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蝶使義形(1 / 2)

興漢室 武陵年少時 1254 字 2021-01-14

「今日違情義,恐此事非奇。」玉台新詠古詩

「子仲。」王斌對麋竺稍稍有些改觀,言語里也不再帶著刺,用很清楚的聲音說:「近來坊間流言紛紛,有礙你我兩家聲名,老夫早就想尋你過府了。只是怕你忌諱,或者不願意說,所以不敢貿然相詢。」

「唯。」麋竺不善謀略,心術也非其所長,在商場上養成了以誠待人,謹言慎行的性格,非必要時從不開口。聽了王斌的話,他先是伏身稽首,然後抬起身子,動作做得十分漂亮,話也很中聽:「君侯再明白不過,像晚輩這種身份,最是容易惹閭里議論。在東海的時候,我家因為比尋常之家富有些許,便屢遭蜚語。在下當君侯是長輩,言語里即便有所忌諱,也不敢不聽、不敢不答。」

「你言重了」王斌的臉色開始緩和了點,覺得麋竺的態度不卑不亢,很有風范:「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在諱言了,坊間都說令妹與吾兒相好,有了嫁娶之約。其實你我都知道並無此事,奈何此時傳之愈盛,若無遏制,終究會影響到你我兩家的清譽。」

說著,王斌想起皇帝這兩天還要抽時間召見麋竺,於是加重了語氣,點醒道:「你以後無論是留於朝中任職、還是回徐州桑梓,這碩望清譽,都要看重。」

「謹謝君侯良言。」麋竺停了一下說道:「這次坊間流言,確實是我管教不嚴,致使府中奴仆妄言亂語,我將其家法處置後,如今已帶至貴府,交由君侯發落。」

王斌不耐的擺了擺手,表示不願聽這些虛的,麋竺只好繼續說道:「坊間之言,的確是虛妄之談,但王君與舍妹,又確實是親如膠漆。這次的話,我不能光拿有無此事這么幾句來搪塞,彼等二人之間的嫁娶之約雖還談不到,但彼此的情誼是有的,君侯也是明白清理的人,何不」

「怎么」王斌斷然問道:「你是非要結這門親」

這話才真的讓麋竺難以回答,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而且他也有些糊塗,怎么看王斌這副模樣,不像是如王朗所言的那樣,對自己家世有所誤解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他已無法再回頭了,也來不及細想其中蹊蹺之處。反而正在躊躇之際的他,忽然醒悟:若要王斌點頭,光是說理不行,非得動之以情不可。

因此,他將已說出口的話,又拉了回來:「也不是非要談到嫁娶之約,舍妹年紀還小,我這做兄長的其實也舍不得這么早讓其出嫁,只是看在他二人情深意切的份上,想促成這個機會而已。」

他一面想,一面說道:「而況,君侯有所不知,舍妹自從得知此事後,在家里日夜掩泣,不思飯食,瘦的不成人樣。所謂長兄若父,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憂心忡忡。君侯也是為人父、長,想來也能體諒我的苦心。」

王斌如何會不明白當初他王氏家道沒落,姐姐王榮僅憑家族給她留下的一個良家子的身份,毅然決然的受采選入掖庭,侍奉孝靈皇帝,後來冒死生下皇嗣,不都是為了自家宗親么長輩永遠要為晚輩操勞,麋竺的話讓王斌在心里很是發了一番感慨,只是讓他嘆惋的是,有些事本就無錯,可偏卻做不得。

轉念再想,王斌又覺得自己未免無私太過,既要幫外甥皇帝斬除荊棘,又要讓王氏門楣從自己手中光大,這如何能兩全得了

看著最欣賞的長子憔悴神傷的模樣,王斌不免無奈的嘆了口氣。

王輔看父親內心有些動搖,於是趁熱打鐵,決定先表明態度,說道:「阿翁,我看麋君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且先不說結親,不妨使彼等先」

「你懂什么」王斌說道:「你少說話」

這幾句話說的近乎遷怒了,王輔長久壓抑的情緒立時被激起了:「阿翁總說我不懂,我到底如何不懂了麋君的家世、人品、才學樣樣不差,與我家既登對,又與阿兄情投,如何就不能說成這番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