在修行。

顧緣走的很快,宋沛要慢一些。

這位掌教的學生比起讀書種子顧緣,還真的要差上很多。

顧緣的天資太高,宋沛其實也不差,只是相較起來,便落了下風。

好在宋沛也不在意這些,所以他過得很歡樂。

今天從酒樓出來,大雪紛飛,宋沛抱著一個小暖爐,撐著傘,跟在顧緣身後,一同返回住處。

顧緣有很多果脯,抱在懷里,挑挑揀揀。

宋沛跟在身後,樂呵呵的。

走了幾步,顧緣忽然問道:「我問你,今天那先生說的御劍殺敵的劍仙你羨不羨慕」

今天酒樓里那個說書先生嘴里說的還就是那些御劍千里的劍仙,宋沛沒有什么興趣,相比較起來,其實他更願意聽那些讀書人夜宿荒郊野外的故事,倒不是羨慕他們後面能遇到富家小姐,反倒是覺得他們都這般窮困了,還不忘讀書,真是不錯的。

宋沛嘟囔道:「我羨慕啥,我是讀書人哎,師姐。」

顧緣沒有回頭,但是那只手准確無誤的便拍在了宋沛的腦袋上,顧緣不滿的說道:「宋沛,你想想,你要是練劍,又有學問,那不得多厲害,遇見人先講道理,道理講不通便出劍,這多棒。要不然你就只能像是現在這樣,講道理就是講道理,不厲害打不了人的。」

宋沛有些猶豫的說道:「師姐,這樣一心兩用,會不會最後劍也沒有練成,然後學問也沒有多高,我還想像先生一樣,成為一個學問挺高的讀書人。」

顧緣不回頭,隨意說道:「不是我說,要像是掌教大人那般厲害的讀書人,你宋沛難哦,況且你知道不,你要是成為了很厲害的讀書人,最多被人說成是第二個掌教,但你要是練劍和做學問都很厲害,那到時候便有人說,你是第一個這么厲害的人……」

說到這里,顧緣忽然一怔,她好像想起來那位在摘星樓的李昌谷先生,那位先生還真的是練劍和學問都很厲害吧

之前掌教偶爾提及,可是都不曾說過他半點差的啊。

不管了不管了,先糊弄眼前的這個小傻子再說。

顧緣語重心長的說道:「宋沛,你知道一句話不,我記得,叫做技多不壓身,會的多些,肯定是沒有什么問題的,要是什么都不會才是可怕。」

宋沛似乎有些動搖了,舉傘的動作搖搖晃晃的,他問道:「師姐,我知道讀書山上有夫子教,但是學劍呢,找誰學先生懂得那么多,他會不會」

顧緣憋著笑,平靜說道:「哦,你只要生出這個心思了,便要自己去琢磨了。」

宋沛哦了一聲,把雨傘往自家師姐這邊更傾了一些。

兩個人轉過街道,漸漸沒了身影。

可他們不知道,就在遠處,有個一身白袍的年輕人懸劍而立。

他看著這邊,笑意醇厚。

然後這個家伙便轉身去往另外一條街道。

走了好久,推開了某座小院的門。

小院里,炊煙裊裊。

有個一身白裙的女子正在生火熬粥。

這個一身白袍的年輕人走進院門,看見這副場景,無奈道:「葉笙歌,怎么到處都有你,你不知道這是我的家」

葉笙歌轉過頭看了這個好些年沒有見過的年輕人,說道:「關你什么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嘴角有些淺淺笑意。

只是沒讓任何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