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 2)

隨著那道足足有數丈寬的天雷從天際落向海面。

整個海面被這一道天雷擊中之中,無數浪花生出。

之前出手那位野修首當其沖,被這一道天雷劈中,瞬間便成了灰燼。

海面上無數浪花此起彼伏,有些被浪花擊中的修士當場便慘叫一聲,滾入了海里,而且很快便冒出一道青煙,成了一具白骨。

李扶搖站在劍上,看著這幅駭人景象,隱隱有些慶幸。

要不是言樂與他閑談了些話,他只怕已經落到海水里去了,要是這樣,只怕就真要像是這些修士一樣了。

禪子的蓮花生於海中,此刻那足足有兩人合抱之寬的根須開始腐爛,片刻之後竟然是直接便斷了。

禪子和顧緣站在蓮花上,卻沒有落到海面上。

蓮花懸停在空中。

禪子表情始終沒有什么變化。

現如今在這里的人,光論境界,就是禪子和葉笙歌最高,雖說真要打起來,禪子有很大幾率打不過道種葉笙歌。

但這不意味著禪子就不強。

他是佛門寄予厚望的年輕後輩,說起輩分,要比道種大出半輩。

站在蓮花上,看著不斷生出的浪花,禪子沒有說話。

有些修士在海面上堅持了太多時間,現在已經有了精疲力盡,沒有法器的,已經開始搖搖欲墜,有了法器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禪子看著那邊,沉默著從懷里摸出來數顆種子。

往海里一扔,很快便生出好些蓮花出來。

氣力不支的修士們很快便落到了禪子的蓮花上,誠心的感謝道:「多謝禪子搭救……」

蓮花只有數朵,但氣力不支的修士卻是有好多,即便是一朵蓮花上能夠站上好幾人,但也沒有辦法把所有人都給照顧到。

他們見禪子沒有再扔出種子的想法。

於是便爆發出了一場戰爭。

這里最主要,最該爭的蘇潭手里的如意,但因為太過重要,反倒是一眾人都不急著出手,反倒是這里,很快便爆發出一場亂戰。

不時有人被打落在海里。

化作白骨。

顧緣看著禪子,擔憂說道:「這怎么辦啊!」

禪子眉間流露出些不忍之態,但還是很平靜,「那些種子是靈山的靈池蓮花,整個佛土只有那么幾朵,我能帶出這么幾顆已經是極限,實在沒有更多了。」

顧緣皺眉道:「就這樣看著他們死嗎」

禪子沒說話。

其實在扔出這些種子之前他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只是看著那些不時落下海里的修士,於心不忍而已。

有很多修士落到海里,成了一具又一具白骨,這本來就是很讓人覺得可怕的事情,比如蘇潭,她抱著如意看著這幅場景,已經被嚇到哭出了聲。

但是浪聲太大,誰也沒有聽到這么一個姑娘的哭泣聲。

有很多人在空中飄著,看著這幅場景,有些感觸,也有些傷心。

更多的還是後怕。

修士們很強大,但是總歸也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當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自然便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區別。

那個野修低聲道:「真慘。」

這就是他們心中的想法。

中年野修說道:「修行路上,要面臨的事情遠不止如此,說起來慘,但其實能有多慘」

那個野修抬起頭問道:「師父,咱們會死在這里嗎」

那個出身不詳,也不知道師承何人的中年野修說道:「哪里有這么容易。」

……

……

要是之前那一次海水漫出,看著像是一片人間煉獄,那么這個時候,就真的是人間煉獄。

無數修士和妖修看著這幅場景,都或多或少有些舉動。

沒有什么動作的,只有那幾位。

李扶搖和青槐站在劍身上,看著蘇潭。

青槐問道:「那就是那個姑娘」

李扶搖點點頭,沒有解釋什么,只是他握著青絲的手,滿是汗液。

李扶搖在看著蘇潭,也有人在看著李扶搖。

來到霧山的修士里,不乏有些劍修,他們雖然說不上劍士這兩個字,但好歹也是用劍的,自然知道這個天底下所有的劍士,都是一劍在手而已,可眼前的李扶搖,卻不僅能夠御劍,還能手里提著一柄劍,這是怎么回事

李扶搖自然不知道旁人在想些什么,他看著那些驚雷圍繞著的那道門,想著恐怕想要進到這雷陣當中,去到門前,也不容易。

之前那位出手的,應當就是一位朝暮境修士吧。

這恐怕就是那位聖人留下的第一道考驗。

蘇潭隔著海浪,視線准確無誤的落到李扶搖身上,然後便看到了他身後的青槐,蘇潭的眼里生出一些失落,但掩飾的很好。

這一切,都被青槐看在眼里。

她沒有什么情緒。

「葉笙歌,我們不能等了。」

說話的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南廟。

他是太初榜上的年輕天才,境界高妙,戰力不低。

他也是道門里除去葉笙歌之外,來此境界最高的一人。

看著這位沉斜山道種,南廟小心翼翼的說著話,「那女子懷里的如意明顯便是打開大門的鑰匙,若是我們不動手,只怕便要等著旁人動手了。」

葉笙歌看向不遠處的那些妖族修士,沉默不語。

除去他們這些年輕人之外,恐怕大多數人都知道這次霧山之行絕不僅僅只有他們這些年輕人。

只是看起來,妖族修士的數量始終占優。

南廟見葉笙歌不為所動,怒道:「葉笙歌,你不為沉斜山想,你怎么也該為道門想想,即便是不為道門想想,怎么也該為人族想想!」

葉笙歌還是不說話。

南廟看著葉笙歌,眼里滿是怒火,葉笙歌沒說話,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

南廟通體冰寒,如墜冰窟!

「我做事,不需要旁人來教我。」

說完這句話,葉笙歌御使腳下的迎春圖往遠處飄了一會兒,落到了禪子的蓮花畔。

無數人都看著葉笙歌,但還是有許多人不知道葉笙歌這是為什么。

禪子雙手合十,已經知道葉笙歌來意。

「葉施主要出手,小僧定然相助,只是不知道是否可成。」

葉笙歌看著禪子,平靜說道:「不成也要成,不管之前如何,現在竟然是人族和妖族的恩怨,便只能如此了。」

禪子點點頭,示意知曉。

葉笙歌看向顧緣,沒有說話,然後她看向了遠處。

和李扶搖的目光相遇。

李扶搖微微皺眉,已經知道葉笙歌的想法。

葉笙歌以心聲傳言,「你攔住重夜,要是有可能,再攔一個人就行。」

李扶搖同樣以心聲問道:「你有把握抗衡天雷」

葉笙歌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李扶搖一眼。

片刻之後,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葉笙歌朝天際扔出一件雪白的物事,看著便是不錯的法器。

沒有人知道這是什么,但是看著那道光華,都知道品階不低,又是道種拿出來的東西,自然很快便爆發了一場大戰。

無數法器帶起的光華在遠處顯現,無數修士開始大打出手。

葉笙歌神情平靜,掠向那雷陣當中,無數天雷感受到葉笙歌,轟然作響,威勢更勝之前。

天地之間盡是紫雷。

畢羽和西丘對視一眼,然後兩人看向重夜。

重夜把視線放在了風呂身上。

微微一怔。

天際出現一道藍色的光亮。

一道磅礴至極的氣機驀然生出。

在遠處,平寒提著一桿大戟,上面帶著不少冰花。

他朝著葉笙歌一戟劈出。

那桿不過一丈有余的大戟,這個時候卻是暴漲了數丈,落到了雷陣之前的高空里。

聲勢駭然。

禪子雙手合十,低呼佛號,有無數佛光在他身上生出,天際出現了一朵蓮花,就攔在大戟之前。

與此同時。

禪子的另外一朵蓮花攔下了一道血色的刀光。

西丘一刀之威,劈開無數海水,但卻沒有能在那朵蓮花前再前進半步。

蓮花未碎。

禪子的袈裟無風而動,顧緣站在他身旁,看著禪子整個人的身子都在微不可見的顫動,便伸手去拉著他的衣襟。

畢羽冷冷向前掠去。

在這個時候,真的已經不用去說什么了。

這是人族和妖族的戰爭,沒有什么公平可以說。

他卷起無邊海浪,卷向葉笙歌。

李扶搖剛想出手,青槐卻拉了一下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