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他們的故事(五)(1 / 2)

徐芽說那句話的時候,帶著很明顯的鄙夷。

有些事情,不僅是三教修士無法忍受,就連是劍士也不見得能忍受。

徐芽便是這其中一位。

李扶搖的情緒不太好,喜歡一個姑娘,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即便是還要關旁人的事情,也只是那姑娘的父母或是自己的父母,除此之外的外人,本來就沒有資格對他喜歡誰,還有誰喜歡他發表什么意見。

只是這世上當真有很多人,很有些奇怪念頭。

李扶搖知道杜絕不了,但看著還是不太舒服。

他揉了揉臉頰,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徐芽看到了李扶搖神情的變化,她的性子再怎么直接,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

李扶搖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說些什么,「我覺得人和妖,其實都差不多,心腸壞的人,不如妖,心腸好的妖,不比人差。」

徐芽看著李扶搖的眼睛,說道:「但是你這樣,會有很大的麻煩。」

就在這么短暫的時間之後,徐芽對於李扶搖和青槐的事情,便已經不再表露情緒,而且這句話讓人聽起來,也不見得會不太舒服。

李扶搖說道:「我還有劍。」

我只有劍,和我還有劍。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事情。

所代表的意思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徐芽問道:「白知寒的劍,到底有多強」

就連李扶搖都不得不佩服這位大余帝師,想的東西如此跳脫,之前才是說起他和青槐,這馬上便轉而問白知寒的劍了。

李扶搖算是見過白知寒出劍的人之一,但他境界太低,也說不清楚白知寒的劍到底有多強。

恐怕這整個世間,只有朝青秋能夠完全說清楚,白知寒的劍,到底有多強了。

李扶搖說不清楚,所以就沒有開口。

「那之前那柄明月,並非是你的本命劍你練劍的路子到底是什么走得是博而不精這一條路」

「不是。」

面對徐芽的問話,李扶搖僅僅以兩字作答,顯得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徐芽喝了幾口酒,看著天邊的明月,忽然說道:「劍山選掌教這件事情,你認為誰有可能成」

劍山掌教這個位子,很重要,但朝青秋一定不會親自去坐。

那么在這世間有可能坐上劍山掌教這個位子的,應當就那么幾個人。

那幾個登樓。

周青、許吏這兩位登樓是極有可能的。

除去這兩位之外,以春秋境界斬殺兩位登樓的朝風塵也有可能。

再除去這幾位之外,世間或許還有其他的登樓劍士,但沒有在白魚鎮出手,便沒有威望,幾乎便不能服眾。

只是服眾這件事,當你的劍夠強的時候,也說不定。

所以這些事情很復雜。

徐芽作為一個春秋境的劍修,在白魚鎮那場大戰尚未打起來之前,她是世間很難得的一位劍修,境界夠,威望夠,名聲也夠。

只是在白魚鎮之後,這世間多出來許多劍士。

徐芽這種當時並未前往白魚鎮的劍修,幾乎已經沒有了再去爭掌教的資格。

不過好奇心這種事情,人人都有,女子更甚。

李扶搖喝了幾口酒,眼里有些別的情緒,他沒有說話。

徐芽也喝了幾口酒,然後躺了下去,她抬頭看著月光,輕聲問道:「李扶搖,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如何」

幾乎快要習慣了這位大余帝師的作派的李扶搖揉了揉眼睛,只說了一句極好。

徐芽哦了一聲,低聲呢喃道:「那你說,男子喜歡女子,喜歡便喜歡了,為何不說出口,難不成也是有些羞意」

李扶搖抹了抹嘴,隨口說道:「或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吧,那這樣,便會生出許多顧忌了。」

徐芽忽然便坐直了身子,「配不上」

李扶搖一臉理所當然,「男女之間,自然會有差別,門戶高低,也有千差萬別,或是女子不如男子,或是男子不如女子,反正這世間的事情,就沒有盡善盡美的,要是女子不如男子還好,反正這種事情都是男子開口,要是男子不如女子,即便是生出了愛慕之情,只怕都是難以啟齒了。」

徐芽皺眉道:「倘若已經是一國之君,還有什么人是他配不上的」

李扶搖隨手往天上一指,說了四個字,「山上修士。」

這世間最有權勢的莫過於這三座王朝的皇帝陛下,可即便是俗世里已經權柄足夠大了,對待山上修士,一樣會有自卑感。

李扶搖想起大余流傳很廣的一個說法,然後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徐芽,小心翼翼問道:「是那位大余新帝」

徐芽嗯了一聲。

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好像是真的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傳聞那位大余新帝即位之後,勤於國事,始終未納妃嬪,朝野不知道要多少大臣曾經死諫過,可這位大余新帝始終不為所動,有人說這是因為大余新帝身患舊疾,怕若是沒有尋到溫良的女子,怕當他撒手人寰之後,會有外戚專權。

故而不敢在這種事情上多費心思。

更有人傳言說是這位大余新帝不好女色,一心要做那種開疆擴土的君王,不願意在別的方面多浪費時間。

眾說紛紜,一時間都不知道真假。

反正有一點是真的。

那便是這位大余新帝沒有妃嬪。

那依著現如今徐芽來說,那便是那位大余新帝是對徐芽有想法,但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而不敢開口

若真是這樣的話,李扶搖也有些同情那位大余新帝。

畢竟不管怎么看,那位大余新帝不能向喜歡的女子表達愛意,都是一件極慘的事情。

徐芽有些惱怒的說道:「等我去問問他。」

……

……

春雨如油。

倒是有人珍惜得很,所以那場春雨便停了。

朝風塵和枯槁男人站在太平城的某座院子里,看著那位被大余新帝稱為甘先生的儒教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