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李傕死後,尚還要陛下出面收服軍心,重整朝廷。尤其是董承,事先既已給出答諾,其後勢力漸長,該如何約束,這還需陛下籌劃。」荀攸不敢居功,將身子挪到一邊,俯身拜倒。
「我不是那種功過不分的人,你大可不必自謙。」說完皇帝便嘆了一口氣,想起給董承開出的條件,心里竟想起宮中某個靈動的身姿:「只是麻煩事,我這還剛開始呢。」
李傕等人各領封賞後,依例要入宮向天子謝恩。
在臨行前,太尉馬日磾說道:「朝廷已在未央宮南安排好了營地,須知兵甲非詔不得入宮,諸位將軍的部曲可暫且屯駐於此。」
意思是讓李傕等人徹底舍棄兵馬護衛,赤手空拳的入宮。李傕、郭汜等人鑒於董卓死因,百般不願,正欲推辭,只見得封輔國將軍的董承率先響應道:「正是此理,聖天子不曾見過刀兵,我等可別沖撞了才是。」
一旁得封安集將軍的張濟也附和道:「是,我等既已歸順,自當尊奉朝廷制度。」
李傕皺起眉頭,以探詢的目光看向賈詡,且聽被拜為尚書的賈詡淡然說道:「理當如此。」
揚威將軍樊稠立即叫嚷道:「那還有什么好說的索性都進城來了,不過是入宮一趟,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便是李傕也不好反對,只得無奈接受了這個要求,跟隨先導趕赴未央宮。
未央宮,北宮門。
負責帶李傕入宮的先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路上對李傕奉承有加,卻不顯諂媚。李傕到底是粗人,很快便對此人產生好感,心想自己今後若是要在朝中施加影響,怎么也得扶植一些像這樣的人當自己在朝中的口舌耳目。
「本將軍看你很會說話,不知你喚作什么名字」李傕側過半張臉問道。
那人展顏一笑,將李傕等人引入宮中,走過了北宮門後,方才答道:「在下乃長安令王凌,奉陛下詔旨,特來接送諸位將軍。」
「王凌」胡軫聞言,面露思索,突然驚道:「你是王允的侄子」
「家叔正是王公。」王凌這時已策馬與眾人拉開距離,他不說王司徒,單說王公,但這已足以證明他的身份。
王允不是被馬日磾等人彈劾罷免,被判處死罪了么身為他的族人,為何還擔任著朝中官職
胡軫越想越是陣陣心寒,他哪里還敢往前走,徑直撥馬回頭,想跑出宮去。
只見賈詡、張濟、董承三人站在門洞里,北宮門在他們背後緩緩關閉,其身周護衛著百多名執戟衛士,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