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推赤心乎(1 / 2)

興漢室 武陵年少時 1086 字 2021-01-14

「卿居心不凈,乃復強欲滓穢太清耶。」【說新語·言語】

事後,郭圖等一干人乘著夕陽的余暉款款下樓,冀州、潁川士人一前一後分作兩批,彼此隔得老遠,互相交頭接耳,似乎等不及回到密室便要小聲議論。

他們談論最多的不是新定的策略,而是早先袁紹展示出來那把身世離奇的劍。

「那柄劍來歷不凡,袁公的話是意有所指啊。」沮授回頭看了眼身後那座逐漸隱入暮色的高樓,輕聲一嘆。

田豐冷硬的面龐晦暗不明,他負手腰後,與沮授並肩行著:「劉氏享天下已久,德運更改,江山易姓也不是不行。商湯革命、武王伐紂,一家一姓又傳了幾代?自入住冀州以來,袁公從不隱瞞自己的野心,我也未覺不可,只是時機未到,強敵未除,所以不好聲張。眼下形勢未必比當初要好多少,便如此急切,我實在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慎言!」沮授急著打斷了對方越說越失禮的話,他小心的往身後看了一眼,看到身後只站著袁紹的治中別駕、魏郡陰安人審配,這才松了口氣。雖然關系不如何親密,但好歹也俱是冀州士人中的翹楚,將田豐這話傳出去對大家也沒有好處。

審配人長得清峻精瘦,顴骨突出,頷下留著一縷胡須。他似乎一直在垂走著路,注意到沮授的目光,這才抬起頭來沖對方笑了笑,也不說話,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沮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時也顧不上委婉,徑直對田豐點醒:「你不明白袁公的心意,那必然是你知道的太少,你可注意到,此時缺了誰?」

田豐頓時心里一緊,負在背後的兩手也登時垂落至腰側,他抬四顧,恍然道:「耿苞?」

沮授忽然嘆了口氣,默默點了點頭。

兩人相識多年,沮授心知田豐才干了得,但就是喜歡鑽牛角尖、執拗強硬,與人爭辯時很容易轉不過彎來,每每到了這個時候,他都會像現在這般循循善誘:「思召的『召』字,既能以袁公名諱作解,又為何不能以召公之『召』字作解?」

在另一邊,郭圖略有責怪的對逄紀說道:「袁公對田氏早已心存忌憚,此番拿下兗州,田芬勢必要閑置在旁。你又如何非要插話?索性任他繼續顯露,看他還能從容幾時。」

「在下如何不知袁公的戒心?」逄紀對郭圖拱了拱手,偷眼看了下落在身後的荀諶,輕聲說道:「之所以如此,卻是為了另一件大事。」

「什么?」郭圖茫然的問了一聲,待看到逄紀的目光,他立時明白了:「三公子?」

袁紹長子袁譚出鎮青州,若是袁紹真有廢長立幼的心思,如何也要在此刻扶植袁尚的勢力。郭圖雖然喜歡揣摩上意,對袁紹溜須拍馬,但心里卻是對袁紹偏愛幼子的行為是很不以為然的,而且在他看來,袁譚老成朴實,比輕浮的袁熙要穩重多了。