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乘勢拏下(1 / 2)

興漢室 武陵年少時 1389 字 2021-01-14

「譏二名,二名非禮也。」春秋公羊傳

「怎么了」前進的隊伍突然停滯,將身子半躺在車壁上假寐的年輕人驚醒,他長得十分俊美,身體瘦弱,臉色蒼白,可那一雙黑亮的眼睛卻炯炯有神,讓人無法直視。

「郭祭酒,前鋒發現了敵軍斥候,我擔心附近有埋伏,故而暫且勒兵觀望。」一名披甲帶胄的年輕武將駐馬車旁,像是一個忠誠的護衛,可他的品秩偏就比里頭的那人要高。

這武將正是北軍六校之一,越騎校尉田疇,他從上個月的時候獲得詔命,帶著越騎營三千余騎兵,從關中出函谷關,來到河南。與其同行的還有由弘農郡守任上調任汝南郡守的劉艾、新任陳相種劭、一大批應河南尹駱業所求空降的河南尹屬官,以及皇帝給前將軍朱儁的詔命。

詔書中對前將軍朱儁領兵北上平亂的功績做出了肯定,並正式拜為車騎將軍,持節督關東軍事。與此同時,皇帝也開始從手下的親信將領中間選派部分人前往關東,調入朱儁麾下,美名曰為其分擔壓力。

此外,皇帝還直接越過了朱儁這個頂頭上司,直接提拔了定計解難的軍謀掾郭嘉,為其新設了一個軍師祭酒的官職,祭酒一詞在是指祭祀時為祭酒開席的尊位,後延伸為主管的意思。軍師祭酒意味著郭嘉是朱儁手下軍事幕僚的領頭人,皇帝對其的定位是,既能為朱儁設謀畫策,也能直接與尚書台手下的兵部溝通。

常人當時只見到朱儁聖寵優渥,卻很少有人見到這一系列人事任命中,皇帝對朱儁的分權與制衡。朱儁對漢室、對皇帝的忠心,皇帝是深信不疑的,但作為一個統治者,他不能讓任何人一家獨大,失去控制,這既是為了朱儁好,也是為了自己好。

在受到詔書之後,郭嘉便與田疇帶著三千多騎兵南下汝南,幫助久戰不下的張超拿下汝南。

「劉府君呢」郭嘉不假思索的問道。

「劉府君知道了此事,說他不善軍謀,故想請在下與祭酒定奪。」田疇從前頭劉艾的車駕旁告訴消息,又緊接著跑到後面郭嘉的車駕旁傳遞消息,心里頭有些無奈,自己好歹也是個秩比二千石的校尉,怎么一下變成兩人之間的傳令兵了

「是么劉府君倒是懂得躲懶。」郭嘉眯著眼笑了,眼神里透著一絲寒意,他沒有理會田疇心里復雜的感受,轉而認真討論起了當前局勢:「張校尉不會打硬仗,進入行伍這么多年,打得都是些黃巾蛾賊、山林盜匪之流,前些天與李通、許褚等豪強合兵擊潰汝南黃巾也不過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在罷了。而一遇上孫賁與孫香這樣的精兵強將就無計可施了,從擊破汝南黃巾到現在過去這么多天,還是頓兵平輿城下。」

典農校尉張超是朱儁的老部下,郭嘉也算是朱儁提攜的新晉幕僚,如今卻當著田疇的面不遺余力的貶低張超,即便是田疇身為一個外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他一想到郭嘉任性直率的脾性,頓時也就釋然了,於是田疇試圖將話題拉回來:「張校尉好歹也將孫賁二人逼入平輿城中,這幾日都不敢出城接戰,可見這斥候是平輿城派來的,而應當是彼等的援軍。」

「是何人領兵」郭嘉好奇的問道。

「捉到了兩個活口,已經著人去審了啊,他來了。」田疇突然看著遠處。

只見一名二十來歲的中年人自遠處走近,他樣貌普通,仿佛扔在人群里便再也找不著,只是唯獨他的目光深邃,讓人無法忽視。此時郭嘉已經從車內出來了,散漫的坐在車轅上,懸著的一條腿一上一下的晃著,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人對田疇以及自己恭謹的行了一個軍禮,擲地有聲:「都伯王子服拜見張校尉、郭祭酒」

「王子服」郭嘉輕輕念著這少見的雙字名,有些明白為何他年紀輕輕,身上就有那么一股子狠戾、堅韌的氣質了這得在最底層飽受多少冷嘲熱諷以及無數挫折打擊,才會練就出這樣的氣質。

為王莽改制所影響的東漢時期,向來是以單名為貴,雙名為賤。故而以王子服的身份、名字,郭嘉就敢初步斷定對方以前是個地位低下的庶民。因為也只有不知禮數的庶民,才會起雙字名,當然,這里也有例外,入馬日磾、蘇不韋、王延壽等,但這些人命名的格式無不是模仿先賢或者能臣,不能當做時下起名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