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他們的故事(三)(2 / 2)

枯槁老人說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我怎么聽不懂」

朝風塵笑道:「又不是給你說的,問題也不是讓你去解決的,不懂就算了。」

枯槁老人更是煩悶,要不是知道不是朝風塵的敵手,他或許早要邀劍比劍了。

朝風塵揉了揉腦袋兩側,往前走了好些步,然後才說道:「大余新帝不能投向道門或者儒教任何一方。」

枯槁老人反問道:「你說不投靠便不投靠」

朝風塵這一次真的有些不太高興了,他轉過頭看著枯槁老人,無奈說道:「我們來太平城,不是隨便逛逛的。」

朝風塵來太平城,自然不是為了隨便逛逛。

見那位劍修梁葯只是其中一項打算,除此之外,自然還有些別的目的。

要讓大余新帝在短暫的時間里做不出倒向某一方的決定,實在是太簡單。

把另外的商人殺了就是。

這便是朝風塵的想法。

簡單直接。

於是他很快便穿過一條街道,推開一座宅子的門。

那座宅子很大,也很有些意思。

內庭里有一口很大的水缸,缸里養著兩尾魚。

一尾紅鯉,一尾青鯉。

有個道士待在屋檐下,看著這場春雨。

屋子里的布置很有意思。

應當是某個知名陣法。

陣法的作用,大抵是以弱勝強。

當然,在絕對的強面前,這些都是虛妄的東西。

當院子里生出一道劍光的時候。

那座大陣便被人破開了。

一身白袍的男人和面容枯槁的老人走了進來。

站在雨幕中,白袍男人看著這個道士,沒有說話。

枯槁老人則是把視線放在了魚缸里。

有朝風塵在的時候,他向來不需要想太多。

只需要做事情便好了。

那個道士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劍氣,感受著那道凌厲劍意,有些冷漠的說話,「我教聖人有法旨,你家那位劍仙便沒有說過話」

道門和儒教的聖人頒下法旨,說是不能啟釁劍士一脈,那么劍士一脈呢,那位劍仙難不成什么都沒說

朝風塵看著他,笑了笑,「他說了,我沒聽而已。」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凌厲至極的劍氣便在他身後生出,枯槁老人早已經遞出一劍。

一位朝暮境的劍士,本來是沒辦法一劍將那位春秋境的道門修士斬殺的。

只是有朝風塵的劍意牽制,竟然讓枯槁老人沒有費什么力,便斬殺了那位道門修士。

這座宅子里就只有這么一位修士,其余的修士不知道為什么,都沒有在這里。

朝風塵走出宅子。

很快便不見蹤影。

要不了多久,那位大余新帝的馬車便已經到了宅子門口。

他平靜的敲了敲門。

沒有應聲。

如此僵持了差不多半刻鍾,然後大余新帝推開了門。

宅子里的兩尾魚還活著,可是除此之外,院子里只有一灘血。

大余新帝沒有猶豫,很快便返回到了車廂里,讓馬夫趕車。

這架馬車很快便離開這里。

朝風塵站在街角,看著這邊,眼神平淡。

枯槁老人問道:「要不要去殺另外那位」

朝風塵說道:「有什么意義」

枯槁老人一時語塞,他實在是不知道朝風塵在想什么。

朝風塵看著他,認真說道:「等一會兒。」

「等什么」

朝風塵說道「自然是等到某個家伙來。」

枯槁老人問道:「李扶搖」

朝風塵搖頭道:「他又不是劍山弟子。」

「那是誰」

「吳山河。」

一襲青衫,並且背負劍匣的年輕人從萬劫關御劍前往大余邊境的劍山,只御劍走了一半,便不知道為什么,放棄了這個想法,變作步行。

只是步行也走得很快,要不了許多時間,便已經到了離著大余邊境不遠的地方。

一路上那個年輕人跟著商隊走過,跟著鏢局走過,甚至跟著不常見的游學讀書人走過,最後也跟著一些年輕人走過,這才登上了一條大船,要前往大余邊境。

這條大船是由延陵前往大余的船只,並非是一般江湖人士才能乘坐的,若不是修士,也不見得會有資格。

李扶搖本來就不是普通的修士,背負劍匣,腰懸長劍,再加上那若有若無的劍氣,是個人都知道這是一位劍修。

雖說境界不知,但既然是一位劍修,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惹得起的。

因此在上船之後,並未有人主動挑釁,甚至在那年輕人選了廂房之後,附近的房間客人,都換了房間。

這條大船上不僅僅有野修,三教修士也不再少數。

人人都知道,大余和延陵還有梁溪的戰事一觸即發,許多三教修士都已經得了命令,要在近日來到大余境內,等到大戰開始之後,在最短的時間里拿下那些重要的關隘。

修士們都是山上神仙,出入某地不知道有多簡單。

因此在大戰開始之後,大余若不能以相當數量的修士應對,應當是要不了多少時間,便要落敗的。

而且會是一敗塗地。

到時候是大余一分為二,成為史上第一個被瓜分的王朝,也未嘗可知。

當然,即便大余倒向某一方,說不定一樣會有一場大戰,若是倒向延陵,或許梁溪會惱羞成怒和延陵開戰,看看山河之中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主事者。

倒向梁溪也是如此。

延陵養精蓄銳這么些年,不見得就一定不如梁溪,就是借著這個機會比一比,其實也很有道理。

所以修士們來到大余,是大余無法避免的。

大余的結果到底如何,還不清楚。

反正若是大余新帝想保生靈不被塗炭,就要早些做出選擇。

白魚鎮一戰里,名聲最響的是提劍斬殺了許多登樓境修士的白知寒,這位六千年前的劍胚,當即被傳出來的時候,無數修士都驚駭不已,原來這劍士里除去朝青秋這個殺胚之外,還有這等劍士。

等到後來有確切消息說這白知寒是六千年前便已經死去的人物,這便讓世間更是驚駭了。

白知寒是被朝青秋用某種秘法短暫再現人間的,可就是這樣,便也斬殺了好些登樓,即便是有些登樓修士是負傷的,可那又怎樣,這也不是當年那個白知寒啊

要是白知寒還未死,只怕這雲端之下第一人的說法,便再也落不到觀主梁亦頭上了。

畢竟一位在登樓境的劍士,還是一位劍胚,誰能敵

除去白知寒之外,那位一身白袍,以春秋境界的斬殺兩位登樓的朝風塵名聲一時之間也不小,只是並未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還有幾位還活著的登樓劍士,也是已經成為了三教上心的人物。

反倒是引起這場大戰的李扶搖,除去學宮和沉斜山之外,別的什么人也沒有怎么上心。

因此對於李扶搖的打扮,這些修士,並不熟悉。

登船之後,李扶搖深居淺出,直到半旬之後,才趴在窗邊,第一次湊了一次熱鬧。

船上魚龍混雜,自然修士極多,修士多了,自然便出現了許多摩擦。

這一次是熱鬧的起因是某位野修看中了一位懸劍的女子,看見那女子姿色尚可,便要調戲一番,那女子一身劍氣內斂,本來也是誰也看不出境界高低。

可是在那人的挑釁之下。

船頭那邊很快便生出了一道凌厲劍意。

要不了半刻鍾,便有一人被那女子一劍斬殺。

劍氣充盈船頭。

而斬殺了那人之後,事情並未了結,很快便出現了一個白眉長發的老人。

一言不合便要出手打殺那個懸劍女子。

誰知道僅僅是片刻之後,那老人又被一劍斬斷一條胳膊。

然後船頭便嘈雜起來。

有人讓那女子留下姓名。

女子按住腰間劍柄,極為漠然的對著眾人說道:「大余,徐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