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殺滄海(2 / 2)

李扶搖提著青絲,看著那個如同鬼一般的言河聖人,問道:「言河聖人」

葉笙歌有些驚異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李扶搖為什么能一眼看出言河聖人的身份。

言河看向李扶搖,感受著那道磅礴劍氣,想著某件事,然後笑著說道:「不是劍胚,資質也不好,可才這般年紀就已經是太清,沒有練幾年劍,想來吃了不少苦。」

資質不夠,哪怕是有無數機遇,都還是需要苦練的。

言河聖人現在雖然境界已經跌落到了朝暮,但眼光仍在,自然能夠看出其中東西。

他說道:「可惜了,你要是個朝暮,再加上這個道種,或許還有機會,但一個太清,又能有什么辦法」

李扶搖沒有反駁,只是說道:「我之前聽旁人說,你是個無恥的人,和聖人一點都不沾邊,我之前沒有太有感觸,現在來看,卻是一點都不假。」

言河聖人想起一事,開口問道:「除去這三位,我在外面布下了個小機巧,你是怎么進來的,難不成你的劍能斬開」

李扶搖搖搖頭,說道:「我只是走了好幾十遍而已。」

言河聖人一時語塞。

走了好幾十遍……

這是人做的事情嗎

這世間還有哪個修士有這么好的性子去走好幾十遍。

李扶搖說完這句話之後,沒有多說多做,便朝前遞出了好幾劍,斬開那些藤蔓,但劍始終落不到言河聖人身前。

言河聖人靜靜的看著李扶搖。

眼里沒有什么情緒。

李扶搖站在葉笙歌身旁,平靜道:「我答應了兩人,要是你死了,我就在你的屍體上放些東西,但你既然還活著,我就只能請你去死了。」

言河聖人神情平淡,「看起來你死的可能要大一些。」

李扶搖提著青絲,那些青色的劍氣就好像是一條條青絲落在劍身上,一劍下去,自然殺力極大,但不管怎么看,都很難取勝。

李扶搖看了青槐一眼,有些無奈道:「我沒想過是這個樣子。」

葉笙歌平靜道:「他很厲害,但是拖一拖,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扶搖看著葉笙歌身前的那些法器,有些無語,要是不出意外,她說的拖一拖,自然就是用無數法器去拖。

李扶搖想著那位胡蕭妖君或許已經入了霧山,微微蹙眉。

他看著葉笙歌,說道:「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葉笙歌的壓箱底的東西一向不少。

李扶搖不太相信葉笙歌沒了辦法,哪怕對面面對的是那位言河聖人。

他倒是還有一張底牌,不過那張底牌早已經被李扶搖藏在最里面,是不到生死存亡之前,是不會拿出來的。

葉笙歌平靜說道:「有,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都要死。」

李扶搖問道:「你不會要把自己炸了吧」

葉笙歌斜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種蠢話,她一向不願意理會。

那邊言河聖人一把抓住劍十九,用力一捏,倒是沒讓劍十九破碎,只是那柄劍和李扶搖心神相連,被他捏住劍十九,李扶搖的臉色變得也有些蒼白。

李扶搖很認真的看著葉笙歌,「我救你一命,過些時候得你救我了。」

葉笙歌說道:「先解決他。」

她沒有問之後要發生什么事情,因為要是眼前這件事都不能解決,沒有任何可能去談之後。

言河聖人看著這個貿然闖進來的年輕人,漠然道:「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手段。」

李扶搖說道:「我打不過你,我找個人和你打。」

聽著這話,不僅是葉笙歌,就連禪子都看向李扶搖。

自從當年李扶搖和朝青秋在青天城有過閑聊之後,誰都知道朝青秋對這個年輕人有些看好,既然有些看好,會不會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

禪子和葉笙歌都知道,在李扶搖返回山河途中,曾經斬出過登樓一劍。

那無疑就是那位劍仙的手段。

葉笙歌皺眉道:「這里只能朝暮。」

只能朝暮,所以一切朝暮之上的事物都不能行。

李扶搖看著她,仔細想了想,然後說道:「差不多了。」

葉笙歌不說話了。

李扶搖看著言河聖人,神情平靜,「想來,前輩也很想和一位聖人交手的。」

言河聖人聽到這句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然後他忽然感受到一股磅礴至極的劍氣在李扶搖的身體里生出。

與此同時,那柄劍十九開始發出劍鳴聲。

言河聖人心知不妙,整個人不管不顧,直接往前掠去。

葉笙歌同時祭出好幾件法器,在空中炸開。

禪子也是在指尖生出一朵蓮花,推了出去。

青槐和顧緣也是紛紛出手。

這好幾道磅礴氣機,不是為了殺人,只是為了攔一攔言河聖人。

數道氣機攔在言河聖人身前,只是被他伸手一扒,便紛紛碎裂。

他很快便要掠到李扶搖身前。

可片刻之後,從李扶搖身體里,忽然走出來一個白袍男子。

他一身劍氣磅礴不已,即便境界只在朝暮境,但也足以讓人覺得駭然。

他微微伸手,青絲落到他手里。

如果說青絲之前在李扶搖手里算是利器,在這個男子手里的時候,便更強了些。

那個白袍男子看著眼前這個枯瘦的像一個鬼一樣的言河聖人,只是輕聲道:「原本以為還能和你多走一段路,原來緣分到了這里便沒了。」

……

……

禪子看著一身劍氣的白袍男子,站起身來行禮,葉笙歌沒有說話,但也很凝重。

禪子當日便在白魚鎮,那一日雖說朝青秋一劍開天幕是最為引人矚目的景象,但除此之外,這個白袍男子一人斬殺好些登樓,更是逼退觀主梁亦的場景,依然讓人難以忘懷。

言河聖人第一次覺得有些難受,他看著這個男子問道:「你是誰」

「白知寒。」

之前言河聖人說,可惜李扶搖不是一位劍胚,那是因為在這世間六千年來,就沒有出過一位劍胚,而這世間最後一位劍胚呢

就是白知寒。

六千年的白知寒,距離滄海僅此一線,現在即便在朝暮,也不見得會輸。

言河聖人不是什么孤陋寡聞之人,他自然知道那位劍胚的名字,但是為何會在這個年輕人體內出現這樣一道劍氣。

這讓他很不解。

若放在以往,他揮手即可滅。

但現如今,他和白知寒的狀態相比,好不了多少。

說不准了。

白知寒提著劍,轉頭看著李扶搖,臉上竟有些笑意,「我以為我至少能陪你走到登樓,為何你這么急呢」

李扶搖有些無奈,「遇見了位偽聖,沒辦法了。」

白知寒一挑眉,「偽聖」

「我這輩子,還沒有殺過滄海。」

隨著這句話說出,整座大殿,劍氣縱橫!

今天月沒了,明天還有月。

又是一個月夜。

朝青秋站在湖邊,身旁是青天君。

青天君看著朝青秋,認真問道:「你對李扶搖怎么看」

朝青秋平靜道:「有望滄海。」

青天君說道:「你看好他」

朝青秋點點頭。

「那你為何什么都沒做」

朝青秋說道:「我要做些什么」

青天君一時語塞,「你真的什么也不在乎了」

月光落到朝青秋的臉上,青天君看著他生出笑意,他說道:「他被白知寒視作傳人,自有白知寒幫他,我操心做什么。」

青天君詫異道:「這又是什么手段」

「這是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